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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云会的烟火(1 / 1)

其实早在上一世,秦正野便已知道了。

宗门人苦江见寒久矣。

如今看来,不仅是宗门人,连宗门兽都饱受江见寒迫害,在宗门诸人与兽的眼中,江见寒大概就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偏偏他一切举止皆出自无心,反正没有人打得过他,自然也没有人或兽敢出手反抗。可秦正野心中清楚,江见寒这人心中只有剑道,同他人来往甚少,他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与人接触,也因此常有出格之举,他恰又是同辈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王清秋与其余长老们都极顺着他,虽有苦难言,可师弟想要做什.....那还是让他做什么吧。秦正野只得苦笑。

他忽而察觉怀中灵兽在动弹,低下眼眸,正见小灵兽趁着他二人交谈偷偷伸着爪子去够江见寒放在腿上的那袋酥糖,这举止实在可爱,1也不知灵兽的动作是戳中了他心中的什么地方,他几乎想也不想,道:“要不....就叫酥糖吧。”江见寒:“不够威风。

....5黑小白也不威!

江见寒:“....

秦正野:‘

江见寒很是勉强:“好.....

秦正野:“今日您要迁就我!”

他话音刚落,灵兽的小爪子也终于成功扒到了那袋酥糖,纸袋脆弱不堪,被尖锐的小爪刨出两个大洞,袋中的酥糖一瞬洒落。小灵兽嗷嗷呜呜试图用爪子去截住那些掉落的酥糖,秦正野也被这突然之事吓了一跳,他们可正坐在临池阁的屋檐上,眼见着酥糖要掉下高楼,江见寒忽而微微抬手,指尖绽出微弱辉光,几乎要掉下高楼的酥糖忽而便在半空停滞,再缓缓上升,重回到两人面前,秦正野手忙脚乱,急忙用装着另外糕点的盒子将酥糖收进盒中,而灵兽觉得自己惹了祸,坚决缩在秦正野怀中不肯动弹,以免那看起来就很可怕的江见寒生了气。可它的耳朵还露在外头,耳朵尖上那一搓绒毛随着它的身体止不住打颤,江见寒看着它,不由便想起了自己还未入仙途之时,在家中养的那只小犬。他已经不记得自己那时的年岁了,他在那方寸的院落之内,日夜与剑相伴,几乎连寒暑都已模糊。毕竟他与常人不同,他生来便不畏惧寒热,四季轮转全无意义,日夜光华入不了那高墙,他眼中心中只有剑、剑、剑、剑。而后忽有一日,有人推开院门,抱来一只方能睁眼的幼犬,说是送给他从未谋面的幼弟的礼物一是,江见寒想起来了。

那日他兄长穿着竹青色的袍子,像是春色,怀中的小犬身上有如秋叶一般的斑黄,院中落着雪,他赤足提剑站在冰寒彻骨雪地上,木然抬着脑袋看着那毛茸的小脑袋。江见寒再抬起头,看向正手忙脚乱收拾纸袋与酥糖的秦正野。

秦正野的动作看起来慌乱得很,灵兽也已吓得炸了毛,可他却还在笑,那微微弯起的眼眸中带着如盛夏的暖意,察觉到了江见寒的目光,他抬起眼眸,目光触及江见寒那几如止水一般冰寒的眸色,笑意反倒是更漾开了。“师尊。”秦正野叹了口气,几乎将灵兽塞到江见寒面前来,“要不还是您来喂它吧。”

江见寒:....."

江见寒终于沉默着拈起一小块酥糖,小心翼翼递到了灵兽面前。

他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去做,伸出手时,便已开始有些后悔,想着这灵兽如此惧怕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么一小块酥糖便对他态度好转。江见寒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他正想将手收回,灵兽毛茸茸的耳朵尖忽而轻轻抖了抖,灵兽往上探出脑袋,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好奇看向了江见寒。江见寒与它目光相对,它便又吓得左右闪避目光,可江见寒没有更多的动作,不像是会伤害它,它到底好歹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鼓足了勇气重新看向江见寒。江见寒这才面勉强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两个字,道:....给你。

灵兽大多能通人言,这小灵兽听了江见寒所说的话,这才终于将整个脑袋都探了出来,小心翼翼叼走了江见寒手中的酥糖。江见寒唇边笑意轻现,好似仅是如此,便已令他十分满意了,那叼着酥糖的灵兽望着他,眨了眨眼,似乎觉得他也不曾那么可怖,又略往前凑了一些,轻轻蹭了蹭江见寒的拿沿。江见寒迟疑片刻,小心翼翼摸了摸灵兽的脑袋,灵兽很紧张,但却没有避闪,毛茸茸的触感蹭在拿心,他好似忽而便找回了当初他尚还年少时的感觉。那笑意终于从他唇畔漫开,映入他眼中,江见寒弯起唇角,挠了挠灵兽的下巴,这才同意了方才秦正野所说的那句话。“好。”江见寒轻声说道,“就叫酥糖吧。”

秦正野怔愣望着江见寒,不知呆了多久,方才慌乱垂眸,心跳如鼓。

他实在难以掩饰自己这复杂心绪,又不愿让江见寒发现了他这点小心思,只好尽力掩饰,想寻些其他话题将此事带过去,颇有些紧张道:“哈哈,真是个好名字。”江见寒:....."

