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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21(1 / 1)

江南水患是天灾,亦是人祸。

林如海虽是巡盐御史,但到了这时候,也就不在乎身上什么官职了,为防止流民冲城,只能接受两江总督钱明峰的召唤,去往前线发光发热去了。忙活了数日,又以工代赈修河堤,好歹将百姓安抚了下来,

如海已经累得双腿打颤,战斗站不稳了。

“林老弟,以前没这么累过吧。”

林如海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刚一坐下,就听见身边爽朗的笑声。

说话的是两江总督钱明峰,此时的他穿戴很是亲民,身上绸缎的官服换成了布衣,脚上绣纹华丽的靴子也换成了最普通的皂靴,之所以没穿草鞋,还是为了维持最基本的体面。

不过,显然钱总督不大在乎体面,刚一坐下,就脱掉了脚上的皂靴,反过来倒掉里面的积水。

“这情况穿皂靴还不如穿草鞋呢,至少透气,如今我这脚啊,都快区烂了,味儿也冲。”钱明峰很是不拘小节,不仅拖鞋晾脚,还掏出汗巾一手擦汗,一手摇着草帽给自己扇风。林如海虽做不出这般举动,却也不会去嘴别人。

哪怕这会儿钱总督那脚都酸够劲儿了,他也能面不改色地笑道:“皂靴虽捂脚了些,却能防止蚂蟥吸血,下官这几日瞧着不少百姓涉水而来,上岸时腿上总会带着几条蚂蟥。”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眉宇间染上轻愁,俨然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如今死了这么多百姓,好多尸首还漂浮水中,蚂蟥食了死人血,再来叮咬活人,下官害怕要起疫啊。”钱明峰起初还想笑林如海‘假道学’,听到最后脸色也是变了。

“便是没有蚂蟥,我也是怕起疫啊。’

但凡死了人,没能及时处理,都容易出现瘟疫。

江南府富庶,人口也密集,若是在这里出现瘟疫,那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与黄河决堤也差不了多少了。钱明峰倒也坐得住,哪怕心里惊涛骇浪,面上还是沉着:

“江南富庶,百姓密集,咱们还是要早些做准备才是,至少草药该先备起来了。”

“想要囤积草药何其艰难,咱们没有门路,又无旨意,那些药材商又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便是咱们倾家荡产,也救不了多少人。”钱明峰说到最后都开始长声叹息了。

便是做到两江总督又是如何,他也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京城可有什么旨意?”林如海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灾情严重,京城的赈灾款便是下来了,事情还是需要我们去办的。”钱明峰舔了舔唇,几日的忙碌,他的嘴唇早已干的起皮了:“只是联络药材商这件,本官却是束手无策

林如海哪里不晓得钱明峰的意思,他是巡盐御史,正是与商户打交道最多的人,虽说平常面对的是盐商,可这商与商之间,总是互通有无的。他抿了抿嘴,不敢应承这句话,而是从怀中掏出水囊,拔掉塞子:“大人喝口水吧。”

钱明峰也不跟他客气,接过水囊就豪饮了一口:“如今太上皇的皇极殿,陛下的太和殿,两方朝会估计都在为水患之事忧心,却也不知这次来的是哪一方的。林如海的堂妹如今正在后宫做贵人,他肯定希望来的是皇帝的人。

到时候他也能顺利成章的靠上去。

要是来的是太上皇的人,那他就要夹起尾巴做人了,至少在堂妹站稳脚跟前,他还不适合太跳。

钱明峰悄悄瞥了他一眼,又说道:“我看你在治水方面还算有天赋,怎的却去了盐政上面呢?”那可是个要命的地儿。说富贵,那位置是真富贵,经手的银两都是百万两起,可也是真危险,死亡率是真的高。

“说来不怕大人笑话,下官....运不济。”林如海笑了笑,倒没什么不甘,又表了表忠心:“只要能为陛下分忧,便是再苦再难,下官也是甘之如饴。”钱明峰笑而不言,又喝了一口水,才将水囊递回给林如海:“储水不易,你省着点喝。”

林如海赶忙接了过来,他也渴的厉害。

“既然甘之如饴,便该迎难而上,莫要辜负了陛下一片拳拳之心。”

钱明峰意有所指地提点,然后笑了一声:“为防起疫,有些准备咱们该做的还是要

做,今年两江的税务银子本官还

未全部送去京城,便是挪出一些来,也能救万民之急了。”

这话几乎算的上明示。

四月份盐引消耗完毕,五月份开始收盐税,直至重阳前押送官银入京。

林如海便是再不甘愿,也说不出税银已经上京这句话来。

可挪用税银也非小事,国家税政,专款专用,一旦乱了套,上头怪罪下来他满门的性命都不够填的,更别说天高皇帝远,万一一个错漏,将挪用变贪污,他林如海这一世清名可就没了。一时间,林如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二人休息了片刻,身上也有了力气,就在林如海打算起身继续去忙的时候,钱明峰突然问道:“本官听闻,你林氏有女入了后宫?”听闻?

