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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云(1 / 1)

路乘见顾今朝看着他和商砚书这边,一阵心虚紧张,仿佛他的马甲下一刻就要被掀开,露出一只金光灿灿也慌慌张张的小麒麟,但他很快发现,顾今朝看的似乎不是他,而仅仅是商砚书“顾城主。”郭朝阳和杜子衡恭敬行礼,

顾今朝收回视线,他五官英挺,一身月牙白的名贵法衣,其上用金线绣着金红相间的太阳和金乌图腾,虽只是坐在这里,却也尽显一城之主的华贵威严之态,便如高天上的日轮,让人不敢直视。但他的视线在四人身上转过一圈后,却露出一个笑容,一下让他的气质变得儒雅随和许多,他笑道:“几位的来历和目的我已大致听人说过,请入座再详谈吧。郭朝阳和杜子衡连忙客气道谢,商砚书也装模作样地客套两句,方才带着路乘入座

顾今朝手指一动,身前的茶具便浮飞到半空,斟好茶后,又各自缓飞到四人身前

虽是用法术,却也是顾今朝亲自斟茶,郭朝阳和杜子衡赶紧又是一轮客套,顾今朝只是含笑点头,但轮到商砚书时,顾今朝却是开口说:“我听说阁下姓商?“正是。”商砚书品着茶水,神态悠然。

“来自平天剑宗?”顾今朝又道

“不错。”商砚书一副受宠若惊状,“顾城主听过?

“不曾。”顾今朝礼貌却也诚实地笑笑。

“这位便是阁下的.....”他的目光移到路乘身上时,话音突兀地停了一下。

几人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就见到路乘把刚刚斟好的茶水一口闷了,在嚼吃剩下的茶叶

众人:“......

郭朝阳一脸“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在城主面前这么失礼”的震撼和抓狂,杜子衡稍好一些,但也只是稍好了一些,少了点抓狂,震撼却分毫不减路乘嚼着茶叶,莫名其妙地回望众人,他当然知道喝茶是喝茶叶泡的水,茶叶是不吃的,但这茶叶又不是人世那种普通茶叶,而是一种带着类似茶叶香气的灵草,本来就是可以直接吃的,泡水喝才是浪费,方才路乘还很忐忑,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但在发现这什么化神期的城主完全没怀疑他后,一下放心坦然了起来,于是开始本性暴露,以一种“好久没吃到香香的灵草了”的贪婪之心把茶叶嚼着吞了。众人都为这一幕默然失语时,商砚书则伸手摸了摸路乘的脑袋,微笑着接上顾今朝没说完的话:“这是我的爱徒。路乘配合地在商砚书手上蹭了蹭,师徒两相视一笑,和谐又温萼

这一下要时让顾今朝心中怀疑淡去不少,虽然刚进门时的那一瞬,他从这个五官全然陌生的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异样又莫名的熟悉,但在此刻,那股熟悉却是尽数退去了,仔细看去,商砚书和那个人半点不像,而且那个人应该也不可能和人如此亲近,养徒弟就算了,竟然养了这么个......“令徒颇有个性。”顾今朝委婉客套两句,没再继续追问商砚书的来历,转而看向另一侧的郭朝阳杜子衡二人,“我听说,几位是为了平安县一事而来?’“正是。”两人回过神,连忙点头。

虽然顾今朝已经从不知道什么渠道大致听过事情的经过,但他此刻却是耐心听着二人又细细讲了一遍,在听到路乘净化了阴翳时,他并未有太大的触动,一来他已经听过一次,二来作为一城之主,一名筑基期的能够净化阴翳的修士,虽少见,但远不到需要大惊小怪的地步。不过,根据他听来的消息以及方才这二人所言,路乘的法术既是师门传授,那想来作为师父的商砚书应该也是会的,这样说对方就更不可能是他先前想的那个人了,这种净化类的法术无论是哪种类别,都绝不是那种暴戾弑杀的魔修能学会的。顾今朝彻底放下疑心,听二人全部讲完后,叹道:“我近目忙于炼丹,无暇顾及城中事务,未想他们竟疏忽至此,放任邪修为恶,邪祟坐大,险些酿成大祸,多亏几位出手,我玄武城实在是感激不尽。说着,他竟是站起身,朝众人行了一礼,

虽是事出有因,但顾今朝如此尊贵身份,又是长辈,郭朝阳和杜子衡自是不敢受,赶紧站起身避让回礼:“除魔卫道是我承天剑宗应尽之义,顾城主不必如此!“是啊,不过本应为之之事,顾城主行此大礼,岂不叫我等惶恐?”商砚书语义似是不敢受,但屁股却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受得相当坦然路乘同样坐得很稳,还跟着附和一句:“没错,礼就不必了,送我们点东西就行了。

他可是发现了,玄武城似乎相当富有,泡茶都是用灵草,也不知道库房里还有多少好吃的灵草,想来他随便打包一点走,也是没关系的吧!郭朝阳杜子衡二人:“......