江见寒来不及回应。

天幕之中,忽而绽出无数绚烂光华,随着不远处那几名修士的讶然惊呼,几乎整个天幕都被那烟火映亮。两人同时转过目光,看向那半空之中的烟火。

秦正野正不知应当如何掩饰自己方才的尴尬,眼下恰好得了这么一个救星,他匆忙看向天空,假装自己极为喜欢这天上的烟火,试图找出些与之相关的话题,胡乱说道“这烟........美。江见寒唇边还略微带着些方才的笑意,丝毫不曾觉察秦正野略显尴尬的语调,他只抬眼瞥了一眼天幕,便又低下头,专心去看那嗦嗦啃着酥糖的灵兽。秦正野不由一怔,问:“师尊,您不喜欢这烟火?”

“不太喜欢。”江见寒瞥了眼天空,道,“凡尘之物,转瞬即逝。”

秦正野:“那您今日......

江见寒叹了口气,道:“今日毕竟是你的生辰。"

他觉得此事无趣,可秦正野不同,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喜欢这些并无用处的物事,倒也十分寻常,而今又是秦正野拜入师门的头一年,他想同秦正野拉近些关系,这才陪同秦正野来此处看什么烟花。秦正野又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了几分,虽明知江见寒其实并无他意,他却仍忍不住弯起唇角,压不住脸上的傻笑。好在江见寒并未看他,自然也发现不了他此刻的神色,反倒是秦正野慌乱掩饰,胡乱又问出一句:“您好像....太喜欢凡尘之物。”江见寒:“什么?

秦正野:“您对凡尘中事,难道没有一丝留念吗?”

江见寒依旧语调平静,道:

“没有

秦正野:“可您一

江见寒:“从头修炼这种事,不是很想再经历一遍。

秦正野:“.......”

秦正野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答案。

他皱了皱眉,再压低声音,小声嘟囔着说:“可我还有。”

江见寒:“

秦正野又抬起眼,看向那漫天烟火,略微鼓足些勇气,道:

“若事事都能同师尊一道,我.....我也是很喜欢的。”

江见寒挑眉,道:“果然还是年少。”

秦正野:“

江见寒:“玩心太重了。”

......啊?''

秦正野:......

江见寒长叹口气,竭力忍耐自己将要出口的说教。

不行,江见寒想,现在可还不是时候。

今日是秦正野的生辰,有些特殊,还是稍稍忍让他一些,有什么想要说的话,他可以留到以后再一一秦正野已移开了目光,决意反驳江见寒所说的话,道:“我很喜欢今日这烟花。”

江见寒:.....

秦正野:“师尊,若是下回仙云会还有机会-

江见寒:“不行。

秦正野:....."

江见寒双眉紧盛,神色凝重。

他原以为这孩子只是有些贪玩,却不想秦正野这般道心不正,竟然已经歪到这种程度了。

这怎么能行?这还怎么等?!

若今日不掰回来,时日一长,岂不更加难以纠正?

想到此处,江见寒不由神色一沉,不等秦正野再有辩解,便已开始了他按捺不住的说教,道:“你这是在胡来。”秦正野:......?

江见寒:“入门秘籍,看过了?”

秦正野:“呃......

江见寒:“入门剑法,学完了?”

秦正野:“......

江见寒:“筑基的准备,做好了?”

秦正野:“我.....我....

江见寒痛心疾首:“你这个年纪,你不筑基你怎么睡得着啊!”

秦正野:......"

秦正野说不出话。

他恨不得将自己一切对江见寒的期盼都打回心底,绝不再提,他就不该对年少一些性格温和一些的江见寒有所期待,再怎么说也是他师尊,他早已万般熟悉、最清楚那到底如何道心坚定的师尊。江见寒说得没有错,他入门至今,还未将心思放在修炼一事上.....可此事绝不该如此去算,他既有上一世的修炼经验,筑基对他而言绝不算难事,而他一心炼丹,也只是担忧再蹈覆辙,希望能在一切未来之前,再多做些准备秦正野移开目光,心中憋闷。

可这些话,他却不能同江见寒说。

他没有办法解释,又实在接不上江见寒的话,只好带着些许说不出的憋闷别开眼,一声不吭去盯着天上的烟火,却已没了半点欣赏的心思。江见寒又长叹了口气,仍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秦正野:“

“你的天赋,远胜常人。”江见寒说道,“二十岁,该筑基了吧?”

