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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杀案(1 / 1)

弘运汽车站。

从东远市驶往平江的长途客车,经过七八个小时的漫长行程终于进站。大巴上人满为患,明显超载的乘客挤挤攘攘地围在后门处等着下车。一他一手撑着座位靠背,勉强稳住身形,一手用力拽着行李袋,试图将它从人群中拽过来。

只听“啧”的一声,一双大手从后面拍到了他的肩膀上,男人沉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兄弟,你这包里什么东西?还挺沉的啊。”男人回过头,五官端正的国字脸上带着忠厚的笑:“能有什么东西,出来讨生活的嘛,就是一些衣服被子之类的。“是吗?”胖子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那挤在人群中的行李袋,意味莫名地笑道:“我看你这里面不止衣服啊。他身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踢了一脚,惊奇地抬眸看着他,道:“呦呵,还挺硬呢。”

男人又使了几成力,才把东西拽了过来,闻言憨憨地笑了笑,道:“是,是,还有一些锅碗瓢盆什么的。”胖子瞬间嗤笑道:“就那些破烂?还值当带这么一趟?”

男人笑:“能带就带了,毕竟来了之后重新买也要花钱不是,家里困难,多少省一点。”

瘦高个儿哼笑了一声,正欲说什么,车子慢慢停稳,车门轰然打开,一群人瞬间往下挤去。

男人冲他们歉意地笑了笑,也没顾得上多说什么,提着那个大袋子,左摇右晃地艰难地下了车。

胖子和瘦高个儿对视了一眼,提步跟了上去,又在男人身后保持了个不近不远的距离,交头接耳道:“大哥,我觉得这是个肥羊。瘦高个儿哼笑又一声:“不废话吗?哪家的锅碗瓢盆是那样的?踢过去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估摸着啊,那里头可能是个箱子!”胖子眼睛一亮:“大哥是说,那里面装的可能是钱?”

瘦高个儿搂着他的背,笑容深厚:“是不是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就那么一个人,低眉顺眼的,估计也不能打。咱们两兄弟一起动手,还怕制不住他?”

胖子嘿嘿笑道:“就算不是个肥羊,这出来一趟,身上带的钱应该也不会少。”

兄弟俩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跟在男人身后。

客运站位于城郊,周围是一片荒地。两人跟着男人离开客运站大厅,本以为他

搭乘公交,却不料他脚步未停,直直地往南边走去。

胖子皱了皱眉:“他这是要去哪?”

瘦高个儿也狐疑:“听他那口音不是咱们这儿的,难不成是去找亲戚?”

胖子道:“可再往南边走就出了平江的地界儿了吧?”

瘦高个儿果断道:“出就出,离开平江咱们办事儿也更方便些。

在外面做的案,他就算报警也只能报外面的警,他们躲在平江,反而更安全一些。

几人又往前面走了十来分钟,男人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周围也没见到村庄城镇的痕迹。胖子有些不耐烦了:“大哥,他会不会是发现我们了?想甩掉咱们?”瘦高个儿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要是真发现咱们了,不得走快点?在这儿不紧不慢的干什么?”

“那总不能是在要咱们?”

瘦高个儿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抹了把脸:“不管了,趁现在没人,赶紧过去把事儿办了,省得夜长梦多!”胖子忙应了一声:“诶!"

两人快步上前,大大咧咧的,也不再刻意遮掩身形。在距离男人还有四五米的时候,胖子扬声唤了一句:“诶,前面的人,站住!”男人回头,神色憨厚,见到他们略有些惊讶:“两位兄弟?”

他空着的右手挠了挠头,热情招呼道:“真巧啊,这都能碰到。

瘦高个儿哼笑了一声,上前两步,抬手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危险:“装?还给我装?”

男人手放了下来,茫然道:“什么....?”

胖子抬手扇了他脑袋一下:“你早就发现我们了吧?走那么长时间,故意折腾我们?”

