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浑身发颤，下意识地挣脱开那人的禁锢。
“啊！放手！”她惊声尖叫。
“嘿嘿，小姑娘。”
老男人呲着牙笑了，手上一使劲儿，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都出来陪酒了，还装什么矜持？”老男人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她，嘴里满是烟斑的黄牙。
他一说话，季南希仿佛都能闻到刺鼻的烟味。
她使劲收回手，想要挣脱，“我是来找人的，你快放开我。”
季南希的反抗，反而激起了老男人的欲望。
他油腻的大手揽住季南希的细腰，另一只手掏腰包。
“给你给你，不就是要小费吗？”男人不屑地把一把粉红钞票塞进季南希怀里，“你这种陪酒女我见多了，找你喝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我不要，你快放开我！”季南希红着眼睛，一副受了莫大折辱的模样。
她试图呼救，可呼喊声淹没在dj的打碟声中，宛若水滴滴进大海，没有半点动静。
老男人伸出手，扭着她的手腕反剪到背后。
“嘿嘿嘿，小丫头，今晚陪哥哥喝个尽兴！”
他的脸上泛着点点油光，撅着猪嘴，眼看就要亲到季南希的侧脸。
“滚开！”
陆衍举起一旁的空酒瓶，“啪”的一声，砸在老男人的脑袋上。
一股温热的液体贴着头皮流下，老男人愣在原地，松开了控制季南希的手，下意思去摸后脑勺。
趁着这个空档，陆衍一把将三魂失了七魄的季南希拉到身后。
他皱着眉头，递给季南希一张纸巾。
“把眼泪擦干。”
季南希愣愣地接过，双眼呆滞无神。
“幸好我来得及时，否则裴哥他非杀了我不可。”
陆衍给老男人扔下一把钱，领着她朝包间走。
老男人回过神来，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指尖殷红的血迹更是火上浇油。
他猛地起身，正欲追击，一排保镖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缩了缩脖子，愤愤地瞪了一眼。
……
包厢里，季南希小口轻啜着温水，坐在裴言澈的身边调整情绪。
她的眼睛红红的，身子一抽一抽。
刚刚着实给她吓得不轻。
裴言澈脑袋歪着，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的呼吸绵长而均匀，季南希不由之主地跟着他的频率呼吸。
见她状态好多了，陆衍叹气，很后悔冲动喊了季南希来。
连声叹气，陆衍一手托起裴言澈的腰，一手把他的胳膊搭在身上，搀扶着他站起身来。
季南希很有眼力见地撑起他的另一条胳膊。
陆衍托着腋下，季南希抱着腰，两人半拖着他上了车。
把裴言澈在后座放好，陆衍直起腰，微微喘着粗气。
“这是我家司机，你放心，剩下的事儿交给你了。”
他交代了司机几句，朝着季南希摆摆手。
“那你怎么回去？”季南希看了看时间，脸上带着歉意。
“滴滴”，急促的喇叭声响起，仿佛在催促一般。
“喏，这不来了吗？”
陆衍耸了耸肩，朝着声源处小跑，刚走出几步，他忽然停住，自言自语：“我为什么不能先送裴哥回去，再回家呢？”
回过神，他敲打自己的脑袋，“真的是蠢了，差点害嫂子出事。”
司机发动汽车。
裴言澈的头枕在她的腿上，隔着薄薄的连衣裙，季南希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觉得今晚的裴言澈有些“烫手”。
低头看去，他的容颜在路灯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季南希垂着头，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轻柔地描摹着他的眉眼。
许是感觉到痒，裴言澈微微皱眉，抬手握住了季南希的手。
季南希心脏狂跳，仿佛上课走神被抓包的学生一般。
她慌忙把视线移向窗外，装作无事发生，偷偷分出几分注意力留意裴言澈的动向。
几秒钟后，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她松了口气。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司机按照陆衍的吩咐，帮着季南希把裴言澈扛回家中。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季南希一边将毛巾打湿，一边在心里暗暗腹诽。
屋顶的灯光落下，他细密的睫毛下落下点点阴影。
“唔。”
裴言澈皱着眉头，五官扭在一起，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季南希心头一惊，她慌忙伸手拿垃圾桶。
裴言澈低头直吐，半晌后趴在床边，无力地垂着头，手臂贴着床边自然下垂。
屋内弥漫着呕吐物的酸臭味，季南希叹了口气，强忍住干哕的冲动，快速将垃圾袋收好换上新的，随即走到窗边打开了落地窗。
夜风习习，裹挟着花园里不知名花的芳香，冲淡了屋内的味道。
裴言澈衬衫上好几处被酒浸湿，季南希红着脸，一个一个解开扣子，帮他脱下。
手指不小心滑过他小麦色的皮肤，滚烫的体温让她心尖一颤。
季南希的脸更红了。
她换了盆温水，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随后找了见家居服给他套上。
“默默……”裴言澈喃喃道。
季南希手上的动作蓦地一顿，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偏头去听。
刚刚洗毛巾的水声盖过了裴言澈的声音，季南希眨眨眼。
“难道幻听了？”
望着床上熟睡的男人，季南希狐疑。
她弯下腰，将手中的毛巾拧干，细细地擦拭他的手指。
倏地，裴言澈反手握住季南希的手，其力气之大好像在握住什么即将失去的物品。
“默默，对不起……”
裴言澈微微蹙眉，语气伤感。
这一次，季南希确认不是幻听。
她轻咬着下唇，努力把手抽出来。
毛巾掉在地上，季南希无暇顾及。
她用另一只手，吃着劲儿一根一根掰开裴言澈的手。
手上残留的红痕让她一阵恍惚。
一盆清水已然浑浊，她听着水流的哗哗声，盯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幸好没有匆忙和他领证，不然他的心上人回来，该多难过啊。”
季南希看着镜中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不知怎的，她的鼻头微微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