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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神弃之子(1 / 1)

神宫寺奏落座后, 窃窃私语的声音彻底止住,或震惊,或兴奋, 都觉得这次审判会议不会简单。

五条景义面色阴沉地盯着黑发年轻人,眼里聚满阴霾,心中暗骂刺杀的人粗心大意。

咒术局总监没多说什么,在所有人都自觉安静下来后让负责搜集罪状制定判决的督察部先开始说话。

作为督察部长, 神宫寺奏几乎全程都在讲话, 因为中毒导致的呼吸衰竭和肌肉无力让他不得不加快呼吸的频率,这样才能保证把每一句话都清晰地表达出来。

而会议持续时间较长,他为了保证自己有足够的精神与体力撑到最后的判决结果确立,在过来之前还让医务人员给自己注射了刺激神经兴奋的药物,所以现在还处于一个格外亢奋的状态。

在他陈述完五条景义等人的罪状后, 一些五条派的拥护者就指出他手中证据不足以佐证, 认为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强词夺理。

会议到这里, 一切进展倒是正中五条景义下怀, 他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神宫寺奏, 只能赌对方并没有所谓的人证。

五条悟提供的证据虽然有力,却与杀害构陷的罪名没有关联,还威胁不到他。

面对质疑,即使神宫寺奏制服外套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体温忽冷忽热, 心脏跳动速度维持在一个较快的频率,藏在身后的手指也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他依旧表现得游刃有余, 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 声音平静地让候在门口的部下将自己藏匿已久的证人带进来。

再度见到本该死去的前同事和其他受害者, 不止是五条景义,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惊愕得睁大了眼睛。

竟然真的还活着!?

这件事过去都快有半年了,伊东摩耶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说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谋划着什么了吗?

众人心中惊疑不定,看向黑发年轻人的眼里除了震惊,还有深深的忌惮。

对方一直以来的表现,让他们感觉对方就像是无时无刻潜伏在暗处,将他们犯下的罪状事无巨细地记录,然后在不知道哪一天突然扼住他们的咽喉,让人防不胜防。

这哪里是什么鹰犬?分明是无声无息将人吞吃入腹的魔鬼……

五条悟旁听会议到这里,也不由对黑发少年的办事能力另眼相看。

若是能忽视掉对方为加茂效力和之前的那番话,他会毫不吝啬给予夸赞,并主动与其交好。

但现在也只是心情郁闷地哼了一声,然后在会议结束后找机会调侃揶揄几句。

审判会议的讨论又向着神宫寺奏的一方倾斜,在有力的人证加持下,五条景义初次显露了慌乱情绪,隐晦的目光频频望向不言不语的总监。

总监一般不会发表意见,所有干部和长老会成员的声音取决于他的决断。

眼下已然出现一面倒的趋势,五条景义心里凉了一截,顿感大势已去。

昨晚组织了暗杀的干部也被揪了出来,对方与五条一派的勾结摆在台面上,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

这样一来,谋害未遂,又被抓住把柄,五条景义更是罪加一等。

最终,在众干部的默认与总监的宣判下,神宫寺奏对于五条景义的判决书顺利通过。

五条景义的长老会核心成员身份将被收回,并关入深室6年。

这无疑也是五条一派的裁决书,他们主要倚仗五条景义的暗中帮扶,如今主要支柱被夺走权利,他们就如一盘散沙,再无影响力。

加茂家主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在这之后,咒术局再没有能和他的家族势力抗衡的存在。

会议结束,干部和长老们相继离场,受审的五条族人们也都被带下去根据判决书予以发配。

偌大的会议室很快就只剩下神宫寺奏和五条悟二人。

在五条景义被带下去的时候,对方和之前每个被审判定罪的人一样,看着神宫寺奏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并且十分慷慨地送出了宝贵的恨意值。

【恨意值+8】

【当前恨意值:44】

这个数值在系统的判定中已经是比较危险的了,对神宫寺奏发出第一次警示:

