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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的身份(1 / 1)

公堂鸦雀无声。

苏妤知道叶沉洲心中有自己的一盏秤,做事向来有分寸和把握,可她还是忍不住紧张。

不过再紧张,苏妤还是毅然地站到叶沉洲前面,就像他刚才护着她那样。

“婚是我逃的,路是我选的,有什么只管冲我来,大人,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就把话都说清楚。”

第一句话说出来,苏妤紊乱的呼吸慢慢平复。

“以您的身份,娶商贾之女,不过是想得到苏家的满堂金玉和人脉,因为您虽身居要职,但年事已高,高门贵女难再娶,低门女子您又看不上,恰好渝州富饶,苏家更是富甲一方,所以您才会选中我。”

巡抚的心思被苏妤道出,巡抚脸色难看至极,儒雅的脸上青筋毕现。

苏妤仰起头,那一双凤眸闪耀着坚定的光芒:“那是您的选择,我管不着,但我绝不会做您和我爹之间肮脏交易的工具,我苏妤的婚姻和未来,只能由我自己做主。”

巡抚忽地笑了几声:“好,很好,这就是苏鸿明最有出息的女儿,渝州声名远播的苏家大小姐。”

巡抚深吸一口气,复端起身侧的茶杯轻啜一口,眼神在茶水雾气中晦暗不明。

“来人,把他们给我押走。”

“是!”应答的不是公堂的官差,而是随行在巡抚身边的侍卫。

“慢着!”公堂外,一女子忽然道。

“她是谁?”

“你这都不知道,她可是秦楼馆的招牌,嘉……”

“收声吧哥,你婆娘在呢……”

看见熟悉的人,苏妤心中一暖,而叶沉洲则把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人。

嘉兰微笑着走进来,对苏妤和叶沉洲点点头,不疾不徐对巡抚和县令行了礼,然后道。

“两位大人,嘉兰有一重要之物呈上,事关判决,还望大人们看过之后再做定夺,以免……”嘉兰妩媚的双眼满含深意地笑了笑,“追悔莫及。”

“好大的口气!”县令看了一眼巡抚的脸色后拍案呵斥,随后眼睛却追随着从人群里进来的一个男子。

男子捧着一个木匣,跪在地上奉上木匣,看了一眼叶沉洲,恭敬道:“小人是琴坊的掌柜,两日前,这位公子和姑娘来小人店里挑选琵琶,这位公子用此物让小店做一把紫檀背料的琵琶。”

苏妤惊诧不已:“那日你和掌柜说的悄悄话就是这个?”

紫檀琵琶乃琵琶中的珍中之珍,他需用多珍贵的东西才能换取啊。

叶沉洲低声柔和道:“可惜不够惊喜。”

县令不满地催促道:“快把东西呈上来。”

师爷准备过去拿木匣,却被嘉兰一个侧身挡了回去,嘉兰对师爷柔媚一笑,在师爷被这一笑迷得呆愣之时,嘉兰率先把木匣打开。

里面还有一个金色的锦盒,嘉兰把锦盒捧到叶沉洲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锦盒上,叶沉洲敛下眼帘,一息后,他平稳地抬手,挑开锁扣。

盒子中央,玄色锦布上,一枚玉指板静静躺着。

它的表面雕刻着朴素复杂的纹路,通体乳白,干净无瑕,唯有面上边沿那一圈呈嗜血的红色。

苏妤见过无数奇珍异宝,这一枚玉指板不算是顶级昂贵的玉玩,却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她为之一撼。

“红皮白肉,精品啊……”县令离得远,看不清纹路,但他一眼便鉴定出这一枚玉指板绝对是有价也难得的货色。

“啪啦!”

瓷器碎裂声冒然响起,巡抚木讷地瞪着双眼,一点一点地从太师椅上滑坐在地上。

“呀!”县令一惊,怒呵府吏:“没长眼啊,赶快把巡抚大人扶起来。”

说着亲自走下去扶巡抚。

可眼睛不经意间触及那玉指板上的纹路和字样,县令浑身一震。

“呀呀呀……”县令发出一声怪叫,颤巍巍跪在地上。

巡抚像是生怕落后了一步,慌忙一膀子甩开县令的手,改坐为跪,笑得比哭还难看。

“远定……”

“啪!”盖子合上的声音打断了巡抚的话。

叶沉洲淡淡道:“东西看了,大人要跪着办案么?”

