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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健身(1 / 1)

秋雨霏霏,飘飘洒洒,竺港的深秋翩然而至,它抛弃了一如既往的干燥,温柔地在天地间挂上了一副唯美的珠帘,如丝,如绢,如梦,如幻,拍打了窗,沾湿了地,滋润了树。

这场淅沥小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十来天

所谓的青春、爱情、追逐,失落各种情感的纵横交错也随着这漫长的雨天得到了沉淀与思考

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忙碌似乎不约而同地让他们暂时放下了执念。

幼娜在某个招聘平台上看到一则招聘信息,是一家新秀企业,虽说规模比不上战赢,但薪资相当丰厚,非常吸引她。综合各种因素,她决定要前往面试,让人意料的是,面试官只是看了简历,就免去了刁钻的问题,直接录用,还人性化的给她一周的时间完成战赢这边的交接工作。

这些天,她一直在跟同事做工作的交接,同时也在为新工作做各种准备,每天忙得昏头转向,不亦乐乎。

幼娜也很少在公司里头碰到林亚畅,心里约摸着他是为了故意要避开她。其实跟林亚畅表白得不到回应这件事,跟工作的忙碌比起来,她是无暇理会的。

或者,从来没得到过的东西,就不存在失去吧!不像程焕姿,她应该是痛苦的,毕竟男人的摇摆不定来得突然。

至少幼娜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跟林亚畅碰不上面,跟徐天宇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徐天宇好像也很难跟林亚畅见上面,时不时地,他会凑个脸过来询问幼娜,又或者将她拉上咖啡厅逐一询问,“你今天见到他没?他在哪里你知道吗?”

得到幼娜否定的回答后,他又不死心,“那你们上回联系是几时的事情啊?”

幼娜带着怀疑睨着他,心想,想见他,那为何不给他打电话?他似乎想在她嘴里套出点什么消息?对,他并不是想见林亚畅,他只是想了解他的状况罢了。

“我好多天没见到他了,你急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啊。”

幼娜不耐烦了,在她极度不愿想起林亚畅这个人时,偏偏来了个烦人的家伙天天在她耳边问东问西,仿佛在提醒她,你不能忘了林亚畅。

打电话给他?天宇心里默念,下一秒恐惧与不安如扁长的蜈蚣,一条接着一条,迅速地从脚趾头爬到他的头上,他竭力想甩又甩不掉,直到爬满了全身

焕姿联系不上,亚畅也跟失踪没两样,该从哪里下手他才能试探出到底‘那晚的事情’除了他跟焕姿是当事人,还有谁是知道的?

天宇冷静下来仔细考量考量,倘若焕姿把这个事告诉了亚畅,恐怕亚畅早就对他拳头相向,而他也早就命不久矣,事情的后果好像也不是很严重。

那就打个电话给他,找个借口约他出来小聚一下,试探一下他吧。天宇深深吸了口气,握了握拳头,给自己壮了个胆。

电话很快就拨通,天宇提议今晚上健身房,练完顺道再上酒吧小酌两杯。

接到天宇的电话,亚畅有些意外,大半个月没联系,他以为在借钱那个事上,天宇会彻底跟他闹翻,难得现在他能放下前嫌来约,加上最近负面情绪多,上健身房发泄发泄也不错,亚畅想到这便欣然答应。

亚畅双手前后摆动,匀速地在跑步机上奔跑着,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有条不紊地从额头滑到脸颊,再延伸到动脉起伏的颈脖,最后停落在紧致结实的手臂线条上。

热汗早已浸湿了运动背心,他看了看手表上的运动数据,眉头满意地舒展着,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在家休息了好些天,远离了战赢那乏味的训练,远离了办公室那令人窒息的流言蜚语,远离了两个女人理不清的情情爱爱,亚畅仿若踏上一片轻云,随风,随雨,自由,愉快!