【检测到恨意值较高,第二次触发过半恨意值,负面效果持续时间将大幅度增加,若不尽早消除将会影响任务进度,请宿主重视!】

神宫寺奏对这个警示毫不在意,他倒觉得这种性质的负面效果挺有意思的,只要不是皮肤饥渴症这种让人头脑混乱的效果就都能接受。

他还是喜欢给自己找罪受,甚至觉得自己就应该承受这样的痛苦,就好像大家对他的怨恨都化为实质作用在身上一样。

就好比他现在,兴奋剂的效果还在,从会议后半段开始,呼吸就因为频繁不间断地讲话而变得急促,像是氧气供应不足的反应。

直到会议结束他才将紧绷着的神经松开,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然而无论他吸入多少空气,都没有氧气供应上来的感觉,反而是越呼吸,越觉得氧气不足。

神宫寺奏急促喘息的同时,手脚也变得冰冷麻木,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呼吸过度了。

他抬手试图捂住嘴减缓症状,但手指使不上力气,无法严严实实地捂住,头脑也开始变得昏沉。

要先从这里出去……

神宫寺奏控制身体勉强站了起来,下一刻却撑着桌面低头喘气,身子也随着呼吸频率快速起伏。

五条悟从阶梯上走下来时就看到黑发少年的异状,眉心稍拧,虽然厌恶这个人但还是问了一句:“喂伊东,你这什么情况?”

明明会议期间都表现得很正常,也不像是带着伤的模样,怎么一结束就喘不上气了?

黑发少年极力控制着呼吸节奏,但也只能做到出声回应,压抑的低喘混杂在字句之间。

“哈……没事……过一会……就……好了……”

五条悟听着可不像这一回事,目光落在少年低垂的纤细脖颈上,见上面沁出细密的汗珠,少年裹在制服中的消瘦身体也像是在用尽所有力气吸入所有空气一般颤抖起伏。

五条悟巡视一圈,并没有看到可以充当纸袋的东西。

他完全可以现在出去把伊东的部下叫进来,但耳边急促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少年撑在桌面的手也用力扣紧,身体在渐渐向下滑落,捂着嘴的手也似乎因为麻木无法捂紧,感觉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在心里烦躁地啧了一声,五条悟向黑发少年伸出手,扣住对方的肩膀使人面向自己,随后伸出另一只手捂向对方的下半张脸。

五条悟宽大的手轻易就盖住了少年的半张脸,拇指掐着对方柔软的面颊,连一点缝隙都没留下,手掌下是少年自己的手,触感微凉,带着不受控制的颤抖痉挛。

神宫寺奏也因为这个动作抬起了下巴,原本捂不严实的嘴巴被五条悟的大手捂得严丝合缝,每每想要大口吸气都无法得到满足,缺氧般的意识混沌令他无意识地喘息。

这个调整的过程也不好受,身体本来就叫嚣着想要吸入更多空气,现在却不得不将最方便吸入的口封住,只能发出闷闷的呼吸声,身体依然竭力起伏着。

黑发少年仰起下巴如同濒死的天鹅一般伸长脖颈,细腻晶亮的汗珠顺着微微凸起的喉结滑入扣紧的衣领,将那片衣料洇湿,额前发丝也被汗水打湿,一绺一绺垂落在稍显迷蒙的黑眸前。

他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皙,在呼吸不畅的状态下更是透着瑰丽的薄红,耳尖、鼻头包括纤细的手指关节,都浮上了柔润的淡粉。

和平时的状态截然不同,没有游刃有余的自得,没有那不顺眼的轻笑,平静又茫然地发出细碎的喘息,如同无害的可以轻易拿捏的小动物。

意识到这个念头后,五条悟目光微滞,心情怪异地撇开了眼,嘴上冷硬道:“我是看你这次做得还算让人满意,勉为其难帮你一把,之后我还是会一直盯着你,给我注意着点!”

