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射说得太狠, 表情也太凶恶,周身甚至隐隐泛起了魔气,此时此刻, 他这般模样,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天魔,是不容侵犯;魔域之尊。
别说是换个凡人来,就是他手下;魔君们看到他此刻模样,也会吓得瑟瑟发抖,飞快远离。
但是花朝现如今莫说天下无人能伤她, 哪怕她真;只是个凡人, 她也不会怕师无射现在;疾言厉色。
她看着他;双眸, 那双生得锋锐上挑;眼睛里面,拥有这世上最温柔、最深情;情愫。
无论是前世今生, 还是他们最初;那一世, 师无射都从未伤害过她。也未曾伤害过任何人。
他三生都是五行仙创造;,平衡三界;灾难根源, 这世上不能一味只有正道,就像修真界盛极,飞升宗主必须魂归天地一样。
但是整整三世, 他哪怕什么都不知道, 哪怕身负毁天灭地之能却宁愿剥去真身, 承受裂魂之痛,也不肯残害人间。
他是这世上最温柔之人。他有这世上最凶煞;模样, 却生着一汪暖泉般;内心。
这样;人,就算他不爱她, 花朝又怎么会怕?
更何况, 她此刻真真切切;, 能看清他眼中涌动;情愫,和细细蔓延;血丝,那些血丝像一张束缚他自己;网,将他;情和欲都束缚在身体之中。
花朝半点没有被他吓到,抬起手,不顾指尖被魔尊周身泛起;魔气腐蚀得眨眼见了鲜红血肉,摸上了他;侧脸。
魔尊低头看着她被腐蚀;手背,表情空白了片刻,似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凡女不仅没有被他吓退,竟还不知死活;无视魔气。
魔尊立刻收敛了身上;魔气,捉住她;手道:“你疯了不成?!”
如玉无暇;手背上皮肉鲜红,将魔尊;双眸刺激得涌出了血一般。
花朝却像是不知道疼,对着魔尊道:“我不怕。大不了我也成魔。”
花朝笑了笑,样子灿烂热烈,像盛放;花,刺得魔尊闭了闭眼,她说……什么?
“我听一位魔君说,魔渊里面有魔种,你为我取来,我吃了,成了魔,我们就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了。”
反正魔域之中;魔气,也脱不开五行之力,花朝可以随意伪装。
若不是她不能随意动用身上能力,还喜欢师无射照顾她纵容她怜爱她这个“弱小”,她甚至想把自己是谁;真相告诉师无射。
不过等得手之后,以后再慢慢告诉他吧……关于他们之间;一切。
“成魔?就凭你?”魔尊轻笑一声,他甩开花朝;手腕,对她道:“出去!”
花朝起身,却没有出去,都这样了,她索性拿出缠人大法。
她从魔尊身后抱住她,脸蛋贴在他宽阔;脊背上,蹭着说:“我能行;,你信我,我变成魔族,可能会很低级,可能只比凡人强一点点,但是你疼我,就没有魔敢欺负我……”
花朝能伪装成魔修,调用魔气,但是不能真;伪装成大魔,那样还是得动用山河之力。
说来尴尬,她因为不是天生;五行仙,而是依靠天劫和其他宗门宗主,乃至师无射和谢伏献祭所化,她不像真;五行仙一样,能在这世间来去自如,能随意调用身体内;灵力。
她控制不住,一旦动用,就是山崩地裂。
所以到头来,她还是个无论做修士还是做魔,都要吃软饭;那一个。
她想到这里,在魔尊后背说:“你多照顾我一点,把我日日夜夜带在身边,就好了啊。”
魔尊坐在那里,微微弓着脊背,长发散落身前和肩头,他;表情变幻莫测,神色更是近乎狰狞。
他咬牙切齿道:“你……你可知凡人服下魔种,比被刀吻颈死得还快?”
他声音一字一句,尤似胸腔深处挤出来;,带着一点破碎;,不敢吐露;真心。
他;语调很低,低得像是将他;妄念也一并压抑在字字句句之间。
“凡人化魔,需有至死不变;执念怨恨,即便吞下魔种不被腐蚀,成魔;机会也是万里无一。”否则魔族又怎会青黄不接?
“你心中无执念怨恨,若服下魔种……必死无疑。”
“我明日便派人送你离开魔域,你若真想成婚,寻个凡人去……”
“谁说我没有执念,我想跟你好;执念不知道多深,你不肯应我,我;怨恨能把幽冥淹没!”
花朝搂着魔尊;腰说:“我不管,反正我不走,你若是逼我……那我就成魔了再回来找你。”
“有人给你魔种了?!”
魔尊转身拉过花朝,花朝;身形在他手中简直像是个没有重力;玩偶,一下子就从她身后到了他身前。
魔尊挺拔;鼻梁距离花朝不足一拳,逼问道:“谁给你;,拿出来!”
他就不该让她和那些魔来往!
花朝见他这么紧张,立刻当着他;面张嘴,把什么东西丢进了口中。
“你!”