男人缩了缩脖子,神色间带了些防备和警惕:“你、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瘦高个儿呵呵笑道:“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他垂眸扫了眼他手里提着的袋子,抬脚踢了踢:“这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吧?”

胖子也凑上前去,堵住他的路,道:“我们也不为难你,把袋子给我们,你就可以走了。”

男人瞪大了眼睛,后知后觉地道:“你们....抢劫的?”

“你才知道啊?”瘦高个儿缓缓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刀,在手上转了转:“识相的话呢,就老老实实把东西给......男人提着袋子的手一松,整个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紧张道:“我我我、我把东西给你们,你放我离开。”他说完,把东西往地下一方,转身就要走。胖子看着他背后的包,眼睛眯了起来,却道:“等等。男人僵硬地回过头,见他抬了抬下巴:“把你背上那个包也给我。”

男人脸色一变:“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几件衣服,好歹得给我留几件衣服吧!”

“哪那么多废话?”胖子脸色一沉,不耐烦道:“破烂我们也看不上,要真是衣服,肯定还给你!“赶紧把包给我!”

男人握着背包的手紧了又松,看了他们好几眼,脸色紧绷。

胖子眉头倒竖,又骂了一声:“赶紧的!”

男人缩了缩脖子,似乎是忌惮他们的人数,最终不情不愿地把包卸了下来:“我我我、我可以走了吧?”胖子见状瞬间笑了,闻言瞥了他一眼,像招狗一样地挥了挥手道:“滚滚滚,赶紧滚吧!”

男人慌不择路地往前走了几步,胖子哼笑了两声,看着他窝囊的背影,完全没放在心上。刚要低下头去拿包,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他只觉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脑门,下一瞬,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壮硕的身板倒在地上,砸起了一片烟尘。正蹲在行李袋旁拉拉链的瘦高个儿动作一顿,随即慢慢意识到什么,有些机械地抬起僵硬的眸子,就见在他脚边不远的位置,胖子躺在地上,双眼瞪大,眉间一个黑乎乎的小洞,鲜血自其中汩汩流出。他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后背汗毛尽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起了颤。

冰凉的触感抵在额头,他颤颤抬眸,就见男人神色阴沉可怖,方才的忠厚老实尽数撕去,目光森冷凶狠:“他娘的,本来没想惹事的,结果你们还给老子蹬鼻子上脸了。”瘦高个儿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瞳孔紧缩,喉间干涩,嘴唇刚蠕动着要说什么,就听同样的一声清响,脑袋瞬间磕在了地面。眼前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上方的蓝天白云。

今天是个好天气。

天空一碧如洗,温度也慢慢回升,今天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婚礼凶杀案告结,整个刑侦支队都能休息一段时间。沈青叶的日子恢复了一贯的悠闲宁静,连着重案组的人员也都懒懒散散,每天晚到早退,弄得沈青叶想要履行自己的赌约都不成。一她之前和岳凌川就薛明琪怀孕的事打赌,事实证明,后续的发展的确

如岳凌川

斤料那般还没结束,沈青叶自然不会要赖,愿赌服输。

只是市里最近还算太平,没什么大事,这个赌约自然也就暂时搁置。

沈青叶还有些失望。

一大清早,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到齐。因着工作清闲,大家也都不着急,有一搭没一搭地叙着话。方芸端着茶杯道:“哎,临海那边昨天发生的那场持枪抢劫案,你们都听说了吗?”

沈青叶回眸看向她。

丁姐道:“听说了,事儿都上央视新闻了,怎能没听说?”

“说是....手杀了两位押运员和银行保安,抢了230多万的现金跑了是吧?”

“嘶...23多万呐

“我更好奇,凶手那枪是哪儿来的,据说好像还是五.四.式手枪?”

