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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1 / 1)

沈青叶半眯着眼:

你的意思是......王庆海很讨厌汪庆华?

郑英顿了顿,摆了摆手道

:“嗨,怎么说呢?”

“他俩堂兄弟嘛,表面上看起来亲亲热热的,但实际上谁都知道汪庆海看汪庆华不顺眼。

沈青叶和岳凌川对视一眼,道:“是怎么个不顺眼法?能具体说说嘛?”

郑英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汪庆海和汪庆华是没出三服的堂兄弟。两人年纪也差不多,从小就是一块长大。

“但相比于汪庆华整天没心没肺的,汪庆海心思就小了点,做什么都想跟人家比。从小时候比学习,到长大后娶老婆、生儿子,几十年里,两人各有输赢,倒也还算稳定。“只是等他们儿子前后结婚,又陆续生娃,这差距就逐渐显出来了。

“汪庆海家的孙子智怀先出生,汪庆华家的智永晚两天。智怀那孩子呢,从小就能看出来长得好,白白嫩嫩的,还特别机灵。才几个月的时候,你跟他说话,他就会咯咯咯咯地对你笑,眼睛又黑又亮,灵气得很。而智永呢,就差一点了。当然,也不能说他笨,只是看起来呆呆的,憨憨的,没那么灵光。“那段时间汪庆海就算面上不显,但心里的得意大家都能看出来,估计是想着这一次,是自己赢了汪庆华。村里的人呢,也都觉得智怀那孩子长大后肯定比智永要强一些。“但要不是说小孩一天一个样呢?两个孩子慢慢长大,等到一岁多的时候,情况就反过来了

沈青叶一愣:“反过来了?”

郑英无奈地点了点头,叹道:“以前智怀灵气又好看,可等五官慢慢长开了,大家就发现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跟普通的小孩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而智永呢,一张小脸越来越漂亮不说,说话说得也早,一岁出头的时候就整天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地叫着,说话又清楚又脆生,逢人就笑眯眯的,谁见了都喜欢。“眼看着两个孩子差距越来越大,汪庆海也气啊。尤其是孩子等又长大了一点,智永呢,什么字儿别人随便教两遍他都能记住,十个数字更是早早就背下了,甚至还能流畅地背几首古诗。而智怀呢?汪庆海日日教夜夜教,可就是死活记不住,周围的人没少听到他在那骂孩子蠢。沈青叶神色微顿,也想起了刚刚过来的时候,汪庆海的那些表现。

要求一个五岁的孩子去写作业,口口声声说他笨、跟别人没法比,还不允许他出去...

“其实智怀从前虽然比不上智永那么聪明,但也还算灵光,只是现...哎。”郑英摇了摇头:“汪庆海把孩子逼得太紧了,弄得好好的孩子现在胆子小的跟什么似的,见到人都不敢抬头去望,更不用说大声说话了。”沈青叶完全能想象出来汪庆海对孩子的教导会有多么严苛,忍不住问道:“那孩子爸妈呢?难道都不管吗?”“怎么不管?”郑英无奈道:“他倒是想管,也得有那个胆子才是?”

“汪世新自个儿就是被他爹这么带着长大的,说是学习好,但也就只剩一个学习好了!性子被养得软的不行,从小到大不敢忤逆他爹的话,要知道汪庆海教育起孩子来,那是真拿着柳条抽啊!小时候汪世新不听话,直接被绑在了他们家门口的那棵大树上,抽断了三根柳条才罢休呢!“现在虽说他也算是出息了,在城里大公司找了个工作,每年也能赚到不少钱,但骨子里对他爹还是怕的不行,对他教育自己的儿子,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他媳妇儿呢,也是个绵软的,怕她公公,撑不起来。”

沈青叶沉吟道:“所以,对于汪庆华三番五次炫耀孙子的事,汪庆海或许早就心有不满了?”

郑英道:“可不是嘛。汪庆华自个儿没脑子,不会看人脸色,但大家伙儿都看得清楚呢。平时一看到汪庆华带着孩子出来,他就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沈青叶深吸一口气,有些难以理解,难道就只是因为这些?因为所谓的攀比,所以痛下杀手杀了别人的孩子?岳凌川问:“周五下午的时候,汪庆海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郑英道:“那天村里大多数人都在地里,汪庆海应该也在。”

汪世和也补充道:“是,我跟英子下地的时候,正好在路边看到他们了。”

罗开阳问:“那他中间有回去过吗?”

