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 游弘翊和胡明嘉的交锋还在继续。
“你本名胡明嘉，是胡明海的亲弟弟。你的哥哥在国外通过自己的努力研发了一款现象级的游戏APP，结果范梧桐巧舌如簧地把APP的源代码骗到了手, 并且回国成立了梧桐科技，利用这款游戏赚取了第一桶金。”
“就在这个时候，你哥哥查出了癌症，急需要钱治病。但是此时靠着你哥研发的APP赚得盆满钵满的范梧桐却不愿意给你哥钱让他治病, 甚至确认你哥即将不久人世的时候，连你哥的通讯方式和微信好友都删除掉了, 这也是你杀死范梧桐的动机。”
游弘翊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胡明嘉的双眼, 而对方也丝毫不畏惧，淡漠地同他对视。
他抿了口阎风给他泡的养身茶，润了润嗓子后放下保温杯继续阐述：“你后来用自己开发的APP赚了不少钱，便开始选择回到江城对范梧桐实施复仇。”
“你之前的所有辩解都是建立在你的密室逃脱店和探险俱乐部不怎么赚钱的前提下，但是如果你是个腰缠万贯的成功企业家，那之前你的无罪推论就全都不合理了。”
“现在看来，你的密室逃脱和探险俱乐部都是为范梧桐准备的，你调查过他, 知道他喜欢追求刺激，因此你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更接近他, 从而让你有更好的机会杀掉他。”
胡明嘉听完了游弘翊的推理，抬起手，面无表情地给他鼓掌：“精彩。”
游弘翊也不管他这句话是真心实意还是嘲讽，他的表情没有变化, 继续说道：“你故意在每一次活动正式开始之前让大家一起喝一杯酒, 这件事儿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为了一个仪式感, 但是从你设计这个行为开始, 你就在谋划复仇了。”
“探险老宅的当天晚上你准备了六个杯子。你在第六个杯子里留下了干了的氰/化/物，等大家喝酒时，你顺其自然地把有毒的酒杯递给范梧桐，在若无其事地直播，等着他毒发身亡。”
“事发之后，你再找个机会把有毒酒杯藏起来，这样我们找到的证物就是五个酒杯，酒壶，酒全都没有氰/化/物。”
他说完这一大段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第六个酒杯我们的法医同事在三楼的暗室里找到了。经过我们实验室化验，酒杯里面有氰/化/物的残留，杯口内壁还有范梧桐的上唇唇纹。”
胡明嘉听完游弘翊的全部推理，冷淡地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审我的必要？”
“你承认我推理的都对。”游弘翊说道：“也就是说，你也承认了胡明海是你亲哥？”
胡明嘉没有否认，“没错，他是我亲哥哥。”
阎风突然问道：“你在编程方面这么厉害，应该是你哥的功劳吧？”
提起自己的哥哥，胡明嘉淡漠的眸子里难得闪动着一丝温情，“对，我哥比我大6岁，早期我的编程技术都是跟他学的，所以上大学之后我也选择了计算机编程专业。”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还没等我大学毕业，我哥就去世了。”他眸底的温情蓦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后来当我仔细了解了其中缘由之后才知道，害死我哥的人就是范梧桐！”
游弘翊轻叩桌面，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来回来，“你是怎么获得翟文轩这个身份的？”
胡明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倒是配合地回答起来：“翟文轩跟我长的挺像的，他真的是高翔的大学室友，两个人关系也不错。他和高翔他们几个大学同学一起去参加毕业旅行，结果有一个女同学在海上乘船时不幸落海，他慌忙去救人，没想到遇难了。”
“我当时正好在准备找机会报复范梧桐，听说了这件事儿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翟文轩的父母。翟文轩的家庭条件很不好，我答应他们只要不给翟文轩做死亡户口注销，我就每年给他们50万元作为生活补贴，一直到二老离世。”
“你倒是挺会钻空子。”游弘翊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又问道：“高翔为什么会这么帮你？”
胡明嘉道：“我和高翔是发小，我们俩从小就跟在我哥屁股后面玩。有一年暑假我和高翔去河边游泳，他一个猛子扎到淤泥里去了。当时情况紧急，他连喝了好几口水，眼看就要不行了，我哥义无反顾地跳进水里把他救了出来。从那以后我哥就成了高翔的偶像，当他知道范梧桐是害死我哥凶手之后，自愿加入了我的复仇计划。”
“所以你是承认自己杀了范梧桐？”
“嗯，他是我杀的，跟别人都没有关系，动机和手法跟你说的一样。”
