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睁大了眼睛:“嗯?这是……误会了吗?”说完一低眼看见他有些褶皱的衬衫,瞬间便明白了原因,她笑出了声,“你这个样子出去,难怪会被误会。”
他刚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早上有工作安排,得走了。
许致拿了一旁他的衣服递给他,说:“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了。”
季驰又抱了她一下,离开前再三叮嘱她记得按时喝药,说晚上结束工作了就过来看她。
许致闻言一笑,没有回答。
她在季驰离开后又靠着床头坐好一会儿,她对他的感情成了一种放弃会难过,继续会纠结的困境。
她问过自己,如果季驰在离开的那五年里已经和陈幼之结了婚,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纠结吗?
她一定不会的,但同时那也是她最不愿设想的结果。
一个你深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会衷心的祝福还是躲起来难过?
都会的,只不过是顺序不一样罢了。
许致来南城是为了拜访一下zn先前的一些客户,她约好了早上十点钟见一位钟爱旗袍的独居女士,可是到了地方却被对方的邻居转告说是那位女士临时有其他的约,不方便见客。
许致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屋里没什么动静,她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与季驰的聊天框有一个红点,她手指停顿,久久没有动作。
与此同时,马路拐角停着一辆低调的奥迪,车后排的男人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沉声对司机说:“回去吧。”
车子路过许致身旁时,她扫了一眼隐私性极好的后车窗,漆黑的车身上映照出她的身影,她生出一种错觉,车身上倒映的那个茫然无措的身影像个等待他人认领的迷路小孩儿。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指尖点开与季驰的聊天框。
三条未回复消息,一条是前一天到南城后收到的,估计是在高铁站那会儿他发的,一条是昨晚他得知她发烧住院后发的安慰消息,最后一条是他早上离开后不久发的。
许致很认真的看了两遍信息,最后点了一下右上角的三个点,取消了消息免打扰。
将手机息屏后正准备收起来的时候屏幕亮了,“季驰”两个字不断跳动着。
她拿着手机想接又不敢接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铃声停了,但是不一会儿手机振动,显示有消息进来,她解锁屏幕,点开聊天记录,不出意外是季驰的消息。
他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许致笃定他不会过来,便回复了一个托腮的表情包。
消息发送后,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她盯着那一行小字。
可几秒后那行小字转化为人名备注,聊天框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她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收起手机,然后走到路边打车前往下一个地点。
另一边的季驰刚结束一个会谈,小宋去了洗手间,他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像是在等什么人打电话过来。
可一直到小宋从洗手间回来,季驰的手机都没能有什么动静。
两人朝外走去,身后的服务生上前收拾桌子,在桌子一角看到了一张叠起来的纸巾,打开后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两个字:许致。
临近中午,许致从一间装修古朴的店面走出来,身后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看着她,眼底有一丝警惕:“实在不好意思,阿嫲不在家,让你白跑了一趟。”
许致笑着:“不打紧,我改天再来拜访,谢谢你的招待。”说完转身离开。
小姑娘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眼角的余光先一步瞥见了街角的黑色车身,便又生生闭了口。
走出一段距离后,许致回头看去,小姑娘还站在店门口,于是她又远远的朝着小姑娘点了一下头。
街角的黑色奥迪启动,与她离开的方向相反。
车后排的男人拿下鼻梁上的眼镜,揉着眉心吩咐司机,“回酒店。”
司机轻轻点头,打转方向盘驶上主干道。
许致早上出来的的时候吃了早餐,也喝了退烧药,眼下临近饭点,她并不觉得饿,只是脑袋沉沉的,有些犯困,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回酒店。
找了一家咖啡店走进去,点了杯热拿铁坐到角落的位置里缓神。
她喝不惯拿铁,总觉得太苦,可要是提神的话,拿铁最好。
喝了半杯咖啡后还是没抵住困意,她手肘撑着桌面,双手扶住额头闭上了眼睛,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朦胧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一切都很奇怪,她在一片荒芜中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直觉是认识的人,然后她朝着那个身影走去,可她一动,那个身影便也动了,她一停,那个身影也停了。
走走停停,断断续续,她追逐了好久,梦里的一切身体感官都飘忽不定,即便她拼尽全力也于事无补。
终于她有些疲乏了,停下脚步朝着那个背影喊出了季驰的名字。
脚步停下,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面容也渐渐清晰明了,可不是季驰。
“魏砚书!”
她错愕的叫出那人的名字,想要退后时猛然惊醒了。
面前的咖啡已经有些温凉,她看了眼时间,仅仅只过去了半个小时,沉沉的呼出口气,然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从咖啡厅出来后天气阴沉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她走到路边打车,下午还要去见两个人,结合上午的经历来看,她不确定下午的见面会不会顺利。
似是意料之中的事,接连碰壁,原本约好的人全都临时有事见不了。
许致蹲在路边,头晕越来越严重,隐隐又有些发烧的迹象,就在她纠结要不要给郑钰打电话的时候季驰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没有接电话,站起身等铃声停了之后走到路边打车回酒店。
坐上车才给他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在回酒店的路上。
他那边很快又打了电话过来。
她有些不舒服,挂掉了电话,给他发消息说不方便接电话,之后便靠着座位椅背闭上了眼睛。
季驰也没再发消息过来。
大约半小时后到了入住的酒店门口,因为正值下班高峰期,车租车只能停在了酒店对面,绕过去酒店正门得到前面路口掉头。
许致付了车费下车,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停在路边等绿灯,旁边也等了一些人,她有些体力不支的蹲下身。
身旁一位阿姨见状过来扶她:“姑娘,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很不好。”
她强撑着头晕抬头看了眼,瓮声说:“没事,可能有点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