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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1 / 1)

这是顾知亦第一次放下他所谓的世家子弟的架子,去求简今安。

他都如此卑微了,简今安又怎么不能帮他呢?

她该帮自己的,无论是从情感还是其他。贪恋权势有什么错,荣华富贵又有哪个不想。

这世间无论是权侵朝野的臣子,还是富可敌国的商人,哪怕是有两个钱的农户,吃饱喝足以后都知道要享乐片刻。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到了这般地步,他不进就是退,而这一退必然是粉身碎骨。

顾知亦伸出手,只要在走几步他就能牢牢的抓住她,“矜矜,你过来,随我回去。”

回去,他便能将她留在身边。

顾知亦的想法,简今安未必没有看出。

“不,你只是为了你的野心找的借口。”简今安被如此陌生的顾知亦吓到了,她后倒退了两步,“为何从官之路一定是要向上攀登,照你所说,这世上每个当官的岂不是都得造反?”

“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我并不想拥有,从来你都是一厢情愿,觉得我会喜欢,可是我真的喜欢什么你明白吗?”

顾知亦疲累到极点,“简今安,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有情饮水饱的,我的出生注定了我不会是一个寻常的老百姓。”

“是,你可以不在乎那些,我也可以听从你的话不去管朝堂之事,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以后。”

“是被我曾经践踏过的仇敌一直追杀,还是隐居山林再也不出来?”

“为什么不行,你我二人……”

顾知亦摇头打断,“皇帝恨我,他岂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你信吗?只要我现在放出风声,透露出一丝想要退出这一切的意思,怕是等不到我脱下朝服的那刻,我便会身死在这帝都中。”

顾知亦的仇敌实在是太多了,他如今是想退都退不了。

朝堂之上,不是非黑即白,有多少人的脚下都是无数的白骨堆积出来的青云路。

可简今安累了,说来说去,都是权势。她懒得争辩,只问到,“你还记得我们进京城前说的话吗?”

顾知亦根本不想回忆,他身子紧绷如同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在原地不停打转,“你为何如此认死理,我并不爱红袖,甚至她的相貌我都未看清。”

顾知亦不明白,他认为他说了那么多,简今安该懂他的,他只是给了红袖一个名份,并不会碰她。

可面对简今安心如死灰的眼神,他又有些慌了,口不择言道,“你若是不愿意看见她,我成婚后便给你另辟一个院子,我也不会回去见她。”

“那这算怎么回事,我成了你的外室吗,是吗?我现在只恨我没早点看清你,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顾知亦吗!”简今安失望透顶,话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她认识的那个少年不是这样的。

在被权利腐蚀,被阴谋诡计污染后,他不在是当初的小娇花,而是凡事只会考虑利弊的顾知亦。

简今安整个心抽的缩紧,揪在一起疼的无法呼吸。

她想逃离这里,想一个人静静。

可顾知亦却不容简今安走,现下他们二人全凭一股冲动热血在对峙,可等出了这胡同,简今安想明白后在想见她就难了。

也许,简今安根本想不明白。

他不想等,只有两人在一起才能解开心结,若是分开,在被有心之人挑拨,那以后便更难了。

小巷之中,两人对立,顾知亦似乎做了妥协,“你到底要我如何,你才愿意和我一起回去。”

若是没有经历温暖,他也不会如此渴望。

不过,现在并不晚。

一定还有机会的,只要他安抚好简今安,他们还能相互陪伴,一路走下去的。

顾知亦的疯狂,让简今安无处是从。手臂上被箍紧的肉更是让她吃痛,“顾知亦,你,放开我……”

两个执拗的人,就像刺猬抱团一般,终是会伤害到彼此。

简今安不肯说话,顾知亦不肯放手,推搡之间不知不觉出了胡同。

就在顾知亦想冷静下来,在好好说说之时,容乐出现了。

容乐不是一个人来的,与其一同出现的还有祁王,和她的女儿。

这还是简今安第一次看到,那个和顾知亦定亲的女子。她很美,是那种大家闺秀的婉约之美。

与她完全不一样。

此刻,那日大雪中的声音不断出现在脑海中。

喜钱足足有一两银哩!

顾太傅说了,只要城中的恭贺声不断,喜钱就不会绝。

那么顾知亦呢,他是真的开心吗?

