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没人再信郑希瑶了。
眼见为实，证据确凿。
监控里的画面还在不断冲击众人的眼球。
洛决皱眉，满眼都是掩不住的失望，“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不过，看在你是初犯，这次就算了，希瑶师妹你好好反思。”
众人一愣。
“谁不知道实验数据就是国科院上下的心血？凭什么就这么放过郑希瑶，这也太便宜她了吧！”
“洛决师兄也太偏心了吧……”
“郑希瑶这比偷窃实验数据还严重吧，自导自演故意嫁祸给姜杳，真是人品败坏！”
“这种人居然能写出那么牛逼的CI论文？？”
麦唯教授也是惊愕。
在CI期刊上看到郑希瑶的那篇论文时，麦唯教授一边折服于论文中的观点，一边感叹后生可畏。
能写出体系如此庞大复杂的一篇论文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栽赃嫁祸的恶劣行径？
麦唯教授叹息，无奈地摇摇头。
当初看到那篇论文时有多震惊，看到现在的郑希瑶时就有多失望。
拔掉U盘，姜杳撩了撩薄白眼皮。
精致秀丽的眉骨在眼尾镌刻青色阴影，“不好意思，你想放过她，要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姜杳晃了晃手机，轻勾红唇，“我已经报警了。”
不出意外——
警笛声呜呜骤响。
犹如惊雷划破天际。
洛决皱眉，“姜杳，你别太过分，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
意思就是没必要牵扯进警方势力。
一旦闹大，郑希瑶在科研界将永远抬不起头来，甚至会被列入黑名单！
“如果是我。”姜杳声调微微上扬，神情讥讽，漂亮精致的容色显出几分令人忍不住惧怕的凌厉美艳，“这时候，我是不是已经直接被扣押起来审问了？”
见姜杳有生气的迹象，麦唯教授眼皮子一跳，“姜大师……”
“姜大师，别，别气坏了！”
麦唯教授踩着人字拖，像极了着急得上蹿下跳，只能用肢体语言比划的吗喽，疲惫又无措。
“洛决！”
麦唯教授气死，“道歉，给姜大师道歉！”
洛决皱眉，“教授……”
他没错，凭什么给姜杳道歉？
“教授，”洛决仍是觉得他很公正，并且毫无错处，“您说过希瑶师妹天赋极高，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犯错，难道您忍心希瑶师妹的前途就此断送吗？您说过，一旦师妹论文中的‘芯片围城’猜想实现，人类文明将就此改写……”
他也看过郑希瑶那篇，被麦唯教授大加赞赏的论文。
正是因为看过，洛决才对郑希瑶有几分好感。
麦唯教授有几分犹豫。
但是，郑希瑶来到国科院的种种表现……实在太过愚蠢！
根本不像是能写出“芯片围城”的人！
郑希瑶知道，她今天要是被警察带走，明天她的事情就会在整个科研界传开，到时候她就会彻底变成一个笑料！
她仿佛溺水之人死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芯片围城猜想我又有……又有新的进展……”
对上郑景鹤漆黑的，洞察一切的瞳眸，郑希瑶浑身瑟缩了下。
捕捉到对方眼里的心虚，郑景鹤嘴唇微微扯了扯。
还真是，撒谎成性。
但是郑希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希冀地看向麦唯教授，麦唯教授是国科院的总负责人，只要他不追究……
麦唯教授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粗声粗气问，“你看我干什么？”
郑希瑶愣住。
然后，就听见麦唯教授淡淡道，“姜大师才是说话管事的那个，你想求饶还是认错，求姜大师比求我管用。”
什么！？
郑希瑶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维持不住。
尖锐的指甲骤然掐断。
让她给姜杳求饶认错？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姜杳缓缓掀唇，溢出一丝极轻的，淡淡的笑声，犹如平静冰湖裂开的第一条缝隙，然后这缝隙越来越大——
大到，足够悄无声息吞掉冰面行人。
咕咚一声。
只留下一声水泡。
“芯片围城猜想？”姜杳思索了几秒，语气古怪，“你提的？”
郑希瑶毛骨悚然，忍不住后退几步。
她故作镇静，“是，是我提的……怎么了？”
“是么？”
“讲的什么。”
“……”
郑希瑶瞬间哑声，她咬牙，这个贱人就是故意和她作对！
她哪里知道芯片围城猜想讲的什么……那么复杂，看都看不懂……！
姜杳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几秒，“从哪偷来的手稿？”
在她还是白木的时候，并没有在CI期刊上发表任何学术性质的论文，一是懒，不想写；二则是，在媒体曝光下，会掉马。
芯片围城猜想是姜杳随手写的论文手稿里的核心观点。
只不过后来，手稿丢了。
丢了就丢了，姜杳也不在意。
没想到兜兜转转落到了郑希瑶手里，还让她凭借这篇论文进入了国科院。
“我……”郑希瑶支支吾吾，恨不得把姜杳那张嘴给缝上，姜杳怎么知道她手里有白木大佬的手稿……
麦唯教授和洛决顿时一愣。
不可置信地看向郑希瑶，“什么意思？那篇CI论文不是你自己写的？芯片围城猜想也不是你提出来的？”
“抄的。”姜杳神情漫不经心，眉眼染了一丝倦色，“抄的白木手稿。”
白木！
一旦涉及到白木，这件事的性质可就严重了！
麦唯教授瞬间正色，“怎么回事？”
姜杳似笑非笑抬了抬眉，“你问我做什么，你去问当事人啊。”
被姜大师凶了，麦唯教授委屈，“哦。”
这个“哦”字，夹出了四十七年的功力。
众人：“……”
教授，别夹了，我害怕。
“郑希瑶，我问你，”面对郑希瑶时，麦唯教授又变得面无表情，“芯片围城猜想，你是原作者吗？”
抄袭在学术界是大忌。
说出去，都是要被扔臭鸡蛋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