相反,天宇在跑步机上动了不过20分钟,便如落荒的逃兵,颓废地退了下来。他弯着腰,曲着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行了,我得缓缓”

“有这么差劲吗?你多久没锻炼了?”亚畅取笑他。

见天宇撑着自己蹒跚地走到休息区,亚畅也按下暂停键,拿着毛巾擦拭身上的汗水,随后也走到休息区,在贩卖机里拿了两瓶运动饮料,朝休息椅上的天宇走去。

天宇接过亚畅递来的饮料,张嘴就抱怨,“你天天练球,再跑个两小时问题都不大,倒是我,太久没跑,现在一跑,就上不了气,唉累死人。”

“最近烦人的事太多,我也好些天没去练球。”亚畅拧开瓶盖,随意喝了一口。

烦人的事?什么事?估计只是那堆破破烂烂的情情爱爱。

天宇窃喜,仰头连续喝了几口饮料,一阵冰凉迅速蔓延全身,神奇地让每一根神经感到愉悦且舒适。

他明知故问,“大婚在即,很快就抱得美人归,你还有什么烦心的?”

近来的烦心事,东一件,西一件,拼凑起来也勉强是一幅壮观的山河图。亚畅挑了其中一帧作为话匣子。

“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事’,你是认真的吗?”

“那个事?”天宇头一偏,脑海里快速闪现上回闹矛盾时,亚畅问他的问题,天宇,你是不是还喜欢焕姿?

那我还喜欢焕姿吗?天宇这回没有细想,他怀念那天晚上,那个迷离惝恍的明眸,那缕晶莹剔透的泪光,那副丰润绵软的身躯令他如此迷恋,如此疯狂。

喜欢是肯定喜欢的。

“哦你说我上次胡言乱语,说喜欢焕姿那个事啊?”

林亚畅心中蹦出一朵花,“胡言乱语?难道说,那天只是你故意惹我生气的?”

天宇在言语表达上总善于&34;不经意间&34;突出意思,眼看回话得到理想的效果,他也松了口气,“肯定啊,你都不知那天你说话的那副架势,死人都能被你气得活生生,我总不能在气势上被你压倒吧。”

原本还担心着那事会成为他们之间的嫌隙,天宇这番话总算让亚畅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对不起,上回不是我不想帮你”亚畅低头道歉,在他心目中,这个朋友亲如兄弟。

天宇默默地看着他,他眼眸低垂,嘴唇紧闭,不自然地摆弄手上的饮料瓶,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不知所措。他回想起他们孩儿时期的嬉戏玩耍,年少时的志同道合,内心倏然腾起一缕缕愧疚

“你别说了,我懂,你已经帮过我很多次,是我一次又一次没改掉,是我的问题,不能赖你。”天宇安慰亚畅,内心却低喊,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啊!

“那你后来的赌债解决了吗?”

“焕姿不是拿钱借我了吗?后来程叔叔也帮我还清了一些。我原本打算卖了那套别墅,换点钱周转一下,好在有焕姿,有叔叔,不然我现在住哪里呢?”

原来程默利也知道天宇在外面欠了好多赌债。但作为长辈,难道他没有及时站出来给予他教育吗?

“那叔叔知道这个事情后,他没有生气吗?没有骂你吗?你怎么说得好像他很轻易就帮你把债给还了?”

“没生气?那肯定是不可能了。我被他骂惨了,死人都被骂得活生生起来,那能怎样?有问题的是我,我只能硬着头皮抗骂,没办法,错的是我,我还指望叔叔能帮我解决问题的呢,唉,我哪敢反抗他?”

天宇的神色瞬间暗淡下来,回忆起那天与程叔叔的谈话,过程是百爪挠心,结局又是那么让人难以置信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犯这种事好吗?我想帮你,但是又”亚畅眼神一暗,欲言又止。

天宇机灵地接话,“又觉得我活该,不值得你帮是吗?”

“我只是想让你长长记性。”

“我现在确实是长记性了,没事,我能理解,换我,我也会这么做。”天宇朝他又是淡淡一笑。

其实,天宇对亚畅早就没了恨意。或许,是他犯下的错早就掩盖掉一切鲜衣怒马,快意恩仇。

“哦,对了,焕姿呢?好些天没看到她了。这都快年底了,天还真是奇怪,下起雨来也够带劲,足足下了有十来天。”天宇试探着问。

“是啊,淅沥淅沥地下得人心烦躁。”提起焕姿,亚畅的魂又开始游离。

“你们看起来不大对劲,焕姿那么粘你,她是不会因为下雨而不来战赢找你的,怎么了?又吵架了?”天宇直勾勾地盯着亚畅的表情,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令他丢失重要的信息。毕竟这些天,他也没办法联系到程焕姿。

只见亚畅深深叹了一口气,胸口像是压了千斤重的石头,有气无力说道,“算是吧,好些天没联系了,我爸说想约个时间上她家里谈结婚的事宜,我突然觉得有点心累。”

天宇果断判定,与他相比,亚畅最近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心累?你不会不想去吧?那就奇怪了,你这棵甘于牺牲的大树,竟然厌恶起藤萝来了?莫非感情淡了?你可别开那样的玩笑,外面大把大把的人,睁大了眼睛,在等着看你们一刀两断、各奔东西的好戏呢!”

