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
方宋手中握着卡牌，高喊着笑出声。
沈宇珩不满，将手中的牌扔到地上铺着的方布里，轻哼一声。
先前送走喜娃，又跟拾哥儿逛了会儿，实在累了，索性就凑到方宋和柳苗的摊儿跟前，拿出前几日做好的扑克牌，几人轮换着斗地主。
之前教过拾哥儿，所以沈宇珩朝剩下两人说了几遍规则，带着方宋和柳苗玩儿。
都说新手有保护期，还真是！一人看摊，剩下三人轮换着玩儿，沈宇珩愣是一把都没赢。
输的脸上贴的长条都粘满了，不止贴条，还赢钱，各自拿出三十文钱赌，沈宇珩不仅都输光了，还让拾哥儿倒贴了三十文。
“算了，我看摊吧！你们三个玩儿。”
“等过段时间我做副麻将跟你们玩儿，我就不信我还输！”
沈宇珩不甘心的放弃了，倚着拾哥儿看他们玩，手中还拿着刚才买回来的糖水，见人认真玩儿着，凑过去喂他，拾哥儿习惯性的张口喝下。
“夫郎，你可要给我赢回来啊！”沈宇珩枕在拾哥儿的肩膀上扯着嗓子装委屈。
方宋白了人一眼，“咦，拾哥儿也不嫌弃你！”
沈宇珩昂着头得意洋洋，“怎么？嫉妒？”
“是是，嫉妒，嫉妒你输光光还要夫郎替你挽回颜面。”方宋笑道
沈宇珩不与他争辩，拾哥儿偏了偏头，轻声哄人，“相公，你放心，我给你赢回来！”
“嘿嘿，谢谢阿拾！”
“快！出牌啊！柳哥儿愣着干嘛！”沈宇珩催促道
柳苗这才反应过来，随便出了一对七。对比沈宇珩和拾哥儿，他好像跟方宋完全不像夫夫，就算玩游戏，两人互动也不多，更别说这样亲昵依偎了。
他们最近的距离也是隔着被子，同床异梦。方宋从来不逾矩，甚至没有主动去触碰过柳苗。
有的时候他会怀疑方宋是不是真的心悦他。
还是说，因为自己之前那些任性的事，将爱慕都收回去了。
柳苗自从想通之后，就想着跟方宋好好过日子，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开口。
刚才拾哥儿的话提醒他了，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变质。
他没有原来那般仇恨厌恶对方了。
方宋个高人傻，笑起来的样子不是很聪明，柳苗余光盯着人看了好久，手中的牌也不知道出了些什么，只看到拾哥儿笑着将到手的银钱全部塞到沈宇珩的手里。
两人嬉笑着收拾好东西告别，回去做午饭了。
柳苗手中还有十几文，另外售卖手帕也挣了不少，每日吃穿用度都是方宋出钱，他也不好意思，就想着把这些银钱都给方宋。
他还没伸出手去，自己的掌心就多了几十文。那傻大个笑着说，“给你拿着花！”
柳苗忽地感觉心脏快速跳了几下，而后冒上一股酸楚。他在心里乱七八糟的怀疑人，到了现在竟还看不出对方的赤诚之心。
他顿时有些羞愧难当，将手中的银钱握紧了。
“方宋！”
“嗯？怎么了？”
“你有想要的东西吗？趁着庙会东西齐全，我买给你。”
方宋仍旧是笑嘻嘻的模样，但不似寻常真切，“你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还说这种话。”
“柳苗，我什么都不缺！”
他唯一缺的东西，是怎么也强求不来的。
柳苗登时愣住，沉默无言。
方宋蹲下收拾摊子，“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
他背好东西想去抱柳苗，柳苗摇摇头，“不用了，我的腿早就好了。”
方宋迈着步子朝前走，柳苗跟在后面，刚才似乎听到那人低头转身的一瞬，轻嗤了一声，似在自嘲。
他只是不想再欺骗人了，可方宋似乎理解错了，大概认为自己在嘲弄他。
庙会的热闹不止在白天，傍晚还有村长特意请的戏班子。
这次沈宇珩不敢再迟到了，拉着拾哥儿早早就占到了好位置，还给方宋和柳苗也留好了。
白日见过的庙祝也来了，跟村长站在一起，抬头见到沈宇珩，两人点头示意。
沈宇珩收回视线，默默握紧了拾哥儿的手。
没一会儿，方宋和柳苗一前一后坐过来，如果玩牌那会儿两人气氛还算融洽，那么此刻可以说是冷到极点。
咿咿呀呀的戏腔开了嗓，柳苗素日最喜欢听戏，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习惯了方宋的呵护好意，习惯了对方时时刻刻都关心着自己，冷不丁被无视，心里竟生了几分委屈。
在乐曲古典的掩盖声下，柳苗开了口，“方宋，我想过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但方宋时刻注意着对方的动静，自然准确无误的听见了。
他猜不透对方的想法，柳苗这人从小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只有自己给别人气受的份，哪有别人给自己受气的份。
万一，这是个陷阱，对方等着方宋钻进去看笑话，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柳苗没等到回应也不气馁，摘下随身带着的玉佩塞到方宋的手里，“这是我爹临终前给我的，我想送给你。”
“方宋，这样你能不能相信我的话！”
方宋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玉佩，还是没有开口。
柳苗伸出手试探性的勾着对方的小拇指，“好不好？”
“为什么？”方宋承认自己就是脑子笨，看不明白对方的态度。
“我已经嫁给你了，本来就没有任何退路。我想，或许相敬如宾的关系也不错。”
柳苗别的不知道，他只想哄着对方变回原来的样子，只对自己好。
到底是被娇惯的，对于喜欢的东西，一时只想占有，没想过付出。他甚至都不明白方宋于他而言到底是什么存在。柳苗只想让两人的关系回到原来的位置，被方宋惯着宠着就好。
退路？原来自己只是一个被逼无奈的选择。因为没有退路，不得已才这样而为。
可方宋还是该死的心动了，为他口中仅仅只是相敬如宾的关系就动摇了。
方宋握紧了那枚玉佩，微微颔首，“好！”
柳苗长呼一口气，终于放心了。
他就知道，方宋还不是事事都依着他！若想这人一直这么待他，也要适当给人点甜头才是。
柳苗得寸进尺，挨近了人，在他耳边喊了声，“相公！”
方宋一方面因为这两个字而窃喜，一方面又清楚的看到那人眼底的戏谑。
纠结不过两秒，他如愿在柳苗的注视下红了脸。
只要柳苗想要的，他都能给。
哪怕是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