林如海怔住,从哪里听闻?

钱明峰哼笑了一声,抬手拍拍林如海的肩膀,便转身戴上草帽大步的走了。

林如海怔怔地看着钱明峰远去的背影,一时间心乱如麻。

难不成,这两江总督钱明峰竟是陛下的人?

林如海心里有了猜测,接下来的日子里,便下意识地观察起了钱明峰,钱明峰也任由他观察,仿佛没察觉到他的视线似得,一心一意扑在前线。大运河是长江的支流。

暴雨停了后,暴涨的河水停止了上涌,而是恢复了平静,可被淹没的村庄农田却一时半会儿救不回来,老百姓们故土难离,千方百计的都想回到家乡。等看见村子里倒塌的房屋,死去的鸡鸭,还有至亲至爱那不知漂浮去了何方的尸首。

到处都在哭,到处都弥漫着绝望悲伤的气息。

林如海累的拔不动腿,却还是坚持着,看着如同人间炼狱的灾情,京城的赈灾官员还没到位,描写灾情的赋就写了十七八篇,一群科举出身的官员,笔若刀锋,写出的赋叫人读而溅泪。尤其钱明峰,明明是个大老粗,写出的文章在早朝时直接看哭了一群人。

但哭归哭,赈灾款还没到,灾民却等不及,林如海他们几个官员一起捐了款,也不算多,多的五万两,少的也有一二百两,维持个两日是不成问题的。也正是这两日的功夫,赈灾款下来了,也救了林如海于危难中,可算是不需要思考该不该挪用盐税了,于是又议论争吵又开始了。赈灾款怎么用,还是得吵。

太上皇有心磨砺皇帝,便将水患一事全权放手给了水琮,这也算是头一回对水琮打开了江南府的大门。水琮自然抓住了这次机会,派遣出了自己的心腹押送赈灾款。

他这次发了狠,用的是陪自己一起长大的伴读,对他绝对的忠心

因着江南水患,皇帝忙着赈灾,每次到永寿宫来都是纯睡觉。

他发现只要在阿沅身边,他的睡眠质量都极好,无忧无梦一整夜,第二天精神抖擞,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似得,所以便是不做那事,只单纯睡个素觉,他都宁愿多走几步路到永寿宫来这也显得阿沅更加的受宠。

宫里见风使舵的人很多,便是太上皇如今还强权镇压着皇帝,也不妨碍这些宫人们削尖了脑袋往永寿宫里钻,如今可不知金姑姑和皇帝期盼着阿沅怀孕了,甚至许多不认识的宫人都在暗地里祈祷。祈祷着林贵人早日有孕,封嫔封妃,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入永寿宫侍奉了。

从调查堤坝溃坝缘由,到征集赈灾粮与赈灾款,再到挑选赈灾官员,以及商讨一揽子灾后重建计划,防疫计划等,皇帝忙的就没停歇下来过。本就是抽条长身体的年纪,这一耗神,看起来更加的清瘦了。

这也导致皇帝愈发的喜爱往永寿宫里钻。

阿沅歪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

自从确定怀孕后,她便开始嗜睡,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孕期反应。

“我的主子呀,您这肚子马上就两个月了,您准备什么时候宣太医?”金姑姑手里拿着扇子,哈着腰打着扇子,心里那叫一个纠结:“这陛下三天两头的过来,万一哪.....她是真怕年轻人没轻没重的,再把孩子弄没了。

“不着急。”阿沅眼睛半眯着,困倦地掀不开眼皮:“还没到时候呢。

金姑姑苦着脸看向自家主子平坦的小腹。

“陛下这些日子正为着江南的事儿愁着,咱们现在爆出来,虽说能叫陛下高兴,但满腹心思还是被水患占着。”前几日刚从皇帝私库里翻出来的十八子在指尖盘着,阿沅打了个呵欠,声音都绵软中透着坚定:“本宫的孩子,自

金姑姑能说什么呢?

自家主子这肚子,再瞒下去都快三个月了。

而且瞧着都有些鼓起来了!

