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霓虹闪烁,许致只是稍稍转头就看到了季驰好看的侧脸以及英挺的鼻梁,这一刻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眼角眉梢,脑子里想起陈幼之说的那些话,她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
下一秒,季驰握住了她的手,他垂眸看她,清俊的眉眼渐渐靠近,他说:“许致,喜欢是一种感觉,对吗?”
他问的突然,许致没反应过来,仰着头看他。
“许致,”季驰接过她手里的空碗放到一边,轻轻的抱了她一下,然后他神情认真的说,“如果这种感觉需要用时间才能证明的话,那我得承认,离开的那五年里,我的确有在想你,我在想,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了,怎么不给我发消息了?我甚至设想过你是不是遇到别的让你心动的人了……”
许致低了头,沉默着抽回自己的手。
原来是这样的啊……
难怪那五年里他从不主动联系她。
季驰也没再说话。
夜深了,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直到许致困意来袭,她的头一偏靠到了季驰肩上。
季驰抬起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微侧着身体让她的脑袋靠进他的肩窝。
他突然就很贪心的想,要是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一直是她的话该多好。
几天后,诚嘉律所的年初酒会上,季驰喝多了,本来是许鸣要送他回去的,但凌溪打了电话过来,说是许颜吃坏了肚子正在医院打点滴,不得已只能让小宋去送季驰。
上车后,季驰说出了许致家的地址。
到许致家楼下的地下车库停好车后,小宋想扶他上楼被他拒绝了。
季驰下车后扶着车身闭了闭眼睛,又晃了一下脑袋,看清身处的环境后,他叮嘱小宋:“我没事,你放心回去吧。”说着把车钥匙丢了过去。
小宋又将车钥匙塞进他的外套口袋里,说:“老大,我打车回去就行,”说完看了一眼电梯口的方向,说,“那个,老大,我可以不送你上去,但你至少让我把你送到电梯口吧,这样许律问起来的时候我也好说。”
季驰捏了捏眉心,开口说:“没事的,你回去注意安全。”然后就朝着电梯口走去。
小宋抬了抬手,想再说什么,但看到他的脚步还算稳当就没再敢说出口。
许致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听到玻璃杯落地破碎的声音,她从卧室出来便看到醉酒的季驰。
他站在餐桌旁,脚边是摔碎了的玻璃杯。
“我吵到你了?”他的声音懵懵的。
“没有,”她走上前重新给他倒了杯水,说,“我醒了有一会儿了。”
季驰低低的笑了。
借着客厅打开的一盏壁灯,许致看到他的衬衫有些凌乱,领带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因为离得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喝完一杯水,季驰解释道:“抱歉,今晚的酒局人有点多,喝多了。”
许致接过他手里的水杯,说:“我来收拾吧,你去休息。”
他踉跄的走向卧室,许致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收拾完餐厅的碎玻璃后,她回到卧室,看到季驰躺在床上,连脸都没洗。
于是她去拿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又找了醒酒药喂他。
季驰睡得不是很安稳,睡了没多久就要喝水,折腾了很久才睡踏实。
许致一直在床边守着没敢睡。
天边蒙蒙泛白的时候季驰才悠悠转醒,他揉着眉心起身,醉酒后的头疼让他力不从心地又倒在了枕头上。
他这才看清许致正头靠在床沿坐在地毯上,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握了握她搭在床边的手,有点凉。
“许致?”他叫她的名字,温声说,“地上凉,起来到床上睡吧。”
许致眯着惺忪的睡眼看他。
季驰清俊好看的眉眼近在咫尺。
短暂的愣怔后,她低下了头,声音很轻的说:“我没事,你昨晚喝了酒,今天会头疼,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季驰重新躺回床上,闭了闭眼睛,很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许致在手机上下单了一份定时早餐,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魏砚书约了她见面。
自她从医院离开后彼此便没再见过,许致的理解是言珞那边需要人照顾,魏砚书肯定会守在医院一直等言珞出院的。
她内心是有点抗拒见魏砚书的,无论是骨髓捐献的事,还是出院后的不闻不问,都让许致觉得自己是被魏砚书利用了,但这种感觉中又夹杂着一些本应该就是这样的怪异,因为言珞病情加重的事她也有一部分的责任。
许致先是去了医院,她原本想看望一下言珞的,但是走到住院部楼下的时候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其实没必要上去了,说来说去全是客套话,想想也没什么是非说不可的。
然后她去了医院后面的草坪。
开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她坐在长椅上看着那些早起锻炼的康复病人和来往的护士医生,脑子里回想着自己捐献骨髓时的事情。
很奇怪,那些在当时很难熬的时刻,她现在居然可以很轻松的想起来,甚至还能平静的自嘲当时的自己有些过于害怕了。
当第一抹朝阳照进草坪的时候,她抬头朝着朝阳的方向看去。
那抹光线晃得她根本就睁不开眼睛,但她还是倔强的想要看清楚……
她一直坐到了上午十点多,手机响起的时候她的手脚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
她接通电话,听魏砚书说要去接她的时候,她说:“我在医院。”
魏砚书沉默了几秒,猜到了她来了医院又没去见言珞,然后他说:“那我们在医院门口见。”
挂断电话后,许致站起身朝着医院大门口走去。
魏砚书带她去了一座很私人的茶楼。
进入前庭大门后就是坐落有置的四角茶亭。
魏砚书领着她继续往前走,穿过一小方林子后,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许致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他的后背,她只觉得鼻子一阵酸疼,随即捂着鼻子抬头。
魏砚书转过身来,小声道歉说:“抱歉。”
许致捂着鼻子摇头:“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有看到。”
魏砚书皱了一下眉头,转身朝着前面的一间茶室走去。
许致这才看清,在这并不大的林子里零散的坐落着几间独立的屋子,看样子应该是不同于刚才进门看到的那些四角茶厅的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