“谁知道呢?临海那边的警方还在调查,也不知道有没有个头绪。”

众人你一言我一嘴的,都有些心有余悸。

持枪作案,危险性极大,多少年没出过这事儿了,也不知道临海警方能不能顺利抓捕犯人。

芸姐又叹道:“说起来,最近也不止咱们这儿事儿多,别的地方也都不平静。

“可不是嘛。”丁姐道:“前几天,西原省那边不是还发生了一场大面积山林火灾吗?好像说县林业局局长、县消防大队参谋都壮烈牺牲了。”“别说西原了,蜀中那边不也有一栋商住综合楼发生火灾吗?好像说死了九个人呢。”

丁姐感叹道:“多事之秋啊。”

“是多事之春才对。”芸姐叹道:“可别再出什么事了,让咱们清闲一阵子吧。”

她话音刚落,就听隔壁的重案组门砰的一声关上,众人皆是一顿,偏头看向窗外,就见重案组的一群大男人快步穿过走廊,往楼梯走去。沈青叶扬了扬眉,芸姐放下杯子,眉头紧皱:“不是吧,又来案子了?”

“刚刚三个组的刑警好像都出动了吧?这得是什么级别的凶手啊?”

“不是凶手。”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彭哥走了进来,道:“看他们的方向,好像是去会议室的。”“会议室?”芸姐疑惑:“开会用得着那么急吗?”

“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吧?”一人猜测道。

方芸无奈:“才刚说想清闲一会...

沈青叶看着门外,一手握着笔,神色中带了些探究。

又有什么案子?

沈青叶本想等会儿找罗开阳他们打听打听,但这一等就等了快一个小时。

陆陆续续将今天的工作处理完,沈青叶正想要不要出去看看,就听楼梯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她往外一看,正是岳凌川等人。

沈青叶犹豫了一会,还是提着包走了出去。

走廊上,一群人围在一起。岳凌川脸色沉凝,眉头紧锁,正在和两位年长的警官说着什么,罗开阳在他们身后听着。沈青叶见状一顿,并未直接过去。直到几波人散去,各回办公室,沈青叶这才稍稍上前两步。

岳凌川余光一瞥,注意到沈青叶,神色微缓:“小沈。”

沈青叶看了一圈,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就连一向沉稳内敛的姜程也是眉头紧锁。

她试探道:“是....有什么案子吗?”

岳凌川和周启明对视了一眼,沈青叶提着包的手紧了紧,忙道:“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岳凌川揉了揉额角:“先进来吧。”

一行人推开办公办公室的门,岳凌川先喝了杯水,才道:“临海市那场银行持枪抢劫案,你知道吗?”沈青叶缓缓点了点头:“有些了解。”

昨天上午七点三十二分,晋西省临海市汇泉县正苑街汇丰银行的运钞车按时到达。但在卸下现金时,一个骑着摩托车、头戴头盔的男人忽然出现,开枪射杀两位押运员,抢过三个总计装有二百三十万现金的铁皮箱,飞快地逃之夭夭。整个作案过程不超过三分钟,凶手下手之果断狠辣引起了省公安厅的重视。案发之后,临海市公安局飞速赶往现场,调派了全市大部分的警力,设置路障,封锁了出市的各交通要道,对案发现场进行调查,确定凶手为男,身高大概在181-183之间。但因凶手头戴头盔,看不清面容,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话,因此也就得不出更多的线索。

沈青叶问:“听说现在凶手还在逃逸当中,是吗?”

岳凌川点了点头:“没错。”

沈青叶疑惑:“你们的案子就跟这有关?可是晋西省离咱们这儿将近一千公里,就是配合办案也轮不到咱们一一她话没说完,就猛地想到了什么,抬眸惊愕地看向岳凌川:“不会是.....