“主子,奴婢瞧着,咱们还是尽早上告比较好,主子身姿窈窕,纤浓有度,再瞒下去,怕是就要被人发现孕相了。”自己公布和被人叫破那是两码事。

“算了。”这金姑姑啰嗦个没完。

阿沅不耐地坐直了身子,抬手捋了捋头发:“算算日子,其实现在爆出来也行,只是没法子利益最大化就是了。”多少有些心有不甘。只是金姑姑说的也对,她这肚.....瞧着好像确实有一点点鼓。

难道是因为她太瘦了?脂肪层太薄,所以肚子有一点儿变化,都能立刻看得出来?

阿沅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到关键时刻再爆出来。

如今看来,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了。

“姑姑,你去乾清言走一趟,就说本宫身体不舒服,想陛下来看看我。”阿沅从美人榻上站起身来,慢悠悠地往殿内的寝室走。既然不舒服,那肯定要躺在床上才行,那里才是她的舞台

水琮最近来了几次,她都用药避过去了。

她能感受到皇帝身体上得躁动,只是因为药物让他不得不‘好好休息’,若再隐瞒下去,皇帝说不定再困也能坚持着忙活完了在睡觉。毕竟那药只能让人感觉疲倦,又不能让人没有生理反应。

金姑姑见自家主子躺好了,便立即去了一趟乾清言,传话的事情她不放心交给抱琴与待书,毕竟她们身上没金卡,自然没有她这么‘贴心’。她以前是乾清言里管膳食的,在乾清言中经营多年,也算是老人了,便是御前大总管长安,她也是能说得上话的,所以她蹙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地‘悄悄’去了乾清宫。有福一看,立即就迎了上来:“姑姑今儿个怎的有空来乾清言了?可是贵人有什么吩咐?”

“不知陛下此时可有空?”金姑姑没直接回答,而是询问皇帝的情况,一副‘若是没空的话就算了’的表情,那犹豫不决的态度着实叫人生疑。果不其然,有福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可是贵人有什么不好?”

“主子自早上起就不大舒坦,又不愿请太医,我这心里....”金姑姑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有福。

有福瞬间了然。

有些话他确实不该多问,于是面色一凝,语气顿时也郑重了起来:“陛下正在与朝臣议事姑姑稍等片刻,待陛下闲暇便立刻通传。”“麻烦大人了。”

“不麻烦,陛下也关心贵人呢。”说着,便进了屋。

此时水琮正在接待江南信使。

赈灾的官员们到达了江南便投入了工作,因为还带了好些太医过去,本来有些疫情的苗子,也很快被扑灭了,紧接着便传来了好消息,首先是水位下降,很多被淹没的村落又重新冒了出来。再就是动物以及灾民的尸首处理及时,倒是未曾出现疫情症状。

....两江总督钱明峰于治水方面经验十足,如今溃坝已经临时堵了起来,只待水位恢复正常便可以重新修缮了。”皇帝幼时伴读,如今的心腹卫若琼此时瞧着精神还不错,只是身子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整个人憔悴的厉害。看得出来,回来后是洗漱过了的,可身上还是有风尘仆仆的味道。

“溃坝之处可还有其他不妥?”水琮放下手中的折子。

听闻皇帝问起这个,卫若琼的面色认真了些:“最大的不妥便是此处溃坝处,三年前刚刚修缮过一次,而负责督造的正是甄氏的甄应嘉。要说这甄应嘉也无甚出彩的地方,却有个待他极其疼爱的姐姐,正是宁寿言的太妃娘娘。

甄应嘉才学一般,为官手段也很是平常,当初荫恩得了个修书的官职,清贵又体面,奈何太妃娘娘心有不满,央着太上皇给甄应嘉安排了个督造运河堤坝的差事。当然,甄应嘉并非主官,而是作为副手被送去镀金的。

奈何甄氏一族在江南府只手遮天,负责督造的主官却空有技术,没有背景,当年在督造堤坝后不久便惊了马,如今坟头草都几丈高了。其中要说没有猫腻,水琮和卫若琼谁都不信。

“那人有父皇护着,倒是难办了。”皇帝脸色很是难看,既有对甄应嘉的不满,还有被太上皇压制的愤懑,不他情绪还算稳定,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罢了,徐徐图之便是。

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前几日他去宁寿言请安,看着父皇花白的头发,仿佛突然发觉.....皇他老了。

“对了,此次臣倒是在扬州发现了个能人。”卫若琼也不想拂虎须,皇帝便是不能亲政,那也是天上的君,真动了怒他也是没法子伸冤的,于是赶忙转移了话题:“正是扬州的巡盐御史林如海,这可是个妙人。”水琮被转移了注意力。

林如海,不正是永寿宫林贵人的堂兄么?

也是他准备亲近的官员,于是问道:“哦?你这又是能人又是妙人的,可见你对他印象极好?”

