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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妆(1 / 1)

“战死沙场,英雄无畏。这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么?”刘禀唇色发白,“当年蛮子再次进犯我国边境,是长平侯领兵去战,永川那场战打得太激烈了,长平候.......终究是随先帝去“你的回答我不满意。你可以下去见阎王爷了。还有....我知道你不是幕后指使。”卫纪黎手指用力,他的脖子就那样被他硬生生拧断了。他神情冰冷地站了起来,俯视着地上那具尸体,像是在看一只恶臭的虫。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抬起脚从尸体身上迈过去,拉开门走了出去。

头顶的阳光太盛,他眯起了双眼,看到不远处有一少女坐在廊下的台阶上,似乎等了他许久了。

而她身边还站着一人,是府上的管家,脸色惶恐地道:“大人,沈小姐她非要坐这儿等您...

管家想拉她走,可是却拉不动,他又不敢用强,怕伤了她。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后,管家一看到她来府上就高度警惕,一刻也不敢离开她身边,生怕她又走错了地方,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见到什么不该看的。今日她非要往后院走,还直接在地上坐下了,看架势,就是要赖在这里。

卫纪黎挥挥手:“叫人去把房间打扫干净。”

管家如获大赦地走了:“是。"

卫纪黎走到了沈青杏的身边,敛眉低目,问:“怎么又来了?”

沈青杏抬起小脸来,眼睛红红的,刚才房间里的话,她只听到了刘禀大吼的那两句,后面关于长平侯的秘辛她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背后都说你是俏梨花....压在床上的感觉一定很.....可惜那杜德英是个太监....

“你当年第一次上朝的时候,老子就想玩你了。”

这两句话在她头顶反复萦绕,听得她气血上涌,眼睛通红。

卫纪黎被她这样的双眼刺中心脏,试探地问:“你听到什么了?”

少女站了起来,将怀里一个黄花梨箱奁塞到了他怀中,鼓足勇气道:“大人,我嫁给你吧!”

这些都是她娘亲的陪嫁品,娘亲走后,全部给了她,里面的首饰珠宝价值连城,这两日她一直在家里忙这件事,将它们翻出来,一一清点。既然下定了决心,便要正式一点,她要让卫纪黎知道,她绝对不是说说而已。面前的人受惊过度,好半晌,才开口:“你......么”

他的声音有些抖,不知是吓的,还是紧张的。

少女眼睛明亮,一字一顿地道:"我说,我要嫁给大人!这些都是我的嫁妆!”

卫纪黎还是一副怔然的模样,仿若被惊走了一缕魂,手里的箱奁沉甸甸的,里面定是装了不少东西,他捧着那个箱奁,头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你,再说一遍?"

沈青杏仰起臻首,拔高了音量,亮得可以穿透薄云:"我要嫁给大人!我要给你当娘子!你听见了吗?”卫纪黎美玉一般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抬手触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今日没吃药么?”

沈青杏:“....."

她装傻的时候他不信她,现在她不装傻了,他却说她有病。

"大人,我说的是真的!”

他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那你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么?”

“我当然知道!”

他还是不信,问:“是什么?”

她给了一个最通俗的回答:“就是两个人结发为夫妻,相濡以沫,孕育孩子。”

“你....”卫纪黎那张百毒不侵的脸终于泛出了一丝红意,怎么可以有人把生孩子这种事挂在嘴边说的?他道:“你到底是不是傻子?”

她不开心地拧眉:“你嫌弃我是傻子么?”

傻子不是更好么?更容易掌控。他的秘密,她一个字都不会泄露。

“你担心我们的孩子生出来也是傻子么?你放心,我这种病是不会遗传的。

卫纪黎被孩子二字吓得后退,恍恍惚惚地道:“我没有担心这个。”

沈青杏秀眉越拧越紧:“那你担心什么?两年前在扬州,不是你说让我离你近一点吗?我嫁给你,这样够不够近?”卫纪黎却仍在后退,他着实是被眼前的少女吓住了,他乱了,脑子乱成一团,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沈青杏今日来,就是要说服他与自己成亲的,所以不管是什么理由什么招数,她都得用上。

她观他表情,以为他是不喜欢孩子。是呢,他喜欢她哥哥,就算成亲的话,应该也不会想跟她有孩子吧。她道:“孩子也不一定非要生的,咱们以后就不养孩子了,多养几只兔子吧。”

“??”卫纪黎惊讶不已。

沈青杏拉住他的手问:“大人,同意吗?”

