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收起笑：“teenage的品牌定位是学生, 尤其是高中、大学的学生，但定价却不低。会买贵品牌服装的，要么就是家里有点钱，比较注重形象的男生, 要么就是给孩子买衣服的父母, 尤其是母亲, 毕竟父亲一般都不会管这些。”
所以讲白了, 这个广告, 并不完全是拍给男生看，更多是拍给妈妈看, 拍给想要“好看”“帅气”、“吸引异性注意”“受欢迎”的男生看。
那就要找个形象上得体，气质大方，具有学霸气息的少年。
廖总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他当然知道，但这妨碍他找一个整容脸网红来拍广告吗？他是宣传部总监，他想找谁就找谁OK？他找个女的来拍又怎么样呢？
陈清也不想再多说：“你也说了是双向选择，正巧还有一个品牌在与我们接洽, 我们档期有限。贵司在我们深陷网络舆论时，向我们伸出橄榄枝，我们很感激，但今天见了廖总……”
她故意非常明显地打量他，并大声嗤了一声：“抱歉, 现在我们决定与对方合作, 对方也接受了林摄影师的风格，并大加赞赏。”
廖总觉得很荒谬：“不是, 你一个小小的无名新人, 能有什么品牌方跟你接洽？你唬我？”
裘文英举起手机：“您该不会没关注昨天的热搜吧, 阿迪家的青少年新系列昨天半夜找到我们，早上就发来合作合同，合作意向积极明确。”
阿迪？
这他妈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啊。
廖总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什么热搜，他怎么不知道。
陈清瘪瘪嘴，摆出很烦恼的样子：“抱歉，我不过是会打打篮球而已，真是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太清秀了，不符合贵公司的气质呢。”
她今天在电梯里见到这位廖总监，印象很差。
既然有选择，为什么要选最差的。
廖总脸色很难看，他想说不合作拉倒，谁稀罕。
陈清许在他眼里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这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一点面子也不给，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
是他表妹，也就是teenage主设计师兼品牌创始人。
Teenage发家以来比较坎坷，靠的是设计和质量过硬，踏踏实实，老总廖雨菲是个很有能力的女性。
“喂，表哥，你现在在星耀？”
“是的，我跟你说……”廖总有一肚子吐槽陈清许的话。
那头廖雨菲直接打断：“表哥，阿迪最新的那套青少年运动系列刚才官宣了华东地区广告代言人，就是咱们宣传部联系的那个陈清许。”
廖总：？？？
廖雨菲：“而且对方还主动点赞了杨国东教练昨天的那条微博，那条微博你肯定知道的吧？我觉得他后面肯定能火。”
廖总：不，我不知道，我昨天还在打高尔夫来着……
廖雨菲：“我看他还是个新人，档期肯定够，咱们宣传部这次真是慧眼如炬，表哥，你把手下带的太好了。我们得想办法跟他签长点的合同，趁他还没火起来套牢他。
本来我还担心今天谈合作是你们部门经理过来，诚意不够，你去我就放心了！”
你、去、我、就、放、心、了。
廖总一个电话打得满头大汗。
“可……”他支支吾吾地开口，“如果他们已经签了阿迪，那我们竞争压力……”
廖雨菲：“据我打听到的消息，我们发合同是在陈清许签约星耀之前，合同内容已经诚意歉意双具了，表哥，你要相信自己，我等你的好消息。”
嘟——
那头电话挂了。
廖总监觉得手有点抖。
他身为副总兼宣传总监，又是廖雨菲的表哥，平时在公司作威作福惯了，但能力其实一般，没想到廖雨菲这么看重这个合作。如今他已经在陈清许等人面前夸下海口，把事情闹得很僵……
廖总一个哆嗦，整整领带，又回到会议室里。
他的助理下巴还是仰着的，一副不太看得起陈清的样子。
陈清也不理他们，看了一眼手机：“既然已经没有聊的了，我们就散了吧。”
廖总赶忙伸手：“哎哎哎，有的聊，有的聊。”
裘文英优雅地喝了一口茶。
廖总：“我刚刚才知道，陈同学打篮球是一把好手！是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看不出陈同学在学生中有这么强的榜样号召力。”
陈清很不给面子：“我没有。”
廖总擦了擦汗，坐下来：“生意嘛，都可以谈。”
“抱歉，我不想谈，”陈清站起来就往门边走，“廖总都说了是双向选择，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小林翻了个大白眼，拎着包也要走。
“等等，”廖总被逼急了，扯着嗓子喊，“陈清许！你要什么条件你可以说！”
陈清停下来，精致的侧脸转过来，看他又好像没在看他。
“小林摄影师的作品，我刚才没细看，现在想想确实有独特的风格。”廖总疯狂找补。
“裘姐，”陈清忽然抱臂问裘文英，“那边开价多少。”
裘文英淡淡说：“好像是贵公司的三倍……”
廖总手心汗直冒：“这样，陈清许，原来报价的1.5倍，不能再多了。”
1.5倍算什么。
陈清其实挺看好teenage的，所以她要的更多。
她转过身，面上扬起一丝冷淡又得逞的笑：“我要当teenage的全线品牌代言人。”
廖总：？？？
“而且，我要你们廖雨菲廖总，亲自来跟我们谈。”
【大男子主义升至2级，获得40成就点】
太嚣张了！
那该死的小屁孩太嚣张了！
回去的路上，廖总坐在公司的车里，盯着开车的小助理的脸，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他凭什么？”廖总气急，一脚揣向车门，吓得助理一个激灵，“全线代言人？就凭他一个一百零八线？”
