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咳，咳，丫头，你，你没跟我开玩笑？”
周显贵呛个半死，被惊天大瓜吓一跳。
四个孩子的父亲，居然是秦王？
哦，现在是太子了，最迟明年就会成为新帝。
乖乖，这是什么情况，曾经的戏言真的成为了现实？
想到陛下和薛叔开的那个玩笑，周显贵觉得缘分还真是奇妙。
“等等，什么时候的事，不会是那次……不对，时间不够，是在京城的时候？”
从怀孕的时间推算了一下，他很快就确定这件事发生在京城，也就是离开侯府之前。
对于这一位，白芨没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就承认了，“我身边的贴身丫鬟有问题，在茶水里面下了东西，之后就不见了。”
周显贵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属于阴差阳错，并不是双方日久生情。
不对。
殿下说过，他秘密回京的时候一直都待在娘舅家里，并没有去其他的地方。
这？
“有人拿你的身份做文章？甚至，卫明业也插了一手？”
白芨心中诧异，不明白为什么皇帝和周将军对卫国公的态度这么奇怪，尤其是涉及到自己的时候。
“我不清楚春风是谁的人。但在洪城的时候，有人对几个孩子下手，背后是卫国公的可能性很大。”
“狗东西。”周显贵怒不可遏，把桌子都拍散了。
“他同薛家有旧？”
深吸了好几口气，周显贵压低声音，说道：“岂止是有旧，若不是薛弟几次三番救他，骨头渣子都没了。好一个白眼狼，平时装得真像。”
听到这咬牙切齿的痛骂，白芨总算有点眉目。
难怪这人会买下卫一和卫二，所图不小啊。
“当初，到底出了什么事？”
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瞒着，周显贵就把自己知道的那部分说了出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薛叔一个人知道，就连陛下都只是猜测。他老人家是自愿请死的，提前安排好了我们几人的退路。
后来陛下下旨抄家，确实找到了几封书信和草原王的信物，算是铁证。”
“陛下是什么态度？”
周显贵苦笑连连，说道：“事情是突然传扬开的，陛下就是想保也没办法。你出生前三个月，薛叔就一直盼望着是个女娃。”
白芨琢磨出几分味道来了，通敌这件事属于实锤，但究竟是谁不清楚。
有一点可以肯定，薛世子是背锅的，身上的污点洗不清。
老王爷期待女孩的意思很明显，让薛家不至于绝后。
“这般说来，卫国公岂不是很有嫌疑？”
这时，周显贵也冷静了，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客观地说出事实。
“当时整个京城的官员都被犁了一遍，同薛家亲厚的那些更是连府邸都翻了个天，卫明业最终被证明是清白的。”
白芨向来只看重事情的结果和动机，此类案件的调查过程有太多猫腻。
不具有参考价值。
那个时候，皇后娘娘地位稳固，深得陛下敬重，下面的人做事多少都会顾忌。
除非有确实的把柄，否则即便有什么特殊的小地方，也会被人遗忘。
“有一位何偏将，您熟悉吗？”
“何致远？”
周显贵瞬间就想到了这个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他是农家出身，一开始在商队混饭吃，无意间救了负伤躲藏的薛弟，之后就留在了薛家。”
“世子很信任他？”
“是，就连你娘也是。他们瞒着薛叔，把你托付给了何致远，让他找一户人家将你抚养长大。”
白芨一脸不解，问道：“看样子，薛家的人都知道要出事，陛下也早就知道我在侯府，那为什么不把这位偏将扣住好好审审？”
周显贵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不是很自然。
“我只是听陛下提起过，何致远行踪太过诡异，并不知道陛下清楚你在侯府的事。”
“既然如此，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是白家人。”
“这样，也好。”
周显贵觉得心里堵得慌，起身去找几个孩子。
白芨没说什么，而是朝暗处打了个手势。
“大小姐。”
“给孙大人传信，让他帮忙查一查白满仓的媳妇何氏，把何家所有人的户籍库档誊抄一份。”
“是。”
致远？
饭都吃不饱，这品格可真够高的。
对于救命恩人，薛家肯定调查过，但却不会把人往坏了想。
只要来路正，生平没什么问题，有第一印象加分，留下这人顺理成章。
“果然，还是不知道的好啊，知道越多事情就越乱。”
独自思考了一阵，白芨感叹一句，刚想起身，眼睛瞬间扫向门外。
“哐。”
一张小几朝她飞来，随后一个蒙脸大汉窜进屋内，举刀便砍。
白芨保持坐着的姿态，闪过对方的几次攻击，在又一刀砍过来之后，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刀刃。
“周叔，玩够了吗？”
说完，她指背在刀面上一弹将其震落，而后以敲门的手势，指关节斜扣在大汉胸前。