对方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凶手跑到咱们这儿来了。”

沈青叶眉头死死地皱了起来,一时难以理解:“怎么会跑到我们这儿来了?案发的时候,临海市公安局不就把各大出市交通要道都封锁了吗?他是怎么来的?”周启明叹了一声,道:“说实话,临海市公安局反应算快的了,封锁道路,紧急排查。可耐不住那凶手早有预谋,选择抢劫的那家银行位于汇泉县最南边,汇泉县又在临海市最南边,临海市又是晋西省最偏南的地方。几乎就相当于他作案的地方处于晋西省边界的边界,骑着摩托车从省道走,用不了十分钟,就能离开晋西省,直接到西原省。

“临海市公安局就算再能耐,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一段时间就跟西原省公安部门协调好,这也就给凶手逃跑留下了足够的时间。”临海市封锁各大要道后就开始地毯式搜查,但因为那条路段没有监控,目击证人有限,没人知道凶手是往哪个方向跑的。当地公安局只能根据附近少数的监控一一排查,最后有路人说疑似在春翰路见过一骑摩托车、戴着头盔的男人身影,他们据此确定方向,调取那段路上所有的监控,最后发现在案发后第七分钟的时候,凶手的身影在那条路上一闪而过。

根据凶手离开的方向,他们意识到凶手很可能已经离开了本市,又根据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推测,凶手的目的地可能是西原省东远市松源县的长途客运站,此地距离案发现场较近,骑摩托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从这里逃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临海警方立刻联系上了东远的相关部门,经过协商,东远市决定全力配合临海市缉拿案犯。他们首先将目光定在了松源县郊的长途客运站,经过一系列的走访调查,确定了凶手的确在此处出现过,又在长途客运站外的草丛里发现了凶手遗的头盔和摩托车。

确定了凶手的确是从这里离开的,警方连忙去找客运站工作人员,根据目击证人提供的时间,确定那一时间段离开的车辆只有两辆。一辆是驶向粤省的,另一辆的目的地,是平江。

此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快十个小时,驶向粤省的客车行程总计十五个小时,如果凶手上了这辆车,那这个时候大概率还在车上。警方迅速联系了那辆车次的驾驶员,让他在附近的服务区就近停车。又要求当地的警方配合调查,一一排查随车的乘客,却并没有发现疑似凶手的人物。那么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

凶手当时上的,是驶向平江的大巴。

而那辆车,在下午四点十六分的时候就到达了目的地,他们确定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五点零八分。“宋支队昨天晚上去局里开会,忙了一夜。据说高局长气坏了,一直在骂临海那边的人没用,让人跑到咱们这边来了。”沈青叶闻言,也是唇瓣紧抿。

能不生气吗?持枪杀人犯,危害性极大,万一在他们这边闹出什么事,就麻烦了。

她又问:“他们那边查到什么信息没?能确定凶手的身份了吗?”

罗开阳嗤笑:“要是能确定,高局也不会那么生气了。”

他摊了摊手:“目前除了知道凶手是男的,个子比较高之外,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

沈青叶忍不住道:“那这不就相当于是海底捞针吗?”

若是知道那辆大巴上车上的人员信息,他们一个个排查也没什么。可问题是大部分的汽车都是直接上车再买票的,根本没人管你是谁。

如今那人悄然地流入平江,融合在本市近千万的人口当中,要他们怎么找?

“所以才说难度大。”罗开阳无奈道。

如今一来不知道对方进入平江后是留在了这里还是转而离开,二来

;算他当着他们

的面离开了,他们估计也认不出人。

众人苦着脸,办公室里一时陷入了沉寂。

沈青叶沉思了片刻,又抬眸看着岳凌川,问道:“凶手的枪是哪里来的?”

岳凌川道:“根据现场遗留的子弹弹头和弹壳,临海警方判断凶手使用的是五.四.式手枪。但他们那边算是中部地区,枪支管控地很严格,寻常人很难获得,他们这些年也没有在本地发现过类似的案例。再加上凶手超过一米八,这种个头在临海其实并不常见。于是他们大胆设想,凶手或许不是本地人

“由此,他们把目标范围扩宽,在全国搜寻相关案例。今天早上成功从疆省那边得到消息一一六年前,疆省哈克玛依市发生过一起灭门惨案,机械厂职工蒙藏元一家七口于一日清晨被发现死在家中,死因是枪伤。”“根据现场和尸体判断,当地警方判断凶手使用的枪支同样是五.四.式手枪。”

“灭门惨案?”沈青叶手指轻点着桌面,慢慢消化着他的话,拧眉道:

“那杀人动机呢?那边的警方也没查出什么线索来吗?”