“你知道你的哥哥在美国有个女友吗？”
“知道，但是没见过，不过听他描述来看他很爱他女友，他朋友圈背景也是两人背影的合照，从背影也能看出女方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
“你见过她吗？”
“没有，只见过背影，他说等他带着女方回国后再安排大家见一面。”
胡明嘉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夹杂着微不可查的怅然，“我哥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他确诊癌症之后就很少跟家里联系了，我们甚至是在哥哥去世之后……才知道他是因为癌症去世的。”
胡明嘉自始至终淡漠又配合，阎风把记录打印出来，他也只是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就拿起笔毫不迟疑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儿”后的坦然。
反正已经帮哥哥报仇了，能瞒过警察就瞒，瞒不过也从容面对。
阎风收回文件，还是没忍住说教道：“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杀人啊，这是犯法的。”
“我曾经信法律，也信因果报应。”胡明嘉略带讥讽的眼神扫过他的脸庞，“可范梧桐呢？他杀人不见血，他受到什么法律的制裁了？又得到什么应有的报应了吗？他做了这么多缺德事儿也不影响他挣钱，甚至还立起来了个什么慈善家的人设。”
“你知道我为什么敢独自一人先去闹鬼之处装机关，对神啊鬼啊从来都不怕吗？我就是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鬼，那为什么这些恶人都没有遭到报应？”
“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报应也没有在他身上应验，我只能选择亲自动手复仇。”
……
刑侦支队的警员们陆陆续续从审讯室出来，来到会议室集合。
游弘翊和阎风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到达会议室时，会议室的人已经开始讨论了。
郝正初坐在门对面，见他俩进来立刻抬起手朝下压了压，示意大伙儿安静。
“胡明嘉认罪了。”游弘翊走过去坐下，目光在他们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儿：“你们的结果怎么样？”
“高翔这小子全交代了。”郝正初左手捧着保温杯，右手手指在空中比划着，“胡明海在高翔小的时候救过他一命，高翔一直特别崇拜他，这次听说胡明嘉要给他报仇，高翔便主动加入了。”
阎风在他旁边儿坐下，摸摸下巴，“那倒是跟胡明嘉所说的对上了！”
闵阳羽在队里最勤快最有眼色，游弘翊进来后立刻起身泡了一杯茶递给他，一边说道：“不过高翔表示并不认识邵今瑶，师父也问他之前第二次作伪证为什么能看起来滴水不漏，高翔表示他和胡明嘉两人曾经花了很长时间来学习心理学知识，为了能够应对咱们的预审，胡明嘉甚至还开发了一个练习预审的软件供他们两人练习。”
游弘翊接过水杯，冲着闵阳羽微微颔首道了声谢，感叹道：“这个胡明嘉还真是不得了，脑子转的是快，可惜没走正道……”
“你别看胡明嘉和高翔不认识邵今瑶，但是邵今瑶可认识他们两个！”梁丘苑说道：“邵今瑶见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线索，她隐瞒不下去，也基本上全部交代了。”
“她也清楚如果自己一上来就认罪，我们未必会相信她。所以她整了这么一出，显得她一开始计划周密，妄想逃脱法律的制裁，但是在我们的线索攻势下还是‘被迫’交代了自己的杀人罪行。她觉得这样做我们也更容易相信她是凶手。”
游弘翊喝了口茶，轻轻点头，“我也猜到了邵今瑶应该认识他们，这样她的所有行为就全都说的通了。”
梁丘苑翻开方才的记录，边看边说：“邵今瑶说她和胡明海恋爱的时候就见过兄弟两人的照片，她也经常听胡明海提起自己的这个弟弟，所以在美国的时候邵今瑶就对胡明嘉有了个大致了解了。”
“这次邵今瑶回国就是计划好来找范梧桐复仇的，但是邵今瑶原计划的复仇时间要比现在晚三个月左右，她这么快开始行动是因为她在国外看短视频时偶然间看到了胡明嘉的直播。因为兄弟俩长得像，她以前又看过胡明嘉的照片，所以她猜到翟文轩可能就是胡明海的弟弟。”
时浅被这个案子影响的情绪有些低落，她接着梁丘苑的话，支着下巴恹恹地汇报：
“邵今瑶偷偷调查了一番，在发现直播的翟文轩确实就是胡明海的亲弟弟，而且范梧桐还在胡明嘉的探险俱乐部里时，她坐不住了，选择了提前回国并且加入了探险俱乐部。”
“她怀疑胡明嘉是想为哥哥报仇，就找了一个私家侦探盯着胡明嘉。当知道他去黑市买了氰/化/物之后，邵今瑶推测他要动手了，于是自己也去黑市购买了氰/化/物，提前做好了准备替他认罪。”
