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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1 / 1)

少年霍然将她推开:“我说了,我没兴致!

“这样....也没有吗?”她问得认真,似乎觉得有些不理解。

卫纪黎压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起身下了床,道:“没有。

可惜沈青杏看不到他的表情与眼神

她见他要走,惊道“你要走了?

他拿起他的剑,束好衣衫,说道:“魂断聆不接这单生意。

“啊?

他俯下身来。凑近她的脸,又说:“别再妄想刺杀太子的事!这不是你能承担的后果!

在他离开之时,沈青杏倏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她,道:“虽然小姐很美,可惜却当不了我娘子,后会无期。他走到了窗户边,抬起了窗扇,在离去之前,最后道了一句:“早点回家。

沈青杏想去追他,可惜他消失得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她拉下覆眼的红绸,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铩雨竟然就这样走了?

她刚刚都那么努力了,他竟然还是没有兴致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有钱却缺女人了,原因就是因为他自己不行啊!

他自己不行,那怎么怪得了别人?

她低头扫了眼自己这一身火红裙子,今晚的一切准备全都白费了,她将衣衫拢好,郁闷地坐在床上,铩雨拒绝了交易,那该怎么办呢?难道赵韫的命真的绝不了吗

越想越生气,这铩雨怎么就不行呢?!

她抚摸上了自己的耳垂,仍发着烫,那她今晚岂不是还亏了?白给他亲了一口

卫纪黎出了客栈后,并未走远,他站在飞檐下,手指用力抠住旁边的柱子,冷风冷雨无情地往他身上吹,吹散他身上的那股热意与冲动。他望着头顶的漫天飞雨,如冰丝一般向他坠来,他静听雨声潺潺,身体里的燥热渐渐平复,那些无端的妄想应该在今晚画上句号他独自在雨里站了许久,直到看到一个红衣猎猎的少女打着油纸伞从街边走过,他像一个贼一样尾随过去,跟着她走完了一整条长街,等看着她安全走进将军府里,才转身离去。他淋着雨,一路走进了一座府邸,他刚走上台阶,就听见一人尖细的嗓音。

”去哪儿了?

他抬起头,看到杜德英站在廊下看他

他走上了长廊,回答:“去喝酒了。

他这一身的酒气,即使淋了雨都冲不散。

杜德英朝他走了过来,抬起手来碰他,可是却被他猛一下躲开了。

“你躲什么?”杜德英生气地间

他盯着他衣襟处,上面有一个极其浅的口脂印子,即使是淋了雨也没有冲刷干净

“去了烟花地?”他长眸眯起

卫纪黎顺着他的视线,这才看到衣服上的红印,胡乱应了声:“嗯。

杜德英像是听见了什么稀奇事一样,惊讶道:“开窍了?

“那日我说要送你两个丫头,你不是还不肯吗?

杜德英没有他高,说话的时候还要仰望起头,这让他很不喜欢:“你还记得两年前么?

-听到两年前,卫纪黎的神情骤然紧绷起来

“那时,为了庆贺你进入缇春司,我特意给你送了个美人儿,可那人不过就是碰了你一下,你就把人家摔成了骨折,你当时说的适还记得吗?"你让她滚,你说你一碰到女人就恶心反胃。

“怎么?现在这毛病好了?

卫纪黎没有回答,他接着又说:“听说两年前在扬州的时候,有个女人买了你一夜?

卫纪黎闻言,眸光一跳,袖中的手暗自收紧,点了点头。

“听说那女子十分喜欢你。后来还常常回来看你,

卫纪黎依旧沉默不语,一谈起往事,他就惯爱保持沉默

杜德英看他模样,继续说:“听说还想买你走,呵呵,你想跟她走吗?''

他的手突然按在了他肩头,逼问:“义父问你,你是想跟她走,还是跟义父走?

卫纪黎眸里没有丝毫情绪。回答道:“没有义父,便没有我的合天,

“记得就好。”杜德英撤回了手,看着他一身的雨水,摆摆手,“你回吧,此次的案子你办得好,陛下的赏赐马上就要下来了。”是。

沈青查自那晚回来后,就把与铩雨的密信,全部烧毁了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她只能改变策略,从其他方法去改变结局,

如果注定改变不了嫁给赵韫的命运,那就嫁吧,看来她与赵韫这辈子又要绑在一起了。

哎.....

次日,她又被皇后娘娘召进了宫,一起被召来的还有王家女王曦瑶

一看到她,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辈子不是她与赵韫绑在一起,而是他们三个人绑在一起。

真头疼。

从皇后宫中出来时,恰好遇见哥哥下朝,她抑郁的心情总算是晴朗了些,她跑了过去追上他,挽起他的胳膊,“哥哥。不远处,一道道祝贺声接连响起,她好奇地转过头去,看到那些人都是在恭贺卫纪黎的。

”他们在祝贺他什么啊?

