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弘翊没想到姜城会这么说, 他眯起眸子，眼神锋锐，“你为什么会怀疑是聂灵雁杀了范梧桐呢？”
“因为利益。”姜城直视他的眼睛, 回答道：“如果范梧桐死了, 聂灵雁会是最大受益人之一。”
“你的意思是范梧桐给聂灵雁立了遗嘱？”游弘翊立即反应过了来，“他们两个不是还没结婚？”
姜城点点头：“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范梧桐和聂灵雁没有结婚, 但是上个月他却带着聂灵雁来我们会所修改过一次遗嘱，并且原定要签署的婚前财产协议也取消了。”
“他给聂灵雁里的遗嘱是什么？”
“如果范梧桐意外亡故, 聂灵雁将会获得范梧桐名下的两套别墅，三辆豪车，以及公司2%的股权。”
姜城说着，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个“2”，又补充道：“你别小看这2%的股权，要知道范梧桐的梧桐科技最近在走上市流程，几大投行给出的估值都是100亿。如果公司一旦上市，聂灵雁手上光这2%的股份就值2个亿！”
“有一个问题，范梧桐怎么会突然带着未婚妻去找你立遗嘱呢？他以前有立遗嘱的习惯吗？”
游弘翊说完, 正好一阵冷风吹来。
他指了指楼里，“大冷天的别站这儿受冻了, 我们进去慢慢聊？”
“不了, 我跟你说完就得走了, 一会儿还有事儿呢。”姜城摆摆手, 拢好脖子上系着的灰色围巾, “范梧桐以前从来没有立遗嘱的习惯, 而且原本当天他是要带聂灵雁来签婚前财产协议的。当然, 婚前财产协议是我建议他签的。”
姜城似乎猜到游弘翊会问什么, 不等对方发问，他立刻又解释道：“在签署遗嘱的三天之前，范梧桐给我打电话说发现自己未婚妻出轨。他说他很爱自己的未婚妻，也很想和她结婚，但是又担心聂灵雁对自己不是真心的，万一双方离婚可能会对上市公司有影响，问我应该怎么办。”
“于是我就建议范梧桐和聂灵雁做婚前财产公证，并签署一份婚前财产协议。范梧桐当时同意了，没想到来了之后居然是立了这么一分奇怪的遗嘱。而且遗嘱签署之后不到一个月他就被谋杀了，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两人还没有结婚就立这样的遗嘱的确有些奇怪，但是这也不能就证明人是聂灵雁杀的。”游弘翊说：“我们警方办案还是要讲证据。”
姜城抿着唇，默了默，好半天才开口：“我也知道今天贸然来找你有些唐突了，但作为范梧桐的朋友兼代理律师……我觉得我还是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反映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了。”游弘翊轻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抚他：“你现在就回去等消息吧，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
姜城轻叹一声，“翊哥，后面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
游弘翊回到队里的时候，阎风已经把新带回去的水质样本送到了刑科所的检验实验室，在床底下发现的电源线他也拿去交给了技术科。
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找到线索回来了，包括游弘翊和阎风在内的好几名同事忙到现在连饭都没吃，他干脆给大伙儿点了些快餐，梁丘苑又补充了奶茶和点心。
大伙儿也没去会议室，就在办公间里边等着快餐奶茶和点心，边聊起这一下午的工作内容。
梁丘苑早上为了多睡会儿就没吃早饭，到了这会儿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从自己工位抽屉里搜刮出一块巧克力塞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今天下午我请专业的心理咨询师给应文耀做了分析，心理咨询师怀疑他可能患有人格分裂，但应该是不严重，心理咨询师听了我的叙述判断这一次应该是应文耀第一次发病。”
“他主人格偏懦弱，虽说对范梧桐抢他游戏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但是一直敢怒不敢言。我怀疑范梧桐可能也是知道他这个性子，所以没把他当回事儿。”
“游戏被抢这件事情一直压在应文耀心里成了心魔，我跟他的心理咨询师分析，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太憋屈，就幻想有一个强大的人帮他解决现状、帮他报仇，这才给了第二人格滋生的土壤。他潜意识里对范梧桐的死亡又恐惧又激动，这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导致了第二人格的出现。”
这跟游弘翊猜测的差不多。
他倚在阎风的桌子旁，蹙着眉头问：“那应文耀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梁丘苑用舌尖碾碎口中的巧克力，“他已经在接受心理治疗了，现在基本情况还算是平稳，主人格也回来了。”
