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寓以后，季驰忽然又没了勇气。
正巧裴勰对他说，许致和魏砚书去看电影了，所以他回了书房埋头工作。
其实许致根本没有和魏砚书一起去看电影。
下班的时候，魏砚书确实邀请她去看电影，但她以工作太忙为由婉拒了。
她其实在家忙着工作，听见隔壁的关门声，她只是抬了一下头，并没有分散注意力。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许致才把手头上的工作忙完。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哈欠不断，去阳台上看了看她的植物。
“好累啊！”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许致，你回来了！”季驰的声音忽然在另一边响起，听上去他声音低低的。
许致蹙了蹙眉，伸头看了看，见他也看着自己，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在偷窥我？”
季驰笑了笑，说：“隔着墙我怎么偷窥，刚才听说你和魏砚书去看电影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许致没有回答，转身进去了：“晚安！”
“你等一下，我还有事跟你说。”季驰忽然出声，站了一会儿没等到她，他有点失落，正准备转身回去，忽然又听见了她的声音。
面对他，许致总是很宽容，她探出身体，侧头看着他：“什么事？”
等了一会儿，季驰的语气非常认真，把陈幼之的事告诉了她：“陈幼之为来宁城，的确是来找我的……”
许致闻言沉下脸色，她说不出可以理解他的话，站了一会儿，蹙眉忧心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没事了。”季驰抿了抿唇，接着慢慢地说，“其实，我和她的故事很长，但是再长的故事也有结束的时候，许致，你懂我的意思吗？”
许致故意装作听不懂，看着他摇头。
夜色下，季驰看了看她，过了一会儿轻声笑笑：“算了，晚安！”
“嗯，晚安。”许致有点失落，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进去了。
其实她明白他的意思，但明白又能怎样。
第二天早晨上班的时候，季驰似乎故意在等她。
她刚打开门，他就走了出来，还笑着和她打招呼。
“昨晚想通了？”两人并肩迈向电梯，许致边走边问。
季驰轻声回答：“没有。”
那为什么这么开心？许致侧头看他一眼。
“待会儿送你去上班。”季驰勾着嘴角看她。
许致目视前方，淡淡地说：“不用，我打车。”
“……”
季驰茫然，扭头看向前方。
正巧魏砚书含笑迎面而来，他小声地问许致，“魏砚书什么意思？”
许致没有回答，跟魏砚书打招呼：“魏总，早！”故意忽略了季驰。
“早。”魏砚书点头，看向季驰，“听说陈幼之出事了，她怎么样了？”
季驰疑惑，这件事除了许致，公寓这边没有人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魏砚书被他问得有点茫然，停了一下，说：“上周有个朋友去医院，碰巧看到你们，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就是觉得很好奇。
季驰微微摇一下头：“没什么。”
魏砚书看了看他，正准备问他关于陈幼之的一些事，忽然手机响了，他就把话咽了。
电梯里他一直忙着回复消息，下了电梯又接了一个电话。
“我送你。”他走到许致身旁，轻声说，“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许致上车以后，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季驰只是安静地开车，似乎没有想要说的话，她忍不住开口问：“你不是说有事吗，到底什么事？”
季驰看了她一眼，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才问：“你有没有把陈幼之住院的事，告诉别人？”
许致着脸回答：“没有，我没那么无聊。”
绿灯亮了，他没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许致侧着身体盯着他：“其实你根本没有事找我，刚才只是一个借口，对吗？”
季驰没有否认，笑着看了她一眼。
过了一会儿，季驰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凝神盯着窗外，他笑着问：“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许致声音很淡。
季驰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
到了公司楼下，许致赌气似的点头说了声谢谢，打开车门走了。
季驰从后视镜中盯着她的背影，等她走进大厦的门，他瞥见沈旭尧走了过来。
“季律师，早！”沈旭尧阴阳怪气的，刚才他坐在车里看了一会儿，特意等许致进了大厦，才下车过来打招呼。
“早。”季驰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他不想跟沈旭尧说话，点了点头就准备走。
忽然，沈旭尧凑过来问：“我有事请你帮忙，能不能等一会儿？”
找季驰有事，肯定是打官司。
季驰了然，坐在车里，抬头看着他：“沈总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沈旭尧面带微笑：“我想离婚，不知道季律师能不能帮帮我？”
很遗憾，季驰不愿意，他毫不客气地说：“沈总也说过，我不是什么案子都接，所以我无法帮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还有事，失陪了。”
说完，他用力踩下油门，潇洒地走了。
沈旭尧哑口无言，转身看着他的车，自言自语地说：“你不同意，有的是人同意，我这笔律师费，你赚定了。”
他轻声讥笑，转身走进大厦。
到了事务所，他把许致叫去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沈旭尧虽然不敢做什么，但许致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站在他面前，她也要保持安全距离。
“沈总，你找我什么事？”
沈旭尧见她站得很远，笑着招了招手：“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这个白氏集团的合作，还是交给你来带队，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白氏集团是宁城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许致迟疑地走过去，接过文件夹，低头认真端详。
沈旭尧趁机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小声地问：“许致，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能不能行个方便？”
“……什么事？”许致错愕，合上文件夹，抬头看着他。
沈旭尧站了起来，走过去关上门。
许致立刻转身，盯着门把，她担心他把门反锁了。
然而，沈旭尧只是关上了门，并没有做出任何禽兽之类的行为。
他摆手请许致坐下，讪笑：“这件事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被同事们听见。”
这个许致可以理解，她点了点头，以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