沈月微道:“陛下刚刚赐了他一座府邸,是昔日的.....长平侯府。

”长平侯府?

沈青杏知道这事,上一世卫纪黎住的就是这座府邸。那本话本上还写着,她就是被卫纪黎藏进了这座府里,关在里面天天折磨。说起那长平侯,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先帝昏庸无道,宠幸佞臣,以致于民不聊生,各地起义,外族见状也想来分一杯美,纷纷入侵中原,总而言之,当时的天下乱得一团糟。正所谓乱世出英雄,那时就出现了不少杰出人物,其中一位就是这长平侯,当年他还只是个将军,后来平定天下之乱后,陛下亲封他为长平侯。这位长平侯不仅擅打仗,样貌也是出了名的美,每每打了胜仗回来,都能出现花满长安道的盛大场面然而先帝子嗣单薄,人到中年时又沉溺于男风,后来就有了各种各样的传言,说这位长平侯是先帝的男宠,先帝宠他到什么地步呢,恨不得把皇位拱手相让,导致了又出现了新的传言,说他其实是先帝早年遗落在外面的私生子,至于真相如何,没人知道。再后来,当今陛下登基,长平侯战死于沙场,他的这座府邸便一直空了下来

此次的案子办得漂亮,陛下欣喜之下,便将这座府邸赐给了卫纪黎,足以说明对他的喜爱。而陛下之所以这么厌恶男风,想必也是因为先帝的缘故,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他是绝不容许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种事的。“卫大人,你怎么领旨谢恩时还在咳嗽啊?哈哈哈哈哈,你真是要笑死我了,年纪轻轻怎么淋一下雨就要生风寒,俏梨花一下子变成菱梨花了?“你说谁是俏梨花?!”卫纪黎摸住程佑安的肩头,仿佛要把他的肩膀卸下来。

程佑安惊惶无助,弱小可怜:“他们.....他们都这样说啊。

“卫大人你长得太俊俏了,办案的时候冷面无情,就像春日里冷白的梨花,他们私下里......都是这样喊你的。“噗嗤......”沈青杏闻言,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

信,心里嘀咕:春风楼头牌,俏梨花

”哈哈哈哈哈哈。

实在是太好笑了。

真想再花三百两买他一夜啊

卫纪黎冷冷的眼风扫了过来,她要时憋住了笑,程佑安一看到她,顿时投来求救的目光,“三小姐,快来救我。她可是这天底下唯-

-一个敢跟卫纪黎叫板的女子,也只有她能来救他了。

“我???”沈青杏反手指着自己。

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我来救你

她转身就拉着沈月微跑了,高声道:“程大人,祝你好运!

程佑安:.....

他不得已只能将目光转向后面走来的六皇子:“殿下,你来得正好,卫大人说乔迁宴想邀请你来参加。赵意走了过来,面上露出一丝诧异,看向卫纪黎:“何目?

说起来,他之前邀请过卫纪黎好几次来府上做客,他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今目主动激约,着实令他诧异卫纪黎松开了程佑安,向赵意行了一个礼,回道:“时间还没走下来,等走下后,我会给殿下送请帖的。“好,那我等着你的请帖。

程佑安见状,赶紧问:“我呢?你不邀请我吗?

卫纪黎斜睨向他,切齿道:“自会邀请。

三人朝着大理石台阶下走去,程佑安小声嘀咕:“六殿下,还是你够义气,那沈三小姐也太狗了,我让她救我,她竟然跑了。赵意朝着沈青查走远的背影看了一眼:“佑安,不可妄言。沈三小姐不目便要嫁入东宫,什么狗不狗的适可不能再说了。“嫁入东宫?”卫纪黎遽然顿住脚步

赵意轻咳了一声:“此事父皇还未下圣旨,我也是听母妃说来的,卫大人可别外传。

卫纪黎应道:“我权当没听见。

他的目光望向少女远去的背影,后来他们两人再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由于清明到来的缘故,长安这场春雨一下就是好几天,沈青杏有了一种错觉,仿若自己回到了江南。趁着雨小,她偷偷摸摸出了府门。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街上有不少同她一样,提着装满纸钱与香的篮子,去祭奠亡人的行人她准备去祭奠大哥,而且还特意等到爹爹他们祭奠回来了再去

大哥的坟墓在城西郊外,走过去得要两炷看时间。与此同时,城西郊外的一条宽河处,沈月微正在祭奠亡人,不过他的面前却不是沈曜的墓,而是一座无名碑的坟。他祭奠完沈曜后并没有回去,而是一个人走来了这里,这坟是他在很多年前立的,为了纪念一些不能被提起的亡人坟前插了许多支香,具体多少支,他也不清楚,只是将买来的香全都插在了这里,但他知道,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亡魂太多,他无法照顾到全部,

他跪于坟前烧纸钱,这边的雨早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淡淡烟雾,身后不知何时走来了一人,在后面站了许久,才开口:“沈将军在祭奠谁?他烧纸钱的手一顿,讶异地回过头,看到卫纪黎站在他后面

“卫大人怎么也在这里?

