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宇文鑫留下和使臣们交谈,林戚戚先行离席。
走到半路,她觉得胸闷气短,脚下也有些发软差点摔倒,她紧忙扶住墙壁,只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干脑袋晕乎乎的,她缓缓蹲下身伸出双臂,环抱着自己。
“帝后!你这是怎么了?”孙德志和木棉连忙扶住她,“奴才这就去请医官。”
“可能是坐的太久,刚刚起身有些急了,无妨,不必麻烦医官了,扶我到御花园歇歇就好。”
"是。"孙德志应声,便扶住林戚戚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内,有一座亭子,亭子内摆放着几个石桌和石凳,林戚戚坐在石凳上,深吸一口气,觉得顺畅了许多。
“得志,木棉,这里空气蛮不错的啊。”
"这御花园里面栽种了不少珍稀的奇花异草,还养了不少名贵的花卉,空气清新,当真是极好的。"孙德志笑道。
木棉点头附和:"奴婢也很喜欢这里,以前做洒扫宫娥的时候忙碌,路过此处也没机会驻足片刻赏赏花。”
闻言林戚戚鼻子有些发酸,她深知人生在世没有人是容易的,在宫里,每天的日子需得战战兢兢,不比在北境自由自在,更是万分艰难。
"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去吧。"林戚戚说完站起来,揉了揉额角。
“一会司徒曼过来,动手要快,千万别节外生枝……”亭子下假山后方传来一个男子低沉阴冷的声音。
孙德志立刻想去查看,林戚戚拽住他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各国使臣都在宫中,凡事都要多多打算,既与咱们无关就不要去管。”
"是。"孙德志应声,跟着林戚戚走出了御花园。
回到琅婳宫中,林戚戚脱下繁重的凤袍,换上了一身舒适又素雅的淡蓝色衣裙,她仔细回想刚刚听到的那句话,像是与司徒曼有关。
“像是有人要对司徒曼做些什么……不行,其他国家王族的使臣都还在宫中,出了事陛下该如何应对,绝不能让她有事。”
林戚戚悄悄打开门,确认无人看见她后从琅婳宫一路跑到御花园。
肆游和肆江躲在假山后聚精会神的等着司徒曼出现,宇文鑫打算今晚制造陷阱伏击司徒曼,再伪造成意外,这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
“怎么还没来?”
肆江偷偷探出头,一个女子的身影映入眼帘,“来了来了。”
司徒曼在宴会结束后换了一身淡紫色纱衣,腰系白色腰带,乌黑亮丽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挽起,端庄典雅,与在大殿上华丽的金色衣裙显示出的气质截然不同。
"谁要与我在御花园相见,怎么不见人?"她开始在御花园闲晃。
肆游手里拉着绳索,只要轻轻一拉,假山就会坍塌,前面还有两块大石板挡住了出路,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够看见司徒曼,计划也是天衣无缝,不出意外不会失手。
"准备动手,三、二……”
“司徒曼!”
“一……等下!别拉!”肆江看着向司徒曼跑来的林戚戚立马抓住肆游拉绳索的手。
司徒曼看到林戚戚,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随即恢复平静,她缓步走上前,"约我来御花园,有超级超级超级重要的事要说的人,就是帝后你?”
林戚戚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她一直在强撑,努力维持自己今日一直在装的完美形象,但她现在却顾不了那么多,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司徒曼蹲下身,扶起林戚戚。
“有孕以来,双脚双腿有些浮肿,现在更是绵软无力了。”林戚戚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服了你,有孕了还跑这么快?在我南诏有孕的女子身旁都要有五名以上侍女服侍。”司徒曼觉得她横冲直撞的,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罢了,帝后有何事,现在说吧。”
“我……没什么事。”
“什么!你耍我玩呢?”司徒曼怒了,瞪大眼睛看着林戚戚。
"你别生气,别生气……其实我是有事想跟你说的。"
"说。"她双手叉腰,行为举止尽是傲慢。
“换个地方说。”林戚戚故作玄虚,拉着她一路走到琅婳宫后身的狗洞旁。
司徒曼跟着她不说话,她倒要看看这帝后耍什么花招。
林戚戚一路上都在想有什么事情可说,到了狗洞前有了灵感,"我怀孕了,听闻南诏小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必医术也是了得,我想让你帮我调理身体。"
“帝后,你没事吧?”司徒曼觉得眼前之人甚至有些不可理喻,“先不说我到底是否精通医术,以我这个身份给你当调理身子的女官,你觉得合适吗?”
林戚戚涨红了脸,“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不愿意!”司徒曼这个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林戚戚自己也觉得有些无厘头,对话即将进行不下去了。
“帝后,若是没有事我先告辞了。”司徒曼绕过林戚戚就走。
“哎,你不许走……”林戚戚叫住她。
司徒曼皱眉,转身问:“还有事?”
林戚戚抿唇,“自己小心……”
司徒曼不明所以,翻了个白眼径直离开了。
林戚戚站在原地呆愣片刻,最终也没能搞懂自己到底在干嘛,好在无事发生。
宇文鑫匆匆走进书房,见肆游和肆江跪在地上头也不抬,他就知道计划肯定失败了。
他走上前踹了一脚肆江的屁股,“废物!你们是猪脑袋吗?这么简单的任务居然失败了!”
肆江被踢痛了,抬起头满脸委屈的看着他,“殿下,我已经把您交代的事情全部办妥了,是帝后突然冒出来坏我们的好事!”
“你说什么?”宇文鑫瞪大眼睛。
“帝后突然冲出来了,我怕惊扰了帝后和腹中龙子,就没有触动机关。”
宇文鑫有些惊慌,“她们二人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肆江当时在假山后偷听的真切,“回陛下,帝后娘娘要让司徒曼进宫做女官。”
“什么意思?”
“臣也不懂……”
宇文鑫深深叹了口气,“快滚。”
肆江和肆游两人哭丧着脸逃似的退出书房。
今日除掉司徒曼没有成功,若是她有所发觉,日后就再也不好动手了,宇文鑫头痛欲裂,额头的青筋爆出。
“孙德福!孙德福!”
“别叫了。”
身边响起清冷的嗓音吓得宇文鑫差点跳起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司徒曼看向书案后面的男人,“是你让林戚戚找我做她的医官吗?让她这样羞辱我,我身份如此尊贵,想让我入宫为婢?”
“戚戚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宇文鑫怒视面前的女人,“满宫侍卫都是废物嘛!朕的书房什么人都能进嘛!”
“你说侍卫啊,附近的都让我迷晕了,前些日子去苗疆学了如何制作药粉,技多不压身啊,你瞧,如今就派上用场了。”司徒曼拿出口袋里的药粉向他显摆。
“还有,刚才我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既然她想让我留在宫中,那我便多留些时日,不过我不会到她宫里为婢的,什么调理身子,都是借口,转告林戚戚,有什么阴谋尽管使出来,奉陪到底。”
宇文鑫见她一口气都没喘说完这一大段话,他知道司徒曼对林戚戚很感兴趣,既然她说拜贺之后要留在宫中那就都随她,这样就有时间筹划新的暗杀计划。
“你想留下,朕不管,但是不该说的话,最好不要说。”
司徒曼转身背对着他,“我许下的承诺,从不食言,良帝大可放心,你可以派人去告诉林戚戚了,我愿意当她的医官,不过是临时的。”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