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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1 / 1)

“谁让你进来的。”沈见清的声音冷若冰霜。

沈母穿着纯手工旗袍,妆发整齐精致:“你常用的密码就那几位,很好猜。”

沈见清往里走,一字一顿:“我问的是,谁让你进来的。”

强烈的压迫感让沈母忍不住想要后退。

她强撑着,冷哼一声,甩着披肩往里走。

“你不接我电话,我不来怎么找你?不找你,怎么知道你和那个女人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沈母越说越压不住怒火。

沈见清脸上没有温度。

进来看到茶几上的X玩具——绥州,她因为看到周斯勾秦越的脖子,控制不住想证明她是自己的那晚跑出去买的,穿戴款,说成按摩仪有点侮辱智商的款——沈见清忽然淡定了,两手环胸靠在墙边,说:“丢人吗?没觉得,挺爽的,但还是不如她的S/Z在我里面剐蹭游动的感觉。”

沈母怒不可遏:“闭嘴!这里是家属院,你是老师,怎么能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沈见清从容不迫:“那你让我说什么?你现在不就是因为它,在对我兴师问罪?”

沈母的脸色极为难看,两人对视着。

终于,沈母坐回去,冷静地说:“江坪有个拍清宫戏的剧组请我做礼仪指导,我接下来一个月都在这边。”

沈见清说:“你的行程不用告诉我,我不关心。”

沈见清走过来,在沈母逐渐错愕的目光下拿起桌上的东西说:“一个教传统礼仪的,在未经别人允许的情况下翻别人卧室,姜老师,你平时就这么教那些明星演戏的?”

沈母面露愠色:“我只是想看看你和那个女人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问我啊,我不介意告诉你我们在床上的细节。”

“沈见清!”

沈母突然发怒,站起来吼道:“自从你姐出事,你跟我说话为什么永远都带着刺?!”

沈见清看着她,平静到令人害怕:“你问我?”

“是!”

“好,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沈见清把玩具放进大衣口袋,弯腰从茶几抽屉里拿了盒烟出来拆开。

“我姐自杀那天,你在哪儿?”

沈见清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沈母脸色泛白。

沈见清找到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被过期烟呛得剧烈咳嗽。她无所谓眼睛有没有红,形象是否狼狈,兀自后退到墙边靠着,说:“你就在江坪是不是?”

沈母张口结舌:“我……”

“可你不是不接我的求救电话,就是看到了挂断。”沈见清的指甲掐进手心,抬眼看她,“那天保姆也不在,她偷了我姐给我买的牛排,回家给她女儿做生日餐。”

“你是不是不知道她经常偷家里的东西?”沈见清问。

沈母身形晃动,跌坐在沙发上。

沈见清笑了声,微低着头抽烟。

“我和我姐从

她第一次偷东西就知道了,但是她会照顾我们,不管那里面藏了多少私心,她至少能让我们把一天三顿饭吃饱,还会在降温的时候提醒我们多穿件衣服,大雨天也会拿着伞在路口接我们。”

“我们就还挺感激她的,一直没想换她。”

“清儿……”沈母底气不足地说,“你知道我和你爸忙。”

沈见清手上夹着烟,把垂落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是,我知道,所以在你第四次挂我电话的时候我就不强求了,事不过三么。我想拿我的校服给我姐捂伤口,但是没有,她喝得百草枯,伤都在里面,我捂不住,只能一遍一遍求她坚持到救护车来。”

沈见清笑了声,抬手深吸一口烟,五脏六腑都好像被呛到了,拼命拧缩着:“我早该知道,就算救护车到了我姐也活不了,那种东西,一旦喝下去就没有反转,她全身几乎所有的组织器官都会受到损伤,除了神经系统,也就是说……”

沈见清手抖得送不到嘴边,她把烟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灭,抬眼看向沈母:“我姐最后是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死的。”

“别说了。”沈母以手掩面,啜泣不止,“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那天,那天……”

“那天你忙着教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哪儿看得到缩在墙角的我们。”沈见清平静地说。

这些事,她十四岁的时候天天回忆,十五岁逼着自己忘记,十六岁十七岁还是会偶尔想起,再往后麻木了,生活才开始慢慢回归正常。

正常不代表它没有发生。

那么,“你问我,自从我姐出事,我跟我说话为什么永远都带着刺,因为你扼杀了我最后一丝希望,让我在那一秒变得绝望。这个理由够吗?”