“这不是钱明峰那个老东西想要坑人家一把,要人家挪用新收上的盐税充作赈灾款么,这人胆子不大,脑子却是好的很,先是主动带头捐款,再就是游说各大商会出钱出力,付出的只是立了几个功德碑罢了。”也算是无本万利的事了。

不过,此事可一不可二,他林如海再能,也没法子给商会带来多大的利益

“也难为他想到这个法子了。”水琮一听就笑了:“这钱明峰倒是胆大,竟想着挪用税款了。”

卫若琼不敢说话。

毕竟此事不可为,税款牵扯重大,必须入了户部后,再由户部拨款,私自挪用不仅犯了僭越,还开了个坏头,给日后挪用税款做了榜样。“钱老也是着急了,江南灾情...啊.””

钱明峰本是行伍出身,对百姓有着天然的同情,看见灾民们的惨状,着急上火也属正常,而且他是两江总督,挪用税款后再用赈灾款补足,他也能镇得住,不会叫林如海吃亏。水琮叹息:“此事既未成行,便也不提了,只是再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他低头看手中的折子,折子中写的是江南水患赈灾款的去向,心中想的却是林如海。

这人还算有些急智,既没有得罪钱明峰,还将钱的事儿给办了,说起来,这两年盐税的数额确实好看了不少。“江南事还未了,你休息两日,再去一趟扬州吧。”

卫若琼闻言立即跪下接旨:“臣遵旨。”

“你母亲又不好了,你便回去好好陪陪她吧。”水琮摆摆手,便叫卫若琼出去了。

就在卫若琼离去不久,有福进殿禀告。

很快,有福又出来了,请了金姑姑进去问话

“林贵人可是哪里不好,竟叫你跑这一趟?”金姑姑是皇帝的人,问起话来自然语气熟稔。

金姑姑却一如既往的谨慎:“回陛下的话,是奴婢自作主张到乾清宫来找陛下,主子自晨起后,便一直很不舒坦,又不愿请太医,奴婢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她只是个奴婢,哪里强的过主子呢?

“哦?不舒坦?”水琮立即搁下笔,立即站起身就绕过御案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询问:“可有哪里疼?”金姑姑立刻起身跟上去:“倒是没说疼,只是晨起不到三刻钟,又昏昏沉沉的睡下了,午膳都没用,一直睡到下晌,到这会儿还没醒呢。”睡了一整天?

水琮脚步一顿,愈发地担心起来。

“去永寿言。”跨过门槛,水琮的脚步都不带停顿的,直接吩咐了一声。

机灵的有福立即唱道:“摆驾永寿宫一”

水琮没乘坐御撵,全靠一双腿,就这样从乾清宫一路走到了永寿宫,等御撵收拾好了,人都跨过门槛转过弯了,一群人赶忙扛着御撵跟在后面追。一路快走到了永寿言,有福的声音刚穿过影壁,水琮的身影都已经出现在正殿大门口了,可把洒扫的小太监给吓得‘噗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响。水琮直奔东暖阁寝殿,一把撩开帐子,就看见里面的睡美人。

只见她睡得安然,脸色也红扑扑的,瞧不出一点儿不舒坦的样子,可抱琴和待书脸上的焦急也不似作假。“贵人睡了多久了?”水琮回头问抱琴。

“奴婢回禀陛下,我们主子这几日睡得时辰越来越长,前几日好歹还记着用膳,今日连用膳时间都忘了。”抱琴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看的待书都有些怔愣,连忙憋气,憋了半天才把脸憋红了。

水琮脸色微变,竟这般严重!

他最近忙着水患之事,便是到永寿言来也只是睡一觉就走,已经好些日子没和林贵人好好说过话了,想必,林贵人也是不愿叫他烦忧,才一直隐瞒着自己不舒服的事。水琮心里感动,便立即叫有福亲自去请了太医。

乾清宫的副总管出面,太医来的就是快,而且来的还是熟人赵太医。

刚刚踏入永寿宫,再一次听见皇帝焦躁地问话:“太医怎么还没来?”

赵太医已经佛系了,连膝盖都不带弯的,甚至还有余力一把将已

经快要跪倒的方医女给拉了起来,然后带着她径直进了冬暖阁。

“微臣叩见陛下。”赵太医熟练地行了个礼,听到皇帝暴躁的叫‘起’后,便带着方医女到了床边。金姑姑赶忙将阿沅这几日的症状告知太医。

赵太医一听不是出癣,就不是很有兴趣了,但工作还是要做的,跪在踏板上,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把着脉,过了好半晌才开了口:“换一只手。皇帝正半揽着阿沅,赶忙将另一只手递过去。

赵太医又把了半天的脉,面上的凝重才渐渐消失,余下的是全然的喜悦。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林贵人已经有了身孕,从脉象上看,大约是两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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