岳凌川耸了耸肩:“灭门案发生后,疆省上下高度重视,集中调查了两个月,但得到的结论是,蒙藏元一家基本上没什么仇人。仅有的和他们有过口角的两个人,在案发时,也有相当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沈青叶难以理解:“什么意思?激情作案?”

岳凌川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确定,但应该不属于激情作案,否则的话凶手没必要专程潜入别人家里实施犯罪,在大街上随便找个落单的人,都比这要简单。”“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心里变态,以杀人为乐?”她话音刚落,就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

“不,不会。如果真的是心理变态无端作案的话,那他这些年绝不止犯下这么一起案子。”

岳凌川也道:“是。目前记载在案的,仅有这么一起。也是因此,疆省警方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什么线索。”沈青叶又问:“那为什么说这起案子和临海市那起很像?只是因为枪的型号吗?”

岳凌川摇摇头:“不止。”

“当时疆省警方调查了很久,才从离受害者家不远的一户人家口中得知了一条线索。那人说当天半夜他起来上厕所,隐约看到一个黑黑的、高高的身影从蒙藏元家的方向走了过来,他当时困得很,没怎么在意,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后来经过他仔细回想,确认那人的身高应该在180往上,大概率不超过183,身形比较强壮。由此临海那边才判定,这两次案子可能是一个人犯的。”沈青叶眉头紧皱,又不死心地问:“过了这么多年,真就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岳凌川无奈地摇了摇头:“疆省警方当初查了很久,因为找不到蒙家的仇人,就把注意力转到了案发后紧急离开当地的人,但一一直探过去,仍旧是没有线索。这么多年过去,这桩案子几乎成了一起悬案。要不是临海这起案子的发生,估计也就只能一直搁置着了。”沈青叶唇瓣紧抿,慢慢冷静下来,分析道:“如果不是激情犯罪的话,那就很有可能还是有什么仇怨是我们没发现的。”“假设两起案子是一人所为,那么凶手在疆省犯下案后就到了临海,等了六年之后,才又犯下了第二次案子。”她疑惑道:“为什么要忽然抢银行?他急需用钱吗?”岳凌川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谁都不知道。临海这边也在紧急

急排查近期离市的人员,只希望他们能尽早找到线索吧。

沈青叶又问:“高局长怎么说?”

岳凌川摊了摊手:“能怎么说?无非就是让各方加强防备。

“如今敌在暗我在明,除非他主动出手,否则我们就只能等。

等疆省和临海市传递更多的信息过来。

韦正义却道:“我觉得他短期内再出手的概率很小。”

“他之前安分了六年,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再次动手,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只要他老老实实的,警方碍于线索有限,很难找到他,又何苦再冒险??”罗开阳点了点头,也表示赞同:“二百三十万啊,省着点能用一辈子了。就算他稍微大手大脚一点,也不可能短期内花完吧?有这么一笔钱他想要干什么做不成?”姜程也道:“如今案子刚结束,各方都是防范最为严密的时候。按那凶手的作案手段,他显然是个十分谨慎的人,经过周密的计划,谋定而后动。就算再动手,也应该会选在风声松一点的时候,而不是现在周启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道:

“反正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静观其变。再说了,也别想太多,人现在在不在咱们这儿都还得另说...."他话音刚落,“笃笃笃”的敲门声忽然在屋内作响,他们回头一看,就见接线员小刘正站在门外,神色严肃“岳队,市郊发现两具尸体,死因都是....伤。””

此话一说,众人神色皆是一凌。

岳凌川猛地站了起来,沉声问:“市郊,哪个市郊?”