沈母痛哭流涕:“对不起,清儿,我不知道你那天过得那么难。”

沈见清说:“你当然不知道,不然也不会不什么都不关心,到了医院抬手就是一巴掌,问我还敢不敢做同性恋。”

沈见清直起身体,一步步走过来,说:“我敢,而且这辈子只会是同性恋。”

“你看,我这么不听话的,以后是不是真别来找我了?每天被你那些徒弟、明星奉承着不好吗?从我这儿,你能听到什么好话。”沈见清心平气和地说。

沈母听出她的决绝,慌忙拉住她的手说:“清儿,你不能这样,我们是亲母女。我和你爸年纪都大了,以后我们的积蓄全都是你一个人的。”

沈见清沉默两秒,忽然笑了:“懂了,你这趟来是想花钱买我给你们养老吧?”

沈母一愣,说:“不是的,你爸担心喻卉的事牵连到你,让我过来告诉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们在媒体这块的人脉很广,很快就能把涉及到你的部分压下来。”

沈见清问:“你把我的部分压下来了,喻卉不就有机会洗白了?”

沈母说:“洗白了,她也只配活在底层。”

“底层是不是依然能一觉睡到天明,不会做噩梦?”

“什么?”

沈见清抽出手,声音凉薄而无情:“我不想呢,我要让她一闭眼就是噩梦,睁开眼了,人人唾弃。她那种人,活该日夜不得安宁。”

而面前这位……

“不好意思了,我这人道德感不是太强,担不起给谁养老的重任,至于你们的名声会因为我受到多大影响,我管不了,你们不是和媒体熟么,花点钱在他们那儿和我切断关系不是更方便?”

沈见清说:“姜老师,请吧,我这儿从今天开始,不欢迎陌生人。”

沈母急切地起身,还有话说,沈见清却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卧室走去。

“咔!”

沈见清靠在门板上,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太久没有回忆沈同宜自杀的细节了,还是那么真实。

沈见清顺着门板滑下来,跌坐在地上。

她花了二十二年来消化这件事,都还是会像现在这样难受得喘不过气,秦越,她在梦里经历了什么,才能这么快就醒过来?

沈见清想起秦越猛烈的咳嗽、干裂的嘴唇和最后疲惫闭眼的那个画面心像刀绞。

没人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沈见清趴在膝盖上,手死死抠着裤子。

经过和沈母今天这趟猝不及防的会面,她已经想到让喻卉从阴沟里的老鼠变成过街老鼠的办法了,只差一只猫让她永远活在随时可能被咬死的恐惧里。

这多容易的。

她身边就有一只现成的,她随便跟她学一学,就能有八九分像。

沈见清抬起头来,仍被陈年旧事纠缠着的双眼黑沉且坚定。

房间里静悄悄的,外面传来门锁闭合的细微声响。

沈见清扶着墙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发现摊开在地板上的行李箱。

是秦越的。

那天她收拾到一半,出去接了电话,没等回来继续,秦越就告诉她要去医院。

沈见清走过来蹲下,把秦越的东西一样样往出拿。

她活得简单,东西少,不过三四分钟就剩一个反扣在最下面的相框。

沈见清伸手拿起来,下一秒,“轰隆”一声巨响在沈见清本就不稳定的脑中炸开,她耳边嗡然一片。

秦越夹在相框里的照片是子午外的巷子里决裂那晚,她甩在她身上的,每一张她都“精心”挑选过,除了恨和憎恶,秦越不可能从她的眼神读出第二种情绪。

可她竟然把其中一张放在了相框里。

相框被她摆在哪里?

