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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1 / 1)

林曦雾在树后站立许久,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听见顾无琢轻轻抬手,又放下,如月皓腕落入草地,发出沙沙响动。

他体内的十三根针,哪怕被药酒消融,所造成的伤势仍在体内留下痕迹。平时行动已有不适

,换了毒发的时候,连举起来都吃力

顾无琢任托盘落在地上,偏转过头,无力地倚在新立的矮石碑上。

林曦雾抱住双膝蹲下,倚着樱树,背对顾无琢。

[宿主,我....识海内,系统发出担忧的声音。

[统子,其实我能找到借口。]少女将脸埋入膝窝,在识海中回答道。

[我只要对自己说,他现在的状态极差,要是我不过去,说不定就会识海崩坏。他是受污染才变作邪修,一旦彻底堕落,不止会变作世人口中的邪魔,

灵台崩坏,他也必活不长久。]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所以,为了让我好不容易救下的人能继续活着,我需要与他逢场作戏。直到他恢复健康,再另做打算。][这是个很好的借口,不是吗?]

[....系统推演一番,[的确如此,那宿主,你为何不赶紧上?]

林曦雾磨磨蹭蹭地站起,回转过身。

[读书的时候,我没有谈过恋爱。]她说得坦然,[偶像剧倒是看过,却也没有打算为了爱情舍生忘死。][我不知道顾无琢为何因为那些琐碎小事,就对我用情如此深。但我很明确,我应该....还没有到爱他这个阶段。]系统安静地听,不知道林曦雾为何突然开始剖析自己的心理。

林曦雾:[系统,你说,我现在对他,算是怦然心动吗?]

系统:[一]

它就知道,宿主一旦开始长篇大论,接下来就要抛出惊世骇俗的结论。

林曦雾:[我不是还有一次场外援助吗.....

系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很遗憾,我等的权能压不过天道。除非天道允许,你没有资格往返两界。]林曦雾噤声,一时无话。

少女站在樱树下,任由清风吹动袖摆,乌墨的发丝上落了花瓣。她轻抿薄唇,双臂抱紧,完全陷入纠结之中。她的足尖处,是一道明暗分割线。往前,是月下的青年,往后,是洒脱的自由。

她仿佛站在悬崖边缘,只要再往前一步,便会跌入万丈深渊,到时是生是死,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不能和他坦白穿书的事?]

[不能。]

[像之前那样编个故事呢?]

....宿主,你当真觉得,与他解释你的来历很重要?用他现在的性情进行推演,无论你是哪儿的人,一旦永远离开,他身上会发生的事,难道需要我来提醒你?]她融掉了乾坤针,却融不掉由她亲手插在他心口的尖钉。一旦拔出,鲜血失去阻碍,必然喷涌。

良久。

林曦雾叹了口气。

[又有事要忙了。]她扶住额头,[那些功绩,需要怎么攒?]

系统:[?]

[不是,我提大功绩是想让宿主放弃来着。宿主你知道你现在的百分之二是怎么攒的吗?是因为林芷柔和钱洛清两环,你不仅救了人,还被天道认可改动世界线,才依次加一。][你不要以为随便做点好事,降妖除魔就能在天道处攒下功绩。那些是投胎用的功德,对你无效。咱们穿书都是一人一世界的,你就不担心到死都回不去,把一辈子都搭在上面吗?][所以、所以....我会尽快完成天道颁布的任务。]林曦雾低头,朝光亮处走,[要是我现世的亲人长久不见我,焦急万分,麻烦你在他们报警之前,强制把我送回去。]若是她真的喜欢上他,她一定要拼尽全力,去争取一个圆满的结果。

要是有始无终,只能永别。

月光撒落,描摹少女容颜,落在她眉心拧起的结上,伴随林曦雾心境的变化慢慢松开。

她的所思所想,所做的决定,顾无琢永远不会知道。或许在他心里,直到最后,她都会是一个来路不明、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的骗子。待深情被时光蹉跎殆尽后,他看她只剩厌烦也说不定。林曦雾踏出的每一步,最终酿成的苦果,都需要自己承担。

她离开花林,一步步地,朝顾无琢走去。

草地松软,习武者的长靴踩在其上,发出沙沙的动静。

林曦雾距离他还差几步之遥时,顾无琢出声。

“停下....."

林曦雾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闻言抬头。

他连转身的力气也没有,攒住一口气,勉强抬头看她:“不是让你,别过来吗?”

