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秦桑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完全倾向宋乾，“我怎么能忍受未婚夫身边有别的女人呢？”
说到这里，她眼底的戏谑淡了下来，“我要的，是互相奔赴的关系，更何况，咱们只是订婚呢？”又没结婚。
后面四个字，秦桑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光看口型也能看出她的意思，宋乾的脸色骤然沉冷下来。
怕是这个互相奔赴，指的是另有其人。
“秦小姐，”宋乾皱眉久久沉默不语，反倒是一旁的黎曼缓缓开口，“作为总裁秘书，我做的都是分内的事，这些实在和宋总的决定没什么关系。”
“分内？”秦桑挑眉冷笑，“要不要我提醒你，谁是外，谁是内？”
黎曼脸色一变，更加弱势地垂下了肩膀，低着头，浑然一幅被秦桑欺负了的感觉，秦桑脸上的笑容更冷了，几步走到她面前，“更何况，我是盛森千金，京市首富之女，你一个黎家的私生女，还想跟在我未婚夫身边蹭什么？”
“我……”黎曼眼眸闪烁，惊慌失措的往后退，“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我也从没想过要得到什么，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宋氏。”
说着，黎曼膝盖一软，一下子跪了下来，“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们这种小员工计较。”
这一套动作下来，秦桑反倒成了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不过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低头看着自己指甲上新做的美甲，一脸无奈，“我可真不想做这个妒妇，说出去让人笑话。”
装委屈谁不会。
“你今天就非要开掉她不可？”宋乾终于开口了。
秦桑点头，“对。”
“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秦桑鉴定，“没有。”
……
一番沉默过后，秦桑幽幽地叹了口气，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是宋总亲自来，还是我来？咱们订婚之后，盛森也是有宋氏股份的，如果我去找我爸，应该会更快，只不过我可不希望他老人家觉得我在你这儿受了委屈，你说呢？”
宋乾脸色一冷，先是拿身份来压黎曼，后拿秦中森来压他，倒还真是她秦桑的作风。
黎曼只是殷切的看着宋乾，眼神中满满都是求生欲，只见她满心满眼里的那个男人抬眸看她，“黎曼，你是个优秀的员工……”
一句话下来，就已经将黎曼心里的火苗浇灭了。
她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却只是低下头，声音柔柔，“黎曼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黎曼从不会让宋总为难。”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黎曼缓缓起身，眼眶泛红，将手里的文件放下，又仔细地整理好，楚楚可怜的吸了吸鼻子，“这是黎曼最后一次为您整理资料了。”
“肖理。”
门外的肖理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进来。
“去帮忙将黎小姐的东西打包一下，一定要细心，千万不要有纰漏，给黎小姐在宋氏画一个完美的句号。”宋乾抬起手，用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非常不引人注目的小动作，秦桑却留意到了。
可怜黎曼还以为宋乾对自己恋恋不舍，其实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彻底拔干净所有黎曼的眼线和人脉。
毕竟在宋乾身边这些年，黎曼也不是白混的。
而宋乾，一定是早就知道黎曼的身份，也知道她的真正目的。
“赶走了我身边的女人，你可是满意了？”宋乾悠然转身，看了秦桑一眼，眼底虽已没有温柔，但也没有刚才的冷漠。
“这话，我也原封不动送还给你。”
反正人已经走了，秦桑也懒得装了。
宋乾眉头一挑，眼底却有些意外之意。
“你难道不满意吗？”秦桑反问。
“你觉得呢？”宋乾也同样反问她。
秦桑直视着宋乾漆黑的眼眸，忽然想起那天自己问黎曼的话，看来黎曼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自己跟了这么多年的老板，她心目中的那个宋总，和面前的宋乾应该毫不相干。
“你早就知道黎曼的身份了。”秦桑望着宋乾，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或者说，你早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宋乾勾唇一笑，“你说她有什么目的？”
“借着你的身份，把自己在黎家扶正，不再是私生女，而是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
这一点，从黎曼刚刚被调回到宋乾身边就迫不及待砍掉家装板块的合作，拉到黎明旗下，秦桑就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黎曼不仅仅是想要宋乾，她更想要的是宋乾的影响力。
宋乾一怔，不仅没想到秦桑说的这么直白，更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这里层的真相，眼底滑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扯开了唇角，“原来你是为了自己的生意啊，只不过你这么做，可能会害死她。”
“什么？”秦桑眉头一皱，神情不解。
宋乾抿了抿唇角，“没事。”
但秦桑很快反应了过来，宋乾的意思怕是，这次彻底拔除了黎曼在宋氏的人脉，黎曼也就相当于失去了一个大靠山，本来就不待见她的黎家，恐怕这下子是不会放过她了。
“你知道那天在美容院，她是怎么说你的吗？”
秦桑挑眉看宋乾，宋乾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说，商人重名利。”秦桑走到宋乾面前，一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呼吸之间温热的气息扑向他的面门，“她倒也没全部说错，只可惜，她算错了你重名利的对象。”
宋乾语气淡淡，“那你觉得，对象应该是谁？”
“当然是，我啊。”说完后，秦桑俏皮一笑，“现在的我，对你来说，比黎曼可有用的多，不是吗？”
刚才还那么慢条斯理地分析黎曼的目的，现在话锋一转又变成了娇俏可人的千金小姐，宋乾眯了眯眼睛，有时候他真觉得有点看不透她。
她也不再像从前一样那么好懂了。
“如果我说，不是呢？”
他像是在故意挑拨，但秦桑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波澜，她收回了身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那咱们就一拍两散。”
然而还没来得及撤身子，秦桑的手就被拽住，整个人再次扑向他面前，只见他眼底幽深，薄唇轻启。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