床头,桌面??

这两个地方,一个控制她的夜晚,一个占据她的白天,她还怎么好好生活???

沈见清身上一阵一阵冷得发麻。

视线不经意聚焦到自己的眼睛上,沈见清一愣,快速用掌根蹭了两次玻璃,把相框拿得很近。

……照片里的她在笑,眼神温柔又深情。

秦越P过了。

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去P的?

她没有原图,想把扫描件P到毫无破绽,要费多少功夫?要反复放大、缩小多少遍?

一个接一个疑问在沈见清脑子里出现,她回答不了,眼睛被反射过来的光线刺得一片酸涩。

她用这张照片欺骗了自己多久?

“傻子!”

“彻头彻尾的傻子!”

“蠢得简直无药可救!”

一边怕她,一边日日夜夜看着她,小命能长久就怪了!

这么作,活该现在生病住院,咳得气都喘不上!

活该!

有声的,无声的,沈见清一股脑往出骂。

骂完了,沈见清轻轻笑出一声,看着照片里全情投入吻她的秦越,哑声说:“以后再敢当哑巴,什么事都闷着,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现在,沈见清靠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双腿曲起,把相框紧紧压在胸口。

冷冰冰的玻璃穿透皮肤、骨骼,触摸到沈见清的心脏,一面指责她当时太狠,一面安慰她多少给秦越留了一点念想,反反复复,她心头开始发慌,已经被客厅里那根烟勾起的瘾在胸腔里剧烈冲撞,她控制不住想去摸口袋的手。

……摸到了从茶几上拿起来的东西。

沈见清微顿,紧绷的身体随即放松下来,望着照片里的秦越,低声道:“秦师傅,我现在的情绪不是很好,是不是该舔一舔你这粒药了?”

沈见清站起来,把相框立在床头上,一瞬不瞬看着里面的秦越去解衬衣扣子,再是内衣、裤子……最后俯身,拿起刚刚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床上的东西进了卫生间。

花洒下清脆的水声掩盖了全部暧昧,只有雾气弥漫的玻璃门上映着一道人影,它的手掌在上面留下数道水痕,以及那些或是绵长轻柔,或者急促忍耐的“阿越”见证着某些情绪的积聚与爆发。

很久,水声停了。

沈见清拉开门,赤.裸着身体走出来。她走得很慢,身上的血气还很明显,每一步踏下去都能看到双腿在微微颤抖,但呼吸、眼神、表情,无一不冷静从容。

走到床边,沈见清俯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烟,熟练地点燃,送到唇边。

她垂着眼皮,吸了很深一口,然后一身放纵地仰起头,拉长脖颈,徐徐吐着烟雾。

这要是被秦师傅看到,怎么都得怪她不守信用吧。

也不知道她说句“迫不得已”,秦师傅会不会信。

沈见清抬手拨了一下还在滴水的头发,不经意看到一颗水珠被甩落在相框上。

沈见清放下头发,转而将燃着的烟随意咬在唇间,抽了张纸过来仔细擦拭。

确定干净了,沈见清转身走到窗边,侧身靠着窗帘。她身上水珠滚动,唇间青烟徐徐,格外诱惑的一幕。

一支即将燃尽,沈见清对着引燃另一支。

半包下去,沈见清拿过手机,给徐苏瑜打了个电话:“给我开点药。”

徐苏瑜听出她声音不对,立刻问:“发生什么事了?”

沈见清说:“我有点焦虑,抽烟缓解不了,秦越也不在,只能来找你开药。”

“你的情况不严重,不需要吃药。”

“不,我现在很严重,不吃药会失控,吃了……”

沈见清拉起窗帘,步履款款地往回走:“也不见得会在面对某些人时保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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