“市北郊,离弘运汽车北站,不到两公里的地方。”

韦正义和罗开阳脸色难看,他们刚说完凶手短期内不会作案,这就来了两个枪伤致死的人,不是赤裸裸地在打他们的脸?小刘说:“秦队已经带着法医组的各位同事过去了,岳队,您也过去看看吧。”

岳凌川沉下眸子,一手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回头看了眼众人:“行了,走吧。”

周启明等人连忙起身,沈青叶也紧跟了上去。

岳凌川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沈青叶却率先开口:“岳队,愿赌服输!”

女孩眼眸清亮,带着一股浑然不怕的闯劲。岳凌川先是一顿,旋即哑然失笑:“放心吧,说了让你帮忙,不会不用你的。”罗开阳几人在旁边看得一脸茫然,岳凌川也

没有跟他们过多解释的意思,抬手招呼了一声,大步往外走去。

支队离市郊有一段时间的路,开车一个多小时,他们才到案发现场。

当地的民警已经在等着,其中一人见到他们连忙上前自我介绍了一番,竟是区公安分局局长。

沈青叶多看了他两眼,听他简单将情况介绍了一遍

“尸体是拾荒的黄大爷发现的,他每天早上习惯地往返这边,收客运站附近的废品。今天早上也是这样,天刚亮的时候他就从家里出发,从另一条主路到了客运站,收完废品之又在附近转了转,想着捡一些饮料瓶子也能卖些钱

玩意儿,结果凑近一看,竟然是两具尸体,当即吓得不行,连忙报警!

“我们的民警到了一看,发现死者是死于枪伤,觉得事情不简单,连忙上报了过来。我那时候也是刚从局里开完会回来,正想着高局说的那个持枪凶手的事,就听到这个消息,没敢耽误,立刻就把情况上报市局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尸体旁。沈青叶看着先一步抵达的秦一朗带着法医组众人在那前后忙碌,又看着那两具体型不一的尸体,不着痕迹地在四周的环视了一圈,目光所及皆是泥巴块和石头“呀,又来了一群人,真是好久没见到那么多人了!”

沈青叶正想着有没有什么会说话的东西,就听一道雀跃的噪音在耳边响起。她目光一顿,随后似有所觉地落在了离尸体两米远的一块小石头上。那石头不过拇指大小,外表圆润光滑,白色的质地看起来很是精致可爱。

对方似乎久不见人,还在那叽叽喳喳地兴奋地说着:“他们也是为了那个杀人犯来的吗?我知道啊我知道啊!”沈青叶心下一动,转念间有了个想法。

朱局长还在介绍情况,岳凌川道了句辛苦,又看着那两具男性尸体,问道:“尸体什么时候发现的?”对方道:“我们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是七点五十八分。但我看着尸体的情况,死亡时间估计有十几个小时了。秦一朗闻言抬起了头,补充道:“大概十七八个小时。”

岳凌川往前推了推:“那就是昨天下午五点左右的样子了?”

周启明道:“刚好是那辆车抵达不久。”

岳凌川双手环胸,手指清点着胳膊,又问秦一朗:“还有别的发现吗?”

秦一朗站起身来,指着那两具尸体道:“两人都是一击毙命,凶手的准头很好。其中这一个,”他指着那个瘦高个儿,道:“从创口判断,凶手开枪的时候开枪的时候离他应该有个几米远的距离。至于这个胖子,

当时枪应该是抵在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

小石头闻言立刻欢呼出声,沈青叶闻言看了它一眼,并未着急有动作。

岳凌川问:“这里是去什么地方的必经之路吗?”

朱局长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道:“没有,这一片地方荒得很,路也没修,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要是想去什么地方,大家都会选另一条大路,也不会说比从这儿走远多少。”周启明疑惑道:“那就奇了怪了,既然这个地方这么偏,凶手为什么选在这儿杀人?”