神宫寺奏听了个大概,也无法出声回应,只眨了一下被生理性泪水浸湿的睫毛,接着又短促地喘起气来。

虽然五条悟的手和对方的嘴之间还隔着少年自己的手,但那双手根本用不上劲,手指都合不拢,湿热的气息还是会穿过指缝落在他的掌心。

即使开启了无下限术式,不会沾上对方在艰难喘息时带来的湿意,却还是能感受到那股温热的气息。

一下一下地拂在手心,明明他只是简单地捂住少年的嘴,却莫名有种心弦被撩动的感觉。

五条悟暗骂了一句,他只不过是意外撞见了伊东与另一个男人的场面,现在面对这样的伊东却不自觉想起那时的画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头脑像是一点也不清醒似的,竟然冒出了这种无厘头的念头。

在黑发少年渐渐恢复正常呼吸节奏的期间,五条悟想了很多,最终将其归结于他能在伊东摩耶身上看到奏的影子这一点上。

若是这样想的话就能解释得通了,他只会在面对奏的时候产生悸动的感觉,虽然很讨厌伊东摩耶,但对方某些方面确实很像奏,他会出现类似的感觉也是因为奏的原因。

偏偏是伊东……

如果是任意一人像奏,他都不会这么排斥,但这人偏偏是他目前最看不顺眼的伊东摩耶。

悸动与厌恶同时交杂在一起,另五条悟的脸色格外难看,在黑发少年差不多平复下来后便倏地收回手,也不顾对方能否站稳,转过身不去看他。

“那个空出来的位子已经被我盯上了,你不要擅自插手,知道了吗?伊东……”

神宫寺奏踉跄两步才扶着桌面站稳,抬手擦去嘴角的津液,声音稍显微弱,“如果五条家主能通过选举,这位置自然是您的……”

五条悟再次听到这令人心烦的口吻,仿佛什么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想起对方刚才的模样不由皱起眉头,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捻动了一下,随即快步离开空旷的会议厅。

眼不见为净……

刚走出去,五条悟就碰见正往这里走来的夏油杰,他从对方的紫眸中看到了一丝关切,只以为对方是在关心审判结果。

还没开口,就听夏油杰问道:“悟,伊东部长还在里面吗?”

五条悟压下心中的烦闷,点了下头,“在里面……”

后面的话还没问出来,眼前的人就疾步越过他走了进去,身形一晃带来一阵风。

“?”五条悟面露疑惑,对夏油杰这么急迫的行为感到奇怪。

就算是要和伊东摩耶建立起联系,也不至于这么卖力吧?

五条悟双手交环在身前,触碰过黑发少年的手兀自捻了捻,然后抬起来,心道上面一定沾到了对方喷的香水味。

他撇嘴露出嫌弃神色,鬼使神差地耸动鼻尖嗅了一下,拧紧的眉心倏地松开。

竟然是另一种香气……

和之前闻到的怪异花香味完全不同,是一种奇异的幽冷气息。

这种气息,他只在奏身上闻到过。

五条悟神色冷凝地回过头,看着和夏油杰一同走出来的黑发少年,目光中满是探究。

伊东摩耶和奏究竟存在着什么关联?

神宫寺奏拒绝了夏油杰的搀扶,坚持靠自己走出了会议厅,脚步看起来还算平稳,但在夏油杰眼里却是虚浮无力,心中担心不已。

今天早上起来奏就没停下来过,甚至还注射了具有成瘾性的药剂以保证撑过这次会议,在身体本就虚弱的状态下无疑是对自身的巨大消耗,药效结束后恐怕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但是奏对此却满不在意,似乎比起眼下的计划,他的身体只是廉价的消耗品,不惜掏空自己也要把每件事做到最好。

面对这样的奏,夏油杰只剩下无处安放的疼惜与自责。

他除了跟在对方身边时刻关注情况,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出去时五条悟还站在那里,夏油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在黑发少年身后站定。

神宫寺奏抬头看向目光复杂的五条悟,见他捻手指的动作,便以为对方是在嫌弃自己留在上面的气息。

毕竟就算有无下限术式隔绝,也还是会有感觉和残留,换作是他自己也会厌恶。

“刚才的事,是我的问题。”神宫寺奏说着扭过头,藏在黑色碎发下的雪白耳廓仍透着薄红,“还请五条家主见谅。”

他对于自己呼吸衰竭的症状还是了解得太浅了,只知道在说话时吸入更多氧气,不成想最终会导致过度呼吸,也算是在五条悟面前出了一次糗。

“…………”五条悟没想到对方再开口会是道歉,心中异样的感觉更甚,“你到底什么情况?不会是中了什么术式吧?”

