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沈度离开的前两日，姜云妹有些不习惯。
这和他忙碌得无暇与她打上照面显然是两回事。
即使白日见不着他，夜里也不会有一道身影轻声她躺上床榻，在她半梦半醒之时将她拥入怀中。
没有人趁她睡着偷吻她，醒来时更是完全感受不到昨夜床榻旁边的位置有人躺过。
不过第三日起，姜云妹就将这种不习惯的感觉抛之脑后了。
她本是闲来无事出府逛逛，又无意逛到琉璃街附近。
午时到了饭点她便顺道去了泠弦坊用膳。
姜云妹刚走进冷弦坊，就透过通往后院的院门瞧见那处有些热闹。
而后三三两两几个姑娘抱着绘本从里面走出来。
姜云妹在门前站了一会，直到又瞧见两拨人走过后，便忍不住唤住了一名女子，轻声问:“请问，今日是泠弦坊上新了吗?”这位女子岁数大抵二十多岁，是位年轻的妇人。
不过她抱着绘本时，眸子里便带着少女般的欣喜和娇羞，很乐意和美云妹分享消息道:“是啊，今日泠弦坊上新，且还有折扣，大家伙便趁此机会都来姜云妹闻言，眸子一亮。
自家中多了沈度订购的那些绘本后，她便许久没看过合心意的绘本了。
不过前段时日她也比较忙碌，便没能得闲来泠弦坊一趟。
今日还正巧叫她撞上好时候了。
美云妹和女子礼貌道谢后，便径直迈步朝着泠弦坊的后院而去。
今日果真热闹，后院里还聚集了好一些姑娘家。
大家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独自一人而来翘首以盼。
姜云妹也随着队伍排到了后面，等待着进屋也瞧一瞧。
站着等待时,她听见见面几人谈论的话语声。
“泠弦坊可算上新了，你们都不知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可是无聊坏了。”
“你们说，到底是何人将泠弦坊买空了，是谁人莫名有了收藏大量绘本的兴趣吗?”
“我看不见得，或许是有人想抢泠弦坊的生意，所以买空了泠弦坊的绘本，想叫他们售无可售，就把客人吸引到他那去了。”“这是什么傻话，泠弦坊的绘本买空一批还能有下一批，况且还有那么多贵女在此订购画师绘制的定制绘本，又怎会没有生意呢，花钱买下
“那便不知道了，总归泠弦坊今次上新绘本还有折扣，这机会我可不能错过，今日我要选三本，哦不，四本回家!”姜云妹越听越不对劲，谈论声过半时，她脸上神色终是有了微妙变化。
原来泠弦坊这段时日忙着补货，竟是叫好多姑娘家也没买不着想要的绘本了。
而令泠弦坊大量缺货的，自然是一股脑订购了数百本绘本的沈度。
沈度那架势几乎都要把冷弦坊给搬空了，而剩下的一些更为刺激的类型，也并非所有人都会喜欢。说来也是。
姑娘家若是没了绘本看，那日子得多无趣啊。
这事她回头得和沈度好好说说了，不许再叫他瞎买了。
如此想着，没多会，便轮到了美云妹入屋。
她抬腿迈入门槛，刚进屋就对上接引小厮惊愣的目光。
姜云妹偏了下头:“怎么了?”
今日这名小厮正是前段时日接待沈度那名，一见姜云妹自是认得她的身份。
再想起让小店货物扫空的缘由，以为美云妹这是又来搬空他们了
小厮也是又喜又慌，喜的是上次沈度给的银两让他们大赚了一笔，慌的是若当真又被搬空了
，可就没法和后头排队这些姑娘们交代了
小厮迎上前来恭敬道:
“沈夫人，今日是想选购还是定制?”
姜云妹指着门前的招牌道:“都要，把你们上新的货先拿出来看看。
上新的货当然不是指搬进书库里的所有册子
冷弦坊每次上新都会整理出不同类型的清单以及些许梗概供客人选择。
小厮应声后便转身去拿清单。
他自然想起上次沈度吩咐的要求，便从一众五花八门的类型里，只选出了符合沈度要求的那些类型。美云妹接过清单时不禁皱了下眉，没曾想说是上新却只有这么几页清单而已。
而当她垂眸扫过清单上的绘本后，才发现，竟又是只有一对一的类型。
姜云妹问:“你们现在只有这种吗?”
小厮心头一紧，讪笑道:“是的，沈夫人。”
“那好吧，这些我不需要，那我今日只定制吧。”定制自是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类型了。
美云妹思索一阵后，道出自己近来想看的类型。
直到她说完后，才发现小厮脸上表情越发尴尬，好半晌才道:“夫人，您这个小店定制不了。”
姜云妹不解:“为何，此前我定的不也是这样的吗?”