“之前预审的时候就是第二人格跑出来了吧。”游弘翊轻啧一声，“预审内容果然不能当做证据了。”
梁丘苑沉重地点点头：“恐怕是这样的。”
“你们点外卖了？”郝正初双手拎着一堆东西回到办公间，嘴里念叨着：“游啊，我刚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外卖小哥站在门口给你打电话，打了半天也没人接，我看他着急送下一单，就说先帮他送进去，没想到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你点的。”
游弘翊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确实显示了两个未接电话。
可能是方才他点外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静音键，这才没接到外卖小哥打来的电话。
郝正初把外卖放在桌子上，立刻引来了众人的疯抢。
他怜爱地看着大伙儿，“你们还没吃饭？”
“没呢。”游弘翊从纸袋里随便抓了一个汉堡，扯开包装顺口问道：“你吃过了？”
“我们去机场的路上吃了个手抓饼。”郝正初乐呵呵地回到自己的工位，问阎风要了一包枸杞倒进保温杯里，一边说道：“我们今天运气不错，到机场时聂灵雁的前男友刚下飞机。”
“我们跟他聊了会儿，他承认自己分手之后后悔了，又去找过聂灵雁，但是聂灵雁只是陪他看了一次电影，之后两人就彻底分手了。”
“那五万块钱的银行转账是怎么回事儿？”
“这小子说是他在国外赌场输了钱，实在周转不开了，才找聂灵雁借了五万块钱应急的。”
“对了游队。”梁丘苑喝了一口可乐顺下口中的汉堡，“今天下午我找唐法医帮忙给聂灵雁验了伤，她手上、身上还有腿上有多处伤痕，没到轻伤级别，但是能坐实范梧桐家暴这事儿了。”
游弘翊把刚才在市局楼门口跟姜城的对话告诉众人，而后说道：“现阶段开来聂灵雁的嫌疑似乎最大，但是我们不能松懈，证据还有继续找。”
“氰/化/物是剧毒，国家对这方面的监管一直很严格，我们还得继续严查凶手是怎么获得氰/化/物的。之前程商从这四人下手，在明面儿上的来源去查，但什么都没查出来。现在我们得换个思路，分出一部分人手直接去调查氰/化/物在暗地里的买卖问题。”
他朝着郝正初抬抬下巴，“郝队，你线人多，这事儿你带人去查吧。”
郝正初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游队，保证完成任务！”
游弘翊又交代梁丘苑，“梁丘，一会儿你吃完饭再去审一次聂灵雁。”
梁丘苑点点头：“好，我也正想跟你提这事儿呢！”
二十分钟之后，梁丘苑和阎风一起进入审讯室。
“今天我们公安法医给你验了伤，证明这是被殴打形成的。”梁丘苑声音放柔，“打你的人是范梧桐吧？”
聂灵雁看起来非常疲惫，她没有没有否认，只是闭上眼睛轻轻点点头。
梁丘苑继续柔声问：“范梧桐为什么打你？”
聂灵雁垂下眸子，手指不停地搓动，抿着唇沉默着。
见状，阎风只能耐着性子跟她沟通：“聂灵雁，你现在这样对为你自己洗刷冤屈没有一点帮助。如果你不是杀害范梧桐的凶手，那你就要把你知道的告诉警方，还自己一个清白。”
过了足足两分钟，聂灵雁才缓缓开口：“他……确实是打过我。”
她声音发颤，缓缓地抬起手覆住眼睛，“我是真想跟他好好过……所以他打完我跟我低声下气道了歉，我就原谅他了……”
见她终于肯开口，梁丘苑抓住机会立即问：“他为什么会打你？”
“因为我那个前男友……”聂灵雁喃喃道：“他不相信我，总觉得我们两个还是藕断丝连。”
阎风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道：“站在范梧桐的角度上来说，他这么想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他找私家侦探拍到了你和前男友约会的证据，以及你给他五万块的转账记录。”
“不，我没有！”痛苦和羞耻在那一瞬间侵入聂灵雁的血液，不受控制地在她四肢百骸竞走。
她放下双手，两眼通红，哽咽着反驳：“那件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我之所以会给他钱、陪他去看电影，都是因为、因为……”
她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眼泪汹涌而出，干脆低下头重新捂着脸低声痛哭。
梁丘苑抽了几张面巾纸走过去递给她，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默默地陪着她。
“抱歉……”聂灵雁哭了一会儿才压抑住情绪，抓着纸巾胡乱擦去眼泪，哑着嗓音艰难地开口：“因为他手上有我的裸/照。当时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他趁我不注意在租住的房间内的玩具熊眼睛里装了隐形摄像头。”
迈过最羞于启齿的那一关，聂灵雁带着一股自暴自弃的态度，接下来的叙述反而顺畅了 。
“他在东南亚的赌场输了很多钱，就威胁我让我帮他还赌债。如果我不答应，他就会把我的裸/照发给范梧桐，再添油加醋说些我的……不好的话。我实在是没办法，就、就帮他还了赌债。”