一般新艺人的档期都十分空，两个代言完全排的开，而且对新艺人来说，就像天上砸下个大蛋糕。
他陈清许呢？
竟然还挑上了。
他板着脸学着裘文英的口气：“陈清许现在还是个学生，高三下学期都没有时间，贵公司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考虑……妈的，一个靠男人上位的老女人，竟然还教我做事？”
小助理一脸忧愁：“可是廖总，我们回去要怎么跟雨菲总交代啊。”
回到teenage的总部，廖总直奔廖雨菲的办公室。
“那个陈清许简直狗眼看人低！”
他断章取义，把陈清许骂的不像个正常人，嗓门大到全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
说到激情处，他还义愤填膺地敲桌子。
陈清许那个小明星，竟然还没正式出道就有这么大的架子？
大家面面相觑。
但廖总什么德行老员工都清楚。
大家不敢说话，毕竟这是个私人企业，多少都沾亲带故，没有关系的小员工更不敢插话。
直到，廖雨菲的商务邮箱收到一封邮件。
来信人不知是谁，邮件名称叫《今日会议纪要》。
廖雨菲：？？？
她这边听着廖总激情哔哔陈清许，那边用外网点开邮件。
原来这是陈清的商务邮件，签约星耀后，星耀给她建立的，她利用黑科技能找到了廖雨菲的商用邮件，并且发送了今天的会议纪要。
有全程监控视频版，还有录音mp3版，最后还贴心的附赠了一份简要文字版。
她打开视频。
廖总一进门，就挑老板椅坐下来，然后开始说逼话。
廖雨菲脸色一冷：“表哥，我有话问你。”
陈清后来在星耀和裘文英、阿萍，还有小林吃了一顿饭，等她到家已经下午一点了。
今天还没有学习。
她刚打开英语听力。
微信群响了。
是他加入星耀以后，裘文英组建的群，一共五个人，可以说是陈清许的最初团队了。
【裘文英：@陈清许teenage发来了第二份全线品牌代言人的合同，并且同意你直接与廖雨菲沟通的诉求。@许相颖，发给你了】
【许相颖：乖乖，全线品牌代言人。】
【阿萍：小道消息，听说teenage明天要进行部门重组，好像是他们CEO发火，把某个总监下下来了，据说争吵之激烈，整栋楼都听到了】
【小林：笑死，我爽了，懂的都懂】
【裘文英：不过，他们有一个要求。】
【陈清许：什么要求。】
【裘文英：要你在高三毕业之前，以正面形象上一次微博热搜第一，并且要爆，否则就免谈。】
【小林：……热搜第一又不是说上就上。】
【许相颖：我之前听说热搜是可以买的，买到第一多少钱。】
【阿萍：现在没成绩，公司不会安排的，个人的话就更买不起啦……】
陈清想了想时间点。
【陈清：可以。】
大家：？？？
连裘文英都觉得这几乎不可能。
毕竟陈清许现在没有粉丝群体，所以就算拿钱砸上热搜，不一会就会下来，很难达到“爆”的可能。更何况，公司不可能为一个新签约的、身上没有话题的小艺人砸热搜。
再加上，陈清许下半年几乎都埋在习题堆里准备高考，又因为早前裘文英和陈清许谈的两年的条件，裘文英并未给陈清许安排通告。
群沉默了，大家都不想打击陈清。
陈清关上手机，默默刷题。
阿迪的广告拍摄定在春节后，篮球赛后，陈清基本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学习。
一月的期末考，陈清再次摘下理科第一、全科第一的成绩，总分715，比期中考试还进了五分。不仅如此，他这次的生物化学竟然拿了满分。
教学楼走廊上的照片又换了一波新的——穿冬季校服也不臃肿，只是觉得更阳光了的陈清许。
沈文竹紧随其后，也拿了第二名。
周洋自从调整好心态以后，疯狂复刻陈清。
她刷什么题，周洋就跟着刷，不管何时何地，不管陈清有没有跟别人说话，他只要遇到不会的，都要钻入人群来问她。
这次期末考，他也进步了，考进了年纪第九，虽然不如高二时候的排名好。
毕竟大家都太卷了！！
不知道哪里吹来的妖风，把大家都吹卷了。
整个A班家长会后，同学们都收到了来自家长的鞭策，纷纷效仿陈清许。
男生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
自从篮球赛后，A中酸陈清许声音的男生越来越少。
当然也有人死性不改，非要写一大段小作文在论坛里面指点江山，说陈清许哪个球很没有水准，最后被举报删楼。
大部分的男生，都开始被迫觉得陈清许是榜样。
没办法，女生们本来接受了男生就是这样那样的事实，现在凭空跳出一个陈清许，她们开始怀疑自己的标准是不是太低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为什么陈清许能做到的，别的男生做不到？
不说别的，你至少得好好学习、衣衫得体吧？
为什么你们男生就不能跟陈清许一样正常点？
当所有的女生、老师、妈妈都这么觉得，嘴里每天都挂着陈清许的时候，男生终于感受到了事态发展的不妙，无论是学校还是家里，都充斥着被深深嫌弃的感觉。
起初他们有人抗议，我行我素，但就像之前那样，只要出现一个叛徒，就会出现第二个，紧接着，这股内卷的风气就迅速席卷了全校，再从全校席卷了全区学校，更席卷了A市其他的优秀高中。
老师们对此喜闻乐见。
当然，还是有男生仍然在坚守“自我”，“守住本心”。
期末成绩出来后，陈清被叫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笑眯眯看着她。
沈文竹也站在一旁。
“每年市联考后，全省会给每个市下发10个高三冬令营的名额，奖励给语数外三门成绩最高的两名同学。恭喜你们，陈清许，沈文竹，你们将代表A中参加省冬令营。”
周晓慧递给两人一人一封邀请函：
“但江省还有出了许多状元的N市和S市，以往在冬令营里，我们的学生都撑不到二测。你们要好好努力，代表A中，走向江省，争取进入二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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