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第一个冲进来，待看到自家闺女又揪着人家先生的胡子，当即喝道，“丫头放手。”
“爸爸……”
小曦儿立即撒丫子跑到许青跟前，一指宋濂，“他打人。”
许青黑着脸将她提溜起来，照着小屁股就是几巴掌，打得小丫头嚎啕大哭。
“不许哭了。”
许青把她放下拱手上前几步，歉然道，“我家教不严，还请宋大人恕罪。”
宋濂习惯性的捋了捋胡子，察觉手感不太对，不由一阵心疼，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仍是还了一礼，“永青公主着实顽劣了些。”
“是是是。”许青赔笑道，“本王这就将她带回去，不管教好，就不让她出门了。”
这时，朱元璋两口子走了进来，宋濂忙要行礼，却被马皇后打断，“宋先生，刚才发生了何事？”
朱标站出来解释了一下，最后道，“妹妹说，是干爹教她这么干的。”
许青神色尴尬，满脸自惭。
马皇后哪里肯信，“标儿休要胡说。”
朱樉见大哥吃瘪，忙开始告状，“母后，大哥刚才打我。”
朱元璋道，“你大哥打你肯定是你犯错了吧？”
“没有。”朱樉心虚，但嘴很硬。
这点小把戏哪里瞒得过朱元璋，当即就把他拎起来揍。
小家伙儿很快就招了，但朱元璋揍的更狠了，最后还是马皇后劝，才收了手。
闹腾了一阵儿，许青赔罪告辞。
回去的路上，小丫头还在哭，“爸爸，不是你说对方先动手，就可以还手的嘛？”
“是，怪爸爸没讲清楚。”许青承认错误，“现在再加一条，先生打掌心除外。”
他第一次当爹，教育孩子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难免有所疏漏。
小丫头可能是哭累了，趴在许青怀里就睡着了。
看着闺女睡着时还一抽一抽的，他自己也心疼得厉害。
同时，也有些自责。
决定暂时还是不让她再去学堂了，自己先带一段时间再说。
……
“丫头这是哭了吧？”
柳叶熙接过睡熟的闺女，问，“又和二皇子打架了？”
“也不是。”许青叹了口气，“这回是怨我没考虑周全，先让她在家吧。”
“嗯，好。”柳叶熙道，“外面凉，我把她抱回屋睡了，夫君你还要出门忙吗？”
许青点了点头，“我得去船厂一趟，中午前回来。”
说完，理了理柳叶熙怀里闺女的发丝，转身出了王府。
——
船厂。
五六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使劲儿拉着风箱，汗水打湿了衣衫也不自觉。
赵真禀报道，“王爷，玻璃正在烧制，这已经是第二炉了。”
“第一炉如何？”许青问。
“按照王爷的要求，将各种原料加进去后，确实能将沙子烧成类似液体的形状，但和王爷说的样子有很大差别。”
赵真走到一旁拿来烧制出的成品，“王爷您看。”
许青接过，仔细打量起来。
这块类似玻璃的石头，外表浑浊不堪，内部全是碎纹，确实和他描述的相差甚远。
这时，一个汉子抹了把汗，大笑道，“成了。”
说着，用大铁钳子将装着玻璃的炉子夹了出来，“王爷当心。”
许青后退两步，凝神去瞧，玻璃已经被烧的通红，被大汉用铁棍儿挑出来，就像麦芽糖一般。
单从现在的形状来说，已经达到要求，接下来就看冷却后效果了。
“滋滋……”
一阵白烟儿过后，冷却后的玻璃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青上前仔细观察，这块儿玻璃仍是浑浊，但内部的裂纹少了一些。
工匠们见这次烧出来的玻璃仍没有取得较大进展，不由有些泄气。
赵真道，“王爷，这哪儿出了问题啊？”
“沙子的筛选不够精细，里面有泥土才会这般。”
许青道，“想要造出纯净的玻璃，必须要用精挑细选的石英砂，类似小颗粒石子的那种沙子，至于竖纹，应该是配料比例的问题。”
顿了顿，又道，“每一次烧制的比例都要记录下来，还有，下次烧制尝试一下自然冷却的效果，当然，当务之急是先筛选沙子。”
“是，王爷。”
许青笑道，“这才刚尝试而已，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再接再厉。”
众人点头，信心满满。
“赵真。”
“属下在。”
许青道，“先做几个筛选沙子的铁网，网眼从大到小，逐层分级，逐次筛选。”
“王爷英明，属下这就让人去做。”
“等一下。”许青问，“蒸汽车的改进有无进展？”
赵真道，“回王爷，工匠们还在研究如何让它的速度更快，但暂时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许青想了想，道，“告诉他们，尝试一下降低金属之间的摩擦力，比如：弄些油来润滑，应该有效。”
“属下遵命。”
“嗯，这几天我有别的事要忙，就不过来了，如是这边有了突破性进展，派人去王府告知我一下。”
赵真点头，“明白！”
许青没有过多逗留，乘轿返回王府。
回到王府，朱标也在，还带着20斤极品龙井。
许青一落座，小家伙就捧着茶过来了，要是让老朱看见，指不定吃多大醋呢。
他抿了一口，以示孝心收到，看着小家伙日益长大，他也颇感欣慰。
“标儿，过了这个年你就五岁了。”许青放下茶杯，“以后除了读书之外，也要常去武将学院，多听听战场韬略。”
“嗯，标儿记住了。”朱标点头。
“干爹，后天那些色目人就要来了，到时候你能不能带上我呀？”
“迎接的时候不行。”
许青道，“我这个王爷出面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要是让你去迎接，那群文臣又要嚼舌头了，不过等将他们安顿好后，你要想看看，也不是不行。”
“谢谢干爹。”
朱标喜滋滋道，“我还没见过黄头发、蓝眼睛的人呢，听那信使说，还有比父皇还黑的人呢，就跟煤球似的。”
许青：“……”
不过该说不说，这次朱元璋从漠北回来，确实更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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