“我以为这笔钱就能买个安宁，没想到我给他钱后过了几个月他又跟我要钱，还是用之前的理由威胁我，我没办法……只能又给他转了5万块。”
她半垂着头，眼神没有焦距，神色有些恍然，“因为我频繁地大笔花钱，还是被范梧桐发现了。当他知道这些钱都是给了我前男友时气得在家摔东西，打我……打完就丢下我自己去睡觉了。”
“我那晚上痛苦又茫然，几乎一夜没睡，一直在想我以后该怎么办，还能不能跟范梧桐走下去……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范梧桐起来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低声下气地和我道歉，说自己以后都会信任我。为了取得我的原谅，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甚至还抽了自己两耳光。”
“我是真的很想好好跟他过日子，就原谅了他。原谅他后，他可能是为了表示诚意，带我去见了他的律师，并且当着我的面立了一份遗嘱，这份遗嘱里我是第一受益人。”
梁丘苑倒是没想到她会自己将遗嘱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见聂灵雁情绪缓和了不少，试探地问：“有了这份遗嘱，你就假意跟他和好，之后便找机会杀了他？”
“不是的梁警官，我没有想杀他……”聂灵雁哽咽着小声辩解：“我只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法医不仅发现了范梧桐是氰/化/物中毒，还在他的血液里提取到了一种慢性毒素。”阎风注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同她解释：“法医目前怀疑这种毒素的生成是在范梧桐平时吃的东西里，你和他生活在一起，你是最有机会让他慢性中毒的。”
“我在家几乎不怎么做饭，他吃的东西也不归我负责。”聂灵雁轻叹一声，“我们的饮食起居都是我们家的保姆负责，而且他对饮食非常苛刻，每餐的营养配比和卡路里都要非常精准的计算。”
梁丘苑和阎风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家还有个阿姨？”
“对，平时都是住在别墅一楼的管家房里。”聂灵雁疲惫地点点头，“最近两天阿姨她儿子结婚回老家了，没在别墅中。”
……
预审结束，梁丘苑和阎风来到监控室，游弘翊正和郝正初正在低声讨论。
“这个保姆是个新线索，老郝你安排两个人出个差，去跟保姆核实一下之前家里的情况。虽然我觉得这可能和范梧桐的死关系不大，但是任何一条线索目前都别放过。”
郝正初点头：“行，咱俩想一块儿去了。”
正说着，梁丘苑和阎风推门进来。
游弘翊抬手示意他们找地儿坐，一面说道：“我们收到了邵今瑶公司人事部发来的一份邮件，里面是邵今瑶在美国期间的个人资料，比较详实。我让闵阳羽调查了范梧桐的个人资料，我们发现邵今瑶硕士毕业的学校和范梧桐是同一所大学。”
阎风拉开椅子坐下，面露疑惑：“但是没有听探险队里有人说他们俩之前就认识啊？”
“资料显示邵今瑶比范梧桐小两岁，当时邵今瑶研一，而范梧桐已经快毕业了，不认识也情有可原。”游弘翊顿了下，唇角的弧度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但我不太相信他俩是同学这事儿是巧合。”
“不过没关系，小闵还根据邵今瑶的资料找到了她研究生的同学，到底是不是巧合问问就知道了。目前她的这位同学也在国内，看时间的话应该一会儿就会到了。”
几个人正在讨论着，监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闵阳羽站在门口：“游队，邵今瑶的同学到了。”
游弘翊看了眼监控室上的电子表，已经晚上7点了，他安排道：“梁丘辛苦一下，留下来跟我一起去接待邵今瑶的同学，其他人今天早点下班，都几乎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大家回去早点休息。”
“休息啥啊，先干活儿吧，等案子结束了再好好休息！”郝正初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胀的眼眶说：“刚才我线人给我发来信息，说查到西山那边儿的黑市上有人出售氰/化/物。今晚我会带两个兄弟去一趟西山的黑市，我觉得凶手手上的氰/化/物可能就是从那买的。”
“行，辛苦你们了。”
几人从监控室出来分头行动。
游弘翊带着梁来到了接待室，邵今瑶的同学已经坐在里面等他们了。
梁丘苑走上前伸出右手，利落地自我介绍：“女士您好，我是江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梁丘苑，这是我们支队长游弘翊。”
对方握住梁丘苑伸来的手，礼貌颔首：“您好，警官。我叫穆欣然。”
“穆女士你先坐。”梁丘苑抽回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去饮水机下方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接水。
