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驰站起身正准备出去接一杯水,忽然小宋又走了进来,慌张地说:“老大,不知道为什么,陈小姐正在茶水间哭的伤心。”
陈幼之在茶水间?
季驰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听说陈幼之哭了,他放软了语气询问:“怎么了?”
小宋摇头,茫然道:“我也不清楚……”
季驰捏着眉心叹了口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今天不用过来律所。”
“是不用过来了,”小宋面露为难,“老大,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人既然来了,就当面问吧。
“你带她进来吧,让同事看见不好。”
“可是老大,已经有同事看见了,外面办公区正说这事呢。”小宋心累,垂着脑袋叹气,“老大,你说她不会已经去找过许小姐了吧?”
季驰闻言愣了一下,立刻想起那晚和许致在林山山顶的事情。
可自从那晚之后,他一直没有再见过她,不知道是不是许致在刻意回避什么,不然两人的住所离得那么近,没可能不碰面。
小宋偷偷瞧了季驰一眼,怯怯地问:“……老大?”
季驰看他一眼,皱眉说:“算了,你送她回去吧,什么也不要问。”
小宋不懂,压低声音说:“老大,书上说,女人都是喜欢伪装的,你不要被她骗了啊。”
“你先出去吧。”季驰觉得头疼。
下班后,他驱车去了白氏集团楼下,猜想许致应该在加班,所以坐在车里等她。
大概八点半左右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许致。
他坐了一会儿,等她走近了,打开了车门,站在车旁看着她:“许致。”
“……”许致眼神诧异,听见他的声音,她转头笑了笑,心里没来由的有点紧张。
她慢慢地走过去,想起那晚在林山脚下的事,她收了笑容。
“那晚魏砚书的态度有点不好,对不起,我代他向你道歉。这几天没有看见你,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向你道歉。”
她笑着向季驰道歉。
然而,这个道歉让季驰的心里,极度不舒服。
她代表魏砚书?
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凭什么代为道歉。
季驰没有接受她的道歉,低着头走了过去,停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说:“我来找你,不是想听你道歉,而是有事想问你。”
他严肃的神情,让许致错愕。
原本的好心情,慢慢消失。
“什么事?”她好奇地看着他,脸上还还留着淡淡的笑容。
季驰有点犹豫,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猜想她和魏砚书的事,所以直接开口了:“昨晚你和陈幼之是不是见过面?”
问这句话的理由,是因为他想从许致这里,知道陈幼之跟她说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陈幼之会在律所的茶水间里哭。
许致仍然微笑着点头:“嗯,我们聊了一会儿,怎么了?”
季驰眼神失望,语气浅夹着愤怒,面无表情地问她:“你们说了什么?”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问这句话的时候,他言语间夹杂着,对魏砚书总来找许致的怒气,所以问出口的“你们”二字,说不清指的是谁。
“……”许致震惊,脸色不由地沉了沉。
她抬眸定定的看着他,不解地问,“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驰瞳孔微颤,看到许致的眼底漫上来一层浅浅的泪花,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是带着情绪的。
许致看着他的眼睛,脚下往后退了一步。
季驰张了张嘴,要解释的话停在了嘴边。
短暂静默后,许致垂下了眼睑。
她掩起诧异,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陈幼之来质问自己,还是这么直接的方式。
她声音平静地说:“季驰,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和陈幼之的事,我不屑去关心。”
说完她立刻转身走了。
季驰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要张口解释。
可许致皱紧眉头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她面容平静道:“以后,有关陈幼之的事,我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关心你为她做了什么。”
她不再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驰愣神,听见她语气平静的话语,他心里猛地一紧。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他手足无措,站了一会儿,转身上车。
开车追到她身旁的时候,他放缓车速,降下车窗看着她。
许致别过头看向一旁,渐渐放慢脚步,揉了揉胳膊上被季驰抓过的地方。
心里充满了委屈,忍不住想哭。
忽然,她好想回家,想回北城。
过了一夜,许致早晨出门上班的时候,看到了季驰,但是当她看到对方时,只是一副看见空气的表情,甚至还垂下眼眸,避开了目光对视。
许致表情淡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但心里却很煎熬。
上了一天的班,一直心不在焉,总是回想起季驰质问她的表情和举止。
她觉得心里闷闷的,很难受。
晚上同事们都下班了,她还呆坐在白氏集团的会议室里。
手上没有工作,她却不想回去。
忽然裴勰发来了一条消息,让她早点回来,说有事和她商量。
看了信息之后,她收拾了包,匆忙下了班。
在住所楼下,许致不仅遇见了裴烨和裴勰,还看见了季驰和陈幼之一起下车。
裴勰将矛头对准陈幼之,小声地说:“这个陈幼之怎么还在这儿,驰哥不是说让她回北城吗?”
许致听了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走了。
“嗯?”裴勰转头看着她,“许致姐,你别走啊。”
裴烨小声说:“许致应该是看见季驰和陈幼之在一起,心里不高兴了。”
许致经过陈幼之身旁时,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看他们。
季驰见她并没有看自己,欲言又止后蹙了蹙眉。
“许致。”陈幼之笑着叫住了她,看了季驰一眼,然后走过去拉着她走开,小声地说,“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季驰都跟我说了,实在抱歉,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让他误会了。”转头看一眼季驰,她补充说,“我昨天去律所找季驰,接到张阿姨的电话,说遥遥感冒生病,我一时心急,没忍住哭了,引发了不必要的误会……”
听完她的解释,许致忍着心里的苦涩,抬头强装一抹礼貌的笑容,故意提高些音量说:“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们慢聊,我先上去了。”
说话时确实很潇洒,可转身时心里的委屈,没有人能懂。
她用力深呼吸,快速走进电梯。
望着她故作潇洒的背影,季驰心里也不是滋味,趁陈幼之还没有转身,他立刻转身走向小区大门口。
经过裴烨兄妹身旁时,没有看他们好奇的眼神。
“季驰。”裴烨愣了愣,跟着他走了几步,“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季驰没有回答,加快脚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