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底温柔韵味缓缓消散。
她歪了歪脑袋，指尖漫不经心点了点话筒，“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安静几秒，评委面面相觑，最后评委席中间的老者站起来，“是评委们的一致决定，我们合理怀疑姜同学有比赛作弊嫌疑。”
林禄是书画协会的会员之一，声望很高。
他也是姜如珠的书画老师。
“这个老不死的。”顾云邺眸底笑意渐凉。
傅昀尘后靠椅背，姿态懒散，眼皮半阖，“她会解决的。”
男人漫不经心把玩着金属打火机。
砂轮“噌”地发出细微刮擦声。
他神情凉薄，笑意不达眼底，“小朋友厉害着呢，哪会让这种货色欺负到她头上。”
顾云邺按下想暴揍林禄的冲动，眼神沉凉，冷冷盯着台上。
下一秒他嘴角露出一丝隐秘的笑意。
精致秀美的眉眼温柔又骄傲地看向台上的少女，“你说的对。”
他的乖乖很厉害。
姜杳没有察觉台下的诡谲异动，她困倦地垂下眼皮。
饥饿感隐隐作祟，姜杳眼中划过一抹烦躁之色，她口吻冷漠，“林禄，三天前的下午，你的账户上多了一笔三百万的汇款——”
少女脸色苍白脆弱。
可她神情冷淡得叫人心惊，“同一个时间段，其他四位评委账户上都多了笔一百万的汇款……还要我继续往下说么？”
听到姜杳准确地说出他的受贿金额，林禄顿时脸色煞白。
他的账户特地加密过，只有haer榜上排名前十的黑客才能攻破银行的安全系统！
haer是全球性的黑客排名榜单。
能上榜的都是黑客界的大佬！
姜如珠不是说她只是一个好拿捏的乡巴佬吗？
就算取消她的成绩，这个乡巴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但这个他瞧不上眼的野丫头居然对他银行的交易信息了如指掌！
林禄眼神发狠。
他必须让这个姜杳永无翻身之地！
“你！你信口雌黄！”
林禄早已满头大汗，他脸色又青又紫，“有本事你拿出证据！”
“嗯？”姜杳垂眸，唇角勾了抹残忍的弧度，“我是有证据，但是说我作弊，林大师是不是也要拿出证据来？”
“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绘画水平！”林禄咬牙，“紫荆就该开除你这种人品低劣的学生！”
姜杳神情坦然，“有没有可能，我是个天才？”
“天才？”林禄眼里闪过一抹轻蔑之色，“这么多年被承认是天才的只有一个Y夫人，你一个野丫头配和Y夫人相提并论吗？”
底下窃窃私语。
“忍不了了，这个姜杳居然敢碰瓷我女神！”
“是啊，姜杳连画画都没学过，怎么可能会画出这样震撼人心的作品！”
“呵呵听如珠女神说，这个乡巴佬手脚挺不干净的，你们都知道吧？”
“如珠女神画的鸭子才生动传神，栩栩如生呢！”
“……”
姜杳漫不经心拿起画笔，雪白的画布顿时染上颜色。
摄像机敏锐地把姜杳作画全过程直播在大屏上。
少女神情懒散，手中画笔如有生命。
片刻，一座繁华的不夜城跃然纸上，生机、蓬勃。
众人忍不住看入了迷。
姜杳柔缓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遍礼堂角落，“方才那幅画名为《衰落》，这幅画名为《复生》。”
“还有质疑的么？”
她淡笑，“垃圾。”
“宿主，你越来越暴躁了。”系统愁得不行，“宿主还记得自己是个柔弱可怜的小绿茶吗？”
姜杳笑得温柔和缓，“别恶心我。”
系统：“……”
全场鸦雀无声。
台上的舞台灯打在少女身上，众人从未有过哪一刻感到如此震撼。
“天才”这两个字竟可以这么具象化。
天才。
是的！姜杳是天才！
“我怎么觉得……这个乡巴佬其实也挺好看的？”
“她声音好温柔啊！”
“……但她骂你垃圾。”
“切，不过是有点天分罢了，比不上如珠女神一点！”
台下姜樾面无表情地看向姜杳。
精致优越的五官线条紧绷而冷硬，他死死攥住拳头，不敢相信这幅画居然真是姜杳画出来的！
既然会画画，为什么不说？
姜樾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痛意迟钝而剧烈。
他从来都不了解姜杳——
这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郑老爷子坐在台下气得差点发病，“狗屁评委！”
郑景鹤：“……”
郑老爷子年轻时候就是暴脾气，老了之后就更不可能收敛，他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书画协会会长。
“老章，快来紫荆一趟！现在！立刻！马上！”
郑老爷子劈里啪啦一顿输出，直接把电话那头的章大师干懵逼了。
好半天，章大师才总算明白老友的意图。
合着是让他赶过来清理门户？
不就是一个艺术节么，至于动这么大的火吗？？
章老到学校的时候，校方高层也懵逼了。
不就是一个艺术节吗？郑老和那几位大佬来也就算了，这下怎么连章大师都惊动了？
校方不敢怠慢，连忙派人把章大师迎进来。
谁知进到礼堂，章大师忽然停在原地不动了！
林副校长冷汗连连，生怕哪里怠慢了章大师，“章老，您这是？”
章大师望着大屏幕上的画，两眼放光，“快，快，告诉老夫这是谁画的？”
郑老得意，“喏，就台上那个姜家丫头，是个好苗子吧？”
难道章老这是想收徒？林副校长嘀咕，章老在书画界虽德高望重，但却从未收过徒，要是姜杳真能成为章老的徒弟，那这地位可就不同了。
“您……是要收徒？”
“收什么徒！”章老浓眉一竖，“她收我为徒还差不多！”
林副校长：“……”
“不过我已经有师父了……”章老感叹，“除了那位，书画界又有一个天才要横空出世了。”
评委席上林禄轻蔑不屑地说，“证明这是你画的又怎样？我是评委，我说的你的成绩无效，那就是无效！”
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他要弄死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哦？”章老气笑，“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口气。”
林禄一愣，回头见章老气势汹汹地拄着拐杖走过来，不怒自威道，“用权势欺人，这就是你的本事吗？”
“章……章老！”
林禄双腿一抖，差点跪下去。
章老冷笑，“贪污受贿的东西，你被书画协会除名了。”
当然，等待林禄的，除了艺术行业的全面封杀，还有牢底坐穿。
其他几位评委的下场比林禄也好不到哪去。
林禄一倒，姜如珠彻底没了靠山。
她脸色惨白，盈盈落泪，“没想到老师竟然是这种人……”
林禄脸色一变，“你！你这个贱人！”
姜如珠眼底闪过一丝狰狞，她用只有林禄能听见的声音说，“老师，得罪姜家的下场，您考虑过吗？”
林禄这才看清姜如珠的真面目！
他以为的乖巧徒弟实际上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好！
威胁他是吧！
他不好过，他也不会让姜如珠好过！
“那三百万是姜如珠打给我的！”林禄冷笑，“也是她让我判定姜杳成绩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