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艳茹看着那张写着他的通讯地址的白纸，没有伸手接，
"乔主任那天说了，不让我再接近你。”
樊墨笑了笑，“她，在盛怒，之下，当然，这么说，你帮我，恢复工作，我还是
欠你
，一个人情，所以，你可以，找我，不必担心她。”
汪艳茹还有其他的担心，她分手闹得那么难看，乔主任估计对堂
姐和堂姐夫有意见，毕竟是一个单位的。
"现在知道，怕了?"
“怕倒不怕，当时形势推着人走，所以我也不谈后悔不后悔。我对乔主任其实有滤镜，我觉得她能给我那么多钱，就不是一个喜欢计较的人。”汪艳茹是这样想的，另外她也觉得，乔主任是个敢爱敢恨的。“她是对，你有意见，”樊墨还算了解他妈的脾气
，“所以，应该是，不想见你了，”因为见到了，就会想起自己行事稳妥，最后却被鹰啄的
往事。而
艳茹就是
啄她的鹰，“所以，放心拿，真有事，找我，又不是，找她。
汪艳茹想想也是，伸手接了，“行，多谢了。”
“如果，没有，那个约定，现在结局，是不是，不会这样?”樊墨问。
“对。”汪艳茹点头。
她伸手想拍拍樊墨的肩膀，但是他太高了，最终她还是收回了手，“别想太多了，樊墨，祝你工作顺利。”樊墨点头，“你有，那么多钱了，可以，好好读书，以后还去，东平市，就找我，我可以，给你介绍，工作。“行啊!”汪艳茹笑道。这笔钱，她确实要想想怎么花。
樊墨离开了。他去镇上住。明天再去市里坐火车。
但他没有带走他带来的东西。说是补偿。
汪艳茹思考片刻，樊墨还是樊墨，挺认真的，别人吃亏他就是要从旁的方面补偿，也没有继续强求。她送他到村口，等他骑车离开后，她才慢慢走回家。
“小茹，那是你对象吧?”
四婶从旁边靠过来，悄悄问她。
“不是，一个朋友。”汪艳茹大大方方地说道。
“那他大老远来找你?还拿那么多东西!”四婶看得可羡慕了，“不会是提亲的吧?”
汪艳茹摇头，“真不是，四婶，你可以来看看，你需要点什么，我便宜卖给你。”她家就三口人，也吃不下那么多，还不如便宜卖给村里人四婶原本听她前半句，还以为汪艳茹要送给她，没想到最后还是要钱，她眼睛里的光瞬间灭了，意兴阑珊地摇摇头，“算了。”“四婶，有鸡蛋，1分钱3个，我只给你这个价格，其他人这个价格买不到。”
四婶眼神里又有光了，“我这跟你去看看!”
“四婶，那你可不要乱传我和那位同志的话。”
四婶人精，秒懂，“放心，我也不会让其他人乱说的，你们清清白白的。
“多谢四婶了。”
“四婶也谢谢你。”
樊墨又花了两天时间，坐火车回了东平市。
他回程途中，心情也不见得好。他觉得汪艳茹有句话说得对，形势推着人走，他被人推着走，充满起伏，最后又被推着恢复平静。樊墨去了今沂市很快又回来，最惊讶的还是乔玉珍和付奶奶。
两人双双来到他的宿舍，打探情况。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付奶奶问。
乔玉珍一直观察他的脸色，看他神色只是疲累，“你就是去见她一面，就回来了?”
樊墨点头，他回来时就去见了老范，老范只问他处理完事情没，他说处理完了。然后老范让他回宿舍收拾东西。“我后天，就要，下厂工作了，秘密工作，不能，多透露，给你们。”厂还是发电厂，测速实验还要继续做，还要调配各方，很多准备工作要做。乔玉珍点头，还有些懵，“那汪艳茹呢?那怎么样了?”
“说清楚了。”樊墨说。
“怎么样?”其实乔玉珍想问都说了什么。但是又不好问。
“就这样，我回来了，”樊墨语气平淡，想起汪艳茹说的，他想了想，说，“妈，她希望，你别针对，她堂姐。”“我要针对也是....乔玉珍张嘴就，说到一半，猛地刹住车，脸色讪讪地闭了嘴。
她要针对也是针对她!虽然不会针对汪从香，但是她也不会再来往了。要是汪艳茹还在，她肯定要每天都去问问她，她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就突然分了。她把所有事都想了一遍，还是觉得分得她触不及防。不给她一点准备，有这样的吗?还捅到樊墨面前。
乔玉珍这段时间，一直担心她和樊墨的母子关系因为这事变差。
沉默许久，乔玉珍说，“反正她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我的手也伸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她知道汪艳茹老家在哪，远到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的地方。“反正，你一开始，也存在，利用，”樊墨说，一边将茶叶枕头拆了，重新将茶叶装进茶袋，然后放进行李袋，“她反击而已。”乔玉珍点头，“我一开始要给她城里户口的，毕竟帮忙嘛，”突然，她猛地反应过来，“不对，你现在是帮她说话吗?”樊墨嘴巴还挺毒，“实话实说。”他没有偏帮，“妈你别忘了，你把我，也算计了。”
.......""