小厮这下算是明白了。
沈度干预自家夫人的绘本喜好，但并未让美云妹知晓。
这可把麻烦事落他身上了。
但他也别无他法，只得老实交代道:“是沈大人的意思，大人要求往后若是夫人您来小店买绘本，便只能向您出售主人公三观正直，专情忠说完这话，小厮后背都要开始冒冷汗。
不过姜云妹只是怔然了一瞬，并没有太大反应。
她这才了然，原来沈度给她订购绘本时竟是提了这么离谱的要求。
难怪她一点都不喜欢。
但对于沈度的干预，美云妹也不觉气恼，只是轻笑了一下，淡声道:
“我夫君给了你们多少银子?”
小厮一惊，这莫不是来要钱的:“夫、夫.....
别呀，那些钱他们都用来进购新货了。
美云妹见他如此紧张，忙又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给更多的价钱，我夫君说那些，你就当没听过便是了。"啊，......""
姜云妹从怀里掏出钱袋，拿出银子来:“这些够了吗?”
小厮顿时眼馋地咽了口唾沫。
这夫妻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出手阔绰。
“够了够了，夫人，您想要什么类型的，小的这便给您拿来。”
正如沈度所料，这些以此为生的商贩才不会老实，姜云妹几乎费不了什么功夫，他下的禁制就会出岔子姜云妹心满意足地挑选了一些现成的绘本，又按照自己的喜好定制一套新的绘本。
定制的绘本还需得等上一段时日，但手头现成的倒是能让她这些日子解解乏了。
接下来的这几日，姜云妹的日子过得甚是舒坦
有喜欢的绘本可看，新老无事需要忙碌了，中秋节事直也早已准备完毕。
她悠闲自得，甚还腾出时间又做了一批香膏。
姜云妹挑选了其中几个自己喜欢的味道，打算寻个机会和沈度一起尝试一下。
余下的，她便想着也再抽时间入宫探望一下贵妃娘娘，给她带去香膏作为礼物。
直到八月十二。
距中秋仅有三日了。
姜云妹将在明日收整行李出发搬去新宅入住。
但沈度仍是还未归来。
她不禁开始感到有些烦闷，不知沈度临走前的承诺是否还能够兑现。
若是她将要独自一人先行迁进新宅，该不会也要一人招待两家长辈兄弟姐妹度过中秋吧。
如此想着，姜云妹连午睡的心情也没有了，午后吃过饭便在屋子里翻看绘本。
绘本翻看过半，她便开始心不在焉，思绪逐渐从绘本的剧情中飘走，目光没有聚焦地
落在当前这一页画面许久，不知是出神地在想什
在她没有察觉的身后，主屋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
或许是来人在夜里如此轻手轻脚惯了，竟是一点声响也没发出。
沈度抬眸一眼便见坐在窗边书案前的身影。
秋日暖阳偏爱地笼置着她，将她一面侧颜陷入暗影，另一面盈亮得通透。
她乌黑的发丝好似也会发光一般，发髻中那支翡翠发簪湛着幽深的光泽，和阳光融合在一起，显得眼前的画面温柔又迷人。沈度沉步走去，已是近在姜云妹身边，似乎也没叫她回过神来。
他弯腰俯身，在她耳边出声:“是在看书，还是在走神?”
姜云妹被吓了个激灵，猛然转头，眸子瞬间惊亮:“晏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音落下，伴随着沈度低沉的一声:“刚到。”
姜云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俊朗却明显带着疲色的脸庞。
十来日不见，他好像瘦了一圈。
他眼下布着浅淡的乌青，眸底可见的红血色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怜弱。
但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生出没有及时修整的青色胡茬，就着他这张脸又显出几分少见过的狂野。
仍是好看的，但怎这般风尘仆仆。
姜云妹站起身来，不等沈度有动作，就先主动熟练地抱住了他的腰:“赶了许久的路吗?”
香软入怀，勾得沈度喉间干燥，不自觉滚了下喉间，低声应她:“不久。”
也就接连三日，每日仅休息两个时辰而已。
姜云妹贴进沈度怀里便嗅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夹杂着沐浴过的清香。
不过他看起来不像是刚洗净出浴的样子，那便是在路上收整过了才回来见她的。
收整过还这副模样，她才不信他的“不久”呢。
美云妹从沈度怀里抬起头来，笑盈盈地问他:“是因为太想我了吗?”
