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上基本都盖上了菜叶子，秦苏苏手指扣在木板上极力寻找着缝隙，从超市里去了一小把黑小米出来，接尽可能的塞进缝隙，心里祈祷着能撒下去。
不管推出去的时候她能不能求助成功，她都得做两手准备。
秦苏苏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她七点多下的班，现在应该也要十点左右了，这个年代的人们作息规律，漆黑宁静的夜晚，板车在路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如此明目张胆，怕不是早就做好了转移的准备。
伴随着板车越走越远，秦苏苏原本想着即将获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另一边赵钟鸣和卢组长沿着道路走过服装厂，周边的巷子也是一个个的看过去，却没有丝毫的线索。
远远地有人推着一车的东西走了过来。
“小六子？这大晚上的你干啥呢！”
二人停下了脚步，就等着那车过来，卢组长一眼就认出了小六。
当初小六跟着人偷东西就是被他给抓了，他看小六年纪还小，教育了好一顿。
小六推着车，身后跟着走的是已经换了身衣服，头发用布包裹起来的黄毛，看起来就像个憨厚老实的农民。
“哎呀，卢警察，好久不见啊，之前你不是说让我找点正事儿吗，我就找人借钱养鸡，买不起饲料，就每天捡一些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
小六咽了咽口水，还是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就看了黄毛一眼，被他瞪了一下，才慌忙解释着。
赵钟鸣没说话，目光落在黄毛身上，上下打量着，这条路路灯间隔的远，昏暗的月光下，只能看见黄毛嘴角噙着笑，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若不是他相信自己的观察，就真当刚刚小六看黄毛的那一眼是他的错觉了。
“这位是？”
卢组长眉头一挑，也看向了黄毛。
“是我村子里没出五服的堂哥，和我一起合伙养鸡呢。”小六更加紧张，凉爽的秋夜，额头都冒出些冷汗来。
赵钟鸣的目光落在黄毛脚下的皮鞋上，上前一步，目光宛若锁定敌人的豹子，看的小六打了个寒战。
“我看看没问题吧。”
小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要护着推车，又扭头无措的看向黄毛。黄毛只是嘴角带笑的看着他。
赵钟鸣伸手去摸，满车却出了烂菜叶子就是最下面一把生锈的菜刀。
“这是我切菜，杀鸡的。”
黄毛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平静，透露着一股子阴狠。
“大半夜的，才弄好菜回去喂鸡，鸡不得饿死了。”
卢组长试探着开口，或许是刚刚黄毛说了话让小六安心了不少，对方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卢警察，你也知道我，散漫惯了，这不是起晚了，好多地方都收摊了，凑了大半天才凑齐着一车。”
“警察叔叔，我们现在能走了吗？”
“什么警察不警察的，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就陪我朋友聊聊天而已，你们走吧。”
卢组长笑眯眯的扯过赵钟鸣，让开了路，赵钟鸣站在原地目视他们推着车离开，双手紧握，推车经过路灯的时候黄毛蓦然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昏黄的路灯下，他露出的黄色头发十分刺眼。
“就是他们。”
赵钟鸣极力克制着冲上去的冲动，沙哑着嗓子开口。
那把菜刀是威胁，那个笑容则是赤裸裸的挑衅。
“别冲动，万一是你想多了呢。”
卢组长按着他的他肩膀摇了摇头，“我们再找找看。”
如果真的如赵钟鸣所说，那他们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板车走了很久，秦苏苏躺在里面极力保持清醒，耳边传来水流声，渐渐地越来越大，让她意识到现在可能已经要离开县城了。
青川县周边有一条小河，从赵家所在的村子那边流下来，作为青川县和省城的交界，从流水声判断，他们应该刚刚过桥。
等板车停下，秦苏苏被粗暴地抬了出来，身上还挂着几片菜叶子，有人拖着她，把她的手绑在了根柱子上，眼睛上的布条被粗暴的取了下来。
秦苏苏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没有感受到刺眼的光芒，这才睁开四处查看，周围依旧是漆黑一片，外面似乎满是荒草，周围是残垣断壁，她就被绑在一个半人高的柱子上。
周围是二狗三个人，那个自称黄胜的人和年纪最小的并不在。
“二狗哥，老大不是说绑好吗，我们要不要再把她的眼睛蒙起来。”
有人小心翼翼的提议，二狗子不满的踹了他一脚。
“这难道没绑好嘛！行啊柱子，你教我做事啊！要不然你来做我哥！”
“没有没有。”柱子吃痛，连连摇头，退到了一边。
二狗子就坐在旁边的砖头上，目光贪婪地上下打量秦苏苏。
“我说小美人啊，趁我大哥还没回来，我劝你好好想想，怎么给我们换钱出来，不然的话，你都把我们的脸看过了，到时候只能给你埋在这片芦苇地里了。”
芦苇？残垣断壁。
秦苏苏眨了眨眼，红着眼眶，挤出几滴眼泪来，脑子里却在不断回忆。
她总觉得这个地方她应该是见过的。
“二狗哥，她长得真好看，比俺们村的小花都好看。”
柱子舔了舔嘴唇，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事，反正她啊，肯定是要死的，等到时候我和老大说说情，咱哥几个也能尝尝女人的滋味儿。”
二狗子毫不顾忌的点了一卷水烟，上前放肆的捏了捏秦苏苏的脸。
“可是二狗哥，老大不是说”有人小心翼翼的开口。
“说什么说！都是放屁！他就是假清高！”
不知道是不是被压抑久了，二狗子吐出一个烟圈喷在秦苏苏脸上，猥琐的笑着。
下一秒就被一脚踹到了一边。
“啊，谁他娘老大你回来了啊，来快坐。”
二狗子一个趔趄站起身正要骂人，就看见黄毛面色不善的盯着他，连忙露出一个狗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