“砰。”
巨大的冲力直接将人推出门外，飞到了小院中央。
“咳，咳。”
周显贵扯下面巾，拼了老命在咳，肚子里翻江倒海。
他从胸口掏出护心镜，看到上面的裂痕整个人都傻了。
我滴娘诶，这丫头太凶残了。
还以为那些人胡乱吹牛，没想到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忙，你忙，小四还在等我呢。”
留下一句话，周显贵拔腿就跑，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是，当他即将踏出院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回头，“那个，那个救了殿下的人是你？”
白芨眼睛翻了翻，一脚将小几踢了回去。
周显贵立马闪过，忍着疼痛跑到飞起，“误会，误会。”
完蛋，帮倒忙了好像。
幸好，殿下应该不知道。
白芨都要被这人气笑了，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厚脸皮，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看到客厅一片狼藉，她干脆回房睡觉去了。
离开了凶险之地，亲身试过大小姐的武力之后，周显贵被震撼到了。
虽说自己没有用全力，可对方更为随意，轻轻一扣就把一百多斤的人击飞，这等本事就是勇冠三军的薛叔都没有。
“哎，小伙子，你叫张茂？”
张茂故作疑惑地点了点头，行过礼后问了一句，“将军，您有事吗？”
周显贵想起来，这位是跟着丫头出门的二人之一，连忙把他拉到一边。
“没什么事，就想和你聊聊。对了，你家大小姐之前去了哪些地方？”
张茂表现出为难的样子，不断用手挠头，笑得傻乎乎的。
周显贵一看有戏，说什么也要请人喝酒。
随着新品粮食的扩散，村里的人流量逐渐增多，村民的口袋也宽松不少。
于是继客栈之后，白大河的小酒馆也建起来了。
镇店之宝，就是那瓶竹叶青，他本人一直都没舍得喝。
周显贵点了一盘豆子，一盘猪头肉，又忍痛买了最高档的竹叶青，拉着张茂就是一顿喝。
这多少有点以势压人的样子，可他实在是没办法，那些护卫的嘴一点也不靠谱。
一开始，两人没有谈什么，就简单聊了几句，一直在喝酒。
“老板，菜呢，再来盘下酒的。”
白大河这几年见到的人也多了，大小姐有命，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将军，咱这有点好东西，本打算拿回家自己吃的，给您来点？”
周显贵还想套路张茂呢，闻言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又多加了几个菜。
然而，等菜一上桌，他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好没有见识。
这个圆的是什么，不认识，味道有点冲。
这一粒粒的又是什么，吃起来比豆子好吃。
“咦，你们怎么把瓜子和圆葱给做了，不是说留着做种的吗？”张茂半睁着眼，一脸惊讶。
白大河摆了摆手，乐呵呵地说道：“哪能啊，这是大小姐特意留给我的呢。咱不是要封村吗，地就这么多，种不过来。”
张茂这才舒了口气，抓了把瓜子在手里，“大爷，这可是好东西，你别都卖了，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有的，我有留着，放心，你们慢用，慢用。”
周显贵看得一愣愣的，看到这个憨小子筷子都快使出残影了，就什么都不顾了，开始了抢食之旅。
不得了，除了中午吃的辣椒，丫头又拿出了两种好东西。
“小张啊，这都是你家小姐找来的？”
“对呀，我就是专门跑各种地方，帮大小姐找东西的，光我就找了十几……哦，将军，别顾着说话，喝酒喝酒。”
周显贵端着杯子，怎么都下不去嘴，有些回过味来了。
这小子跟自己演戏呢，他就说身边的人怎么比护卫还不靠谱。
十几种啊，这岂不是要上天？
“真有那么多？”
张茂这时也不装了，嘿嘿直笑，“将军，大小姐托您给扬州大营的吕大将军寄封信，我们有点东西要从海边运到这里。”
周显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又好气又好笑，一连喝了好几杯。
“呵，那丫头不会是把这两盘菜当酬劳吧？”
“哪能啊，除了这个，还有辣椒。”
“咳，什么？”
周大将军刚才也就气不过随便说说而已，谁知道那丫头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张茂见时机差不多，在对方耳边说了一阵。
周显贵听得连连点头，一把喝干了所有的酒，拍着桌子说道：“拿笔来，我现在就给吕秃子和张斜眼写信，一个地方哪够，这么多宝贝起码要两个中队护送。”
啧啧，谁说丫头小气，这份礼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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