林曦雾几步上前,半跪下来。她先前离得远,除去灵力流动,不曾发现手铐的特殊。离近了才发现,细小的灵力构成灵锁,深扎进他的血肉中,抑制顾无琢的失控。她点了点镣铐:“你对自己都做了什么?这个怎么解。”

手伸到一半,被毫不留情地拍开。

顾无琢的力道并不重,生怕将林曦雾打疼。拍开她的手后,垂下长睫,苍白的额头抵在另一只手背上,再度闭上眼。“我说过了,不要靠近我。”

从十三岁那年起,他便一直在失去。失去父母、师尊,或许能拥有的友人、长辈,也在他漫长的复仇计划里,变作可以使用的符号。这般公式化的人生,被一位女郎打碎过,而后他迅速失去了她。

现在,不过是又一次失去的过程。独自一人遭受折磨时,顾无琢反倒想清楚,与其伤人伤己,倒不如把所有心思放在追查垂丝阁上。待杀光仇人,他亦从世上消失,不劳烦阿雾纠结煎熬。

“阿雾,你该学着掌握分寸,保护自己。”顾无琢喃喃说着,生怕她又不知轻重地冲出来,再度将他好不容易建起的屏障击破。他的脸被戳了一下,在将骨骼碾碎的疼痛中,羽毛般的痒意单薄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却又分外清晰。林曦雾探出手,捧起他的脸,复又揽过顾无琢的肩膀,让他往自己怀里靠。

她用了力道,让顾无琢无法挣脱,只能软绵绵地歪在她身上。从储物囊里取出厚重的斗篷,又给他裹了一圈,才从托盘上取过装药的葫芦,凑到顾无琢嘴边。“来,把药喝了。喝完药休息会儿,还要喝两....时梧闻的医嘱上是这么说的。"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每一声,都在激发他心底的执念。执念混杂呼唤心魔的邪气,侵蚀顾无琢残存无几的理智。要是这个时候把她按倒,强硬......

顾无琢用尽全力,把头别到一边,双目紧闭,咬紧牙关不开口。葫芦嘴在他的唇角蹭了又蹭,没能戳进去。“顾无琢。”林曦雾的声音严肃起来,像是在训不听话的幼稚园孩童,

“张嘴。

“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对将死之人动情。”

她,刚刚说了,什么?

顾无琢面上浮出一丝呆滞,他睁开眼,难以置信地抬眸

晦暗无光的双眸中,倒映少女侃侃而谈的模样。

“我对另一半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不仅要温和有礼,一心一意,给我足够的尊重,还得身体康健,能上厅堂能下厨房。你看你,身体不好,灵台失稳,情绪还不稳定,让我怎么喜欢的起来。林曦雾歪过脑袋,莞尔一笑:“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不要想多。”

她扶了扶顾无琢的后背,又取过葫芦:“再说一次,张嘴,不然我就走了。”

他像是被突如其来的话语震傻了,竟乖乖张嘴。才尝了一口,就扭头抱怨:“苦。

林曦雾:...."

“不好意思,走得急,没带蜜饯。”她皮笑肉不笑,强行把葫芦嘴塞进顾无琢口中,调整位置就把药往里灌,“你先喝,我回去就问掌柜买糖。”顾无琢也不是真怕苦,喉结上下滚动,吞咽得还算痛快。

喝完药,他有些委屈地侧过脸,将头往林曦雾的脖颈间埋了埋,似是贪图她身上的温暖。

“不是要杀我吗?”顾无琢问。

林曦雾:“那个啊,我任务早改了,现在复杂了点,但好歹不用死人。”

她说得自豪,但顾无琢听到之后,却不是很高兴。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眉宇间浮出自责。

林曦雾单手圈住他,另一只手伸向,灵力凝成的铐子。琢磨如何打开锁铐,把顾无琢带回去。

“别解开....”顾无琢阻拦,“我怕我撑不住.....

他隐隐有预感,此次邪气侵占灵台的情况,比其余几次都要棘手,绝非寻一处幽静之所,或是简单的破魔符能解决的。迷迷糊糊的,顾无琢竟想起往日在阴河边与方依然的几面之缘。

他看着那名女修,从三千青丝,与道侣一同在地府依偎,到满头白发,把自己的爱人当破布娃娃一样摆弄、控制。哪怕往日再光风霁月,堕入邪道的修士会一点点失去本心,变作粗鄙不堪的卑劣者。

他怕自己真的入魔,将心底的执念一点儿不剩,全数施加在林曦雾身上。

林曦雾听明白顾无琢的语气,暗暗心惊,她没法往那方脆弱如琉璃瓶的灵台内灌注真气,只能低下头,碰了碰顾无琢前额,蜻蜓点水般触碰。饶只是这一点灵力,都足够让顾无琢浑身一僵,臂上肌肉绷得极紧。

“还不算.........林曦雾被顾无琢识海的情况吓了一跳,但系统和她一同查看后,却让她不用惊慌。给出提示的同时,它顺便翻出原著中困魔灵铐的剧情,把解锁方法抛了出来。它难得派上用场,着实令林曦雾好一番震惊。“你别担心,没有到千钧一发的地步,而且还在好转。”

她点了点顾无琢的手背:“你现在,也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吧?”