这‘温馨提醒’句句精辟,分条析理。

亚畅苦笑,又无奈至极,“人心就是那么复杂,那么丑陋,美好的东西进不了他们的法眼,倒是一些落魄不堪、穷困潦倒、甚至是飞来横祸,反正越惨不忍睹的他们越爱看。”

天宇拿起汗巾,胡乱地往脸上擦了一把,若有所思地问,“这么丑陋的人心,你是在含沙射影吗?我觉得我正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亚畅耸肩,积极回应。

天宇正正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当然,即便我是这样的人,但站在好朋友的立场,我还是祝福你们的。”

亚畅眼色柔和地往他的脸上盯,似乎也想在他脸上搜索点什么来。

“那真是谢谢你!”亚畅意味深长地笑笑。

这个笑顿时让天宇的脸上铺上一层红晕,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祝福到底是什么属性?

不知不觉间,氛围变得有些尴尬,天宇机灵地转开话题,“对了,我还有个事情没告诉你。”

“什么事?”

“钟幼娜已经递了辞职信了,一周后可以走。”

辞职?亚畅听到这个消息猛然一惊,像被勾了魂似的连忙问,“辞职理由?”

天宇摇摇头,“只是简单写了‘个人原因’四个字。”

“那行,这个原因我们不方便问太多。”

看来林亚畅这些天来除了去向不明,还两耳不闻窗外事。看似两袖清风,眼睛里却无法掩盖听到消息后踊跃而上的忧虑。

天宇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宽慰他,“不过,你也别担心她的去向跟经济问题,她已经找到工作了,tc服饰,荣向慧未婚夫的公司,听说薪资还不错。”

薪资不错?这个点勾起亚畅的兴致,他又陷入了沉思,是的,针对幼娜目前的情况,房租要花钱,衣食住行要花钱,钟母躺在病床上要花钱,还有个还没撇开的‘那个男人’也要花钱金钱对她而言才是最实质的东西,是解决大部份问题的钥匙。

“那就行,总比待在战赢忍受闲言碎语好。”看似云淡风轻的回话,亚畅却不自觉地露出白齿,这一次,他舒心地笑了。

亚畅在笑吗?天宇哑然,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老眼昏花。在接到幼娜的辞职信时,他联想到林亚畅的反应完全与现在的酣然一笑截然不同。天宇估他会强烈退回辞职信,并以加薪为条件留住人才。

然而并不如此,林亚畅这平静淡定的反应真让人意想不到。

“我知道我有点多嘴,但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提醒我什么?”

天宇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抬头那瞬便抛掉所有的难以启齿,“我觉得钟幼娜离开战赢,这是件好事。自从她出现后,你跟焕姿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现在她要走了,你也大婚在即,正好趁着这个时候你也好好想想,这两个女人,你到底钟情于哪个?”

钟情于哪个?跟着天宇的节奏,亚畅心底也自问,不慌不忙,情意自若,仿佛这个问题早已不再困扰他。

“你跟焕姿经常吵架,你们是合适的一对吗?你对幼娜尽心尽力,你对他又是否存在友谊以外的感情?你应该掂量掂量。”天宇站起来,朝亚畅的肩膀拍了拍,并再次提醒。

感情之事,林亚畅本想与朋友细细道来,即便事情微小,但绕不开的时候,足以如绳索将人勒死。可话到嘴边,他却咽下去了

他抬头望着天宇,眼神坚定且明朗,他嘴角扬了扬,把长篇大论化为片言只语,“我觉得我只需要一些时间,很快就能想明白这些问题,解决这些问题。”

“那就行,要不你休个假吧,我批给你。”

隐约有一把声音催促他离开,亚畅也站起来,与天宇平行对视,他浅笑回应,“也许我不但需要假期,我还需要退隐幕后。”

“你说什么?你要退役?哈哈,也太早了吧。”

亚畅的安然让天宇时而雾里看花,时而浮想联翩,时而局促不安。

“不好说。”亚畅耸肩,一撇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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