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假天道刺耳的尖叫声不绝于耳，“这不可能！”
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女，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盛的气运之力！？
它连连后退。
它真的知道怕了。
姜杳手中凝出一柄长剑，剑身流转淡金色的光芒。
手腕上的红绳笼罩在强盛的光芒中。
她眸子冷凝，毫不犹豫地刺破光团的核心。
“轰隆！”
“啊——”
无数道刺耳的尖叫声重叠在一起。
“你杀了我也没用！”世界规则一边逃窜一边尖叫，“只要世界秩序还在运转，世界就会重启第四次，第五次！”
“我死了，世界秩序就会崩塌！”
“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爱人都会沦为灰烟——”
它还在垂死挣扎。
“你难道要送他们去死吗！？”
少女脸颊雪白犹如凝脂，面上的血痕已经干涸，她语气平淡，“杀了你，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这一次，是终结。”
她觉醒了。
谢之席觉醒了。
戚宴觉醒了。
无数个气运之子觉醒了。
甚至，姜如珠也觉醒了。
少女微笑着，手腕微动，长剑瞬间刺进光团更深处。
“这一次，轮到你尝尝被抹杀的滋味了。”红唇一勾，姜杳笑的潋滟惑人，嗓音甜腻，“好好享受。”
光团发出“咔擦咔擦”的碎裂声。
以剑身为中心，光团逐渐裂开无数条缝隙。
缝隙渐渐扩大！
伴随着假天道惊恐的尖叫声，姜杳愉悦地弯起猫瞳。
“系统，你听。”
系统疑惑地“嗯”了声，假天道叫声太难听了，它只想捂住耳朵。
姜杳微微一笑，“不觉得动听么。”
系统：“……”
正要松一口气，系统突然尖叫出声，这一声，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惊恐之色，“宿主！杳杳！！”
本该湮灭的光团周身突然爆发了强盛的光芒。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陪葬！”它桀桀冷笑着。
光芒丝丝缕缕，犹如黏腻的八爪鱼缠绕着少女削薄的身体，毫不留情地刺进少女的四肢百骸。
这是——
同归于尽！
姜杳脸色猛地一白。
喉咙翻涌着腥甜之意，她眯了眯眼，看向光团，眼里闪过一抹躁郁之色。
还真是……该死。
姜杳握紧气运之力凝成的剑柄，正要动手，脑中蓦然一阵尖锐的刺痛。
像是有东西在硬生生的剥离。
痛！
比假天道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量还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比起痛苦，姜杳更无法忍受的，是心中逐渐扩大的不安面。
“系统！？”
没有回应。
周遭一切仿佛陷入沉静。
耳边是假天道嚣张尖锐的冷笑声。姜杳无暇顾及。
【警告！】
【警告！系统正在强制性剥离宿体！】
【工号007绿茶逆袭系统已强制性剥离宿体！】
【检测到007号系统存在违规操作！】
【自毁程序启动！】
【十。】
【九。】
【……】
冰冷的系统音不近人情地响起。
姜杳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她遽然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奶白色的光团正飞身冲向假天道，奶声奶气的声音透着一股坚定之色，“欺负我宿主，你小子真是活腻歪了！”
好幼稚的狠话。
姜杳想笑，扯了扯嘴角，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两股势均力敌的光团碰撞在一起。
像是行星相撞。
脑中的倒计时冰冷地继续。
【七。】
【六。】
假天道先是震惊片刻，继而冷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团子也敢出来，我看你才是活腻歪了。”
奶团子周身奶白色的光芒慢慢变得黯淡。
它不是假天道的对手。
它却仍然飞蛾扑火。
姜杳记得——
系统很害怕这个天道。
每次一提到天道，它都要躲起来，喊它也不理，生怕被天道发现它的存在。
但是现在……
它不要命地冲向天道。
奶声奶气地说，“不准欺负我宿主。”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一条后路。
姜杳眨了眨眼。
茶棕色的猫瞳缓缓氤氲开一片雾色，一眨眼，透明滚烫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砸落。
奶团子几乎被世界规则吞噬了大半。
姜杳驱动长剑，狠狠劈向假天道。
一次，又一次！
奶团子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了。
少女咬紧牙关，眼泪顺着眼尾流下，“不要，不要……”
假天道彻底恼怒了。
它周身涌动着恐怖的威压，光团上出现一只狰狞恐怖的瞳孔，正定定地盯着姜杳，“死，都给我去死！”
一道毁天灭地的天雷自天边砸下。
“杳杳！”
奶团子冲向姜杳，挡下假天道的最后致命一击。
少女猫瞳骤然一缩。
“七七……”她呢喃着。
奶团子光晕彻底黯淡下去，声音虚弱，像是在笑，“原来，原来……宿主还记得我是007呀。”
宿主很少叫它的代号呢。
系统。
真是一个生疏的称呼。
它一直都不喜欢。
宿主是七七唯一的宿主，七七也想和宿主更亲近些……最好，比那些臭男人都要亲近。
可是，杳杳似乎，不是很喜欢它。
杳杳总是让它闭嘴。
姜杳阖了阖眼，隐忍泪意，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七七，等我一会。”
少女执起长剑，立于长空之下。
她眸子冷的刺骨，彻底被惹怒了，姜杳狠狠刺向那干瘪的光团，“轰”的一声，淡金色的气运之力瞬间将假天道撕的粉碎。
“不——！！！”
姜杳冷冷道，“你的时代终结了。”
假天道被撕裂成无数碎片，然后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头顶阴霾散去。
温暖的，柔软的日光洒落在少女身上，蒙上一层金辉，犹如心怀悲悯的神女。
姜杳垂眸。
双手捧起奶白色的光团，轻声道，“七七，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脑中的倒计时却仍在持续，冰冷，尖锐，刺耳。
【三。】
【二。】
【一。】
【系统自毁程序运转中。】
姜杳脸色一变，“七七？……”
奶白色的光团此刻变成灰扑扑的一团，它声音虚弱，“杳杳，别哭。”
“现在，杳杳可以做一个自由的，快乐的小姑娘啦。”
她的命运，不会再被人掌控。
七七一直都记得。
姜杳指骨一点一点收紧，茶棕色的猫瞳执拗地看它，“那你呢。”
那她的七七呢？
“……杳杳。”
姜杳瞳仁动了动，“嗯。”
“七七一直，一直都很爱你呀。”
眨眼间，奶团子缓慢的，化成了无数个奶白的光点，亲昵地蹭了蹭姜杳的脸颊，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然后——
缓缓消散在宇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