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都要被抽空了，怎么会扯上我了。
两百多个女人一起看向我，那眼神，仿佛要对我做小手术。
我和海鸥过去不合，但在合作之后就不一样了，虽然时间很短暂，也没有实际的金钱往来，可合同还在啊，不客气的说，在场的女人，现在全是我公司的员工。
哪怕饭店歇业了，我也没辞退她们。
“常总，你开玩笑吧，唐老板跟我们老大关系已经缓和了。”
“就是啊，这是灵堂，你可不要信口开河，用谎话来骗我们，不是你一句话就得到大家认可的，你得拿出实际凭据来！”
“是我亲眼所见，但我没录下证据。海鸥的尸体我已经找到了。”
这会儿，他吩咐人将尸体抬进来，全身被泡的浮肿的女尸，赫然出现，已经分不清是不是海鸥了，浮肿的厉害，无法辨认。
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走过去，细细打量着：“这是海鸥？”
有人说：“应该是海鸥，衣服没错！哦对！海鸥脚底板有一颗很大的黑痣！”
尸体白布掀开，底下确实有黑痣，鞋袜早就脱掉了。
“是海鸥，没错，就是她！”
大娟镇定的望着来人：“常总，尸体是在哪儿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今天早上。”
“呵！——”
大娟笑了：“你说话自相违背，你不是说看到唐兴杀了海鸥么，那为什么今天才找到尸体呢？”
“我……尸体是到了海里，飘走了，我是派人去打捞的。”
“那就更奇怪了，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海鸥的尸体跟你有什么关系。”
常某人义正言辞的说道：“海鸥还欠我几百万呢，这笔账我得找你们要。”
这家伙慌了神，说话六神无主的，答非所问，找到尸体就能拿到欠款了么。
说欠钱，那只要账单和签字就行了，别的都不重要。
没有欠条，带了尸体来也是傻瓜事。
“常总，多谢你的提醒，你现在给海鸥上柱香，然后就可以滚蛋了，我们今天是丧事，可没有请你，你想要钱，也得拿出凭据来。”
边上的胖女人大手一摆：“送客！”
我一个人坐到灵堂后院去抽烟了，来人说我是凶手，不知道是不是陈国安安排的。
我俩之间已经和解了，干嘛还要这样，打算落井下石么，借海鸥手下的刀来杀我。
“唐总。”
大娟倒了杯温水给我，情绪平淡：“别担心，有我在，没人会在海鸥的葬礼上动你一根汗毛。我会去查清楚的。”
我很想告诉她真相，但不能说，跟陈国安较量，需要小心再小心。
不找到这个人的软肋，干啥都是扯淡。
“唐总，饭店生意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出现大批冷冻食品？”
“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谁？”
“我……还没调查清楚。”
这话无法令人信服，饭店一关，大娟等一帮人就失业，纵然有我给她们提供的保障金，可又能维持多久呢，难道我要白白养活上万人么。
大娟的神情让我无所适从，她跟海鸥看我的眼神很像。
“唐总，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大家，你不是知道海鸥是怎么死的？这儿没人，你单独告诉我，我绝对保密。”
“我不知道。”
“你不敢看着我的眼睛，海鸥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当她是人生导师，她比我小六岁，可我很爱戴她。希望你把真相告诉我，否则我只能认定常魏的话了，灵堂里的姐妹也不会放你出去。”
怎么着，还威胁起我来了。
刚才还说不会让人动我的，现在几个意思，吓唬我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心里有猜测而已，你要是觉得我在骗你，就拿把刀来，把我给砍了。”
我忍耐住了，没把实情说出去，没给自己找麻烦。
大娟曾经绑架过我，她的性格很粗旷，一旦知道真相，肯定带着人去砍陈国安。
以陈国安的智慧，岂能不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死的只能是她。
我不能那么没脑子，海鸥走了，是因为我而死的，作为合伙人，我得照顾她的家底。
“大娟，北城不可一日无主，你们还是尽快选出一个人来，顶替海鸥的位置。”
“不，我们商量过了，谁能帮海鸥报仇，谁就是我们老大。”
扯淡，报仇就是杀人，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呢，非得惹上人命官司才可以么。
“给我点时间，我查一查，一个月之内，我一定能找到杀死海鸥的凶手，行么？”
缓兵之计成功了，她应承下来。
对于陈国安，先前我是让韩静心去查找他的相关资料的，现在感觉静心和他有着特殊的关系，所以我得换人去查。
冥冥中，又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也许我的一举一动，都在陈国安的注视之下。
需要找一个跟他没有任何可能联系，还能找到蛛丝马迹的人。
这个人——有，就是方青。
方青在魔都，一边卖药，一边经营自己的侦探事务所。
我现在不能见她，只能给她打电话，拨号的那一刻，我又不淡定了。
陈国安敢杀人，方青要是出了事，那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这事找哪个来帮忙，都可能把人坑死，那么无耻又无良的事，是我该做的么。
就这么着，我在灵堂后院坐到了散场，大娟问我去不去吃饭。
我说不了，自己回去吃，而后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号码我似曾相识，却不记得了。
“喂？”
“唐总，好久不见，你最近混的那么好，苏省可是拔了份的。”
声音有点耳熟，在哪里听到过，语言上还很放肆。
我碰过的女人里，好像没这号人，夜店里的女人，我是从来不留电话的。
“你谁啊？”
“李明芳，不记得了？”
我想不起来了：“哦，有事么？”
“你肯定把我给忘了，还记得你的第一个老婆方青么？我是她爱人。”
靠，知道了，方青那个同性恋女友，时隔那么久，我怎么能记得清楚呢。
“唉，你人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