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百微书院>女生耽美>鬼灭之刃:半鬼剑士> 第15章 万世极乐教篇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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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万世极乐教篇颈(1 / 1)

童磨没有想到自己醒来后会躺在床上,恍如隔世般。他的母亲守在床旁,见他醒来不由得喜极而泣。

喉咙的干痒令他感觉难受,此时他正发着高烧,声音也哑哑的:“我想喝…水……”

他的母亲端着一碗水,仔细地给他喂下。妇人脸上落下几大滴眼泪,砸在被褥上开出一朵朵泪花。

“我可怜的孩子,呜呜……”妇人说罢,扑进一旁的丈夫怀中哭泣,男人抱住妇人,眼睛却不安分地瞟向站在一旁的女佣身上。

隔壁

千榆在镜子前抚摸着头上的绷带,又轻轻碰了碰脖颈处乌青的掐痕,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最后垂眸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十根指尖。

女佣为她上过药后,就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太安静了,显得分外冷清,甚至能清楚地听见隔壁妇人微弱的哭声。千榆抹了一点药膏,轻轻涂在脖子的淤痕上。

[啧,真难看。恐怕半个月都消不下去,以后出门就穿件立领的羽织遮盖一下吧。]

她原本还是释然的,可周围太安静了,太寂寞了,甚至弥漫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孤独感。

千榆愣愣地看着镜中自己那张病态苍白的小脸,想不到湿润的眼眶竟是唯一的血色。

她藏进被褥里,屈着膝盖缩成一团,试图从中寻找一丝安全感,任由枕巾湿成一片。

——

一年后

半夏的夜晚,雨滴从灰蒙蒙的云层中落下,打在池塘中莲叶上滴滴答答作响,或融入池水中化作圈圈波纹,池中渐渐开出几朵雪白的莲花。

童磨撑着红伞,千榆依偎在他身旁提着小兔子灯,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石栏边观赏雨中白莲的绽放。

暖黄的灯光笼罩在两人身上,千榆将一只手伸出伞外,感受微凉的雨滴落入掌心,慢慢积成一汪小小的湖泊。

千榆看着溢出的雨水流出她的手心,蜷缩起手指却无法将其抓住。

她收回手时有些落寞,轻声道“如果我不是天照神女,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孩呢?”

童磨牵起她湿漉漉的手,一双璀璨的虹瞳就那样悲悯地注视着她:“没有人能决定自己的出身,请你不要为此难过。你能成为天照神女是神的旨意,也是你存在的意义。”

千榆看向童磨,眼底难掩失望,将手也一并抽了回来“如果我生来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那我的存在将才根本没有意义。

童磨,你太习惯这个世界了,才会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感觉。”

红伞落在地上,雨淅淅沥沥地淋湿两人。

“啊……竟然被你发现了呢。”童磨绽放出笑容,坦诚道“我确实什么都感觉不到。

从很早开始,妈妈就教育我:我和普通人不一样,因为我能听见神的声音,所以地位要比别人高。几乎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神之子,除了你在内。

千榆,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

在童磨的回忆中,他每天都要面对一群说起苦难来喋喋不休的信徒,他们大多将自己的身上发生的不幸,全都推卸到别人身上。

然后不断诉说着自己有多么不容易,希望童磨能向神传达他们在这世上的苦难,好让他们早日前往极乐世界。

他在书房学习时,信徒带来的几个孩子误跑到他房间外的庭院中玩耍。多么鲜活有趣的几只小蝴蝶,却被妈妈无情地驱赶出去。

“请你们不要随便闯入这里,也不要靠近这。要是不小心冲撞了神明,你们会大祸临头的。知道了就回去吧,不要出现在这了。”

妈妈为他戴好莲冠,道“今天也有很多信徒来了。教主,接下来就去为大家引路吧。”

回忆结束

千榆扑上前抱住了童磨,任由雨水融入他们相触的肌肤,她呼出一口热气,微凉的唇不偏不倚擦过童磨的耳垂,纤白的手轻抚上他的心口处,感受他胸膛里的心跳。

千榆暗自祈祷 [请神明大人垂怜我们吧!]

她握紧童磨的手,凑近他耳旁轻声道:“你愿意与我产生一份羁绊吗?”