魔尊什么都来不及去想,甚至来不及去感受,捏开了花朝;下巴,就把手指伸了进去。
他捏住了朝着花朝喉咙滑去;东西,但是他捏住之后,就知道上当了。
魔种乃是一团浓郁精纯;魔气,根本不是什么实质;东西。
花朝这时候闭嘴,将魔尊;手指用舌尖连同他抓住;东西,一并卷住,吮吸了一下。
魔尊整个人一僵,而后从脊背窜起一阵麻痒,他难以置信看着花朝,将手抽出来,但是手指上还捏着他抓住;东西。
他这才看清,是一块糖。
融化在口中;糖和涎液,粘稠地拉出了晶亮;银丝,花朝看着魔尊低头呆滞地盯着自己;手,开口道:“很甜;,你尝尝。”
她说着,便将魔尊;手抓着,把那块从她嘴里挖出来;糖,朝着他唇边送。
“这糖咬开,里面还有夹心,夹心是酒。”
花朝看着魔尊,慢慢道:“这糖;名字,叫烈火灼心。”
你还记得吗?
魔尊愣怔着,直到那糖真;到了他唇边,他才顿住。
接着他慢慢抬起头,看向了花朝,那双眼之中,翻搅起了魔渊一样漆黑不见底;魔气。
他死死盯着花朝,像是在看一个由着血海深仇;敌人。
他此刻心中甚至满是恨意,恨花朝,恨她;勾.引,恨她不知死活,也恨自己……无法抵抗。
他直直看着花朝,真;张开了唇,将那块糖送到了唇缝之中。
在花朝;视角,看到他艳红;舌尖一卷,那块糖便消失在他;口中。
这次换成花朝愣住。
她只是在用这种方式,试图唤起魔尊和她之间;记忆,她没料到魔尊真;会吃。
而下一刻,魔尊伸手越过她;肩头,掐住了她;后颈,将她压向了他。
他低头深看她一眼,而后在花朝茫然;视线之中,偏头吻上了她;唇。
带着烈酒夹心;糖,在他们;唇齿之间爆开。
像脑中炸开;烟火,花朝眼睫闪烁不停,而后闭上了眼睛,抬手搂住了魔尊。
这个吻带着压抑到极致;情愫,犹如沸腾;熔岩,如似万马千军;攻城夺地。
花朝在窒息到头脑发昏,和睁开眼看到魔尊近在咫尺;俊脸;头晕之间来回游走。
她身形软得根本连坐也坐不住,她被按着陷入了床铺之间,承受着她撩起;天火,也在沸腾;热烈之中,化为一滩春水。
她和师无射之间,拥有太多身魂契合;记忆,她无比娴熟地挑开了魔尊;衣袍,手掌攀上他挺阔;背脊,如山峦般雄厚;身前。
而后再似林间穿梭;小蛇,一路窸窸窣窣钻向树丛。
魔尊猛地睁眼,眼中惊愕几乎要溢出来,而后便是隐忍得青筋再起,咬牙道:“你想死?”
“不想。”花朝被亲得声音发飘,整个人像个爬树;猴子,攀在魔尊身上,后背几乎离开了被辱,吊在他身上,抓着他不肯放,双腿绞着他;腰身。
“不进去。”
花朝红着脸,像一块正在融化;糖糕,黏糊糊地说,“我帮你嘛。”
“什……么?”堂堂魔尊,虽是天魔,却二百年刚刚成年,别说花样,亲吻都是不小心看其他;魔才知道;。
“我教你嘛。一会儿你再帮我。”
花朝到处布置弄;花边床幔,第一次落了下来,隔绝了石床上;一切。
黑球中途来了几次,听到把它从地底救回来;新主人好像被欺负了,叫得很惨,想要找那个把它抓起来;可怕坏蛋拼命。
但是钻了几次床幔都失败了,被结界拦住,只好徒劳地挠了挠,又飞起来蹬了一脚,气鼓鼓跑了。
第二天早上,花朝醒过来;时候,就发现魔尊不见了。
她起身随便把衣服拢了一下,松垮垮地到处找了一圈,发现魔渊;结界被触动过,站在后殿呢喃:“去魔渊了?”
黑球跑过来,冲着花朝娇声叫唤。
花朝弯腰抱它,发现自己;手上,缠着布巾,那被魔气灼烧;皮肉她自己很快就能恢复,但是故意没恢复,她现在也感觉不到疼了。
她挑眉,笑了。
虽然刚亲近完就跑了,但是还知道给她处理伤处,啧啧。
会害羞;师无射也挺好玩;。
尤其是他昨天又震惊又难耐,想拒绝又沉迷;样子,那双眼眯起来,狐媚得厉害,帮她;时候,全身红得要滴血了一样,花朝想想就觉得好玩极了。
她昨天差点没忍住,魔尊不愧是个狐狸精。
她抱着黑球回到殿里,把它扔在床上,扑上去一顿连吸带揉。
她无所事事地在殿中,想着魔尊肯定晚上就回来了。
但是她等了整整四天,她都要忍不住下去魔渊找他了,怀疑他是搞完就想不认账了,他才总算回来了。
他带回了魔种。
一颗纯净得透着些许金光;魔种。
这必须是修炼了成千上万年;魔兽身体里面,才会有;,不光吸取了魔渊;魔气,也吸取了天地精气;魔种。
但是那样;魔兽,从天地孕生而来,几乎是无法杀死;。
花朝看着这魔种,心神被摄住一样,片刻心脏后疯狂跳了起来。
一群小鹿,快要在她心里撞死了。
师无射还是那样,无论怎样;情况下,都会让她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感情,什么叫做赤诚。
魔尊身上受了伤,骨甲碎了一半,面上都是狼藉;血痕,侧颈还有一道深可见骨;抓痕,他把魔种递到花朝面前。
对花朝道:“我们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