顾知亦如此爱权势,他与她每个相处的瞬间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简今安分不清。

简今安阖了阖目,感受着那臂弯上的手一点点的滑落,一如她坠入冰冷河畔的那颗心。

时间仿佛永久的停留在了此刻,久到简今安的心底,渐渐连一丝波澜都不在泛起。

只是,眼底好像有一些酸涩。

简今安眨眨眼,轻轻开口,“你的未婚妻来了,你还要拉着我不放吗?”

事到如今,顾知亦陷入了两难之地,放手他和简今安的关系必定会产生裂痕,即使他事后如何修补,也恢复不到从前那般亲密。

可不放手……

顾知亦身上寒意毕露,眼神如弯刀一般恨不得活剐了容乐,但也只不过一瞬之间,他面色便恢复如常。

“祁王今日怎么会有空到这僻静地方来。”

这话是在点祁王,莫言被小人挑拨了,当了他人的刀。

可祁王一介武夫出身,又哪明白这些。

他哈哈一笑,拍着顾知亦肩膀,“贤婿,我听说坊间传闻你有一个美妾,莫不是这位姑娘吧?”

祁王的话半是试探,半是威胁。他视红袖为掌上明珠,又岂容他人威胁到自家的女儿。

顾知亦稍加思索便想明白了。

他与简今安之间虽然亲密,外人却不多知。除了身边亲近之人,就只有容乐知道了。

容乐会说些什么,顾知亦猜也猜的出来,可现在却不能承认,唯有否定,但这否定之言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顾知亦浅笑,“王爷顽笑了,某并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从归京以后便一直忙于河南水坝一事,外界如何讨论某,某还真不知情。”

河南水坝一事乃事大事,祈王也有所耳闻。他作为岳丈自然也在平日里考察了这位姑爷,顾知亦经常半夜归家,他也是知道的。

如要纳妾,少不得也要摆上两桌酒席,消息就算捂的再死,也不会一点风声都不曾透露出来。

可如果不是妾,只是通房呢?

祈王的眼神又深了几分,他又大笑了两声,“我的好贤婿,你一心为皇上做事自然不知,那些想必也是谣言。不过我看你与这位姑娘关系甚是亲密,不知这位姑娘是?”

说话间,祁王的眼神不停的扫视两人,试图看出其中端倪。

顾知亦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他的身子侧对着祁王,遮住了他大半的视线,“这是我远在河南的表妹。近日初来京城,不慎在宴席上闹了个笑话。女儿家皮薄,竟要死要活的跑了出来,某担心她的安慰,便追出来安慰了几句。”

离这不远儿的地方确实有在贵女在举办赏梅宴,更何况顾知亦语调不急不缓,有理有据,便是连简今安听了都要信了三分。

简今安背过身,冷笑一声,“是呀,我这表哥可是个菩萨心肠,对待我这样的孤苦无依的小女子都这般悉心照料。想必成亲之后,会更加小心翼翼的呵护妻子,与其白头偕老的。”

简今安这话不仅将自己贬进尘埃,更是将顾知亦架在火油上去烹烤。顾知亦被激的神思恍惚,差点没能稳住自己的身子。

只是理智与情感之间,他的理智终是占了上风。

祁王也存了谋逆之心,天命之女的事情,不能被旁人知晓。此时过多的关注简今安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恰好此时红袖开了口,她娇羞拉住祁王的衣摆,眼神却留给了顾知亦,“爹爹,你在说些什么呢,我相信知亦是不会骗我的。”

若是在祁王府,红袖的这般姿态少不得要得到顾知亦的几句回应。

可如今,顾知亦却迟疑了。

他不懂爱人,初初知晓自己心意之时,还来不及回味其中奥妙,便遭容乐摆了一道。

可他懂有些话说了便不能挽回,因此他字斟句酌,回避了红袖几分,“不敢,某只是怕姑娘家伤心罢了。”

顾知亦这般规矩,反而使祁王放下了心中戒备,他俘起胡须,“贤婿莫怪我多言,实在是本王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又宠着。自然希望她日后过的开心。”

顾知亦从善如流接话,接下来他又将话题绕开,佯装不懂的问了祁王对河南水坝一事的见解。

想顾知亦是何等人物,他若是抬举他人,姿态便会放低到几乎不见。

祁王被哄的很开心,在高谈阔论一番后,又不知不觉的借了一队私卫出来。

顾知亦浅笑,假装推脱不敌后才收下了这队亲卫。

等事情渐了后,他才假装不经意的看到容乐,惊讶道,“容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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