“邵今瑶应该是故意在自己房间的卫生间留下了一点氰/化/物的残留，就是希望警方能够找到这一点氰/化/物从而怀疑到她吧。”游弘翊垂着眸子，淡声道：“而且她知道胡明嘉□□后还特意给毒酒杯换了地方，目的就是为了给胡明嘉当挡箭牌。”
时浅点点头，“对，邵今瑶说胡明嘉是胡明海唯一的弟弟，所以就想护他周全。”
时浅说完，大家也都沉默了。
阎风想到了胡明嘉最后那句话，猛地灌了一大口水，愤愤地评价：“这范梧桐挺不是个东西的。”
“范梧桐是个小人没错，可这三人也确确实实犯了法。”郝正初叹了口气，又晃了晃头，“为了这么个小人搭上他们三人的未来，不值啊！”
……
凶杀案嫌疑人彻底交代了，警员们却没松口气，反而觉得心里像是被压着一块石头。
不过尽管心情沉重，但工作还是要继续。
这起案子在互联网上影响不小，结案后江城市警方官博立刻发了一条蓝底白字的公告将这起案件说清楚。
网友们并不知道胡明嘉杀人的内情，他们只是单纯的畏惧杀人这件事情，想到自己之前关注的探险博主居然是个杀人犯，他们一时间心有戚戚。
而位于江城且去过“诡异密室逃脱”的民众们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自己居然曾经去过杀人犯开的密室逃脱，那是每每想起来就一阵后怕。
就在网友们对杀人犯的谴责如火如荼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堆“知情”博主和营销号，将胡明嘉、胡明海和范梧桐这些恩怨详细的给大家科普了一番。
介于范梧桐还是一个“抄袭惯犯”，他们还找到了不少被范梧桐抄袭过的受害人一起出来发声。
网上风向倒戈速度堪比川剧变脸，上一秒还在谴责胡明嘉杀人，下一秒又齐齐变成了“胡明嘉杀的好！”、“范梧桐确实该死”等等，只有一小部分人觉得胡明嘉这人做事儿有些激进，明明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报仇云云。
事实上这些都是邵今瑶提前准备好，用来打算做空范梧桐的手段，没想到竟然意外的帮助胡明嘉获得了舆论上的优势。
总之，这一波舆论操作瞬间将范梧桐推向风口浪尖，他名下的指点科技当天跌停，梧桐科技也从人人追捧到人人喊打，融资上市的梦想是彻底凉了。
这些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刑侦支队众人的耳朵里。
毕竟队里有时浅这个5G冲浪高手在，游弘翊他们想不知道也挺难的。
两天后的早晨，早会结束，梁丘苑看了一眼手机，走到游弘翊面前汇报道：“游队，时浅他们把范梧桐家里的保姆带来了，你要见见吗？”
游弘翊顿住脚步，“人在哪儿？”
“在接待室。”
“走，先去看看。”
游弘翊一边往接待室走，一边给唐半夏发了一条信息问她是否在办公室。
他和梁丘苑来到接待室，里面坐着一位年纪挺大，头发一看就是特意焗出来的亮黑色，穿着朴素但得体的阿姨。
梁丘苑介绍道：“游队，这位就是范梧桐家里的保姆刘阿姨。”
“刘阿姨，这是我们支队长游弘翊。”
阿姨见到他们立刻站起身，局促不安地搓搓手，“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游弘翊礼貌地冲她颔首：“刘阿姨您好，我们找您来啊，是还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
“哎哎！”刘阿姨赶紧应下，“警察同志，有什么你就问吧！”
“倒不是我问您……”
游弘翊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最新收到的信息，唐半夏简单的回了一个“是”。
他收起手机果断说道：“您跟我来吧。”
他将刘阿姨带到法医室交给唐半夏，帮着两人相互介绍了一番，这才回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饭点儿，游弘翊伸了个懒腰，打算去食堂吃个饭再下班。
他去食堂的路上碰到了楼上市局经侦队长萧文然，对方同他打了声招呼，胳膊熟络地搭在了他肩上，吐槽道：“你们这案子是结了，现在我们查起范梧桐来了！”
“你们经侦查他？”游弘翊挑了下眉，“他公司有问题？”
“问题可大了！何止我们经侦，人证监会早就开始查他了！反正一会儿估计就出新闻了，我现在透漏给你也没关系。”
萧文然冲他挤眉弄眼道：“证监会那边儿早就盯上他名下的指点科技，只不过他们一直奉行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为了不打草惊蛇都是暗地里悄悄收集证据呢！”
“这几天范梧桐不是出事儿了嘛，证监会这帮兄弟也是鸡贼，这两天趁乱找到范梧桐当时操纵股票套/现的证据，昨天下午的时候我们也介入调查了，估计晚上就得出公告！”
游弘翊冷笑着评价：“活该。”