江见寒:“二十筑基,那二十五岁结丹,也不唐突吧。”

秦正野:..........

江见寒点了点头,显是对他为秦正野订立的计划十分满意,可若如此一想,秦正野过了今日便已要十八岁了,只剩下两年功夫,他却连入门秘籍都没看完,如此懈怠,怎生了得?江见寒道:“你一

秦正野飞速回眸瞥了江见寒一眼,那眸中仿佛带着万般委屈,硬生生将江见寒已要出口的话语全都堵了回去。他有些懊恼。

他怎么又忘记了。

今日是秦正野的生辰,而他允诺过,至少在今日,他该要多迁就秦正野一些。

他不该这么凶,就算他要责骂秦正野贪玩,也绝不该在这时候,反正日后他与秦正野相处的时日还长,他可以先将话留着,待过了今日再说。江见寒本就少与他人交谈,要他学会如何将语调放软温和,那可几乎比登天还难,他皱着眉,甚至头疼为难地揪起了自己的袖口,好一会儿方能勉强憋出几字,嘟哝着重新同秦正野道:........今日便算了。秦正野也憋闷盯着天上的烟火,听江见寒说完这句话后,他还是忍不了心中的委屈,道:“我本来对仙云会也没什么兴趣。江见寒:....."

这孩子一定是在说谎。

秦正野小声说:

“我只是想同师尊一道来。”

江见寒:.....

“今日出门之前,我便已说过了。”秦正野闷声说道,“您不记得您的生辰,我便将今日当作是您与我二人的生辰,我想同师尊一道看烟火,总也没有错吧。”江见寒:"...."

江见寒有些内疚。

他是对烟火没兴趣,若只有他一人,他大概也不会来这什么仙云会,今日虽说

是在他陪伴秦正野,倒

不若说是秦正野为他圆

了少年之时的梦,他终于有了同龄的少年

玩伴,也终于有了放下剑出外游玩的机会

可这想法....未免也有些太不像是他了。

秦正野又满带着委屈低低唤了一声,道:“师.....

江见寒:....."

江见寒侧眸望向他。

秦正野依旧略垂着脑袋,仿佛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半晌方才小心翼翼从眼睫下望向江见寒,那漫天烟火,在他的眼眸中映出星星点点的光火,而酥糖抱着秦正野的胳膊,竟也如他一般,带着些许委屈的神色,一块仰起毛茸茸的小脑袋,可怜巴巴盯着江见寒看。江见寒心软了。

他承认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总是轻易在秦正野这般的注视中败下阵来,他也许不该对秦正野如此纵容,可他却又总忍不住去想,他只有这么一名弟子....他难得有一名弟子,若他不惯着秦正野一些,那还该由谁来纵容秦正野呢?他不敢去直视秦正野的目光,冷着脸想了好一会儿,方才再次开了口。

“你既拜我为师,”江见寒说道,“修炼一事,才是正道。”

秦正野:....."

江见寒将眼角余光从秦正野身上瞥过,见秦正野垂着眼眸,看上去好似还觉得有些委屈,不由又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入门已有些时日了。”秦正野:“

.....是。

江见寒:“怎么还如此贪玩?”

秦正野:......

“贪玩之事,当然该罚。”江见寒移开目光,不去看秦正野的眼神,道,“待回到宗门之后,先禁足一月,好好研读门内功法。”秦正野:....."

秦正野并不反驳,可看上去显然也不怎么服气,江见寒不由盛眉,猛地又想起了这句话中的缺漏一一秦正野这孩子可与一般弟子不同,将他关在屋中一月,他保不齐又要折腾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丹药江见寒不由挑眉,再补上一句,道:“不许炼丹。

秦正野:....."

秦正野忍不住嘟囔,道:"师尊,您一"

江见寒抬起手,打断了秦正野的话。

“可既是我门下弟子,我也自应善罚分明。”他依旧语调平淡,只是极为轻描淡写地冒出一句,“若你在修为之上有所突破....秦正野抬眼看向他。

江见寒道:“下次仙云会,我再随你一道来。

江见寒说完这一句话,便干脆抬眼看向了空中的烟火,绝不将注意放在秦正野身上,假装自己对秦正野毫不在意,他有如此决定,也绝不是为了秦正野。可秦正野才不管那么多。

江见寒余光瞥过时,见奏正野的眼眸之中好似忽而便亮起了那一点星火,几乎难捺心中激动,只顾着不住点头,也同江见寒一般看向那空中的烟火,却怎么也压不下他嘴边的笑。待烟火散去,夜幕之中还弥漫着青

因,众人意犹未尽,临江

阁屋顶另一侧的那几名修士已打算从此处离开

了,江见寒也站起身拂了拂衣摆,秦正野却还依旧坐在原处,搂着那只小灵兽,有些出神地朝着空中看。江见寒摸不清他的心思,也不知他究竟在看些什么,正欲出言提醒,秦正野却忽而恍然喃喃,道:“师尊,这烟.....并不怎么有趣。江见寒:"....."