沈度眸光一沉，弧度优美的薄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能说出这般肉麻的话，只揽了她的腰便低头吻了上去。热切的吻饱含着沈度没说出口的想念。
他舌头长驱直入，在她嘴里翻搅出暧昧的水声，像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地重吻着她。
沈度下巴上的胡茬刺得姜云妹娇嫩的肌肤又痒又疼
没多会她便承不住这种不适感。
她大力推开他，捂着下巴柔声抱怨着:“你弄疼我了。”
沈度眸底还盛着晦暗的欲.色，正吻得动情，冷不丁被推开，不由露出几分不满。
没亲够。
还想亲她。
沈度抿着唇抬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他粗粝的掌心不似姜云妹肌肤的娇嫩，倒没觉得有什么疼的。
但一看她放开手后的下巴已是微微泛红，也不知是被她自己捂的，还是当真被他胡茬刺的
沈度有些后悔今晨专门在城外驿站沐浴时，没多花点时间顺便把胡子刮了。
但现在即使姜云妹不给亲，他也舍不得转身再去浪费时间刮胡子
美云妹微仰着头看着沈度这副沉着脸的模样，反倒绽开笑来，弯着眉眼坦诚地哄他:“反正我很想你。沈度蓦地深吸一口气，眉心重跳了两下，收了落在她腰间的手，转身就要走。
姜云妹茫然一瞬，伸手拉他:“你去哪?”
沈度手指被勾住时，到嘴边的一句“刮胡子”还未说出，视线却正好扫过刚才被美云妹随手阖上的书册封面上。《寂寞俏寡妇》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他脚下步子顿时停住。
沈度微眯了下眼，转回身来拿起绘本:“这是哪来的?”
姜云妹小声地“啊”了一声，但也没多惊慌，只直言道:“前几日从泠弦坊买回来的。”
“俏寡妇?”还是寂寞的那种。
姜云妹好笑地看着沈度一本正经的模样，一边伸手要拿回自己的绘本，一边向他解释:“不是和你说过了，这只是绘本而已，这本我还挺喜欢的，你可不许给我扔了。沈度拿着绘本的手一抬，借着身高优势轻而易举避开了美云妹伸手来拿的意图。
他抬头又看了一眼那一看就不正经的书名，沉声问:“这本讲的是什么?
姜云妹垫着脚尖还想去够，沈度却恶劣得越拿越高。
她泄气地收回手告诉他:“讲的是一个生得极为美丽的女子被迫嫁给了一个恶劣的富豪，不过好在那富豪没多久就自己病死了，年轻的美丽女子成了寡妇，但也重获自由，她的美丽和善良吸引了不少男子的倾慕，于....沈度冷声打断她:“于是，她就开始流连于各种各样的男子之间?”
美云妹辩驳:“也没有各种各样，就只有三个。”
沈度不可理喻地道:“三个还少了?”
姜云妹简直哭笑不得，只觉压根和沈度讲不清楚此事，便再次伸手:“不和你说这个了，你快还给我。”他板着脸放低手时，姜云妹迅速拿到自己的绘本，腰间却忽的被抓住，身体要时腾空，一举被抱到了书案上。沈度拿着绘本在空中晃了一下。
姜云妹下意识惊呼一声，拿到绘本的手抵在沈度胸前，悬空的双腿晃荡在半空，坐在平日看书写字的书案上让她感到有些慌乱。沈度膝盖顶开她的腿挤了进来，大掌浩着她的腰肢，不给她躲闪的机会，通到近处沉声问她:“那你喜欢哪一个?”近在咫尺的沉声令姜云妹心头猛然重跳了两下。
她抬眸看向沈度，触及他眸底那份她熟悉又了然的情绪，心下便不由被这种隐秘的刺激激得心跳加快起来。姜云妹缓缓抬手，指尖从沈度锁骨的位置稍微向下划去，最终抵在了他肌肉饱满的左胸。
指腹被他胸腔里同样跳动得厉害的心跳撞得发麻。
她嫣唇微动，嗓音轻柔地开口:“我喜欢你这个。”
话音刚落，沈度一把抓住了她作乱的手，大掌将她整个手背包裹住，传来阵阵躁动的热意。
他仰头凑近她裸.露的脖颈，下巴上的胡茬扫出一阵令人难以言喻的酥麻，灼热的呼吸喷洒而出。
美云妹难耐地发出一声低吟，便听见沈度问:“只喜欢我一个，不要另外两个了不行吗?”