不仅被儿子看穿了全部心思，还被怼了的乔玉珍，张了几次嘴想反驳，看着儿子那张冷淡的脸，顿时一阵无力感，感觉说啥都无济于事，本来也是事实，索性不说了。樊墨下厂工作了。
另一边，樊墨离开长旺村半个月，久旱无雨的村子下了一场大雨，接连下了五天。
村路泥泞，村子里还塌了两间房子，不过幸好没有人员伤亡。就连汪家房顶的瓦片也被吹飞了一些。所以，大雨一停，汪艳茹就想建新房子。她家现在的房子，比她爸年龄还老，现在他爸都50多岁了，早已经破败不堪，只是因为有人在房子里住着，所以显得有几分人气，她现在怕如果再下雨，久了房子也会塌。
她把想法和爸妈一说，表示没钱她可以出，汪金虎说不用，但房子他同意建，然后第二天，就把人工找来了，一起讨论规划房子。老房子肯定要先推倒。说干就干，一家人把房子里的家具搬空后，汪金虎就找来了秦笑山，让他开拖拉机帮忙把房子推倒。房子推倒后，给新房子打地基也提上日程了。
“老汪，建新房，是准备招上门女婿吗?”汪金虎早年不建新房的理由，村里人人皆知，所以这会才有人这么问。“下雨，担心房子塌了，住新房心里安稳。”至于招上门女婿的话，他是一点没理会。至于别人怎么想的，他也管不着。房子建了3个月，在年前的1月中，终于建成了，赶在新年前搬进了新房子。
临近新年，所以村子里也热闹起来，去镇上逛的人也多了起来。
汪艳茹的自行车一直都有人借用，尤其是支书家的女儿秦杏雨，基本天天借，每回来借都不空手来，所以汪艳茹每回也借给她。支书家本来就有自行车，但是毕竟到了年底，秦升军的工作也忙起来了，所以秦家的自行车除了秦升军，秦家其他人也见不到。所以秦杏雨只能借，一来二去，她和汪艳茹就成了朋友。大年三十，汪艳茹刚吃完饭，秦杏雨就上门了，问她过年有没有约。
汪艳茹自然没有。
“怎么了?"
秦杏雨腼腆地笑了笑，“初五在市里有演出看，我想去看，你去不去?我多买了一张，原本想和我同学去的，但是她临时不去了。”“那岂不是初四就要出发去市里?不然哪赶得上?”
秦杏雨:“也不用那么急，演出中午才开始，笑山哥有拖拉机，他也去，我们初五早上从家里出发就行，听说演出完，还有电影可以看，晚上还有烟花，可热闹了。”汪艳茹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初五早上，秦杏雨和秦笑山早上7点就来了，还把汪艳茹的介绍信给带来了，秦升军帮他们批了四天时间，非常充裕，代表着这个年可以好好玩。汪艳茹感慨，有个当支书的爸还是挺好的。
秦笑山的拖拉机很威风地停在她家门口，汪艳茹笑着和秦笑山打了招呼，没想到秦笑山竟然给她递了个红包。她愣了一下。
“小茹姐，收吧，我也有。”秦杏雨拿出一个红纸包着的红包，也是秦笑山给的。
“笑山哥可大方了，给了我2毛钱，不收白不收，小茹姐，快收下!”
秦笑山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牙，“小茹，收下吧，你们叫我一声哥，我给你们红包很正常。
“多谢秦大哥，”秦笑山就比她大3岁，但他都这么说了，汪艳茹就收下了。
收下后，她拿出过年买的饼干递给秦笑山和秦杏雨。
她有钱了，过年前她专门去县里买了很多饼干放在家里，这回出去玩，她也带了一些，留作路上吃。其中就有供销社售货员再三推荐的金鸡饼干。“金鸡饼干!”秦杏雨看到汪艳茹拿出来的饼干盒，欢呼一声，“天呐!小茹姐，你竟然买了这个饼干，可贵了!我以前跟我爸去县政府，我在那里吃过半块，可好吃了!我现在都念念不忘!”汪艳茹于是乎把饼干盒递给她，让她自己拿来吃。
“小茹姐，看来你在城里干保姆攒了不少钱!”
“也没有。”是攒了很多。
秦笑雨感慨，“要是我能去城里工作就好了，至少比在村里干农活好。”
汪艳茹点头。城里的正式工还是不错的。
三人在拖拉机的轰鸣声中，说说笑笑，三小时过去，也就到了市里，可能是有演出的缘故，市里人很多。秦杏雨年纪虽然小，但另外两人都听她的安排，“先去招待所办住宿，我们在市里住一晚，去晚了就没房间了。”招待所，三人出示介绍信，然后办理住宿。他们来得不算太晚，招待所还有房间，但想要带卫生间的房间没有了，标准间就还有，洗澡的话，需要去公共澡室。于是三人都住标准间。
汪艳茹和秦杏雨同住一间，秦笑山自己住一间。
回房收拾完东西，三人又聚到一起，打算去吃饭。
但汪艳茹没想到，在招待所门口，竟然能遇到熟人。
对方看起来是刚从外面回来，身旁还跟着一群人，应该是一起结伴出去，又结伴一起回来。
两人一照面，都愣住了。一个比一个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