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彩礼3000。”李庭树从兜里掏出一沓崭新的大团结，递给秦琴。
秦琴接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钱家人，说：“钱媒婆，我都说了我闺女和庭树已经定亲了，今天来送彩礼，明年起了新房就结婚，到时候请你们来喝喜酒啊！”
钱家人，脸都黑了。钱磊不甘心，张着嘴就想说什么，被他娘田金翠眼疾手快的捂着嘴拖走了。
钱媒婆到底是阅历丰富，脸上已经挂着笑，恭喜程家。又说了一番客套的话，跟着钱家人离开了。
程芳华从房里跑出来，凑到李庭树身边，看着他笑。
李庭树一来她就想出来了，但是她嫂子拉着她，不让她出来。
钱家人一走，程芳华立刻高高兴兴跑出来。
秦琴做了早饭，留李庭树吃了饭，才放他俩出去。
出了程家，走到河边，程芳华就停下了脚步，高兴的神情也收了起来。
“你家人知道这事嘛？”程芳华有些不安的问，手心掐的通红，仿佛没有知觉一样。
李庭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是，将她掐在一起的手掰开，心疼的呼呼几下，放在自己手里搓揉着，脸上一派好笑的样子。
“当然知道，我很早就写信告诉他们了。”
“我在信里说，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想娶她为妻。”
程芳华不自信的问：“他们…同意了？”
“是啊，同意了。他们很想见你。”李庭树握着程芳华的手，很郑重，“所以，阿芳，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见见我的家人嘛？”
“愿意的。”程芳华毫无犹豫的说完，又将手抽出来遮住脸，耳尖红的滴血。
李庭树笑了，捏着她的耳垂说：“所以，彩礼收好，安安心心等着明天当我的新娘子。那三转一响是我准备的，三千块是我父母的意思，不用有负担。
阿芳，你值得最好的。”
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落在发丝上，落在手心里。
李庭树怕把人冻着了，将人送回来程家，坐在程家烤炉火。
雪渐渐下大，李庭树刚要起身告辞，程家就被拍响了门。
是赵英。
“李知青！李知青你在这吗？”赵英拍着门，急切的喊着。
李庭树快步出去打开门，问：“什么事？”
“沈、沈松，掉河里了！刚捞起来！”赵英喘着气说，看样子是跑过来的。
李庭树让赵英等一会儿，转身回去向程家人告辞。
秦琴不放心，让程新年跟着一起过去看看。
三个人跑着向大队长家走去。
现在河面虽然没有结冰，但河水冰冷彻骨，哪是人能受得了的。
沈松虽然是个大小伙子，但也没扛住。
捞起来的时候就直接昏了过去，现在躺在床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嘴里喊着冷。
李庭树摸了摸他的头，烫的吓人。
“大队长，他烧的有些高，要送镇上医院。”李庭树说。
大队长点了点头，李庭树去推了自行车来，说：“牛车太慢了，骑自行车，把他裹紧，用绳子我身上，我载他。”
程新年向大队长借了自行车，说：“我陪你一起。”
之前救起来后就给沈松灌了姜汤，现在人有了些意识，但不也清醒。
大队长拿出麻绳绑好沈松和李庭树，跟沈松叮嘱，要他搂紧李庭树腰。
沈松大概听懂了，搂住了他的腰。
大队长坐在程新年后座上，四个人要赶着路被大雪覆盖之前去镇上。
王燕妮怕程家人担心，特意冒着大雪，去程家知会一声。
王燕妮披了披身上的雪，钻进程家厨房，在火炉旁缩着，将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琴琴，别担心，他们四个人互相照应，没什么问题的。就是不知道沈松这孩子能不能熬过这一次，这雪估计不得停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回来。不然过年可怎么办啊！”
秦琴一脸担忧，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重。
程芳华搂着周翠翠的肩，安慰着她：“嫂子，会没事的。”
三天都没回来。
路上的积雪也是越来越多，眼看就要被大雪封山了。
周翠翠站在门口，望着远方，白茫茫一片，和她的心一样茫然。
程芳华拿了条围巾出来，给周翠翠围上，说：“嫂子，进屋吧，他们要是回不来肯定在镇上住着，不会有事的。”
周翠翠捏着程芳华的手，眉间都是忧愁，“我是怕他们冒雪回来，要过小年了。”
程芳华将周翠翠拉回来，她也很担心。
沈松怎么会突然掉进河里？
程芳华不是没想过去找赵英问问这事，但是被秦琴拦住了。
“别去。等你哥回来就知道了，你去问人家也不一定会说。”
程家的气氛一直都有些低沉，大队长家也好不到哪去。
第三天夜里，程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程建国摸黑开了灯，披了衣服起来。
秦琴也坐了起来，问：“是不是新年他们回来了？”
程建国关了灯，说：“我去看看，你别起来，太冷了。”
门口是两个雪人。
程建国将人带去厨房，生了炉子，半天这俩雪人才活过来。
正是李庭树和程新年。
程芳华听到动静，就穿衣服起来了。这几天晚上她都睡不好，总是做噩梦。半夜惊醒了，她也没敢和秦琴说，怕秦琴担心。
眼底的黑眼圈是越来越浓。
程芳华默默的坐在炉子旁边，也不说话，就盯着李庭树和程新年看，眼眶红了一圈。
程新年灌了两杯温茶，才开口：“总算赶在封山之前回来了，沈松这次算是遭老罪了。烧了两天，昨天一退烧就要出院。还好李庭树拦着了，不过今天还是被他闹着出院回来了。”
“他咋掉河里了？”程建国舔了根柴问。
“被王思凤推下去的。”程新年又灌了杯茶，才继续说，“现在的女知青太可怕了！还是我家翠翠温柔…”
程建国咳咳两声，打断程新年的废话文学，催着他继续说。
“王思凤看上沈松了，但沈松这小子看上的是赵知青赵英，就那天来我们家敲门那个。那天沈松跟赵知青表白，被那个王思凤听见了，然后她们就吵起来了。
那个王思凤被来是想推赵知青的，沈松这小子有种，保护赵知青，自己被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