“话说网上那些言论我也看了，这范梧桐确实挺活该的！”萧文然感叹道：“他坏事儿做多了，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曾经靠着不正当手段创立的公司也即将倒台。老游，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呐？”
……
游弘翊到了食堂之后脑子里还环绕着萧文然的“报应论”。
他轻笑一声，肩膀蓦地被拍了下。
“怎么。”唐半夏站在他身后，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案子结了这么高兴？”
“差不多吧。”游弘翊瞥了一眼她空空如也的手，“你已经吃完了？”
“嗯！”唐半夏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补充道：“不过我可以陪你聊一会儿。”
前面的人打完饭，游弘翊隔着玻璃点了几个菜，又把餐盘交了出去，转头问：“从刘阿姨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了？”
“嗯，刘阿姨中午走的，下午我们一直在做实验。”唐半夏指了指旁边的空位，“我们坐那儿聊吧。”
游弘翊端着餐盘跟着她走过，落座后她才说道：“我们下午一直在做刘阿姨食谱的实验。”
“刘阿姨跟我们说，范梧桐这个人对饮食非常苛刻。他特别注重养生，每餐肉蛋白，蔬菜，植物蛋白，碳水的配比都非常严格。而且即便这样，范梧桐还是不满意。”
“他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食谱，叫什么十全大补汤。里面有蛇胆啊，鹿茸啊，灵芝啊，虫草啊，海参啊，花胶啊什么的，总之这个汤就是把十种最补的食材放一起炖汤。”
游弘翊听着都觉着离谱，“这汤能喝吗？他这么补下去不得天天流鼻血？”
“显然是不能喝的。”唐半夏无奈地摇摇头，“我们今天下午做了一下午的实验，发现这个十全大补汤里的十种食材放在一起会药效向佐。不仅没有好处，还有危害，这危害就是范梧桐体内那个慢性毒素。”
“不过我挺不理解的，范梧桐年纪也不算大吧，为什么非要给自己弄个十全大补汤呢？”
“我想他可能是看到胡明海因为癌症去世，所以才会这么担心自己的身体吧。”
游弘翊又问道：“他这个慢性毒素时间长了会怎么样？”
唐半夏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处，轻声解释：“刘阿姨说范梧桐每周都会喝一次十全大补汤，而且所有食材要求必须新鲜必须空运，这可能也是你们之前没有找到这十种食材的原因。”
“总之，按照范梧桐喝汤的这个频率，再参照他死亡时体内的毒素，他如果一直服用十全大补汤，他估计连明年年底都很难撑到。”
游弘翊握着调羹在白粥中慢慢搅动，低声说道：“范梧桐坑死了胡明海，却没想到胡明海的病情对他心里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现在看来就算他们几个人不出手，胡明海在他心里的梦魇也会要了他的命。”
他又想到了萧文然的感叹，“别说，确实很像报应啊。”
反正萧文然说晚上证监会就会出公告，游弘翊干脆把刚才萧文然告诉自己的事情又跟唐半夏说了一遍。
唐半夏听后唏嘘不已，“也不知道等胡明嘉他们得知这些事情会怎么想……说起来，他们三个现在怎么样了？胡明嘉也知道邵今瑶做的这些事情了吧？”
“嗯，他都知道了。”想到胡明嘉这个人，游弘翊苦笑一声，“他尽可能多的揽下了罪名，自掏腰包给邵今瑶和高翔请了最好的辩护律师，对自己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连个律师都懒得安排，说到时候让我们看着办。”
“不过这些消息来得挺及时，我打算明天见他一面，告诉他这些消息。”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案情，待游弘翊吃完晚饭，他话锋一转，说道：“对了，我这几天查了一下唐伯父的事情，跟你说的差不多。”
“瑞锋集团因为投资失误出现了资金链断裂，银行贷款又迟迟不到账，不堪压力的董事长江瑞锋突然心梗，被送去了江城市人民医院还没来得及抢救便撒手人寰，而唐伯父就是负责他的医生。”
他蹙着眉，一字一句地分析着：“这件事情乍一看很合理，但又处处透着不合理。我稍稍查了一下江瑞锋，他是一个相当有魄力的人。当初他拿着几乎所有资金去南海市搞房地产，没成想遇到房地产泡沫，他投资的项目成了烂尾楼，他也被拖累，不但把自己的钱赔光了，还欠下一屁股债。”
“那次栽了不少企业家，很多破产的企业家都不堪压力从自己的烂尾楼高处跳楼自杀，而他却生生顶住了压力，从零开始重新创业，创立了瑞锋集团。而从瑞锋集团创立至今，他也遇到过不亚于那次的危机……这么一个大心脏有魄力的人，怎么就偏偏会因为那次的危机而不堪压力突发心梗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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