姜云妹心头一动，心跳更快了。
没想到沈度竟会陪她玩这样的花样
粗粝的胡茬从脖颈一路向上，扫过她的下颚，贴近她的脸庞。
姜云妹没被抓住的另一只手捧住沈度的脸将他退离些许。
他的呼吸不由分说地要与她交缠在一起
被推开后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好似她若说不行，就要激得他牢笼里快关不住的野兽一举冲破而出。一双沉暗的眸子蛊人得厉害。
姜云妹有些期待，食指滑落，落到他凸起的喉结上，意料之中地感受到他如此便承不住似的来回滚动喉结。她眼尾微扬，笑得娇媚。
若即若离，最后以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柔声道:“那便要看你表现了，你不知道，另外两个也很不错的。刚一说完，沈度有力的臂膀一把将她提高抱在身上。
仅是一瞬，她压在身下的裙摆便被撩了起来。
美云妹一愣，霎时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收起玩心慌乱道:“晏淮，这是在书案......
他怎么越来越大胆了，分明以前根本就不经逗的
嘶拉一声--
姜云妹赫然闭上眼，羞愤难耐地趴在沈度肩头呜咽:“这条亵裤是新......
靠窗的书案前接纳了整个屋子里最为明亮热烈的日光。
眼前亮得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般，羞耻得令人几乎不敢睁眼。
身前明显的一阵翠翠声，令美云妹即使没看见，心跳也彻底失去控制，狂乱得像是要从胸腔中跃出来了似的沈度的气息很快包裹而来，他们并未褪尽的衣衫摩擦在一起，掩耳盗铃似的想要将此时的荒唐掩盖下来。偏偏沈度坏事做尽，还要装作良心发现一般。
在她里面后，还问:“要继续在这，还是回榻上?”
姜云妹抱着沈度的脖子，张嘴咬住他的肩。
他肩头结实的肌肉在用力时硬得反倒让她牙齿发酸。
她只能收回牙齿，含糊不清承认自己也是共犯:“在......
耳边似有得逞的轻笑声，又低又沉，磨得耳根酥麻。
姜云妹先是抱着沈度，可没多会便无力抱住，又被沈度拉着双手摆放到书案上自己支撑。
云层像是知晓了什么似的，在一阵风吹过后飘动了位置，露出太阳，让好奇的日光能够越发肆意地偷看，也越发将光景照耀清晰。沈度垂眸看去，如此姿势，让他能够完全将姜云妹的一举一动，连带脸上浮现的任何勾人发疯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凌乱的衣衫半遮半掩，比更让人痴狂。
眼眶热得灼人，眸光却越发晦暗不堪。
呼吸早已乱了节奏，力道也逐渐失去控制。
沈度耐不住地俯身把她捞回怀里，再看下去怕是要将她弄坏了。
姜云妹呼吸一抖，乖顺地重新抱住他。
沈度贴近她耳边问:“我表现如何?”
她下意识道:“没有对比......"”
姜云妹云里雾里地都快分不清是仍在代入绘本，还是已经脱离出来。
惩罚的力道让她瞬间吃到了胡说八道的恶果。
姜云妹呜咽一声，被沈度咬住耳垂:“你还想试另外两个和我进行对比?”
姜云姝难耐地摇头，被撞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在心头暗声抱怨，他怎这般入戏，她快接不上了。
沈度放过她的耳垂，又去寻她的唇舌。
不敢吻得太重，怕失控之下胡茬当真弄伤她娇嫩的肌肤，只得一下下啄吻在她唇上
不够深入的吻填满不了心里的空缺。
沈度难耐地出声:“再说一遍，云妹，再说一遍。”
美云妹蒙着水雾的眸子游离着，思绪连不成线，只能迷茫地问:“说什....
沈度吻着她，索求她，诱哄她:“再说一遍喜欢我，云妹，说喜欢我。”
姜云妹乖顺地回吻着，坦诚又自然满足他的欲念:“喜欢，我喜欢你。”
她说了。
她又说了一次。
可是不够。
“说只喜欢我。”
.....喜欢你一个，只喜欢你。”
沈度心跳得厉害，呼吸越喘越沉。
可是还想要，还要更多。
他不知餍足，恶劣贪婪。
他忍不住在她一声声喜欢下得寸进尺:“说爱我，云妹，你爱我吗?”
接连数日的调查，连日连夜的奔波。
他废寝忘食地寻找真相，但他仍是没能彻底得到他想要的。
那股随着时间仍在继续扩散的心虚，那份找不到安放之处的不安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想要她的安抚。
唯有她此刻肯定的回答能够安抚这一切。
沈度急切地追问:“云妹，你爱我吗?”
停缓下来的动作让美云妹稍有回神，她迟钝地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
屋外忽的一阵突兀的声音。
“大哥真的回来了!我亲眼看见马夫把他的马儿牵到马厩里了!等会你们见着人就知道信了!”
姜云妹脸色一变，霎时紧绷全身。
沈度吃不住地闷哼一声，腰腹肌肉瞬间失控颤动。
还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已是顷刻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