刚才就想问,但碍于他心中的强烈排斥,最终便不了了之,现在心里更多的是疑惑。

神宫寺奏苍白的脸上抿着淡淡笑意,“只是一点小问题而已,您不用担心。”

“我才不是在担心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五条悟眉心一皱,抬起下巴俯视对方,“我可是巴不得你早点下台呢。”

只不过是因为和奏有些相似之处,让他心中的情感判断有些失衡,说到底还是对奏的情感影响了他对伊东的态度。

“那看来我得要再加把力了,多谢五条家主警醒。”黑发少年稍一颔首,便从五条悟身边走过。

五条悟神色带着几分不愉,但还是在夏油杰路过自己的时候和对方视线交汇,想让对方把近日在伊东摩耶身边了解到的事分享给他。

夏油杰面上眨眼答应,内心却选择将奏的事尽数掩盖起来,不能让悟知道,并不是不信任,而是顺应奏的意愿。

一路上,夏油杰都在努力按捺自己想要扶住或抱起黑发少年的想法,直到走回办公室,他跟在少年身后关上房门,随即伸手扶住了对方几乎摇摇欲坠的身体。

夏油杰按在少年后背的手指触及一片潮湿,心脏猛地揪紧,扶着人坐在了沙发上。

看着呼吸微弱的少年,他忍不住握住对方微凉的手,“伊东部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都是正常反应。”神宫寺奏对这种既清醒又混沌的状态接受良好,唯一难受的是身上的衣服被汗打湿,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脑袋靠在沙发靠背上,眼睫低垂,目光有几分涣散,手指正颤抖地解开制服纽扣,动作有些僵硬。

夏油杰见状便伸手帮他解开纽扣,又扶着对方虚软的身子将外套脱下,温热干燥的手不由抚在少年汗湿的后背上。

下巴几乎贴在了对方颈侧,香水味被汗水冲淡了些许,掩在其下的冷香弥漫在鼻尖,夏油杰眸色渐沉。

“伊东部长之前在会议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神宫寺奏伸手推了把他的肩膀,他现在身上都被汗浸透了,夏油杰还这样抱着他,真是一点也不嫌弃……

被夏油杰扶着肩膀坐直,神宫寺奏语气平静道:“只是出现了过度呼吸的症状,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夏油杰闻言眉心拧得更紧,心里知道这在浑身无力的少年身上出现会是多么危险的情况,所幸当时会议厅里还有五条悟,从二人的对话来看,五条悟应该是做了什么帮助奏渡过了这个意外状况。

想到这里他也不知该不该松口气,既在意五条悟是怎么做的,又庆幸对方在那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扶着神宫寺奏进入了浴室,却被告知他可以自己洗。

夏油杰怎么能放心让对方在这种状态一个人洗,握住少年的手,微微俯下身用关切又专注的目光望着对方。

“伊东部长,我很担心您……”他的声线带着好听的磁性,那双狭长眼眸含着温和情绪时,仿佛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

神宫寺奏的视线虽不能明晰地看到对方的眼神,却从声音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关怀,不太习惯地偏过了头。

被对方紧紧握在手心里的手指想要蜷起,却只是微微蹭了下对方的皮肤。

对方说他很担心……

他这样的人也值得被这样关心吗?

神宫寺奏一心想将自己从所有人面前推远,结果却被对方这样捉住了手,推不开,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他告诉自己,这是在任务世界里,稍微贪心一点、厚着脸皮接受对方的关心是可以被允许的……

毕竟在对方看清自己的真面目后就会收回这些温暖的情感了。

“我……接受你的关心。”神宫寺奏眼睫轻眨,声音稍显含混。

夏油杰终于等到了回应,随即眼中漫上更浓的笑意,“多谢伊东部长。”

