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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1)

冯少爷是个吃货,还是个有钱有闲的吃货。谈生意,会友,设宴款待,一天不吃美食就全身难受。

去的次数一多,各大酒楼的掌柜自然就对他上了心,聊聊新菜品,说道说道自家特色的好处。这平关城里,谁家的汤头好,谁家的下酒菜百吃不厌,他冯大少爷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托这张嘴的福,他在生意场上吃得很开。有什么谈不妥的,就把人往酒楼领,揣度着对方的口味,安排上好酒好菜。等吃得眼酣耳热,称兄道弟一番,还有什么谈不成的?

冯少爷始终坚信,这世上没有生意是大吃一顿谈不成的,如果有那就吃两顿!

平关城里他最常去,也最喜欢的就是百味楼。百年老楼装潢大气考究,单是看那大堂里穿梭的小二们,一溜的瓜儿帽、白布衫、青麻裤,从头到脚干干净净,引着客人往那一坐,脚下生风般先送上四样和小菜茶水,又快又稳。

冯少爷爱这份体面,更爱百味楼的方便。不过众口难调,有时候食客们吃完百味楼的菜,喝着聊着,就想来点别家的点心和下酒菜。

百味楼的东家也是个会赚钱的,干脆找上城里有名的点心铺和卤味,包了茶点小菜,在他们的大堂里卖,又配了好几个说书先生。

这一招真是名和利都占全了,连同行都赞百味楼有气魄。百味楼呢?靠着这一手,硬是让店里卖出的酒水翻了个番,连上午和下午这种没什么客人的时间段,店里都是爆满。

这天冯少爷又带着生意上的朋友来了百味楼,酒过三巡,正事也商量得差不多了,两人要了茶,又叫来小二点些点心。

“咦?”

“怎么了,冯兄?”身着锦袍的大汉看向冯少爷。

“哈哈,没事,只是这个‘流金包’,我之前从未听过,看来是百味楼的新点心了?” 冯少爷饶有兴致地对小二指了指挂在杆子上的小木牌。

“客官好眼力,不过这‘流金包’并非我百味楼的点心,而是在本楼寄卖的。据说是出自前朝大长公主府上。”小二满脸堆笑地介绍道。

“哦?是吗?名字倒是喜庆,正衬今日我们兄弟一起发财的好兆头。那也来一盘吧!” 冯少爷点点头。锦袍大汉也跟着叫了几个点心,和冯少爷继续说笑起来。

没过多久,小二麻利地端上几个釉色饱满的小碟,只见各种精巧可爱的点心中,有些突兀地摆着五个素白的小馒头。

冯少爷笑着拿起茶抿了一口,心里却暗自皱眉,百味楼怕不是弄错了,怎么把馒头一起放了上来?还没等说话,就见锦袍大汉挟了一个咬了下去。

他先是无限陶醉地眯了眯眼,接着也顾不上烫,连着三两口吃掉了整个小馒头,嘴里的还没咽下去,筷子就迫不及待地伸向了下一个。

直到盘中仅剩一个,他才意识到了不妥,尴尬地打了个哈哈:“让冯兄见笑了,这‘流金包’不愧是出自大长公主府的点心,其风味真是某生平罕见!还是冯兄识货啊!”

冯少爷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更是好奇,锦袍大汉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啊,这个馒头有那么好吃?

他不信邪地夹起最后一个放进口中,软软胖胖一个白馒头,轻轻咬破的瞬间,浓醇的蛋黄馅涌入口中,香甜浓滑的滋味裹挟着沙沙微咸,带来巨大的幸福感。

迫不及待地咽下暄软的小包子,冯少爷刚想让店小二再上一盘,就听见锦衣大汉唤道:“店里还有多少‘流金包’?劳烦全都包起来,我要带走!”

还不知道自己有了第一个订单的傅惊梅,正一边擦着汗,一边紧张地看着锅里煮着的珍珠。

一大早,她就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拐去了城里最大的市场。想到接下来的打算,傅惊梅咬咬牙剁了手,开始打听哪里可以买到牛奶。

幸亏平关城地处边关,买牛奶并没有想象中困难。比如有个村子就善于养牛,产下的小牛非常受欢迎,想必也一定会有产奶的母牛。傅惊梅默默记下,又走进了一家卖南货的铺子里。

大梁朝以江南最为富庶,物产也丰富。傅惊梅扫过那些南货的价格,不禁对自己的贫穷有了新的认识。看着看着,干莲子旁摆着的物事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小小的木匣,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许多黑色的方块。

店主见她似乎对这些糖块很有兴趣,赶紧凑上前殷勤介绍:“小娘子,这是从西南来的石蜜,在贵人中很受欢迎。石蜜和饴糖味道不同,自带清香,且对女人最好,能补气血,壮阴气。”

什么石蜜?这不就是黑糖吗?看上去还很粗糙的样子。如此说来,这个时代既没有发展出能大量榨甘蔗汁的糖车,也无法吸收甘蔗汁中的杂质,制成纯度更高的砂糖和冰糖。

制糖业可是暴利,傅惊梅想起去泰国旅游时,见过的榨甘蔗汁的机器。复原是不可能的,但也许可以做出简易的版本。不过西北之地上哪去找甘蔗?看来也只能等到以后再说了。

用大勺子搅着锅中木薯粉搓成的珍珠,傅惊梅紧紧盯着眼前的虚空处,那里播放着只有她和大虎可见的记忆照影。她已经准备了好几种口味的奶茶,又加足了糖,现在就差奶茶的灵魂了。

貔大虎已经被那股甜香勾得剧都不看了,蹲在旁边偷偷观察,好不容易等到傅惊梅说可以喝了,它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大口。

傅惊梅跟着尝了尝,说实话,和现代花样百出的快乐水比起来,自己做出的几种奶茶可谓很原始了。但是看着大虎把杯壁的奶茶都舔干净,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大概低估了快乐水对初次体验者的威力。

又端给大虎一杯奶茶,让它看剧的时候喝,傅惊梅就准备去做第二天的蛋黄流沙包。

大虎动了动耳朵,打着嗝叫住她:“宠物,那个送花的小子,又蹲在门外了。”

这回傅惊梅吸取了以往的教训,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地打开了门。

门外的小男孩吓得浑身一机灵,扔下手中的桃花就要跑,被傅惊梅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衣服。

谁知也许是那衣服太过破旧了,拉扯下竟然“呲啦”一声,在后背扯出了个大口子。这下两人都愣住了。

“噗...咳咳...”看着小男孩震惊中透着茫然的表情,傅惊梅忍着没笑出声。随即男孩也意识到了什么,脏兮兮的脸上腾地升起了红色。

傅惊梅瞥了一眼,见四周无人,赶紧几步上前拉住男孩,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人扯进了门。

“你跑什么?”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这下男孩更尴尬了,手指不停地揪着衣摆,快把地面盯出洞来。

“之前那些花都是你送的吧?谢谢,我很喜欢,尤其是白玉兰。” 傅惊梅笑了,“中午留下来吃饭吧,算是谢你送的花,晚点我再赔你的衣服。”

“不,不....花是给你的....”男孩拼命摆手,话都说不利索了,“没事的,我的衣服本来就破。”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傅惊梅不理会他的推拒,一反常态地带上了刨根究底的语气。

“喂!你吃错药了吗?我才不要和这小子分享食物!听到没有!”大虎在识海里抗议。

傅惊梅不理它,依旧紧紧盯着男孩的眼睛,等他的回答。

虽然一闪而逝,她还是看到了男孩身上纵横而狰狞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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