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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生辰(1 / 1)

路乘吃完饭后,一行人也聊得差不多了,郭朝阳和杜子衡起身告辞,准备前往县衙去查看案件卷宗。

商砚书却说:“这个不急,我和爱徒初来此地,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方道友既是同道,又聊得如此投缘,能否烦请收留一二?”

方道文:“这……”

“可是有不方便?”商砚书眉头微拧,环视这偌大府宅,像是很关切。

“没有没有。”方道文立刻笑笑说,“商道友肯赏光暂居寒舍,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说着要带众人前去客房安置。

“我和朝阳在客栈开一间房就可以了,就不叨扰方前辈了。”杜子衡说。

“我府中还有空余的屋舍,何必舍近求远?两位小友一起留下罢,也让我略尽地主之谊。”方道文一副热络好客的样子,二人推辞不过,便跟商砚书路乘一起留下了。

此刻还是白天,他们又都是修士,随身行李都装于储物法宝中,并不需要去屋中安置,不过杜子衡和郭朝阳先前除邪祟时衣物上沾了血气污秽,正好趁此机会去换身衣服。

一行人由方道文领着前往东院的厢房,途中,经过一片种植着灵草的灵药田。

“方道友还通晓培育灵草之法?”商砚书目光扫过田中那几株灵药,和田边精细维护着的供灵法阵,状似讶异道。

“是略懂一些。”方道文也看向那片灵药田,叹息道,“夫人自流产后便一直身体不好,而且我虽已放弃修行,但修为尚在,外貌衰老比常人较缓,寿数也更长些,我总忧心夫人不能陪我长久,便试着种些灵草,用作她调理身体,延年益寿之用。”

“方前辈对夫人真是用情至深!”郭朝阳赞叹道。

杜子衡也看了一眼药田,好心提醒说:“这些药草虽都是灵物,却都是至阳至刚的属性,夫人是女子,又有身孕,贸然服用,恐无益有损。”

“自然是要调配其他药草中和的。”方道文笑笑。

说着,几人来到了东院的厢房,厢房有左右两间,郭朝阳和杜子衡一间,商砚书路乘一间,郭朝阳杜子衡进屋换衣时,路乘也想进屋里,躺着睡午觉,却被商砚书揪起来。

“不是要找邪祟吗?嗯?”他微笑道。

“师父你去找就行了。”路乘打了个哈欠,又想躺下。

商砚书本来也不关心什么邪祟不邪祟,完全是路乘一路在替他搭高台,结果这家伙自己倒是对案件进度毫不关心,只想着甩手他人。

商砚书笑得愈发温柔了,他拎猫一样地把路乘拎起:“不行,为师没你可不行,起来。”

郭朝阳杜子衡换好衣服后,路乘也被商砚书拖出了屋子,他打着哈欠,满脸倦意,若非有商砚书用手拎着后领,可能就要随风倒去了。

“……路乘道友这是怎么了?”杜子衡关心道。

“没什么。”商砚书笑笑说,“我们照常去查看卷宗便是。”

几人步行,以及路乘被拖行着离开方府,因为怕他们初来乍到不认路,方道文还特地派了那名叫福顺的小厮同行领路,他自己则留在府中,会同前来认尸的死者家属一起,为那位死者准备超度的法事,虽然魂魄已经不在,但一场超度的法事总归能让活着的人好过些。

平安县是座偏远小县,县衙的规模不大,人手自然也不会多充足,这段时间命案频发,陈县令一边要维持治安安抚百姓,一边又要主持日常的税收农务,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方才在方府时便先行离开,此刻几人过来,也只是短暂出来迎一下,随后就叫人带他们去档案库,随便翻阅,自己则继续去忙地方上的政务。

几个人大致将卷宗看过,果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郭朝阳杜子衡便又提出要去那些曾经发生命案的地方实地看看,虽然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能有所发现的概率不大,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县衙人手不足,但好在福顺是本地人,也是认路的,于是仍然由他领着几人前往。

案发地多是偏僻的小巷,前日刚下过雨,这巷道里便阴暗又潮湿,虽被清理过,却也透着股不散的血腥臭气,蚊蝇乱飞,郭朝阳杜子衡两人倒是不惧这脏污的环境,穿着那身刚换上的干净白袍,踩着淤泥便进入巷中,他们在其中认认真真查探,试图搜寻出遗留的蛛丝马迹,商砚书则提溜着不住打哈欠的路乘,远远地站在巷外干净处,跟福顺闲聊谈天。

“那是,我家老爷跟夫人可是城中出了名的感情好!”福顺是个能聊的,商砚书不过起了个头,他便滔滔不绝,“城中的富贵人家,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也就我们老爷了,这么多年,哪怕夫人一直未育,也不离不弃,专一不二,平常夫人的饮食起居也是无一不上心,对了,就连脂粉这样男子一般考虑不到的女子用物,也是老爷亲自挑的呢!”