像之前一样帮助少年擦洗完身体,夏油杰就给对方裹上浴袍将人抱出了浴室。

督察部其他人都在忙碌手中的事,副手也不在办公室,夏油杰便十分自然地拿毛巾给神宫寺奏擦干头发,还让对方靠在自己胸口帮其穿上干净衣物。

每次审判会议的前几天和后一周都会有数不清的文件要处理,神宫寺奏稍微缓了缓头晕恶心的症状,便坐回办公桌前,垂眸翻阅起文件来。

夏油杰见他这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也不好劝人多休息,只能默默倒来一杯茶水,在旁边投以不忍的目光。

原来奏之前一直在隐藏自己真正的一面,他们都以为对方是个性格坚韧、身体脆弱需要保护的少年,殊不知奏一个人想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用自己并不健壮的身体扛起了这些压力。

那时奏问他是否可以改变咒术界的现况,就是对他的一种试探吧?

所以现在他才能被奏接纳,成为一同实现这一理想的盟友。

思及此,夏油杰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为奏分担这些压力,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绝不松开,守护对方再不让他受伤……

神宫寺奏沉下心处理了部分文件,很快就被晕眩感夺去了注意力,他竭力忍着翻涌的恶心,硬是咬牙坚持了下去。

但在视线开始扭曲后,他不得不停笔,以免写出一堆惨不忍睹的扭曲字体。

时间也到了中午,夏油杰看他停下来,便提出一起去吃饭。

神宫寺奏吐出一口浊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走去食堂的路上,所有经过的人都不敢正视这个年轻的督察部长,经过五条景义下台一事后,这种现象更为普遍。

年轻的鹰犬,加茂的走狗,只要是曾做过亏心事的人,都开始惧怕这些称号,生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跟在神宫寺奏身侧的丸子头少年注意到对方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不知是因为五条景义成功倒台还是这些人的忌惮。

或是两者皆有……

不论是哪个原因,夏油杰都十分在意奏现在的心境。

即使受了重伤,变成现在这副糟糕的状态,奏都以不在乎的态度应付过去。

他从没有关心过自己。

到了干部级别才能进的食堂,夏油杰拿了两人的饭来到少年的座位前,二人一起平静地吃完,随后继续维持着助手与部长之间的相处状态回到办公室。

神宫寺奏稍作休息就要开始工作,顺手给夏油杰安排了点整理的活计。

没多久副手便回来了,在神宫寺奏身边辅助,大大加快了工作的效率。

不知不觉就临近下班时间,这一天又是在忙碌中度过。

没有了紧迫的时间限制,神宫寺奏也不强迫自己加班,况且他现在的状态着实不适合继续下去。

和夏油杰一起在路边等副手开车过来时,神宫寺奏就听到对方开口道:“伊东部长……我可以和您单独谈谈吗?”

神宫寺奏也知道他想谈什么,从昨晚身份在对方面前揭露开始,夏油杰就一直欲言又止,但碍于周边环境不能表现出来。

“你想怎么谈?”神宫寺奏转念一想,提议道,“要不来我家?”

家……

夏油杰从对方口中听到这个词汇,心脏就重重地跳了一下。

“那个男人……也在吗?”他犹豫地问了出来。

神宫寺奏眨了下眼,“你是说甚尔吗?我现在确实和他住在一起,还有个小朋友。”

夏油杰得知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心里莫名不是滋味,虽然他很想跟奏回去,但想到那人也在就像是被浇了一头冷水一样。

“可以去我的公寓吗?”夏油杰低下头,目光落在少年脸上,试探地问道,“只有我们两个人。”

神宫寺奏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感觉这个身形高挑的少年很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正用那双带着祈求意味的眼睛看着他。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神宫寺奏却没有马上答应,还想看对方接下来的反应,“可是我昨天没有回家,今天再不回去岂不是要被说成不顾家?”

夏油杰闻言眸色暗了下来,隐隐闪过一丝不甘情绪,低声道:“可是,曾经有人说过,我们是家人。”

“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神宫寺奏听到他这番话,心脏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很柔软。

是啊,夏油也是家人,他把对方丢下太久了。

视线移向别处,他沉吟道:“我要先回去收拾下东西。”

这句话就是答应的意思了,夏油杰稍稍弯起了唇角,低落的情绪散去。

副手开车过来了,神宫寺奏一坐上车就对他说明了今天的改动,随后轿车便向着他家住宅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夏油杰心中都怀着对奏来到自己公寓的期待,但到了一幢住宅前,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被吸引了过去。

神宫寺奏今天也受到了惠的迎接,对方仰着头问他昨天为什么不回来。

“昨天工作太多了,所以没能回来。”神宫寺奏摸了把男孩刺棱棱的短发,随后又露出微笑,“今天我也有事不能留在家里,惠和爸爸一起吃饭。”

惠跟着他走上二楼,眼里满是不舍,“小爸爸真的不能和惠一起吃吗?那明天呢?”