县令想回话,可是他牙龈跟着身体的节奏一起在颤抖,一张口又是一嘴:“呀呀呀呀……”

重点不是跪着,而是他们如果给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年轻男子判了罪,那他们的脑袋就别想呆在脖子上了。

因为这枚玉指板,是远定侯的贴身之物。

远定侯爷和侯夫人是军中双煞,带领远定军南征北战多年。

六年前北方的匈奴和南边的南越同时大势来犯,远定侯夫妇俩一南一北镇守边域,才以沉重的代价击退了敌人。

可惜在南北最后一役中,两人双双战死沙场,夫妻俩连生前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当时举国哀悼了三个月。

那时县令依然是个乡镇小官,巡抚也还没爬到如今的位置,所以都没见过京中御前的贵人。

但他们都听说,后来三年,远定小侯爷转战千里,南征北伐,于九死一生中生生把领土往外扩张了数十里。

而后小侯爷把远定侯夫妇的枪和剑,一南一北,插在当初侵犯国土的敌军首领面前。

从此后,远定军威名远扬,南北邻国相安无事。

可后来,小侯爷失踪了。

巡抚惴惴不安地仰视着叶沉洲。

三年的时间,让他本该黑黄的皮肤变得白皙,也让他凶煞锐利的气息淡了不少,所以巡抚才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

县令已经不能顶事了,巡抚忽然想起方才叶沉洲打断了他,脑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转了一圈。

“来、来人,扶我起、起来。”

不明真相的官差和随从在蒙圈的对视中把县令和巡抚搀扶起来。

巡抚的气势一落千丈:“本官深思熟虑后,认为苏妤刚才的肺腑之言真挚有理,让人……感动,本官便不再强人所难,婚约作罢。”

终于如愿以偿,苏妤笑着和叶沉洲对视一眼,优雅地对巡抚盈盈一鞠。

“免了免了。”巡抚忙摆手避开这个礼,即使苏妤现在的身份还是低下的商贾之女。

巡抚偷偷瞅了叶沉洲一眼,见他没有追究,不由松了口气。

叶沉洲悠悠将目光转到县令身上:“大人,快晌午了,我要回村做饭了。”

县令也察觉到叶沉洲没有怪罪之意,连忙回话,嗓子都破了音:“审完了,没罪,都没罪,您俩位都是受害者,您请回,请。”

他只想请这尊大佛快点走,再不走,他就要亲自给他造个庙供起来了。

话音一落,叶沉洲连眼神也懒得再给,把嘉兰手里的锦盒交给琴坊掌柜,拉着苏妤便走了出去。

百姓看完了这场莫名其妙结束的官司,散场各回各家,魏大娘也随着人群匆匆离开。

顾大娘一直担心着苏妤和叶沉洲的情况,见她们出来,开心道:“还好你们平安无事,真是老天保佑啊。”

“啊!”府衙里面突然传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然后春娥踉踉跄跄地从衙门里走出来,她走一步笑一下,脸色白得吓人。

“你是冯有德的夫人是吧?冯有德行刑完毕,你领他回去吧。”一个官差走出来,对春娥说道。

只要不是谋朝篡位的罪犯,他们死后都是可以被亲属认领回去入土为安,如果无人认领就会被官府直接埋到荒郊野外的指定位置掩埋。

春娥一听,尖叫一声后立刻飞快跑走,把路上急着回家的魏大娘撞了个狗吃屎。

顾大娘重重叹气,为同村几十年的冯老头,也为遭遇可怜的春娥:“她算是自由了。”

冯老头没有后人,他一死,就没人再去管春娥的去向,她也可以继承冯老头的一大笔家产田地。

苏妤想起,冯老头曾在她和叶沉洲面前发过誓,若他再对她生出邪念,便后继无人,不得好死。

苏妤淡淡笑了笑:“都是报应。”

很快,嘉兰从后面走出来,苏妤忙上去拉住她的手:“你怎么知道叶大哥在琴坊典当了东西?刚才多亏有你。”

嘉兰掩嘴一笑:“我和掌柜是老熟人了,再说,多亏有谁,你还不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也明白了昨日在村民面前说要报官时,他眼中异样的情绪。

他不想被人知道真实身份。

甚至是对她,也从没透露过一星半点。

可是他又用那一枚价值不菲的、甚至代表地位身份的玉指板去为她买一把琵琶,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有无法言说的苦衷吧。

