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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1 / 1)

林羡玉一脸茫然地被赫连洲勒紧又松开。

他不明白赫连洲的意思,只觉得赫连洲身上有些烫,他的腰被赫连洲的铁臂箍得有些疼,他伸手揉了揉,刚要抱怨,就听见赫连洲冷声说:“回后院去,禁足半月。“什么?”林羡玉瞪大眼睛

赫连洲坐回桌案后,神色冷峻。

林羡玉呆呆地望着赫连洲,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仿佛回到那日赫连洲厉声斥他男替女嫁时的场景,心不由得一颤。他嗫嚅道:“你......你保证过会和我好好说话的。”你也跟我保证过只在王府周围逛一逛。

林羡玉理亏,不知如何反驳

“北祁两国禁止互市,买卖同罪。如果今天我不在场,会有怎样的结果你有没有想过?

祁国的公主、怀陵王的王妃,无视律法,私买明令禁止交易的祁国商货。若被有心人公之于众,势必引起轩然大波。朝堂如虎狼环伺,暗流涌动,如果这次不给林羡玉一点教训,他必然还要涉险。

赫连洲很清楚,以林羡玉恃宠而骄的性子,不下狠心,他不会长记性

所以他说:“禁足的半月里,除了三餐,不许出后院,更不许出王府。

林羡玉知道自己这次的确莽撞冲动,触犯底线,赫连洲责罚他不无道理,但他也有几分说不出的委屈。他本就不是赫连洲豢养在后院的小宠儿,虽没有宏远的志向,但也不想仰人鼻息、全依仗赫连洲时不时给他的恩惠生活。他体谅赫连洲的难处,不去探究赫连洲为何对祁国仇恨至深,所以自寻出路。他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更好一些。

他既没有通敌,也不是逃跑,他不过是想种一点小青菜

哪里就到“买卖同罪”这般严重了

林羡玉愈发讨厌北境的陈规旧习,更讨厌刻板严厉、罚他禁足的赫连洲。但他还是努力为自己争取,往前走了一步,两只手抓住赫连洲的袖子,晃了晃,央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可不可以不罚我?我保证乖乖的。赫连洲抽回手臂,冷声道:“再不出去,禁足一月。

适才明明是他莫名其妙抱住林羡玉,此刻又拒人于千里之外,林羡玉只觉得眼眶酸胀,寄人篱下的酸楚瞬间涌了出来。他转身就走,刚跨出门槛又折返回来,径直冲到赫连洲的床边,将他之前送的金葫芦取了下来,摸在掌心就要走赫连洲坐在桌案后,本无动于衷,直到看见林羡玉摘了金葫芦,神色才有所松动,见林羡玉转身就走,他下意识追上去,质问:“难道我不该罚你?言语虽严厉,却少了几分力度。

林羡玉把葫芦藏到身后,哽咽道:“该!当然应该!你是高高在上的怀陵王,当然可以罚我,我在你眼里不过就是一只小小蝼蚁!赫连洲简直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而来

他伸手去抓林羡玉的手腕,想夺回葫芦,却反被林羡玉用力抓住,在他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不至于疼,但留了牙印林羡玉下嘴的时候不假思索,咬完了才开始发蒙,嘴唇翁动,“我一一

赫连洲看着手背上那半圈牙印,心头的火竟悄然熄了,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明明知道林羡玉是个不安分的家伙,也猜到他突然提出门定是动了歪脑筋,明明可以同他好好讲话,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他,为什么非要动怒?刚才又.....为什么抱他?七月流火,他已经独自承受了很多年,左不过苦熬几天,也就过去了,年年皆是如此。

为什么今年格外难熬?

“不给你了!”林羡玉把金葫芦往袖子里塞,怒道:“你最近实在是太讨厌了。

赫连洲还是想去拿

他不挽留自己,却几番争夺金葫芦,这可把林羡玉气坏了,连忙把赫连洲往主堂屋的方向推,怒气冲冲道:“我被禁足了,你也别进来,后院全是我的地盘。他还划分了地界,“从第三根廊柱开始,一直到后院,都是我的禁室,你不准进!

说罢,扭头就走。

留下赫连洲独自惘然,

阿南在后院焦灼地等待着,他生怕他家小世子被王爷麦罚,小世子那样的细皮嫩肉,饶是一记打掌心都受不住的他等了好久都等不到林羡玉回来,正要冲到前院去,却看见林羡玉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了。阿南愣住:“殿下,你这是?林羡玉站在廊下,叉腰道:“我禁了赫连洲的足,他再也不能进我们后院了!