“嗯,明天我会回来和惠一起吃饭的。”神宫寺奏保证道。

“好吧……”惠得到了承诺,也不再多问什么。

神宫寺奏将一套干净的衣服装进包里,又把一些必需品带上,随后就和惠一起下楼。

禅院甚尔察觉到今天的不同之处,从厨房走出来就看到拎着小包东西打算离开的少年。

“你要去哪?”他本来还想在对方回来后好好问一下昨天遇袭一事,结果人一回来就要走。

这就是另一半不归家的感受吗?

确实蛮不是滋味的……

“去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家里,之后我会介绍你们认识的。”神宫寺奏换好鞋,伸手打开门,说完就要离开。

禅院甚尔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垂眸细细打量着少年。

从面部一路向下,感受到手下的微微颤抖,他就差不多分析了对方的身体情况。

受伤了,用反转术式治疗过,但是依然留下了一定影响。

现在对方急着离开,他只能将问题压下,长话短说。

“明天我还是继续待在你身边。”

神宫寺奏却觉得没什么必要,看向后面的男孩,“那惠怎么办?”

“他这个年龄该去上学了,我会给他找个托□□院甚尔回道。

“到时候再说吧……”神宫寺奏现在没有时间思考这件事,说着就要出去。

禅院甚尔把人送到车前,注意到坐在后座的丸子头少年,便明白过来对方就是神宫寺奏所指的可以信任的人。

啧,竟然是咒术高专的人……

二人的视线在光线昏暗的环境中交汇了一瞬,夏油杰温和地含笑回应,禅院甚尔却像是被挑衅到一般扯起一边嘴角,嘴角的疤痕牵起。

等神宫寺奏坐上车,禅院甚尔让他把车窗降下来,随后扭头喊了一声:“惠,小爸爸要走了,不来送送?”

站在门口的男孩闻言,立刻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被禅院甚尔一把抱了起来,和车里的神宫寺奏对视。

“小爸爸再见,惠等你回来。”

神宫寺奏伸手戳了下男孩柔软的面颊,“再见。”

和禅院父子二人告别后,轿车向前驶去,站在路边的人影越来越小,直到彻底看不见。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看向身边的人,目光微闪,对男孩的称呼和禅院甚尔的行为十分在意。

小爸爸……

这个词包含的意义可能并不简单。

禅院甚尔的行为也像是在向他宣示着什么。

思绪一经发散,聚会上目睹的画面就闯入脑海,夏油杰不禁攥紧了手。

但是奏现在也才17岁啊,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对奏做了什么……

他是绝对不会原谅对方的!

终于到了夏油杰租的公寓,神宫寺奏和副手道别,随后跟着夏油杰进入了公寓。

虽然租住的地段不一样了,但依然是一室一厅的格局。

神宫寺奏进入房间后便安置好盯梢的眼线,拉上窗帘才在夏油杰的注视下揭开易容伪装,露出藏在其中的真容。

把有些干涩的美瞳也摘了下来,神宫寺奏才感到一丝放松,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红眸瞥向想要说话的夏油杰。

“奏……”夏油杰看着记忆中的昳丽面庞真切地出现在眼前,再多的话都只化作了这个他一喊就颤心的名字。

神宫寺奏勾起嘴角,应了一声:“嗯。”

“你的眼睛能看到了?”

“嗯,但是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神宫寺奏没有向他隐瞒,“更多是靠我的另一个术式。”

夏油杰眉心一皱,“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骗过悟的?”