郑英想了想,摇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那时候大家都忙得跟什么似的,哪有多余的心思管别人啊?”几人对视了一眼:“行,我们知道了。"

双方告别过后,又往别的人家走去。路上罗开阳问岳凌川:“老大,真的会是汪庆海动的手吗?”岳凌川看了他一眼:“目前证据还不明了,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沈青叶也道:“但他的确是有杀人动机的,最起码是条线索,之后的调查可以多侧重一些。”

罗开阳叹了一声:“我就是想...这都什么事儿啊.....

因为嫉妒,因为攀比,对一个小孩下手?

罗开阳实在难以理解。

沈青叶看着前方,也沉沉地舒了一口气。

不管凶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孩子已经没了,一个家庭因此破裂,这是事实。

岳凌川看了两人一眼:“行了,都打起精神来,后面还有几家等着呢。”

“是!”罗开阳揉了揉脸,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精神饱满,沈青叶也重新调整好了心态。

他们之后又陆续去了几户人家,问了关于汪庆海和汪庆华两家的恩怨,得到的答案也都和郑英说的差不多。看来村子里对汪庆华的态度,远没有对方以为的那么和谐。他们又问案发当天有没有人注意到汪庆海中途从地里回来过,大部分人都说没注意,只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想了想,道“那天下午....汪庆海好像是回去过。我当时在他家地旁边拔草,抬眼就能看到,中间有一会儿,的确没见到他人。”罗开阳眼前一亮,忙问:“大概是什么时候回去的,您还记得吗?”

那男人挠了挠头,不确定道:“好像.....午五点多吧?我记得

时候太阳离落山还得一会儿呢。

沈青叶沉静道:“那他回去了大概有多长时间?”

男人笑容无奈:“这我哪能记那么清楚啊?又不是说带了个表在身上,随时都能看到。”

罗开阳不甘心道:“那大概呢?时间是长还是短,你总该隐约有个印象吧?”

“这个嘛...男人苦思冥想:“我估摸着,时间应该不算短。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感觉好像是过了挺长一段时间了。少说有.....个小时?哎呀,我也不确定。”半个小时?

沈青叶眉头微拧,道:“那块儿地离他家大概有多远?”

男人摆了摆手:“嗨,不远,脚程快的话五六分钟就到了!你们看,过了那条路就是了!”

众人一顿,神色皆是有些狐疑。

岳凌川忽然又问:“那那天下午,他家孙子在哪?”

“在地里啊。”男人说:“庆海叔担心把孩子放在家里他不好好学习,就把人拎到地里,找个阴凉的地方,让他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看书背诗。大家伙都知道。在地里看书?

沈青叶对这种行为不予置评,只是这样的.....家里没人,汪庆海若是想做什么也不需顾忌?

几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些怀疑。

告别了男人之后,沈青叶道:“目前为止,汪庆海的确是嫌疑最大的。”

岳凌川也道:“他中间回来的那半个小时,的确有充分的作案时间。”

罗开阳摸着下巴思索道:“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弄清楚他回来那半

小时都做了些什么

沈青叶也点头,表示赞同。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快到了村口。汪庆华和汪庆海是邻居,两家挨着,都住在附近。

几人加快步伐,还没到目的地,耳边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喊

“爷爷,爷爷我错了!我就是不小心爷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你个蠢东西!十以内的加减法我教过你多少次了?还能做错?还能做错!我看你就是不长记性!就是“呜哇一一爷爷我再也不敢了,爷爷别打了好疼!爷爷...

“呜呜黄叔,黄叔.....

沈青叶身形一顿,快步上前,绕过前面的树丛,就见汪庆海挥着一根粗壮的柳条,“啪”的一声,一下一下地抽在孩子身上

小孩那白皙的手背上瞬间浮现出一道鲜明的红痕。

汪智怀哭得声音都哑了,一窜一窜地绕在黄文强身边,拼命地往他怀钻,嘴里还不住叫着爷爷、黄叔。黄文强也手忙脚乱,好声好气地试图阻止汪庆海。但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对他有成见,冷声让他离开无果,索性扬起柳条,连他也一起抽场面一时混乱,沈青叶眉头紧锁,看得难受。刚要上前制止,余光却敏锐地发现黄文强的动作有些不对。他似乎是有意识地在侧过身体,把左半边身子送到前面,右半边则往后缩去,动作间,对右边似乎颇有顾虑。沈青叶神色一顿,右边有什么?

小石头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幽幽开口道:

"枪。"

"他右边的腰间,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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