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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剑与牺牲(1 / 1)

因为杏子的陪伴,井上靖第一次在禁闭室感受到热闹,第二天出去的时候已经说话说得口干舌燥了。

其实他们根本不在意要不要隐瞒杏子的存在,但是骰子和他的理性都告诉他这个阶段不要声张会少很多麻烦。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快,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也有姐姐了,但是这件事或许会对杏子造成伤害,所以还是要好好地忍耐下来。

如果离开这里就不用像现在一样受控了吧,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杏子反而是对这件事更无所谓的那个,“我平时也可以假扮成你出来透气,”她清了清嗓子,再说话的时候嗓音和井上靖别无二致,连语气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更相信我一些吧,我是来保护你的,又不是来拖累你的。”杏子对于他的不信任有些不满。

“好吧。”井上靖自从杏子诞生后一直在妥协,他还想说什么,就被敲门的仆从打断了,“靖少爷,家主请您过去。”

井上空很少直接让人在禁闭室找他,这里默认是井上加奈子管理井上靖的权利范围,这次急匆匆地过来找人,令人稍微有些不安。

杏子噤声,缩回井上靖的脑海里好奇地观察周围,她诞生的时候其实已经从井上靖的意识里学到了很多生活常识,但也仅仅是停留在“知道”的阶段,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井上靖连口水都没喝上,脚步不停地赶往主院,进屋后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听到井上空问,“你昨天遇到迦具都玄示了?”

井上靖顿了一下,一边在脑子里飞速思考井上空问他这件事的原因,一边偷偷发动异能力,两者权衡了一下,他选择全盘托出,整个过程不过一两秒的时间,“是的,父亲。”

他大致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井上空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从身后书架的暗格里拿出两份文件,“看看吧。”

井上靖细细地观察这两份文件,整体密封的很好,有打开的痕迹,角落里印着一暗纹,在屋内看不太清楚,他摸上去,是数字7。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拆开,第一份是对昨天晚上事件的报告,Scepter4检测到迦具都玄示的威兹曼偏差值有波动,赶到现场后发现是两个诅咒师,一个已经变成灰了,另一个浑身是血,醒来后疯疯癫癫,看起来是迦具都玄示的攻击导致的,但根据时间推测,当时迦具都玄示本人正在百里外的神社。

这份报告肯定不是Scepter4自己写的,井上靖观察着笔者的遣词造句,十分笃定,政府有人监视他们的行动,甚至说,Scepter4内部就有政府的人。

这还在井上靖的意料之中,面对异能力者的强大,政府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放任自流,但是第二份文件还是超出了井上靖的认知。

“他们在做什么?”井上靖第一次没有注意对父亲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指着那份文件,几近质问。

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写着这些年政府和炼狱舍暗中合作的事件,通过让渡利益引导,或者说引诱迦具都玄示一次又一次地出手,导致他的威兹曼偏差值逐渐加大,到了如今极度危险的情况。

井上靖脑子里有一个想法,但是这个想法太过惊骇以至于让他难以说出口。

井上空像是早就料到了井上靖的失态,平静地斥责了他两句,“这么慌慌张张的,你母亲教你的沉稳冷静都被吃了吗?”

他喝了一口茶,仔细品味了一番茶香,才缓慢地说出了井上靖脑中的想法,“没错,政府在逐渐引导迦具都的失控。”

“为什么?”井上靖声音干涩,他感觉寒意从脊背传来,逐渐弥漫到全身。

“王权者们盘踞在这个国家够久了。”井上空的声音暗含冷酷,“战后经济的复苏确实有赖于黄金之王的帮助,国常路这些年也确实遵循约定没有插手,但政府不能接受王权者继续凌驾于政权之上。”

政客就是有本事将过河拆桥说得大义凛然,“每一任赤之王的威兹曼偏差值都极其不稳定,放着不管也迟早有一天会失控,由政府引导反而会使结果更加可控。”

“一旦赤之王坠剑……”井上靖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井上空冷声打断,“阻止赤之王坠剑是Scepter4的任务,每年拿着那么多纳税人的钱,总不能连最主要的责任都负不起。”

“如果计划成功,政府可以同时除掉赤之王和青之王,近几年都会更平静一些。”井上空冷淡地总结陈词。

井上靖浑身发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恶心到了,政客坐在办公室里上下嘴皮一碰,拿无数人的生命做赌注,Scepter4自认为是保护人民的牺牲,不过是政府玩弄权力的双刃剑罢了。

原来骰子早就告诉他了,原来那个一点是这个意思,井上靖在愤怒的尽头反而感觉情感被剥离了,陷入诡异的冷静。

“即使成功了,也会有新的赤之王和青之王诞生的,政府摆脱不了王权者的影响。”

“未来的事谁能说清楚呢。”井上空意味不明地扔下一句话,走到井上靖身边,按住他的肩膀,“小靖,你是井上家的继承人,要舍弃无用的善良。”井上空说完拍了拍他,背着手离开房间。

井上靖垂着头站在原地,努力消化这件事带来的冲击,这件事的保密程度绝对不低,父亲告诉他的原因是什么?希望他知道危险从此远离王权者所在的地方,还是怕他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

井上靖僵硬的身体动了动,或许医院那个小小的举动也没有逃过父亲的眼睛,他一直在家族的监视之下。

他有些浑浑噩噩地回到院子,在渡边美绪担忧的目光下关上门,动作缓慢地开始洗漱。

“刚才多谢你了,”井上靖突然开口,“是你让我冷静下来的吧?”

“准确来说,我把你的愤怒转移给我了。”杏子解释,“我和他们都没见过,消化因他们产生的情感会更容易。平稳的情绪有利于你保持清醒。”情绪波动较大对小孩子的身体也不好,就像她刚刚诞生的时候在禁闭室里那样,多度沉浸在悲伤之中会使人精神恍惚,因此她悄悄地转移了一些过量的悲伤,让井上靖能够很快调整过来。不过这件事杏子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井上靖沉默了一会儿,默许了杏子的做法。他没有麻烦渡边美绪,而是自己找出一套新的和服换上,目光从那套换下来的小金鱼红白和服上划过,突然发现了什么。

颈后的领子上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小块被火灼烧过的焦痕,是他被迦具都拎起来的位置,他抓着那块布料,逐渐攥紧。原来如此,所以迦具都玄示要突然做出那个举动,不管对方为什么突然帮他,突发奇想日行一善也好,因为利益牵扯也好,他都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但是……但是……

父亲还是多虑了,他清楚得认识自己的能力,所以也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起来,只会一直向前走,而现在他没有能力阻止任何一件事情的发生,无论是迦具都玄示的坠剑还是羽张迅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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