“非要回答的话,是因为我有其他帮手。”神宫寺奏的手指点了点白皙的面颊。

这个回答也不算是明确,夏油杰虽然好奇什么样的帮手能帮奏躲过五条悟的六眼,但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他现在只在意奏是在什么开始计划做这一切的,是不是在信介出事以后,于是他问了出来。

“嗯,”神宫寺奏点头承认,随后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脸上扬起微笑,“其实在一开始,我就骗了你们。”

夏油杰眨了眨眼,目光追随着黑发少年,“这是什么意思?”

神宫寺奏不打算继续扮演曾经那个眼盲又安静的少年了,他本就是孤傲的性子,自然是回归本性更为自在。

至于人物适配度,完全可以视情况而再做改变。

黑发少年稍稍仰起下巴,红眸如琉璃般明澈,眼帘半垂,如骄矜的孔雀般睥睨一切,内勾外翘的凌厉凤眸倒映出眼前人的身影,嗓音冷冽如玉石相击。

“你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

听到少年的话,夏油杰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应。

他想说不管是怎样的奏,他都喜欢,但现在貌似不是提起这个的时候……

“我一直都披着虚假的外皮,故意博取你们的好感,甚至瞒着你们假死,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生气吗?”神宫寺奏用翘起的脚踢了踢夏油杰,对他的反应不大满意。

夏油杰低头看了眼少年只穿了白袜的脚,向对方靠近了些,与那双比之前更具神采的红眸对视,“我当然生气……”

神宫寺奏心道这才对,他可是玩弄了对方感情的人。

“我气自己为什么察觉得那么晚,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少年像是在克制着内心的情绪,望着神宫寺奏的眼里闪烁着晦涩的情绪。

“……”神宫寺奏没想到对方竟然生自己的气,出声纠正,“是因为我伪装得好,要是被你察觉到了可不行。”

夏油杰闻言露出无奈的笑容,看着少年的目光柔和,“奏很厉害,骗过了所有人。”

神宫寺奏也不是非要夏油夸他,只是觉得对方的反应有些不尽人意。

抬手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他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夏油杰眼神闪了闪,“之前在聚会上,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情况?”

“因为有人在我的酒里下药了,甚尔帮我解决。”神宫寺奏面不改色道。

然而这个回复却让夏油杰心头一跳,下药他可以理解,说起来也该心疼奏才对,但这个解决……是怎么个解决方法?

“他……是怎么做的?”

当这句话说出口后,夏油杰恨不能敲死自己。

这种问题都问得出来,奏绝对会觉得他很奇怪吧!

“就是……”神宫寺奏抬手抵住嘴唇,声音含混地回答,“用手……”

虽然已经过去了,但这种事再拿出来谈论果然会不太自在。

神宫寺奏悄然红了耳廓。

夏油杰自然没有错过他的反应,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即使奏说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自己,但他不论怎么看,奏一直都是这样。

同样的令他心生悸动。

神宫寺奏还等着夏油杰继续问,毕竟是对方说想要和自己好好谈谈的,在一个有些尴尬的问题上戛然而止不太好。

他刚扭过头看向身旁的人,就见对方朝自己倾身,随后就被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捧住了脸颊,他的额头便落下了一个虔诚又郑重的吻。

“奏,这段时间辛苦了。”夏油杰稍稍退开后,眉眼含着柔和的笑意看着神宫寺奏,手指缓缓摩挲对方的面颊。

“……”神宫寺奏忽然觉得脸颊更热了,快速眨了下眼,“这对我来说还挺容易,没什么辛苦的。”

“嗯。”夏油杰低低地回应,再次低头在少年眼睫上落下啄吻。

看到对方睫毛颤动,他发出一声低笑,然后顺着眼尾一路吻下去,直至少年已经红透了的耳尖。

再次停下来后,黑发少年的眼尾已经挑上了薄红,明净红眸隐约有了水光,白皙如瓷的面容浮上瑰丽的红霞。

“夏油……”神宫寺奏极力忽视掉不自觉加快的心跳,抬眸看着夏油杰,弯起唇角笑容秾稠,伸手将对方按在自己脸颊的拇指移向柔软的下唇。

那里色泽比之前都要浅,呈现淡淡的肉粉色。

“其实你想亲的是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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