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援朝脚程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哈市中医院，一回生两回熟，赵援朝轻车熟路的到了王济世办公室。
王济世也刚到办公室，看到赵援朝进来，就知道赵援朝是为了什么事而来，“援朝来了啊，你不歇一天？”
“不歇了，我现在就想投入工作！”赵援朝精神状态极佳，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行，正好下午有我的门诊，你跟着给病人诊脉吧。”王济世招呼护士，给赵援朝在也摆了个小桌子，打算让赵援朝负责初诊。
赵援朝手心有些出汗，这样在医院出诊实是第一次，和村里出诊的感觉完全不同。
事实证明，王济世的名头很好用，还没到点儿，门外排着的队伍越来越长。
赵援朝再次打量了下自己大舅，王老爷子说大舅最是不成器，学的最差，看来王老爷子的差是比较高级的差。
排在第一个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妇人一进来，看到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示意自己坐到她跟前来，瞬间不满道：
“我挂的可是副院长的专家号，还是让副院长来吧，小姑娘你得学着点。”
赵援朝想说话，被王济世一句话打住：“让她给你先诊，我还会再诊的，两个人一起，有保障。”
妇人有些不情不愿的坐下，赵援朝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别说现在就是后世那都是迷信老中医，很多病患都觉得年轻的一看就不大牢靠。
一诊脉，这不撞到专业上了嘛，这几个月，赵援朝最擅长的就是妇科了，上到生孩子难产，下到月事不调，就连不孕都有人来找她看了。
“你是不是夜间盗汗，失眠多梦，还总是频繁上厕所，头发掉的也厉害……”赵援朝一边说，一边唰唰的写着脉案。
这下病人也不敢小瞧赵援朝了，说的这些情况几乎全中。
等病人坐到了王济世跟前，王济世诊脉很是仔细，王济世刚收回手，就看到了赵援朝递来的脉案，倒是大差不差，还有些细节赵援朝没诊出来，王济世让赵援朝手再搭上去。
中年妇人有些焦急的开口道：“大夫，你们诊也诊了，我这啥情况？还能要个娃不？”
赵援朝听到这话，手都抖了一下，这妇人看着四十多了，按照优生优育的条件来说，真的不太适合要孩子了。
“你多大了？你这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小毛病倒是不少，得吃几副药调理一下。”王济世同样在打量眼前的女人。
“四十六了，吃了药就能怀上？”中年女人也不管赵援朝诊脉了，眼睛发光的看着王济世。
“怀孩子哪能说的准，调理之后你更容易怀上，身子骨也能强健些，对你对孩子都好，只是我不建议你再要了，年纪不小了，再生风险就大了。”
王济世说着，看到赵援朝脉案上加的几句诊断，满意的点点头。
“大夫，这些我也听不懂，只要我能生就成，你快给我开药。”中年妇女不理会王济世的话，只催着王济世开药。
王济世也没多说，刷刷的药方写好，就递了过去，赵援朝也暗暗对比了自己想到的药方，等女人走后才和王济世讨论了下用药。
紧接着下一个病人就进来了，准确的说是一群人，地道的农民打扮，有些拘谨，坐在赵援朝面前的老人，也带着几分不安的笑。
“老人家，别紧张！我仔细给你诊诊。”赵援朝试图让老人家放松下来。
“哎，好姑娘，那可真是麻烦你了。”老人说着话，神色并未有多少缓解。
赵援朝诊着诊着，感觉有些难过，过度的劳作，导致身体关节大量的磨损，脏器不同程度的功能减弱，也就看着硬朗，实际内里一堆糠草。
“王副院长，你诊吧，我诊好了。”赵援朝没有说什么症状，只是认真写着脉案。
王济世看着赵援朝的模样，没有当着病人的面再说什么，只是安心的诊脉，和病人沟通，看着被儿女搀扶离开的老人，王济世对着赵援朝说道：
“援朝，别想太多，救人不救命，该说的我们都说了，该做的我们一点都不少做，至于她们的想法，我们左右不了。”
“嗯，我知道的，只是有些不适应。”做这一行之前，赵援朝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赵援朝一直都知道医生不好当，需要极其强大的心理，不只是因为面对的病人千奇百怪，还有形形色色的病人家属，以及拼尽全力依旧救不了的人，都需要强大的内心去消化。
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赵援朝感慨，一个接一个的病人走了进来，赵援朝忙的像个小陀螺，生怕自己给王济世拖后腿，那就真的丢王老爷子的面子了。
王济世也看着赵援朝这一下午的脉案，进步很是明显，最开始的几个病人偶尔会有诊断不到的地方，越往后的病人，赵援朝注意的越全面。
赵援朝在快速的吸收着经验、转化着知识，王济世突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是什么样的，难怪老爷子这么放心把人送过来。
一直到外面天都黑了，赵援朝才送走最后一个病人，伸展了下有些僵硬的腰背，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缸，喝了下午的第一口水。
“大舅，天天这么忙吗？哈市怎么这么多病人？”赵援朝看着同样喝水的王济世问道。
“我一般一周开三次诊，基本都是这样，你在医院当然都是病人了，好人谁来医院！”王济世看着突然不太聪明的侄女，笑着回道。
“大舅，那你不开诊的时候，我去哪儿？”王老爷子的意思是让赵援朝每天都来，剩下的几天要怎么安排。
“我给你安排好了，明天来了我带你去找顾主任，我不开诊的时候你找她就行。”
王济世之前动了心思，也就过了一下医院里的人，合适的没几个，让一些技术不过关的带赵援朝，那不止是糟践赵援朝，也是在糟践老爷子，王老爷子能直接给他上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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