韦正义不解道:“偏不好吗?他要是选个人多的地方,枪一开,还能隐藏得住?”

姜程摇摇头:“老周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这个地方这么偏,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跟着凶手来到这儿。”罗开阳也慢慢分析道:“如果临海那边给出的信息没错的话,凶手应该只有一个人,而死者却有两个人。并且他

]两个看

起来体格也都不错,凶手能强迫他们来这儿的概率比较小。

此话刚落,那块小石头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不是的不是的!是他们主动跟上来的!”

沈青叶闻言一顿,目光倏地转了过去,就听它急切地解释道

“是他们想打劫那个男人的!他们跟着他到了这儿,先是想抢他的大包,最后连他的背包都不放过,那个男人一时生气,才掏枪打死他们的!”沈青叶慢慢眨了眨眼,心下一时了然。

她看着秦一朗,出声问道:“秦队,死者身上还有别的伤口吗?”

秦一朗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致命伤就是两处枪伤,剩下的后脑那里有磕碰到的痕迹,但不致命,应该是倒下的时候砸到地面所致。”沈青叶又问:“那他们的衣服,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吗?”

秦一朗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道:“并没有,衣服整齐,凶手应该是杀完人后就走了。

沈青叶了然点头,又看向朱局长:“朱局,目前死者的身份,能确认了吗?”

朱局长有些意外刑警队里还有女警,但看岳凌川都没说什么,也就没在意,只道:“目前还在确认当中,但市里人那么多,我估计得等一段时间。沈青叶垂眸看着死者,沉思了片刻,摇摇头道:“未必。”

岳凌川看着她,心下一动:“你想到了什么?”

沈青叶抬起眸子:“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开始的时候,凶手和受害者的身份,其实是倒转过来的?”罗开阳‘嗯?’了一声:“倒转过来,什么意思?”

岳凌川沉吟了片刻,敏锐地领悟到了她的意思:“你是想说,或许不是凶手主动要杀的他们,而是他们对凶手....另有所图?”"是他们主动跟上来的?”

沈青叶点了点头:“我觉得之前开阳哥跟正义哥说得有道理,凶手已经有那么多钱了,并且现在是警方防控最为紧密的时刻,他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杀两个人,引起警方的注意呢?”“而且这两个人身上也没有被抢劫过的痕迹,说明凶手并不是为财。那么除却他故意杀人挑衅警方,有没有可能,是他迫于无奈,被动反击呢?”朱局长在一旁听着,也慢慢捋清她的意思:“所以,很有可能最开始,是他们想要抢凶手的东西?结果被反杀了?”沈青叶点饿了点头:“只是猜测。”

“不是猜测不是猜测,事实就是这样的,你猜对了!”小石头在一旁激动地嗷嗷乱叫:“你好厉害啊,好聪明啊!我真的没见过那么聪明的人类.....沈青叶从前听过无数溢美之词,可此刻或许是因为作弊心虚,她只觉得不好意思,面上强装淡定,耳根却忍不住悄悄红了一片。朱局长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刚要吩咐人去重点查一查那些有前科的人员,就见不远处一个民警小跑过来,激动开口道:“局长,查到了,死者身份查到了!”众人心下一凝,连忙凑了过去。朱局长问道:“怎么说?对方有没有过犯罪史?”

警察小韩刚在接电话,没听到他们的推理过程,闻言一顿,惊讶开口道:

"局长真是神了!这俩人之前的确有过犯罪记录。”

朱局长摆了摆手:“别废话了,赶紧说。”

小韩忙道:“这俩人一个叫费大江,一个叫何立伟,96年之前都是混黑的。后来严打,他们就被关进去两年,98年的时候出来的。出来后也没找个正经的工作,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还干起了小偷小摸的活计。一开始的时候涉案金额不大,但后来他们胆子肥了,竟然当街抢劫,连续做了三起案子才被抓获,被判了四年,也就年前才被放出来。"

“这一次估计也是想重操旧业,结果碰到了硬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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