城西郊外难不成还有什么罪犯给他抓?

卫纪黎回道:“追踪一个小贼到此。

“缇春司还负责抓小贼?

这种事交给衙门去做不就好了吗?

“只是那贼行窃时恰好被我撞见罢了。

“那小贼碰上卫大人,怕是倒了大霉了。

卫纪黎双手抱臂,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道:“他的确是倒大霉了。

沈青查给大哥烧完纸钱后,没有急着回夫,而是沿着河流慢步,她不曾想会撞见这样一幕,卫纪黎与哥哥.....?!她立即闪到了一棵树后面,偷偷去观望那边,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处

哥哥在那里祭奠的又是谁?

她竖起耳朵去听他们的对话,可惜隔得太远,什么都听不到。

卫纪黎再次问道:“你在祭奠谯?

火苗快要熄灭了。沈月微转了回夫、继续烧纸钱。回答:“一些无名英雄。

卫纪黎闻言,眸光一沉,脚像灌了铅一股,难以移动。

纸钱燃烧的白烟向空中飘荡,仿佛那些枉死的冤魂,叫苦不迭

他的眸沉进了黑漆漆的漕底。在那里。仿佛看到了有人在向他招手

他在沈且微身后站了很久,才转身离开:“沈将军慢慢祭奠吧。本官要继续夫提贼了,

就在他走了几步后,沈月微突然喊住了他,“卫大人。

他停下来,听见他问:“高官厚禄,真的那么令人向往吗?

卫纪黎不禁发出一声笑,回道:“别人我不知道,但,这是我心向往之。

言落,就举步离去

沈青杏没听见他们别的交谈,但是却听见了这句对话,哥哥为何要问卫纪黎这样的问题?

好奇怪啊

她没有类打扰可可祭道而是经道而行离开了这个片山在快要走到城门口的时候。雨又下了起来。而她又遇见了卫纪黎不过,不止他一个人,

地上有一个人被他踩在了脚下,看衣着像是个地痞,而卫纪黎弯着腰,正在那人身上搜东西,很快就搜出来了一个荷包,里面装的是沉甸甸的铜板。他的身后,还站着三个缇春司的侍卫,细雨绵绵,没有尽头,他们都没有打伞,卫纪黎的发丝被雨淋湿,而他抬手掩唇咳了起来。许是寒气入了肺,他咳得很重,一时意没停下来,

雨幕中的他,格外的清瘦纤长,乌眉感起,脸色发白,咳的那两声,虚弱得像一朵额额的娇花。

蓦然间,她又想起了程佑安说的那个词,俏梨花。

当真是一朵需要呵护的娇俏型花

不过就是淋了一点雨,怎的就咳成那样?

“大人,你没事吧?”身边的侍卫担忧地询问。

“无事。”他放下了手,没再咳了。

沈青杏在一边盯着他看,黛眉拧了又拧,这个人真的是....

他是个蠢货么?

亏他还骂自己是个傻子,她看呀,他才是个傻子。

他都已经离开春风楼那个鬼地方两年了,为什么还是没学会照顾自己?

他.....出门不知道带伞的么

都生病了为何还要跑出来抓人?缇春司除了他,是再没有别人了么?

她提起脚步,朝着他快步走了过去。

卫纪黎抬起讶然的脸,想问她怎么在这儿,但还没有问出口,一把天青色油纸伞就被她不管不顾地塞进了他手中,伞面撑到他头顶,挡住了那些冰凉的雨丝。少女大概还在记恨他之前骂她是傻子,所以张口揶揄了一句:“呀,这不是缇春司的头牌吗?

”俏梨花淋了雨,可就更惹人怜爱了!“

说罢,她就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跑走了。

“你....”卫纪黎怔忡地握着她给的那把伞,望着少女冒雨跑进了城门中,浅绿的衣裙融入了漫天烟雨里,似一缕转瞬即逝的幽梦身旁的侍卫们俱是吃惊,脸上表情丰富,随后忙堆笑起来:“沈小姐真关心大人,还怕我们大人淋雨,啧。“大人,沈小姐她刚在夸你长得俏呢。

卫纪黎愣了好久,终于迈步追了上去,雨下得不大,不过从城门口到将军府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她这样冒雨跑回去,能行吗“到底谁才是傻子?”他低声嘀咕。

入了城门后,有一老妪守在那里,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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