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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灾星(1 / 1)

“都滚开!我要把这个孽障掐死!”

充满血腥气的卧房内,男人不顾一屋子的婆子丫鬟阻拦冲进来,一把抢过稳婆手中的襁褓。

刚出生不到半个时辰的婴儿,身上红彤彤一片,柔软得让人连抱着都不敢太用力。

可男人却恍若未觉,单手拎着她往祠堂疾步走去,身后丢下一片哀嚎哭求的奴仆。

“快!快去禀告老太太!世子爷要杀了三小姐!”

江芷懿觉得耳边乱哄哄吵成一片,不知为何周遭颠得厉害,好似地震,她刚想怒斥是哪个不长眼扰她清梦,结果一张口就是:“哇哇哇”

什么声音?

她又尝试了一遍,可话一出口就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少顷,她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却被入目的景象惊得愣住。

昏暗的灯光中,只余三柱快燃尽的香火,光影斑驳落在那无数块刻着人名的木牌上,配合四周墙壁上色泽深沉的壁画,在深夜中显得尤为骇人。

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过往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手下背叛时的嘴脸,以及飞机爆炸时产生的热浪和冲击波历历在目。

她堂堂毒医世家的少主,从来都是别人在她手底下求饶活命,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死在自己人手里,还是被炸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的那种。

还没回过神来,就感觉身子被人高举过头顶,襁褓包得太紧,她蹬了两下腿,便觉得无力,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江载初生下此等孽障,父亲虽大败乌兰,可却和十万将士惨死乌兰人刀下,魂葬冰岭,导致边关失守,余心甚痛,今日便用这个孽障的血,来祭奠父亲和东岳将士们的英魂!”

她算是明白了,她这是倒霉催地穿越了,此刻举着她的这个男人便是这具身体的生父。

边关传来战报,城池失守,她的祖父在前线牺牲了,恰好她又在这个时候出生,这个封建迷信的古代人便认为都是她造成的。

你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上阵杀敌?在这拿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开刀,算怎么回事?

她骂骂咧咧了无数句话,可发出来的无一不是语焉不详的“婴语”。

“世子!”

方氏甫一赶到祠堂,就看到江载初将还在襁褓中的女儿高举过头顶,眼前瞬间一黑,双腿也使不上力气,要不是丫鬟搀扶着,铁定就要瘫倒在地。

“夫君,这是我们的女儿啊!我求求你她才刚出生,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把她给我好不好?”

“砰”的一声,方氏跪在江载初跟前,无助地伸手,祈求他能将孩子放下来。

红色的襁褓在烛火中映照,却显得她刚生产完的脸毫无血色,身上的伤口更是疼得她汗如雨下。

可身上的痛,却不及她心上的万分之一。

她辛苦怀胎十月,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的女儿,都没来得及看这世界长什么样,就要被她的丈夫摔死,这如何叫她不痛心?

“世子,妾身知道您心痛老侯爷离世,可我们的女儿是无辜的啊,她和老侯爷是至亲,她怎么会克死自己的祖父呢?虎毒尚且不食子,她身上流着您一半的血,您看看她,她还这么小,身子这么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如何是那道士口中的妖孽?”

江载初闻言瞳孔一缩,不知是不是被方氏说动了,缓缓将手放了下来。

看着怀中的婴儿,一言不发。

倏地,指尖忽然被一道柔软无骨的触感包围。

江芷懿用力握住男人指尖,只希望能打动这个男人。

“世子。”

娇柔的声音自门后传来,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走了进来,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方氏,眸中闪过阴狠。

柳姨娘用帕子印了印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哽咽道:“老太太自从听到老侯爷的噩耗,就晕了醒醒了晕,回回醒来都在哭,齐道长在院中做法事,说妖孽不除,老侯爷魂魄不安啊。”

江芷懿闻言警铃大作,看向江载初,果然刚刚已经有松口之势的男人,瞬间又恢复刚刚那般冷硬狠厉的气场。

江载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恢复清明一片。

“好,我不亲手杀她,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自己的命数了。”

说罢,便将江芷懿交给下人,沉声道:“将她丢到后山,若天亮时她还在,便证明父亲想让她留下,若不是”

他哽了哽,“便让她去陪伴父亲大人,以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方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冰冷无情的话语,居然会是自己的枕边人说的。

“世子爷,不说如今外边天寒地冻的,后山还有不知几何的豺狼虎豹,前些日子还有人被狼咬伤,懿儿一个不过刚出生的婴孩,她如何受得住?”

“哼!受不住,那便是她的命数。”

江载初袖袍狠狠一甩,“传我令,长宁侯为国捐躯,府中服丧,今夜任何人都不得出府,违我令者家法处置!”

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方氏,可一想到那道士说的话,便只能狠下心将腰间的那双手挣开。

“夫人若再阻拦,我现在便将她掐死,到时休怪我无情。”

方氏苦笑不已,他现在还不够无情么?

然而下一瞬便昏倒在地,嬷嬷看到地上那摊血大叫不好,“夫人!夫人!快叫大夫!”

江载初心中咒骂不已,果然是个灾星,克死祖父不说,现在连生母都不放过,连忙大吼:“还不将这个孽障给我丢出去!”

方氏刚刚就已经是凭借那股爱女之情,才能冲到祠堂,刚生产完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了这么折腾,现在晕倒只不过是因为脑中的那根线彻底崩了。

江芷懿被下人抱着出了门,她想回头看看这个女人。

她是孤儿,和实验室里的培养皿小白鼠没什么区别,从未体验过至亲的呵护关爱。

可当看到这个女人不顾一切地跑来这,这具身体与生俱来的血脉感应,以及她从小对亲情的渴望,很少战栗的心,第一次有了强烈的痛感。

黑夜中,疾步而行的小厮身边忽然多了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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