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芜没出声，收钱的时候摸到了手机，突得想到什么上前，“二哥，我们合张照吧。”
就当最后的留恋了…
曲凌停下手上拆筷子的动作，目光似火的盯着她，“你干嘛要突然之间跟老子合照，你不会是觊觎老子的美貌，想偷偷占有我吧！”
曲芜无语，一时间不知该夸他自信好还是要说他自恋好。
“合不合，不合就算了。”低声发问，曲芜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曲凌掩饰住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故作高冷道“既然你这么请求我，我就勉为其难跟你合照。”
说完，整个人坐到了曲芜身边来。
曲芜嘴角下意识上扬，反应过来不能太明显后，又刻意压了压。
曲凌这个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重新把手机拿出来，曲芜选了好几个角度拍了照片，随后打开qq全部发给曲凌。
发完后，她还仔细看了好几遍。
曲凌盯着她的动作，眉梢上扬，开口时语气又变成了那副欠抽的腔调，“照片有什么好看的，真人在你面前你不懂得珍惜啊！”
曲芜关闭手机想了想，扭过头来回道“真人太不要脸，我看照片比较好。”
这句话让曲凌脸色变了变，他伸手按着她的头，隔着自己的手背锤了一下。
极轻，似羽毛轻拂一般。
“小刺猬，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现在怼老子是炉火纯青了。”
“那可不，你给我的勇气。”
说完，她立马反应过来，不自在给自己倒了杯水。老板适时端了混沌过来，叮嘱两人慢些吃，别烫着。
听着老板的话，曲芜的心情开始酸涩起来。
在小桥县的这两年多，她虽经历了很多事受了不少伤，可她得到的却更多。
大到有曲凌、大伯母她们，小到这家‘与你有缘’的面店老板。他们对她的好，治愈了她多年的‘病症’。
以后，应该遇不到了吧！
想到这些，她的喉咙更是涩了几分。
“怎么了，怎么不吃？是不是昨晚喝了酒，今天没胃口。”
“二哥，我要离开小桥县回南城了。”
“没事，我等会去东街给你买甜糕…你刚刚说什么！”
一时没反应过来，曲凌原本散漫闲松的脸一下变得僵硬起来。
“什么叫你要回南城了，你大伯母不是说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的吗？”
“南城有我在乎的人，我迟早都是要回去的。”
面对他如利刃的眸子，曲芜当下能想到理由就只有这个了。
闻言，曲凌收回视线，垂在桌上的手蓦地捏紧，“可是你之前明明答应我，要在这住到大学开学，然后去到新的学校处理好一切后，让我陪你一起回南城的。”
他的语气算是平静，但曲芜明白他只是在隐忍克制。
垂下头，她不太敢注视他的眼神，拿着勺子舀了两三个馄饨吞下。
“我知道南城有你在乎的人，我没想要你不回去，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决定得这么突然。明明之前说好了的…”
曲凌这会的嗓音已经沙哑，眼睛更是深不见底。
曲芜吞咽的动作停下，心口不可控制地抽疼着，但她依旧没有出声。
她知道，曲凌还有很多话要说。
“南城有你在乎的人，在这小桥县就没有吗？”过了半晌，曲凌不再执着她的决定，突然间反问了这句。
她垂下眼睑，用力抿了抿唇，“有，但是南城是我的根，早回晚回都要回，所以二哥，之前的言论算我…”
“有就行，你回去吧。”
突然之间曲凌就只想要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于他而言，曲芜就算回了南城，他也可以走到她面前去。
对于他的转变，曲芜有些懵，抬头看看他，眼神直直的。
“二哥，你不生气了？”
曲凌交叉起手放在胸前，低沉磁性嗓音漫不经心，“生气啊，气你什么事都不告诉老子，连要回去了这么重要的事都是决定好了才说。”
他说完嚯地与她对视，她清楚看到了他眼底的幽寒与温怒。
不等她开口，他接着道“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下次有事能不能先告诉我。”
我不想被你排除在外。
曲芜呆滞，收回视线埋头把碗里的馄饨吃完，无数个画面在脑中走马观灯一样晃过。
曲凌的这个问题她不能点头应允，毕竟有些事她不能说。
她的默然让曲凌的心情有些躁郁，但他并不再多说。
“打算什么时候起程。”
“等会，票上时间是十点。”
闻声，曲凌又是一哽。眼中渲染着更浓郁的伤痛。
小刺猬的动作还真是快啊。别看她有时做事慢悠悠的，但一旦决定某件事，其实比谁都果断。
“你真是好样的。”
怒意有些隐隐发作的症状，曲凌站起来，动作太猛，拖拉凳子发出很大的声音。
曲芜垂头跟上他，看着他出门后烦躁点烟又爆了句脏话。
没有来时的欢快，两人一前一后往巷子里走，周身都被低气压笼罩。
面店到曲家的距离并不远，但她清清楚楚看到曲凌抽了五根烟。不知道是什么心绪，她上前按住了他的第六根烟。
“抽这么多烟不好。”
曲凌盯着面前素白手指，不自觉就掐断烟丢进了垃圾桶。
“你要走她们都知道了吗？”
“不知道，我谁也没说。准备上车后给她们发消息。”
她不喜欢分别的场景，所以考虑很久还是以信息的方式告诉大家。
“够狠！”
这两个字曲凌咬得极重，但转而想到她只跟自己一个人说了，心里又有丝高兴。
起码这点让他明白，她对自己还是不一样的。
看吧，偷偷动心的人总能自己给自己找糖吃。
“回去收拾好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了二哥，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送都不让老子送了吗？”
曲芜不张口，算是默认这句话。
来时一个人，走时她也想一个人，毕竟曲凌要是去送她，她会舍不得走。
曲凌长喘口气，血压已经连续气地涨高，怎么也平稳不下来。
够狠，不愧是小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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