顾无琢闷声不回答。

一声响亮的动静,拘着他的手铐崩开。顾无琢眉心一跳,强撑着做起,下意识想从林曦雾身边离开。林曦雾眼疾手快,往他的嘴里塞了颗下下品的清心丹:“含着,我特地挑了最次一档,不会出事。”“走啦,掌柜的见你大晚上不回,还当你出事了。”她眉宇带笑,率先站起,“明日,我会注意

顾无琢闭了闭眼,抬手撑住石碑,慢慢站直。

他的身形有些晃,显然光是支起身子这个动作,都耗费他全身的力气。

“顾无琢......"

林曦雾瞳孔一缩,想到初见他时,他与废掉无异的双腿。

“无碍,毒素不会蔓延,待压下去后,不会影响走动。”顾无琢含着丹药,说话有些含糊。

林曦雾伸手过去:“我扶你。”

顾无琢低眸,目光聚在林曦雾的手心上。

“你说过,你还不喜欢我。”他别开脸,神情有些阴郁,“肌肤之亲,阿雾不觉吃亏?”

“你到底要不要我扶。”林曦雾气笑,“不要拉倒。”

她气势浩然,尾音落下,就真的打算抽手退开。

刚做了个假动作,手便被握住。

几缕银白的雪丝垂下,搭在少女光洁小臂上。顾无琢头略低,落了两分力道在林曦雾手上。顺着牵引,回到一片叶上坐下。他靠在林曦雾肩头,沉沉闭眼。少女气息暖和,将顾无琢包裹其中,逐渐沁入斗篷,贴在肌肤上。也不知是否与清心丹有关,一直缠绕顾无琢的头疼,竟减轻许多。杂乱无章的心底,漫上一丝许久未曾拥有的安心感。哪怕有一份安心,顾无琢睡得也绝对称不上安稳。

闭上眼后,他像是立时被梦魇包裹,不停说梦话。

因是梦到九年前的那场突袭,他一会儿念剑诀,一会儿让父母快走。

林曦雾守着他,无法想象要是她真的在花林中转身离开,顾无琢会如何熬过这段时间。

回到客栈后,她寻思时间差不多了,药已煎好,回屋想将他摇醒。却见他不知何时睁开眼,手托额头,白发散乱,不住地喘息。林曦雾轻手轻脚上前,听到他喃喃自语。

“我应当拦下了才对。”顾无琢费力地回忆梦中的细节。

他与医典中记载的那名剑修一样,对自己中毒前后的事,全无记忆。难得在噩梦中回想此事,顾无琢来不及战栗,第一反应竟是反复分辨其中细节“我那一剑,应该挡住了他.....,才对?为什么....."

他实在想不起来。

肩头被轻轻一拍,顾无琢像是陡然受惊,脸色惨白地回头。

林曦雾端着药碗,忧心地看他:“做噩梦了?”

她另一只手握着油纸包,眼见顾无琢两手冷汗涔涔,叹了口气,主动打开纸包,隔着油纸把蜜饯喂给他。顾无琢慢慢嚼着,满口生津。蜜果的甘甜驱走苦涩,让他能分清现实与梦境。

他从林曦雾手中接过药,一口气喝完:“现在是几时了?”

“子时快过半。”林曦雾回答,说到一半,眉头一跳。

她偷眼看顾无琢,又看了一眼。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拖拉脚步挪回来:“那个什么,我突然想起来了,今天好像是你生辰来着。“二十二岁生辰快乐....生日礼物,不好意思,没准备。”林曦雾手一摊,手心多了两颗蜜枣“要是不嫌弃,就这两颗了。”顾无琢靠在枕上,听着林曦雾心虚地唠叨,眸光柔软温和地像是吸饱水。

她早就送了礼物,太多太多,他数不清。但林曦雾不提,他只能佯装不知。

刚喝了药,他暂时没有睡意。接过林曦雾手中的蜜果,亦不急着吃。

“地处中原的四方域秘境将开,时间约莫在三四月之交。数百年来,每次秘境开启,都会举行论剑会分剑术高下。只要宗

]有人

修行剑道,皆会来此

林曦雾也在想调查仙剑的事,闻言眼前一亮:“那真是太好了。”

“但,你的事呢?”她又不是傻子,顾无琢父母被炼成人傀儡,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当做没发生过。青年低眸,将蜜枣放入口中,含糊道:“我心里有怀疑的人选,去四方域时,或许能遇上她。”

“还有。”把第一颗蜜饯咽下,顾无琢又道,“玄机宗也会来。”

那个家伙,亦是剑修。

说完话,顾无琢转眸去看林曦雾的神情,担心她当初矢口否认在意洛雲尘是哄他。

林曦雾:“那么也就是说,我能遇见洛雲尘咯?”