——

时间又走过了两年。

闲花淡春,东风翩然吹落了万千粉樱。后山一带,放眼望去是开不尽的繁花。

粉面含春的少女游走在花海中,怀中捧着一大束精挑细选的野花。

她寻了一处空地坐下,将采摘的花朵编成一圈精美的花环,戴在头上试了试大小。

头顶时不时有鸟儿掠过,啾啾的啼叫声为山间增添了许多生机。

“童磨!快过来。”少女朝花海的另一处喊了一声。

童磨从另一处朝她奔来。

“怎么了,姐姐?”童磨在千榆面前站定,却见对方笑着掀了他的莲冠,为他戴上了一圈香香的花环。

少年五官精致,白皙的皮肤像是上好的丝绸,八字眉下的眼睛里藏着缤纷多彩的世界。

她的手指轻轻描摹着童磨的眉眼,而她那双温柔的像湖水的眼睛,盛满缱绻的爱将他包围。

青涩的少年微红着脸,低头看向千榆勾着他的小拇指,嘴角泛起甜甜的笑容。

千榆轻轻撩起耳后被风吹动的刘海,露出一截玉白的脖颈,又捏起一朵粉嫩的樱花,将花茎抿在唇角,抬眸柔柔地望着他。

童磨垂眸将视线对焦在千榆的眼睛里,并未有所动作。千榆以为他不解风情,有些遗憾地露出微笑,微张唇瓣任由樱花飘落在地。

“我们……”千榆话还未说完,一个极尽温柔的而又绵长的吻毫无征兆地落下,她险些站不住,却被搂紧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下意识勾住童磨的脖子,却无意间加深了这个吻,迫于身高的差距她只得踮起脚尖。

熟悉的白莲焚香将她包围,与她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味缠绕在一起。

阳光和煦,春天照耀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圣洁的光晕。

好景不长

深秋,昼夜温差较大。

千榆患上了重感冒,开始是频繁的流鼻血,接着皮肤上也莫名出现淤斑,连经期出血也比平常多了一倍。

期间她换了好几批医师,却都诊断不出她的病症。汤药一碗接着一碗,千榆的房间总是充斥着一阵苦涩的药味,经久不散。

童磨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还是敲了敲门“姐姐,你还好吗?”

千榆听到呼唤睁开眼,起身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又瘫软地倒在被窝里。

“童磨……”千榆含泪咬牙,不想让他见到自己这副鬼样子,哭吼道“别进来!”

推门声响起,千榆紧张地攥紧床单,闭上眼睛将头埋进被窝里。

童磨站在她的床前,视线落在床旁那条血迹斑斑的手帕上,哑声道“很难受吧?”

千榆感觉鼻间涌出一股热流,赶忙将手从被窝里探出来,摸索着手帕。

童磨淡淡捏着手帕,并未递给她。千榆终于受不了了,从被窝里钻出来。

千榆的头发掉得太快了,原本一头如瀑布的长发现在却稀稀疏疏地挂在头皮上。

她病态的脸像冬天被埋进雪里的凋叶,只一个月她就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眼球凸起,面颊凹陷,眼底一片乌黑。

鼻血顺着她干枯的唇流下,她就这样绝望地看着童磨,眼底再没有一点生气。

“你满意了吗,嗯?”千榆扯起一道难看的笑容,失明的左眼滑落一颗豆大的泪珠。

童磨没有说话,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千榆不断涌出的鼻血。

少年吻去她的泪水“千榆,不要哭。”

——

次日凌晨

千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从床铺下取出所有的钞票和备用的几条手帕放进包袱里。离开前,她将自己的金扇留了下来。

趁着昏暗的天色离开了万世极乐教。

[我不再是天照神女了,而是完完全全的我自己。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即便是我的病没有办法医治,我也不想最后死在这里。]

千榆在早市上随意拦下一辆板车,塞给车夫一张钞票后,询问车夫的去向。

“俺滴个祖宗爷啊,俺活了八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车夫惶恐地将钱还给千榆“你不会是逃犯吧?俺可不敢收你的钱……”

“先生,我不是逃犯,我要去治病。”千榆摘下兜帽,将自己惨白病态的脸露出来。

车夫更加惶恐了“你这得的啥病啊?咋瘦成这副鬼样?你,你这病不会传染吧?”

那阵头晕目眩的感觉又上来了,千榆没办法再和车夫解释下去,将钞票硬塞进车夫手里后便直接晕倒在他车上。

“哎呀——俺滴个祖宗爷啊!人咋晕了?还晕在俺车上!”车夫欲哭无泪,又干不出把人直接扔在大街上的混事,只能惺惺地继续赶路“你可千万别死在俺车上嘞……”

……

再次睁眼,千榆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她颤颤巍巍地支起身子观察周围的环境,车夫见她醒了,递给她一块干粮,又将钞票塞还给她。

“你醒了啊?”车夫大口嚼着饼,和千榆闲聊起来“再过十里地,就到浅草嘞。”

千榆将车夫给的干粮一股脑塞进嘴里,头晕的感觉才稍微减轻了一些。

“对了,俺是桥本太郎,你嘞?”

“神宫。”千榆连忙掏出手帕止住涌出的鼻血“你知道浅草哪里有诊所吗?”

桥本太郎挠挠头,思考了一会“俺记得那里有个女医生,叫什么来着……?”

“可以带我去吗?拜托……你了。”千榆没力气再说下去了,她将浸满血的手帕扔了,又从包袱里拿了一条。

“小事一桩。”桥本太郎轻笑,悠闲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虽然感谢的话没能说出口,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桥本先生。]千榆心中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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