“啊?”阿南琢磨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一

他家小世子被禁足了。

他没好意思点破,心想:禁足就禁足吧,总比其他责罚来得好些

他把萧总管提前准备好的茯苓茶拿出来,

“殿下,你现在肝火正旺,喝点茶消消气

林羡玉接过来,一口气饮了一整杯。不知想起什么,他忽然说:“赫连洲才是最应该喝茯苓茶的,他肝火旺得都快把自己烧着了,身上滚烫,人也喜怒无常,我再也不理他了。阿南却提出疑惑:“王爷身上烫?这是为什么,王爷生病了吗?

林羡玉倏然愣住,“他怎么会生病?

赫连洲那样的体魄那样的力气,单手就能把他拎起来塞进马车里,怎么会生病

他心虚了一瞬,往前院看了一眼,小声咕哝道:“我才不关心呢。

脱了北境的长袍,洗漱过后,他爬上床

阿南收拾完回到屋子里,吹灭了蜡烛,房间陷入黯淡,原本可以倒头就睡的林羡玉这次却怎么都睡不着,他把康宁葫芦重新系在自己的床头,和其他四只小葫芦在一起他拨动了一下,小葫芦碰撞出声

耳边忽然回响起阿南那句:“干爷生病了吗?

后腰隐隐还有赫连洲留下的痛感,他开始辗转反侧,直到夜深了才囫囵睡着

第二天,他也很早醒来,吃完早膳就拿出昨天的小布袋,把白菜和黄瓜的种子摆在桌上,他问阿南:“阿南,你知道怎么种萎吗?阿南拨浪鼓似地摇头,

“这可怎么办?”林羡玉趴在桌子上捧着脸,很是苦恼,不过他转念又想:“应该和种花差不多吧,无非是找一块地,刨出一个小坑,把种子放进去,浇一浇水,等上几个月,小白菜们就会自己发芽了,你说是不是?阿南笑着点头,”是!

两个人一起在院子里勘察,最后选定了一片日照充足的土地,林羡玉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让阿南用给小兔搭窝剩下的木料钉了两个小牌左边是“羡玉白菜”,右边是“阿南黄瓜”

写完之后,林羡玉拍拍手,欣慰道:“大功告成!

阿南提醒他:“殿下,种子还没放呢。‘

林羡玉:“......

两个人忙活了一天半,才摘完全部的活。林羡玉从来没做过这些事,忙完的时候已经累的瘫在躺椅上,动弹不得。他本是不想干的,可又想争一口气,想吃上自己亲手种的蔬菜,还想让赫连洲知道,禁商百害而无一利。他知道,要想推动北祁通商,最重要的就是突破赫连洲这一关

他歪着脑袋,呆呆地看向他的小菜园

正值日中,萧总管给他们端来午膳

林羡玉被禁足之后,一日三餐都是由萧总管亲自送过来,萧总管说:“殿下,今天王爷不忙,您要不跟我去前院,主动跟王爷一“我才不呢!我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萧总管无奈:“这是什么赌气话?

林羡玉撅起嘴,扭头望向另一边

萧总管叹了口气。

前院那位主子茶饭不思,后院这位又怒气未消,可把他这个夹在中间的老头子愁坏了。

林羡玉也吃不下多少,简单喝了点汤,吃了半张肉饼,就摆手回到躺椅上。

温煦的日光透过槐树的叶隙,在林羡玉的身上酒下点点光斑,暮春的和风吹拂而来。

他盖着一张薄毯,沉沉睡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有锄地的声音,一声一声地,掀开他的土地。紧接着他又做了一个浅浅的梦,梦中有只野兽走进后院,一举摧毁了他的小菜园,那野兽形似狼,威武雄壮,低声嘶吼,转头就朝林羡玉扑过来,林羡玉吓得瞬间惊醒

一睁眼,看到了背对着他的赫连洲。

赫连洲穿了一件单衣,挽起袖子,正拿着锄头翻地,他肩背宽阔,健硕又结实,弯腰俯身时肩膀上的虬结肌肉就快要贲发出来。他将林羡玉播下去的种子翻出来,拿起簸萁,不知往地里撒了些什么,再将翻出来的种子放进去,用土填平,最后拿起一旁的水壶,朝着地里细细密密地浇水。林羡玉余光一扫,才注意到赫连洲还在菜园的迎风面插了一排半人高的木板。