那个人渣!

“别让我有机会碰到他。”林曦雾咬牙切齿,“要是被我逮着他落单,我一定会抄起剑捅上去。”

管他是气运之子还是什么,先揍了再说。

顾无琢眨眨眼,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林曦雾不明所以,眼瞅药效发挥作用,顾无琢轻按额头试图清醒,把他按回床上,“快睡,虽然很不想麻烦你,但明天你还得带病看顾我的生命安全。”为了尽快让自己成为名副其实的金丹修士,整个二月,林曦雾继续受俞凤舞的毒打。

每日耗时越来越多,从三个时辰,变作八个时辰,有时甚至半夜三更还在被撵得东逃西窜。

最初几日,顾无琢下不了地,她一人去寻俞凤舞领教。

俞凤舞直言很喜欢她,下手又快又狠,经常咧着嘴角往林曦雾要害捅,笑盈盈地看她被顾无琢救回,消失无踪。几日中,林曦雾以各种姿势出现在青年床榻上,再灰溜溜地往外跑。

到后来,林曦雾逐渐熟练,竟能在狼狈逃难中,找准机会撞上剑锋。

林曦雾的剑气愈发凌厉,和俞凤舞对剑时,肃杀之意漫天,将金灵根的锋芒体现得淋漓尽致。

二月二十八日,俞凤舞最后一击过后,没有继续再出手。

“明日起,我便不再来了。”她惆怅地说道,似是对这段时日尚存留恋,“阁主暂时放弃让我杀你,唤我去四方域秘境。”林曦雾听到熟悉的地名,讶然抬头。

俞凤舞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看向陪林曦雾前来的顾无琢,神情有几分焦躁。

每当俞凤舞能一剑杀了林曦雾,却强行收势时,她便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和体内的丝线僵持。

俞凤舞发出声叹息,“我一直在找一昧药,名为九真草,却因着诸多束缚,寻觅不得。我教了林小娘子那么久,若是少主有,我厚着脸皮讨来当学费。“九真草....”顾无琢与她对视一眼,目光落在俞凤舞手腕若隐若现的银铃上,“乾元门的确有此物,但我并未随身携带。既然阁下想要,待进入四方域后,自会寻时机给你。“好。”俞凤舞展颜,美妙的狐狸眼波光荡漾,难得有了好心情。

她重新戴上兜帽,朝两人一拱手:“四方域开启后,我会找机会来寻二位,后会有期。”

一阵清亮的银铃声过后,女修不见踪影。林曦雾还握着剑,直到确认女修消失,终于长舒一口气。她已经养成条件反射,看见俞凤舞就浑身紧绷想要逃跑了。

“顾无琢,九真草是做什么用的?”她想起俞凤舞讨要之物,忍不住询问。

青年长指微曲,掩在袍袖中。

听林曦雾问起,顾无琢犹豫片刻,答道:“曾经时梧闻接触过一张药方,配比很是奇怪,其中就有九真草。单拎出来,只是寻常草药,如若和其他药物混用,则有杀人融尸之功效。林曦雾被他说得浑身一颤,又听顾无琢笑道:“无论道友想做什么,既然是学费,给她便是。”“待入四方域后,寻机会给她。”

四方域地处中原,前往那儿耗时几日。顾无琢再度用上前往东海时的法器,只不过这次不是在水里游,而是隐去形态,飞于高空之上。临行前,他认真地完成祭拜,贴出一道法令。法令生效后,乾元门的长老便会知晓先掌门的尸骨在此,派人来牵走孤坟。一路上,不同门派的飞舟从四面八方,往同一个方向飞去。在不惊扰凡间百姓的前提下,跨过连绵不绝的山脉。天空中,云彩被一股股强大的灵气波动所驱散,露出了一片湛蓝如洗的苍穹。阳光洒下,照耀在飞舟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林曦雾百无聊赖,在船头闲逛,她降低飞舟的高度,打量地面的景色。

平原荒地,行人稀疏。从高空中俯瞰,目之所及皆是飞禽走兽,还有遮掩身形,瑟瑟发抖的魑魅魍魉、山精鬼怪。“那个人,是钱洛清吧?看上去在和人吵架。”林曦雾趴在船舷往外看,见到熟悉的人影,“她师尊呢?林掌门呢?”“另一对和她争执的人是哪门哪派,我在图谱里见过吗?”她扭头问顾无琢。

顾无琢转头看去,眸色一暗,嘴角往上弯了一瞬。

“玄机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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