“穆女士你好，今天请您过来主要是想请你讲讲邵今瑶女士的情况。”游弘翊开门见山道：“我们江城警方目前正在调查一桩命案，而邵今瑶女士目前还是这桩命案的嫌疑人。”
穆欣然脸色微变，似乎是没想到自己昔日的研究生同学居然跟一起命案扯上关系。
“好的好的，我会尽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给你们。”她不由得坐直身体，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不过我研究生毕业之后在美国实习了两年就回国了，我在美国和她同窗时期联系还是挺频繁的，但是回国之后我们就慢慢断了联系。你们具体想问什么呢？”
梁丘苑把纸杯放在她面前的小茶几上，坐在她对面问道：“你认识范梧桐吗？我看资料上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
“梧桐科技的范梧桐？我听说过，但是不认识。”穆欣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恍然的神色，斟酌了一番后说道：“我看到网上在讨论有一个在直播夜探鬼屋时死亡，网友扒出了死者就是范梧桐，邵今瑶也在探险队里？”
她是刷微博时看到的这条比较靠前的热搜，随手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死者是曾经的校友。
不过她和范梧桐也没什么交集，没仔细看微博内容，唏嘘了一下后就退出了词条，自然是不知道网友现在已经扒出“诡异探险队”当时夜探鬼宅的人员和历来的会员了。
游弘翊倒是没有否认，“对。”
当时“诡异探险队”在直播，队伍里有谁一目了然，自然是没必要隐瞒。
他又问道：“邵今瑶和范梧桐都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他们之间认识吗？”
穆欣然仔细回忆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邵今瑶和他认不认识我不清楚，但是范梧桐当年和她的男朋友是合作伙伴。”
游弘翊眉心一跳，“邵今瑶的男朋友？”
“对，邵今瑶的男朋友叫胡明海，那可是我们学校的天才。”
穆欣然说道：“他大一的时候就自己独立研发了一款校内互助软件，当时在我们学校非常流行。后来这位大神直接保送了我们本校的研究生，并且在研究生期间和范梧桐一起开发了一款塔防游戏，据说这个游戏也是后来梧桐科技有一款爆火的塔防游戏的雏形版本。”
这听起来跟范梧桐与应文耀之间的恩怨有点儿像。
“邵今瑶呢，你知道她和她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吗？”
游弘翊问完和梁丘苑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显然都想到了应文耀。
穆欣然回答道：“我不太清楚，但我估计两人应该早就认识。邵今瑶是从其他学校研究生考来我们学校的，我们比明海大神晚两个年级，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她和明海大神有交集。我们研三那年，邵今瑶才在宿舍里告诉我们她和大神恋爱了。”
梁丘苑追问：“以范梧桐和她男友的关系，她不可能不认识范梧桐吧？”
穆欣然歪着头想了想，语气不是很确定：“也不好说，那个时候范梧桐已经回国一年了。”
“胡明海现在怎么样了？跟邵今瑶分手了吗？”
游弘翊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觉得如果两人没分手，那警方在调查邵今瑶时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男友的踪迹。
“明海大神已经去世了，”穆欣然眼底带着惋惜，“他真的很厉害，可惜天妒英才。”
梁丘苑惊讶地抬高音量：“去世了？”
“对。”穆欣然回想了一下，“他去世有七、八年了吧。”
“这么年轻？他是怎么去世的？病逝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那时候我已经回国了，这事儿还是某次和在美国的同学聊天的时候得知的。”
游弘翊差不多把想知道的情况都问了一遍。
眼下天色已晚，他朝着穆欣然微微点头：“行，感谢穆女士能在百忙之中来市局支持我们的工作。”
“也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穆欣然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几天正好在江城旅游，顺手的事情。”
梁丘苑站起身，“我们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车，一会儿会有车送您回酒店。”
穆欣然赶忙道谢，“那就太谢谢了。”
送走穆欣然，游弘翊沉声交代梁丘苑：“看来咱们要好好会一会这个邵今瑶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直接提审邵今瑶。”
“是！游队。”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