江见寒忍不住皱眉。

明明是这小子自己要来看的,他自己倒是觉得没意思了。

“您说得对。”秦正野道,“烟火转瞬即逝,的确有些不太吉利。”

他虽如此说,却依旧坐在原处,抬眼望着那早已没有了烟火的天空

可在秦正野眼中,在那四处弥漫的青烟之后,却还有一颗点缀在空中的、极为显眼的“星辰”。

秦正野低声说:“都不如师尊送我的星星好看。”

江见寒:......

江见寒几乎已要忘记此事了,秦正野忽然提起,他不由也朝那空中瞥了一眼,那日他为了实现秦正野的心愿,胡闹般将那一点灵力化作光辉,送入空中,又因秦正野所说的话,允诺这星火不熄,他可没想到秦正野竟能将这无聊小事记到如今,倒怪不得秦正野修为之上难有进步,满脑子都是这等无聊事端

又如何还能有心思修炼?

江见寒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都一样。”江见寒说,“都是迟早要熄灭的玩意。”

秦正野:“?”

江见寒:“若我死了....."

秦正野:“??

江见寒摸了摸下巴,觉得这句话不太吉利,于是再改口,道:“若我得道飞升了呢?”

秦正野:"???

“年轻人,不要把心思放在这种没用的地方。

江见寒决定执行赏罚分明中罚的那一面,故作严厉,道,“回去将入门秘籍抄十遍,我明日就要看。秦正野:....."

长久沉默之后,秦正野颇为艰难道:

"....您说过,今日要多迁就我一些的的

江见寒:

江见寒也想到了。

今日是秦正野生辰,他或许不该在这种时候惩罚秦正野。

江见寒深吸一口气,道:“....好,今日不算。”

他希望秦正野能得些教训,可却又不想破坏了秦正野今日的心情,到头来也只好在心中告诉自己,今日特殊,无论有什么事,都过了今日再谈烟火已结束,他们自然要从此处回去,

有了江见寒方才那一番话,秦正野自然也已没了继续待在此处的兴趣,他终于站起了身,垂头丧气打算跟着江见寒一道离开,怀中的酥糖却猛然挣脱他蹿起,勾住江见寒的衣摆,似乎是想跳到江见寒身边去。

可它技术不佳,偏生这临池阁的屋檐又有些不太牢固,它一脚踩掉两块碎瓦,吱吱哇哇大叫着拼命挣扎,却还是险些从屋檐上掉下去。江见寒下意识伸手捞住酥糖,酥糖又踹掉了几块碎瓦,

倒将秦正野吓了一跳,

匆忙伸手握住江见寒的手腕,以免师尊也跟着一道滑倒,可江见寒却万般惊异地瞥了他一眼,倒令秦正野不由僵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秦正野觉得自己是在犯傻。

江见寒怎么可能会摔倒呢?

凡尘中的习武之人,但凡武功高一些的,都不太可能摔倒,更不用说江见寒这等修为的修仙之人,莫说是屋檐之上掉落几块碎瓦,今日就算是这临池阁突然塌了,江见寒都不可能从这楼顶上跌落。秦正野不由垂眸,看向他正握着江见寒手腕的手。

惊慌仓皇之下,他显是用了不小的力道,在江见寒的手腕上留下了些红痕,吓得秦正野惊惶不安缩回手来,不知所措喃喃道:“师尊,我....我是....江见寒终于叹了口气,道:“不过几块碎瓦。

秦正野:“我不该多想...

江见寒神色复杂,更加道:“你不必害怕。”

江见寒:“你站得那么靠里,摔不下去的。

秦正野:

......??

秦正野:

等等,师尊又想到哪儿去了?!

江见寒恨铁不成钢道:“若你平日好好修炼,这么矮的楼,有什么好怕的?”

秦正野:“我.....我不是

江见寒恍惚觉察出些许不对来,蹙眉问:“不是刚教过你御剑吗?都会御剑了,怎么还怕高?”

秦正野:....."

江见寒见秦正野不言不语,似乎不知还能如何反驳他的话,便觉得秦正野大抵已是找不着借口了,今日他不该将话说得太狠,便也只能委婉一些,道:“今日过去,你也该长大了。”秦正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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