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把他杀了。
但不管怎么看，倘若方山真的能在京城里蛰伏多年，那或许他也如同曾经的阿尔汗一般，有自己的势力，也有自己获取消息的方法。
至少如今看来，他的消息很是灵通。
而且做事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霍容妄现在怀疑，方山应该就是在故意为苏意寻出气。
“到底是什么情况，等一等便知道。”
他们已经在水路上飘荡了多天，离京城越来越远，往后的一段日子里，想要知道京城的境况，恐怕不容易。
趁着现在时间还来得及，霍容妄又派人立刻快马加鞭回京城，打探消息。
而此刻的京城里，又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
白子安被斩首那天发生的事给京城的百姓们提供了不少谈资，虽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茶余饭后还是有人议论纷纷。
京城中人并不是阿尔汗的存在，但关于白子安投敌叛国的事还是被公之于众，有人说他是被那敌国的势力蓄意报复，才会在被斩首之后连个全尸都不留。
也有人说，这是中原皇帝对白子安的痛恨，以儆效尤，警告世人不许生出和白子安一样的心思。
更有甚者将其与神鬼之事结合到一起，说是白子安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触怒天神。
让他死无全尸，就是让他的鬼魂连地府都去不了，无法转世投胎。
比起前两种说法，自然是后者的传播范围更广。
毕竟白子安的尸首被黑狗啃食的事很多人都亲眼目睹，黑狗向来被民间视为辟邪的象征，带着这样的玄幻色彩，很多人都称这是一种天降惩罚。
原本这些故事也都只是在普通老百姓中口耳相传，结果没有想到，就在苏正峰失踪的第三天，一个被啃的几乎只剩骨头的脑袋，还有一具破破烂烂，肠肚都流出来，而且已经腐烂，臭气熏天的身体被堂而皇之的丢在了京城来往人最多的路上。
当天第一个发现的小商贩，因为目睹了这惊恐的一幕，当时就吓得发了烧，至今还一病不起。
而这尸体的惨状明显就是横死，也无人敢去靠近。
最后还是衙门的人得到消息，迟迟赶来，把那个尸体带走了。
经过仵作的辨认，可以确定这就是那日被当街斩首，却被黑狗分尸身体的白子安。
而是尸体明显就是有人蓄意丢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京城的安宁，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此刻得知了消息的郑慧敏已然懵了。
“这怎么可能呢？”
那时候郑慧敏为了蓄意报复白子安，故意买通了刑部的人给他身上涂满了会吸引野狗的香料，这才导致那些狗跑出来分食尸体。
后来他的人也有去善后，在半路拦截了那些野狗，将白子安残破不堪的尸体丢到了乱葬岗。
为了不让人去给白子安收尸，还特意埋在了下边，就算是旁人想破了头，也不可能想到白子安最后去了哪里。
可是如今突然有人抛尸大街，这让郑慧敏心惊胆战。
王妈妈猜测着，“会不会是乱葬岗那边也有野狗，把那人的尸体给拖了出来？”
“你觉得这可能吗？”郑慧敏皱眉反问。
“倘若真的是野狗干的，那想必早就把他的尸体给吃光了，怎么还可能拖到京城里，藏着慢慢吃？最后还扔到了大街上？再说了最近京城城门封闭，多少日都没有开放了，这可能是野狗干出来的事吗？”
王妈妈也知道自己的猜测连万分之一发生的可能性都没有，只是王妈妈此刻也心惊胆战，他是不敢想那最坏的结果，这才说出如此蠢话。
“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郑慧敏的手颤抖着，说话也哆哆嗦嗦。
这原本就只是郑慧敏为了泄气的故意报复，可是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衙门那边一定会去查为何会如此。
牵扯出郑慧敏买通刑部的事是小，若是把之前郑慧敏与荣安郡主勾结的事也查出来，那事儿就大了。
“到底是谁要这么做？”郑慧敏情绪激动，表情有些坍塌的迹象。
自打她有孕以来，事情一波接一波的发生。
时好时坏，人就像是被吊在高处猛地扔下，在觉得自己快要被摔死的时候，又立刻被拽了上来。
这样忽上忽下的感觉，让郑慧敏真的快要发疯了。
关键是这件事知道内情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苏意寻他们。
郑慧敏瞪大了眼睛，“苏意寻！肯定是她，一定是她！”
“皇妃您小点声。”王妈妈连忙出言安慰。
“此事未必就是顺亲王妃做的，而且她此刻已经离开京城多日了，没有下手的时机呀。”
“就算不是她亲手做的，难道她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是死的？她离开了京城，正好是恐吓我的最好时机，到时候她清清白白，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郑慧敏恨恨的捏起了拳头，她完全认定此事就是苏意寻一手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拖下水。
万一郑慧敏受到了惊吓，一不小心落了胎，哪怕苏正峰已经认了她当义女，但没有这孩子，怕也难保自身。
“可是皇妃，据奴婢所知，当日白子安被斩首，发生那事时，顺亲王妃似乎也是不知情的。听说还是王爷在回府的路上，恰好碰见了那白县令，问了才知，也是王爷亲自去让人调查的此事。如果真是他们想对您不利，那恐怕当天调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那会儿为什么不发作呢？”
王妈妈就是觉得按照郑慧敏的逻辑，似乎说不通。
但是郑慧敏此刻却也想不到起其他人了，或者说，是她平时树敌太多，京城中看不惯她的人也太多了。
万一是别人不小心知道了这事，对她下了手，倒还不如是苏意寻。
至少那样她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而不会懵懵懂懂，连自己可能会死于谁手都不知情。
“肯定是她故意要害我！”无论王妈妈说什么，郑慧敏都听不进去。
“皇妃错了，此事道真不是顺亲王妃所为。”
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