他在帮我种装2

我在他的后院种祁国的蔬蒙,他竟然没有发火

林羡玉动了动,躺椅发出吱呀一声响。赫连洲听见了,动作微微停顿,待浇完了水,他转身就要走,被林羡玉喊住。“赫连洲。

林羡玉的嘴角不自觉往下敝

赫连洲停在原地,林羡玉掀开毯子坐起来,两个人都没有望向对方,也没有开口

沉默在院子里盘旋

林羡玉想说些什么,可他觉得这次是赫连洲更过分些,他等着赫连洲先开口,但他等了很久,只等到一句:“听桑荣说,种黄瓜要搭架子,架子要交叉着搭。赫连洲说完便准备离开,林羡玉掀开毯子追了上去

气候转热,林羡玉穿得单薄许多,一身豆青色的罗衫,衬得皮肤雪白,像一颗小小的新鲜出炉的青稞团子,内里是软糯的豆馅。他的罗衫和赫连洲满是污泥的单衣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怕林羡玉沾到灰,往后退了一步,这动作却被林羡玉误解。林羡玉嗡声说:“谁让你来的?这里是我的地盘。他一低头,额前的碎发就落了下来,赫连洲微微抬手,想把他把碎发拂到耳后,可手上也脏,便景在半空,然后缓缓收回。“我只是不想看你糟蹋了种子。

林羡玉“哼”了一声,嘟囔道:“你一个北方人怎么知道种菜?说不定被你摘过一番之后,我的小白菜就再也长不出来了!赫连洲没有回应。

他的心里有些难以言明的情绪,可是他没有经验,对面又是一个心智未开的林羡玉,

实在是无奈

他略过林羡玉走上回廊,径直去了前院,留林羡玉一个人在檐下气地直跺脚。

等阿南回来之后,他心不在焉地和阿南分析了赫连洲的播种步骤,林羡玉频频走神,阿南便催他上床睡觉,林羡玉歪倒在床上发呆,阿南出门倒水。不一会儿,他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告诉林羡玉:“殿下,明月不见了!”林羡玉立即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兔舍里只剩羌笛一只,

林羡玉和阿南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不见明月的踪影,林羡玉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快出来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扫到一行爪印是明月的爪印

林羡玉循着那印子一路往前,先是穿过回廊,然后进入通往前院的巷子,林羡玉正要往前走,却发现,爪印断在半路。他抬起头,看到了禁室的大门

门锁竟是开着的,林羡玉心里一咯噔,他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果然看到明月在禁室门口的小院子里吃着羊茅草。”你胆子也太大了!”林羡玉摸紧拳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这么馋?后院没有草给你吃吗?非要来这里吃草,我都不敢来!“可是明月没搭理他

没办法了,林羡玉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他决定只身犯险,把明月救出来

一脚刚踏进院子,他陡然僵住。

禁室的窗子竟然溢出了微弱的烛光

赫连洲在里面

他下意识想抱起明月就逃,可下一刻,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低喘

极其压抑,极其痛苦。

林羡玉听得眉头猛皱,心不自觉疼了一下。

赫连洲怎么了?他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要不要进去看一下?

林羡玉陷入天人交战,左右为难,进去就会被赫连洲责罚,到时候半月的禁足估计要延长到半年,可是不进去.....赫连洲病死在里面了可怎么办?他还等着赫连洲帮他回祁国呢!

最后,后者占了上风

林羡玉放下明月,慢慢走到禁室的小门门口,门上的铜锁也开了,他推门进去。

看到了正拿着弯刃匕首往自己的肩头刺的赫连洲,他浑身都是汗,肩头的单衣渗出血来,可他看起来却不觉得疼,表情反而轻松许多,喘声渐轻。这一幕把林羡玉吓得失色,偎在原地

听到脚步声。赫连洲猛地抬斗

林羡玉这一次没有害怕,他冲上去喊:“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

赫连洲赤红着眼,像是不认识一样,盯着林羡玉的脸看了许久,回过神怒道:“出去。

这声音里含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可林羡玉不怕,用力夺过匕首扔到一边,他说:“我去给你喊郎中。

赫连洲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到身前,林羡玉浑然不觉危险,反而因为被赫连洲的体温灼烫,主动凑过去,用额头探了探赫连洲的额温他焦急道:“赫连洲,你发烧了。

两个人的鼻尖无意间碰到一起,赫连洲闻到扑面而来的香味

他已经分不清林羡玉身上是茉莉澡豆的味道,还是清甜的槐花味,

只觉得他太香了,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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