“公子,这么贵重的玉指板,还请您收回去吧。”琴坊的掌柜匆匆赶出来,对着叶沉洲道。

琴坊可以用名贵的器物首饰作银钱交换商品,但仅限于能卖钱的物品,而不是能让当官的下跪的物品。

掌柜道:“这枚玉指板小人收下后便一直妥善保管着,不敢让它受到任何损害,今儿就物归原主吧。”

谁知叶沉洲把锦盒推回去:“你先拿着,日后我再来赎。”

掌柜苦着脸道:“小的这店里……”

“就这样。”

嘉兰给掌柜试了个安心的颜色,掌柜只好把锦盒放回木匣里,又问道。

“苏姑娘,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前日你演奏一曲后,有好几位客人寻声而来,想找你拜师学艺,不知你是否愿意来我琴坊授课?”

惊喜来得有点意外。

只有有钱人家的小姐才有闲暇和资本学雅乐,比起手帕,授课比做绣娘更容易赚到钱。

苏妤笑道:“自然愿意。”

掌柜也是个明事理的,知道他们几人还有事要说,便笑着告退:“等姑娘得空,请到店里详谈。”

掌柜走后,顾大娘也道:“我怕小安吓着,没让他出来,你们聊吧,我得回去给他做饭了。”

顾大娘想走,是因为嘉兰。

顾大娘一向对勾栏之人避如蛇蝎,顾安曾就因被秦楼馆的人送回家,还被顾大娘狠狠打了一顿。

刚才有百姓道出嘉兰的身份时,顾大娘心情很复杂。

因为嘉兰救了苏妤和叶沉洲。

可她是终究是青楼女子。

苏妤忙道:“顾大娘,不如就在镇上一起吃个便饭吧,一会儿给小安带些熟食回去。”

她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两人先认识一下,让嘉兰在顾大娘心里有个好的印象。

听到提及顾安还有苏妤对妇人的称呼,嘉兰不由愣住。

她看了看顾大娘,在官老爷面前都能从容微笑的她,现在却忽然局促不安起来。

“叶大哥,你说呢?”苏妤暗地里拉了拉叶沉洲的袖口。

叶沉洲负手,浅浅一笑:“嗯,苏妤请客。”

嘉兰感激地看了看两人。

顾大娘不好拂了叶沉洲和苏妤的面子,只好道:“那就随便吃点吧,别买太贵的。”

苏妤娇嗔地瞪了叶沉洲一眼,小声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

不过苏妤的确打算自己请客。

她和顾大娘合作了卖手帕,赚了刚好一百文钱,在自己的经济范围内,苏妤兜兜转转还是选了和叶沉洲一起吃过的那家混沌铺子。

既然是请客,总不能请人吃素吧。

可是饭桌上,苏妤有意挑起话题,顾大娘却并不热忱,特别是当嘉兰说话的时候,顾大娘只安静地吃馄饨,附和着笑笑。

给顾安打包了一份包好的馄饨后,顾大娘就先回村了。

嘉兰根本没吃几口,苏妤看着掩饰不住失望的嘉兰,轻声道:“顾大娘思想淳朴老实,她还需要时间。”

“我明白。”

只是亲眼看见自己不被喜爱之人的家人接受,心里还是会在意。

“我会努力让顾伯母接受我的。”嘉兰振作了一些,却立马又愁道,“就是不知道顾郎近来是不是过得不好,他一直没寄信回来。”

一直沉默的叶沉洲忽然道:“临近殿试,或是被耽误了。”

嘉兰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便没事了,我拎得清轻重,既如此我不能再打扰顾郎,先让他安心考试吧。”

可明明前几日他们才来镇上取了顾柏的家书,他寄回的信都是放一处的,总不至于途中被弄丢了吧。

苏妤不明所以地看向叶沉洲,叶沉洲微不可见地对她摇了摇头。

“对了,我才知道你琴技居然这么好,我会舞艺,你有琴技,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合作一次,我相信,那场面一定非常美妙。”

嘉兰发髻上的蝴蝶金钗随着她的一颦一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的眉眼笑得美艳,让好几个行人频频回望。

不知何处飘来几片粉色的花瓣,在她身边打了个旋儿,而后悠然落地,仿佛在邀请嘉兰与它共舞。

嘉兰真的很美。

苏妤恍惚了一瞬,呼吸间,苏妤回过神,愉悦地笑应道:“嗯,我也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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