真是够了!郭朝阳在心中呐喊,这两人不站起来避礼也就罢了,怎么还张口要起东西了!他很想出声斥麦,但实在没什么立场,毕竟那祟说到底是路乘一个人解决的,要不要谢礼,自然也是他的自由。顾今朝闻言也是愣了愣,随即笑说:“自然,几位如此功劳,我玄武城自是该备下谢礼的,几位喜欢什么,待会儿去库房挑便是。“不用待会儿了,我们现在就去吧!”路乘说着就想兴冲冲地往外走

有、有没有人能管管他!郭朝阳的内心天崩地裂时,商砚书犹如救星天降一般地出手,拎着路乘的后领将其提溜回来,以一种看似指麦但隐隐听去却听出几分赞赏宠溺的语气说:“不可失礼,我们还有事情未跟顾城主说。“对。”郭朝阳杜子衡两人纷纷从被路乘接连带来的震撼中回神,应道,“除了平安县一事,我们还有一-事要与顾城主通禀。

“何事?”顾今朝问,

“是城中地动一事。”杜子衡开口,将昨目的见闻一五一十地向顾今朝描述一遍,又说,“地动已经持续月余,虽不都是昨目那般造成死伤的大震,但想来频繁的小震也相当扰人,不知玄武城对此可有头绪了?虽然顾风所说是没有,但到底他并非玄武城权力所在的上层,所得知的消息未必准确。

"竟造成了伤亡?”顾今朝一副第一次听说的惊讶状,他随即沉吟说,“据执事长老汇报所言,近段时间的地动查不出什么可疑的外力痕迹,疑似某种自然生成的灾害,而且他们也已经采取了措施,在城中修建稳固屋舍的阵法,竟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顾今朝这段时间精力大多放于炼丹上,不理政务,但地动这样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察觉不到,多少也是有所过间的,只是他从下属那里听到的汇报,跟实情似乎不尽相同。“昨日之事乃我等亲眼所见。”杜子衡委婉道,“顾城主所说的稳固屋舍的阵法,似乎未见起效。”

“不错。”郭朝阳跟着应和一声。

“我明白了。”顾今朝收敛笑颜,再次展露出初见时的威仪之态,许诺道,“此事我会亲自过问,连同平安县一事一起,将所有渎职瞒报者一一一惩处查办。

郭朝阳杜子衡闻言都安心许多,不过.....杜子衡又说:“无论稳固屋舍的阵法起不起效,终归都是治标不治本,顾城主为何不想想办法从根源处解决?“自然是想的。”顾今朝叹道,“只是天灾又岂是人力能解决的。

杜子衡正欲再次开口,顾今朝却又道:“当然,也未必如他们所言,此事是天灾使然,只不过若非如此,那在城中四处查不到异样痕迹的情况下,变故就只能出在地眼处,可地眼是不可达之处,即便我已修至化神期,却也难以前往。郭朝阳和杜子衡对视一眼,杜子衡说:“那渡劫期如何?

“渡劫期?”顾今朝愣了一下

“嗯,实不相瞒,我师尊和师伯都很关注玄武城地动一事,我和朝阳前来玄武城也正是受了他二人授意,我师尊已然表态,若有必要,他可亲自来此相助。”杜子衡道,“而且师尊他前日已然破境成功,晋升渡劫。“照夜仙尊竟已经晋升渡劫了?”顾今朝难掩讶色,他喃喃自语,“这可真是我仙门古往今来第一人了.....郭朝阳很想趁机附和吹捧一番,但他实在没路乘那么厚的脸皮,因此只是挺起胸膛,矜持不语。

“如此说来,那堪称半神之境的渡劫期或许确实可以一试....”顾今朝无意识地屈起手指,轻敲案几,思考沉吟着,并未直接表态是否需要裴九徵的相助,过了片刻,他似是有了决断,正要开口时,却突然有一道冷厉嗓音由远及近地将其打断“不心。”一身罢蓝长袍,上绣与顾今朝的金乌太阳纹分外相似的银月星辰纹的男人从屋外走来,小院中本是恰到好处的清凉,他步入屋中时,却带来几分寒凉之意,如尖刺冰棱般刺骨尖锐“寒云?”顾今朝抬头看着男人,惊讶道,“你如何来了?"

苏寒云冷冷看他一眼,并未应声,只扫过屋中另外四人,冷声开口:“我玄武城之事不必由外人插手,剑宗好意心领了,几位请回吧。郭朝阳和杜子衡二人未曾想到另一位城主苏寒云会突然现身,且他一开口,竟就是逐客之意,不由一愣。商砚书则双眸微眯,看着顾今朝和苏寒云之间那似有似无的剑拔弩张氛围,唇角扬起的弧度饶有兴味。“几位先请回吧。”顾今朝似是并不如何赞同苏寒云的说辞,但他似乎也并不想在外人面前与其驳斥,于是神色为难地说了这么一句。两位城主大概是要私下商谈了,郭朝阳和杜子衡这点眼色还是有的,连忙起身辞行。

商砚书也带着路乘站起,路乘却不太肯走,叫道:“我的谢礼呢?‘

能不能别管什么谢礼了?!没看到人家夫夫要吵架了吗?!郭朝阳简直恨不得像杜子衡之前捂嘴拖走他一样把路乘也捂嘴拖走。“自是不会少的。”顾今朝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枚刻着金乌太阳纹的令牌,扔到路乘手中,又叫来守在院外的顾坤,令其带几人前去挑选礼物。“几位请吧。”顾坤在院门侧身引路

路乘这下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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