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就有。”
突然，他开口了。
叶鸾惊讶，娘胎里自带的啊。
萧驰湛猛地冷笑了一声，“你怕了？”
人人都说他是怪物，生来后背便有凶兽，天生白发异瞳，是大凶，克死生母，父王不喜，任由他自生自灭。
那几年，他活的连狗不如。
叶鸾察觉到了他身上气息的变化，隐藏着的嗜血杀意。
她猜想，他有可能是想到了幼年的事了吧。
原书中，对于这个疯批权臣的幼年只寥寥提了几个字，被暗害，炼毒什么的，至于更具体的，不得而知。
但看他这样子，他的幼年应该很不好过。
叶鸾几乎是没过脑子，蓦地就开口了，“我不怕。”
四周的风柔柔的吹来，嗜血的气息渐渐的散去。
叶鸾敛目，拼命压下心底莫名的感觉，狠狠唾骂了自己一番。
她又不是疯了！
去可怜一个欺辱她，夺她清白的男人。
他是一个恶魔。
囚禁，凌虐，杀戮，让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他的骨子里本来就是嗜血的。
你不能心慈手软，放过别人就是杀死自己。
对。
叶鸾，你还没有在这大千世界好好的看看，绝不能被他囚禁在这里，做一个行尸走肉的废物。
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说话。
叶鸾脚踝处的疼让她止不住的抽气。
“快到了，忍一会儿。”
他这么心平气和的安慰她，叶鸾有些不自在，淡淡的摁了一声。
悬崖下面，是大一片的湖泊，夕阳洒在海面上的时候，湖水清澈透亮，一眼望不到头，就跟大海似的波澜壮阔。
海浪滚滚，波涛汹涌。
万丈悬崖之下，竟然是大片海域般的湖。
叶鸾从山路下来的时候，都震惊了。
“好美啊。”
听到她的低喃声，萧驰湛大手抓住她的腰，一个旋转，就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这一幕，恰巧被从画舫内走出来的黎琼虞看到了。
他一身红袍，趴在船边，大笑出声，“萧驰湛，你也有今天啊。”
他这人就是这样，前一秒生气，下一秒就可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萧驰湛黑脸。
叶鸾却是没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因为这里的地形实在太难走了。
满地的石头，树杈，湖水拍在岸边，跟飞湍瀑流交汇而入，溅的人满身都是水。
画舫又离得很远，他们根本上不去。
果然啊，会轻功就是好。
萧驰湛直接腾空飞起，抱着她上了画舫。
舱内的几人都出来了。
澹台野看到才下来的两个人，笑道，“做什么了啊，这么慢？”
“去拿琉璃膏和冰块来。”
萧驰湛吩咐了一声，就抱着叶鸾进了画舫。
画舫一共三层，雕楼画栋，金碧辉煌，仿若宫殿。
舫内的屋子众多。
萧驰湛抱着她上了二楼的一个屋子，一脚踹开房门，将她放到了屋子里的床榻上。
“自己脱，等着我伺候你啊。”
叶鸾道，“等他们把药拿进来，我在脱吧。”
“废什么话，这是我的屋子，他们不会进来的。”
闻言，叶鸾脱下了鞋袜，看着肿了的脚踝，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驰湛很快拿着药膏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什么都有。
“谢谢王爷，我自己弄。”
她不习惯他的好。
萧驰湛什么都没说，拿着一坛酒坐在窗边，懒洋洋的看着河面上的风景。
琉璃膏非常好用，用冰块敷后，抹完药膏，冰冰凉凉的，也没那么疼了。
“萧驰湛，出来喝酒。”
黎琼虞聒噪的声音传了进来。
叶鸾看了眼已经喝了一坛的萧驰湛，微微蹙眉，他真的太能喝酒了，铁打的身子，都遭不住啊。
她想说什么，可转念一想，她管他做什么。
“好了没？”
他看了过来，妖孽俊美的脸上带着丝丝她看不懂的神色。
叶鸾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她压下心底莫名的难受，穿上了鞋袜，“好多了。”
“快点的，都等你们呢。”
砰砰的敲门声响了几下，脚步声就离去了。
萧驰湛一跃从窗台跳了下来，看了她一眼，“走。”
她跟在他的后面，出了画舫。
船甲上，柳容若正在船边独自一人下棋。
澹台野和黎琼虞在喝酒，桌子上摆着骰子，也不知道在赌什么。
萧驰湛也走了过去。
“阿鸾，你没事了吧。”
在船头吹风的蓝牧柔一瞧见她，就望了过来。
叶鸾走了过去，跟她一同站在了船头，看着万里河山，美景如画，笑道，“没事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也不披件大氅？”
蓝牧柔的身上裹着一件狐裘，半披散的鬓发落在白色的狐狸毛上，勾勒出了一张温婉精致的小脸。
叶鸾看了看，收回了目光。
“忘了。”
“你脚受了伤，不方便，我进去给你取。”
叶鸾轻笑，“谢谢牧柔。”
如今秋下，冷风肆虐，寒鸦掠过天际，发出阵阵孤鸣。
叶鸾竖耳听着塔台那头的动静。
“驰湛，镇南王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做？”
澹台野大口喝着酒，继续道，“陛下早已看不惯你，你此次胆大包天，让镇南王下不了台，他趁此机会削你在六部的权利，你打算怎么做？”
叶鸾揪着帕子，听得出神。
“区区竖子，杀光了便是。”
森冷嗜血的语气让整个船舱冰寒一片。
叶鸾禁不住抬头往萧驰湛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黑沉的眸子半睁着，幽幽森寒，全身笼罩着跟野兽一样危险的气息。
他修长干净的手捏着酒杯，仿佛是在说什么简单的事儿，整个人凉薄冷淡，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直直的睨了过来。
叶鸾的心猛地一颤，连忙收回了目光。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发什么神经，明明恨极了当初他的羞辱逼迫，可看到他这么淡然的说着鲜血，杀人，心底就一片复杂。
他到底曾经经历过了什么样的过去，才让他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该不会是生来就如此？！
“老皇帝脑子糊涂，该退位了。”
黎琼虞似有若无的看了眼船头边的叶鸾，大笑了几声，“虞家和白家肱骨之臣，要是听到了你的话，又该弹劾了。”
“哦，对了，你让我弄得那些玩意找到了，什么时候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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