卫纪黎根本不在状态,说:“还是不要养那么多兔子吧.....”

“我说的是兔子的事吗?!”沈青杏气得顿足,“我说的是你同不同意跟我成亲?”

他这次却没有很快回答。

他垂下了乌黑的睫毛,看着手中的箱奁,手指用力抠紧雕着合欢花的盒面。

沈青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见他神情严肃,看起来像是真的在仔细思考人生大事一般。

她也不着急,他这么聪明,相信一点就透,他肯定能明白这样做对他是有益处的。

她相信他会同意的。

“大人,你慢慢想吧,我去看看你养的兔子。”她笑着转身跑走了。

在她走后,卫纪黎捧着手里的箱奁,在这棵木棉树下站了许久。

落英缤纷,繁花似锦,可他却心绪繁杂。

沈青杏跑去了旁边的院子,随便拉着一个小厮一问,便问到了那只兔子所在。

卫纪黎把兔子喂得很好,几天过去,它看起来好像圆润了不少,正窝在笼子里吃草,她走过去,蹲在笼子边,拿起一根青草去逗它“小兔子,你家主人一定会同意的,对吗?”

“他刚刚看起来思考得好认真哦,这件事有那么令他头疼么?”

“他喜欢哥哥,我主动来给他当替身,他有什么好想不通的?应该赶紧答应才对啊。

“是吧?等以后我们成亲了,我就天天来喂你好不好?”

“到时候我把小狐狸抱过来,一起养。”

一个时辰过去,卫纪黎还是没有给她答复。

沈青杏不理解,有那么难想吗?

她没再见到卫纪黎,天黑前,他派人送她回了家,也没有说什么时候会给她答复。

是夜

卫纪黎出了府门,坐上了马车,去了城中的另外一座大宅,杜府。

他像往常一样去给杜德英请安,杜德英脸色不好,透着几分白,吊梢眼往上挑,尖细的嗓音比黄鹂还要细:“来啦。卫纪黎站在他面前行礼问安:“义父。”

“小黎。”杜德英盖上茶盖,一声清脆的碰撞音在室内响起,“我听说沈家那傻子最近总往你那儿跑。卫纪黎面色不改,他的府中有他的眼线,这是他一直知道的事。

"是,义父。"

“她来做什么?”杜德英问。

“小孩儿贪玩吧。”卫纪黎这样回道。

杜德英注视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小黎,离那傻子远些,陛下早有意向,将她许配给太子,别又惹些闲话来让别人说。”城中的流言还未断,再不能添新的了。

卫纪黎指节捏紧,咬牙应道:“是。”

杜德英最近一直疲惫不堪,他揉了揉额角:“两年前,你要是继续做杀手,就不会有这些事了,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卫纪黎垂头道:“是。无论怎样,我都会走下去。”

长安城又下起了雨,这次不是春雨,而是夏雨了。

雨水滴滴答答,顺着檐角落下阑干,再汇入青石砖的沟渠里。

将军府内,少女趴在床上,静听着外面的雨声,了无困意。

她被雨困住了,本想去找卫纪黎的,但是临出门时却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

今日是去不了了,只能待明日雨停。

两天了,卫纪黎还是没有给她答复,他怎么比个女子还墨迹,别人上门提亲也不用等这么久啊。

她正趴在玉瓷枕上发呆,窗外就跳进来了一个人,落地的响声惊扰了她,她转过头去,看到脑子里面想的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卫纪黎?”

她吃惊地坐起来,激动得直接唤了他全名。

她着急忙慌地跳下床榻,奔到他身边,见他满身湿意,额前的发丝上还滴着雨珠,这番模样,竟是冒雨而来。“...怎么不打伞?"

卫纪黎那张被雨水淋过的俊脸白净无暇,像是一朵出水芙蓉,清绝的同时又透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沈青杏又想起他上次淋雨受风寒的事情,忙不迭跑去拿了一条干净帕子,走回来替他擦拭雨渍。

她踮起脚尖,去擦他的脸与头发,而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她擦拭,乖得不像是他了。

“你明明知道自己身体很弱,为什么不打伞?”