路乘挂在商砚书手臂上,想到之前方夫人来时带着的那阵脂粉香,那股浓烈的气味仿佛从记忆中再次涌向鼻尖,冲得他瞌睡顿时都没了,他不由捂着鼻子说:“那他的品味可不太好。”

“哈哈哈,老爷到底是男子嘛,不懂这些的。”福顺也揉了揉鼻子,想来即便是常年在府中做工的他,也觉得那味道有点刺鼻。

“方道友确实是位用情至深之人,只是……”商砚书话锋一转,似是很忧虑,“方道友是修者,寿数比常人长许多,方夫人却只是凡人,待到日后佳人老去,方道友这一片痴心可如何是好?”

“不会的!”福顺摆摆手,“老爷时常会炼制灵药给夫人进补,夫人这些年容颜不光未老,看着还年轻了许多呢,一般人见了,根本猜不到夫人的年龄。”

“哦?不如我也来猜一猜?”商砚书微笑说。

“可是仙长只隔着屏风见过夫人一面,如何猜得?”福顺道。

商砚书转着碧霄,轻笑一声:“凡人以面相人,我以此法,亦可相人。”

说着,煞有介事地伸出左手五指,掐算一番后说:“我猜,方夫人的生辰是辛未年癸丑月丁未日,但不是亥时,可对?”

“分毫不差!”福顺惊异道,“我虽不知夫人具体的出生时辰,但确实不是夜间,仙长当真是神通了得!”

路乘也是一脸奇异地看着商砚书:“师父,你还会算命?”

他哥哥分明是不会的,这种窥探天机的本事一向只有极少数人或法宝能做到,例如天外镜。

商砚书怜爱地抚过路乘的小笨脑瓜,笑而不语。

三人在这儿说了半天话,那边郭朝阳和杜子衡也终于调查完毕,带着一身再次被染脏的白衣出来,果然没有收获。

但他们并不死心,又继续去下一个地点,商砚书便也带着路乘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到地方后依然是郭朝阳杜子衡两人负责调查,商砚书带着路乘在旁边聊天,又陆续去过几个地点后,大约是商砚书也对这样重复无用的举动感到厌烦了,又或者是觉得溜路乘溜够了,便在下一次调查时,随便找了个借口,跟郭朝阳杜子衡两人暂时分开,他们继续去调查,而商砚书和路乘,则去了街边的一家茶楼,坐在二楼的雅座,吃着点心喝着茶,再点两首这偏僻县城的特色戏曲,好不悠闲。

等到日落,夜幕降临后,因为近来邪祟作案一事,县中百姓都不敢夜间出行,傍晚时各大店铺酒楼也都陆续闭门歇业,街上一下空寂非常,于是无处可玩的商砚书便又带着路乘回了方府。

在他们回府后又过了一阵子,一直到戍时末,郭朝阳杜子衡才和福顺一起回来,几人都住在东厢客房,在院中碰头后交流了一下情报,商砚书路乘这边悠哉地玩了一下午,自然是没有收获的,郭朝阳杜子衡这边累得满身泥泞,脚底的靴子都磨薄了几分,却也是同样的结果。

他们显然也意识到这样找下去除了把鞋底磨穿不会有其他结果,便转换了思路道:“根据卷宗记载的案发时间,邪祟伤人的频率明显是越来越快的,初时七八天才一起,现在却是两三日就一起了,料想昨夜犯过案后,不出三日便会再次作案,保险起见,我们准备连夜在城中四处布下铃阵,只要邪祟一出现,我们就能立刻发觉。”

“好办法。”商砚书装模作样地赞了一句,随即说,“我不会布铃阵,那今夜就劳烦两位了。”

“我也不会。”路乘抱着胳膊坐在旁边,学着商砚书的神情,以一种毫不羞愧甚至还有点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交给你们了。”

说罢,师徒两便以一种分外和谐默契的姿势,一起回房休息去了。

郭朝阳和杜子衡:“……”

虽然他们本来就准备自己来通宵布阵,但是对于这师徒两理所当然的甩手态度,以及心安理得早早睡去的行径,不知道为什么,拳头不自觉捏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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