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好奇“什么？”
“他说我不犯浑的时候，妹妹就回来了。”
顾玹轻笑，“杳杳，哥哥盼这一天，其实也盼了很多年。”
姜杳一怔。
她忽然明白顾旸为什么要拉这个群。又为什么执着于群名。
机车在空旷而湿泞的街道疾驰。
顾玹的川崎机车在一众豪车中格格不入，他摘下头盔，乌黑浓密的发丝凌乱帅气，“放学哥哥来接你。”
他把早上出门时揣在口袋的三明治和牛奶塞到姜杳书包里。
“早餐记得趁热吃。”少年一边拉拉链，一边絮絮叨叨。
姜杳慢吞吞弯唇。
一股暖流从心脏蔓延开来。
她抱着书包点点头，“三哥拜拜。”
直到看不见少女纤弱窈窕的身影，顾玹才收回视线。
他低笑一声，漆黑的瞳仁柔和无比，后知后觉道，“拜拜，乖杳杳。”
……
天台。
寒风凌冽似刀。
黑羽摁了摁耳朵，枪托架在宽阔的肩上，他眯眼瞄准少年的心脏。
漆黑的眸子毫无动摇。
指腹扣动扳机。
“砰！”
黑羽痛哼出声，子弹瞬间射穿他的肩膀，滚烫猩红的血四溅。
他摁住伤口，抬起冰冷的黑瞳，忽地一怔。
纤弱的少女站在风中，精致漂亮的面庞美得让他不由得呼吸一窒，茶棕色的眸子温柔凉淡。
她漫不经心把玩漆黑的手枪，神情淡漠。
枪柄刻着“P-NO.7”。
那是他的枪！
黑羽瞳孔骤然一缩。
P是全球神枪手组织harhooer的缩写。
黑羽是P榜上第七名。
这柄手枪，是组织授予他的勋章和认可，只有榜上前十名才有组织亲自配备的手枪。
黑羽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
“我的枪，还我。”他抿了抿唇，尽力掩去心中的震惊。
这个漂亮稚嫩的女高中生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甚至在他毫无察觉下把他腰间的手枪给顺走！
“消音枪？不错。”
姜杳轻笑一声，风中，她屈膝踩上黑羽渗血的枪伤，慢吞吞捻了捻。
刺骨的疼痛从肩膀传来。
黑羽痛得满头大汗。
下一秒，黑漆漆的枪口冰冷地抵住他的眉心，“谁派你来的？harhooer什么时候开始滥杀无辜了？嗯？”
黑羽皱眉，“你到底是谁？”
普通人绝不会知道harhooer的存在。
“唔。”姜杳思索几秒，她温柔一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有雇主花重金买顾玹的一条命。”
这是黑羽接的第一单私活，组织对于底下成员接私活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太过火就行。
没想到第一单私活就踢到铁板上了！
姜杳眯了眯眸，茶棕色的瞳色天真无辜，黑洞洞的枪口从他眉心移到他的左手，“刚刚，是这只手开枪的。”
“还真是不太爽，那就废你一只手好了。”
风中，少女低低叹息。
“砰！”
黑羽脸色一白。
他蜷了蜷手指，头上渗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冷汗，心中悚然一惊，“你到底是谁？”
——你们老大是我前男友。
原本想说这句话，姜杳想了想，有掉马嫌疑，她叹息，“你话很多。”
怀里蓦地多了一只黑色手枪。
黑羽怔了怔，抬眸，空气中只残留少女身上淡淡的山茶花清香。
回去的路上，姜杳若有所思。
harhooer怎么会出现在明面上杀人？
是内部出现问题了？
姜杳打开手机，登录暗网，点开暗杀悬赏榜。
鸢依然高居不下。
赏金已经高达二十亿美金。
不过杀手即便对高额赏金再心动，也是抓瞎，他们连鸢是谁都不知道，这怎么杀？
杀谁？
咔咔乱杀吗？
“服了，这榜一能不能撤了？我每次看都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有本事你们谁把鸢揪出来啊？”
“NO.7暗杀任务失败了，还被废了只手。”
“什么？NO.7不是去京市暗杀一个富二代吗？这么简单的活也能失手？”
“榜上哪个大佬去京市了？”
“……”
姜杳关上论坛，发现悬赏榜上还有傅昀尘的名字。
她挑眉，不过倒是不意外。
纤长莹白的手指慢条斯理点了点屏幕，瞬间弹出一个登陆界面，姜杳垂眸，茶棕色的瞳色在日光折射下，有种神秘瑰丽的美感。
点击，登录。
姜杳眸中映着一片刺目的洇红。
上线没多久，屏幕上就多了一条消息。
通灵者：【回来了？】
姜杳慢吞吞打字：【嗯。】
通灵者：【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姜杳：【归期不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harhooer内部发生了什么？】
这次对方过了几分钟才回。
通灵者：【内部权力倾轧，苏渐死生不明，不知所踪。】
姜杳打字的指尖一顿。
她退出网站，眯了眯茶棕色的猫瞳，手腕忽地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攥住。
片刻间，姜杳被拽入一个昏暗的房间。
窗帘浮动间，隐约能看到少年雪白的衬衫，以及一截紧绷有力的腕骨。
她被抵在墙边，以一种暧昧横生的姿势。
姜杳没说话。
少年也沉默着不说话。
揽在她腰间的大手一寸一寸收紧，慢慢变得滚烫。
太近了。
姜杳被迫仰起天鹅般纤长漂亮的脖颈，“裴钰？”
“嗯。”
少年闷闷地应了声。
他抬起漆黑的乌瞳，碎发下皮肤冷白，矜贵端方，“我是不是该庆幸，你还没忘记我的名字？姜杳。”
“……”姜杳慢吞吞眨眼，“你先松开我。”
裴钰眉眼携着一股冰霜，动也不动。
他眼底翻涌着晦涩嫉妒的情潮。
克制不住。
裴钰闭了闭眼，他缭绕湿气的指腹落在姜杳的眼尾，“这双眼，看不见我，只看得见戚宴。”
他做出结论。
“他比我重要。”
声音压了一丝难捱的火气。
“姜杳，你不能这样。”裴钰清冽的声音多了一丝微末的委屈。
他快被逼疯了。
窗帘浮动，他冷白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露在光下。
侧影轮廓精致温雅，多了丝漫不经心的蛊惑。
是与戚宴截然不同的——
另一种极致的少年感。
少年的指尖温热，姜杳觉得有些痒，她想侧头躲过他的手，然而这个动作就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
裴钰弯腰，唇与唇的距离只有一指。
姜杳猝不及防撞进他的眼睛里。
他的瞳仁颜色很深，看久了会有种眩晕的感觉，姜杳眨了眨眼，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模糊。
只有裴钰漆黑的，暗含侵略性和攻击性的眼神。
——她的唇上，多了一片冰冷的、柔软的，像羽毛轻飘飘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