她看不惯他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小嘴一个劲地嘟囔:“你看看你,现在像不像一朵被打恹儿了的梨花?”她见他一语不发,更加大胆地戳了一下他的脸颊:“也难怪那些人对你想入非非!”

看到他这么俊俏如花的一张脸,她都有点忍不住想欺负他了。

真不知道亲一口会是什么滋味。

两人隔得近,能够听到彼此传来的心跳声,她有些心猿意马,脑海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大通,耳畔却突然响起了他的声音,“你喜欢我吗?”她被吓了一大跳,猛地往后退,险些跌倒在地上,脑子嗡嗡嗡地响,刚才他那句话问的是什么来着?你喜欢我吗?

她脱口而出:

“当然....."不喜欢了。

她戛然而止,咬住了下唇,抬眼去觑他,有些捉摸不透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她肯定不喜欢他啊。

鬼才喜欢他呢。

他的神情她读不懂,她看着那凉薄的唇一开一合:“你那天说嫁给我,是....怜我么?”

“我....”面对他的质问,她嘴巴一下子变得笨了起来,笨地解释:“我不是....

看见他冷眼刺骨,如一柄寒光幽幽的剑,她索性说道:“我不是可怜大人,我是想堵住那些人的嘴,他们的话太难听了,我不喜欢听。“怎么难听了?”

“他们说把你压在身下的感觉一定很妙,可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有些气愤,说起这话的时候,胸膛都在剧烈起伏。“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冷冷反问。

她与他对视,心尖一颤,喃喃开口:“难道....是真的么?可是那杜公公是个太监......

再说了,你不都从春风楼逃出去了吗?为什么还要去做男宠?难道真如哥哥所言,是为了高官厚禄吗?这些话,沈青杏没有说出口。

卫纪黎向她逼近,攥住了她的臂膀,寒气渡到她的身上,阴冷地道:“太监又怎么了?太监说不定比你想的正常人还要脏污呢。况且两年前你在春风楼看到的我是什么样,这样你也要嫁?嗯?"

沈青杏被他阴鸷的模样吓到了,他发丝上的雨珠滴落进她衣领,凉得她打了个寒战:“我....我不介意的。“不介意?”他讥讽地笑了起来,“那为何两年前我亲了你后,你会那么生气呢?你不就是嫌我脏吗?”“我住进章府,不过就与你哥哥说了两句话,你就让我离他远一点,不也是嫌我玷污了你那金枝玉叶的哥哥吗?”沈青杏被他戳中心事,心慌意乱,费力解释:“我真的没有嫌你脏....

我只是不喜欢你靠近哥哥罢了。

“好。”他殷红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将她推倒在了床榻上,膝盖压住她的裙摆,“那我们今晚就洞房,证明给我看你是真的不介意。“你....么?”沈青杏彻底懵了。

为什么要证明这个啊?而且他不是一碰到女人就会恶心么?怎么会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啊?

卫纪黎双手摁住她的肩,面部呈现一丝病态的扭曲,问:“嗯?不是你要嫁给我吗?”

沈青杏脸颊微红,伸手去推他

“大人,你是不....”?

“对!一碰上你,我就疯了!”他俊脸阴沉,像外面乌云压城的天,“我早就想把你藏进府里,日日夜夜关着,每天亲上你百遍,看你还敢不敢嫌我脏,看你还敢不敢跑。沈青杏目光大骇,这不是那话本上的内容么?

原来他真的想把她偷藏进府中,日夜折磨。

“我真的没有嫌你...."

他拉起了她的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腰间:“来,证明一下。”

她惊愕满脸,用力去抽回自己的手,脸红到了脖子去:“大......不要这样.....

他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不是你想嫁给我么?成亲后,夫妻敦伦之事每天都要做,你难道每次都说不要么?”"每.....?"

沈青杏震惊得想打退堂鼓了。

“是啊,每天。你不同意,我就会逼迫你。”他俯身下来,贴着她耳根说

“而且,我悄悄告诉你,我还喜欢玩男人,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就让你跟他们一起......

"大人!别再说了。"

她垂下了眼帘,已经感到害怕了。

“怕了么?恶心么?”卫纪黎目的达到,笑得邪魅,“怕的话,就离我远些。”

可谁知少女突然坐起来,捧起他的脸颊,对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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