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渠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她必须找到朱熙川问明白。
一出锦衣卫的住所,苏千渠就遇到了在外面特意等候她的青庐。
“大人,殿下有请!”
苏千渠看到巷子外面停着一辆马车,看样子朱熙川就在里面。
青庐替她撩开帘子,朱熙川果然坐在里面,金枝在一旁侍奉着。
马车外面看着朴素,里面样样齐全并且奢华宽敞。金枝正在为朱熙川煮茶,朱熙川低头喝着茶。
“殿下,苏大人来了。”青庐通报道。
“嗯。”朱熙川摆摆手,青庐退下站在一边。
苏千渠单刀直入问道:“为什么骗我?”
朱熙川摇摇头,“我没有骗你。”
“那为什么结案?”苏千渠想听到一个解释。
朱熙川问道:“苏大人愿不愿意走一趟?”指了指马车里的空座。
苏千渠急需答案,进了马车,金枝给她奉上了一杯清茶。朱熙川示意青庐赶车。
马车缓缓地向城外驶去,苏千渠喝了一口清茶,“想不到二皇子殿下还挺会享受。”
朱熙川好像没有听出苏千渠嘴里的讽刺,“京城那么好当然要好好享受享受喽。”
苏千渠没有再说什么,望着窗外发现离京城越来越远。
深夜的乾坤宫里,皇上还在和邵刚交谈。
“朕听说你有个儿子?”皇上问道。
邵刚回答道:“是从老家收养的。”
皇上“哦”了一声,邵刚见皇上没有继续追问苏千渠的身世松了一口气。
“朕听说这段时间国子监的案子和黄府的案子,都是他参与的?”
邵刚说道:“都是一些小聪明,不足为提。”
皇上摆手打断了邵刚,赞许说道:“朕倒觉得他是个人才。”
联想到刚才皇上提到太子,现在又询问苏千渠的事,邵刚好像猜到了皇上的意图。
果不然,皇上说道:“朕的太子需要这样的人才。”
邵刚连忙回道:“皇上您抬举了他。”
皇上像没有听到一样,“年轻人应该多历练。传朕旨意——”
今日的秉笔太监立马来到了皇上面前,听皇上的安排。
“传朕圣旨,念锦衣卫总旗苏千渠破案有功、英勇有谋,擢升为北镇抚司使,赐飞鱼服和绣春刀,即日上任!”
邵刚大惊,跪了下来,“皇上。”
当值的秉笔太监已经退了下去,让人拟圣旨和传圣旨去了。
皇上扶起来了地上的邵刚,“咱们已经老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该交给年轻人。”
邵刚感觉到了自己眼眶湿润,嗫嚅喊着:“皇上。”
皇上叹息道:“作为父亲应该为儿子做打算。”
此时的苏千渠正在郊外和朱熙传等人来到了一处破败的院子里,全然不知皇宫里发生的事情。
院里横七竖八躺着一些黑衣人,这些都是那天青庐追踪的人,现在已经被灭口了。
朱熙川开口道:“呈给皇上的案宗结果说那天绑架小桃的人身上都有暗红色的海棠花,并且还查到了黄侍郎和隐棠门有来往,所以此案是由江湖门派——隐棠们所做。”
苏千渠翻开黑衣人的衣领发现每个人脖子上都有一朵暗红色的海棠花。苏千渠却突然攥住了朱熙川的衣领,吼道:“隐棠门人的海棠花都在背后不在脖子,这点骗不了我!再说了,我带着锦衣卫搜了三天三夜,我怎么不知道黄侍郎还和江湖门派有关系!”
朱熙川示意青庐和金枝不要上前。他神情严肃地说道:“苏千渠,这说明朝廷上已经混入了他们的人!我们在明,敌人在暗!”
苏千渠依旧攥着他的领子,“那你凭什么替我结案?”
朱熙川盯着苏千渠发红的眼睛,“这次伤的是李二和小桃,下次会是谁?你没想过吗?”他的声音越说越大。
苏千渠失魂地撒开了朱熙川,朱熙川理了理衣领说道:“我说过帮你查明真相,我就决不食言。只是……”
朱熙川看到了眼泪从苏千渠发红的眼眶里流出,却依旧倔强地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他的声音软了软,“只是我们不能再明查了,我们必须结案。”
苏千渠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刚才因为报仇而失态的心情,“你需要的锦衣卫情报我都能告诉你,但我要真相!”
“好!”朱熙川爽朗地答应道。
回到住所的苏千渠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没想到背后的敌人势力那么强大,单纯靠自己的力量是办不到的,只能与二皇子朱熙川合作。他说得对,这次受伤的是李二和小桃,下次又会是她身边的谁呢?
早上的阳光穿过云层照在苏千渠身上,昨晚她又梦到了那场大火。就算是温暖的阳光也照不暖她身上的寒冷。
“圣旨到——苏千渠快接旨!”一声尖厉的太监声。
我的圣旨?苏千渠疑惑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千渠跪下来接旨。
“念锦衣卫总旗苏千渠破案有功、年少有为、英勇有谋,特擢升为北镇抚司使,赐飞鱼服和绣春刀,即日赴任!钦此!”
“苏大人,恭喜啊!”来人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苏千渠连忙塞给他一锭银子。
苏千渠茫然地看着手里的圣旨和代表北镇抚司使身份的飞鱼服绣春刀,难道她升官了?好突然。
朱熙川听了青庐的汇报,没有感到意外。老头子果然这么做了。
青庐问道:“苏大人升官和殿下有关系吗?”
朱熙川摆摆手,冷笑道:“没有。我只是在老头子面前汇报案件的时候稍微提了一下苏千渠并且稍微表现出了一点点感兴趣,没想到老头子立马把她给太子拉拢过来了。”
“哗啦——”东厂里,张京愤怒着把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
萧晋拓恭敬地站在身旁。
“晋拓!”张京喊道。
萧晋拓回道:“大伴为何这么气愤?”
张京叹了一口气,“你难道不知道苏千渠顶替了袁海接手北镇抚司?”
萧晋拓回道:“刚刚听说,皇上下的圣旨。”
张京愤然说道:“一定是邵刚给他干儿争取来的。”张京恨得牙痒痒。
萧晋拓没有回话继续听张京说。
“如今天下刑狱三分,一分在刑部,一分在大理寺,另外一分在北镇抚司。原来的袁海是咱们东厂的人,现在北镇抚司又回到了锦衣卫手里。以后我们有什么犯人都得交给锦衣卫,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手很难伸进去操纵点什么。”
身边的小厮又重新冲了一杯茶,张京喝了一口,怒气消了一半。他站了起来,“该回宫了,出来久了皇上该怀疑了。”
萧晋拓把张京送到后门口,站在阴影下的神色晦暗不明盯着张京离开的马车。
回到屋内的萧晋拓看着地上茶杯的碎片冷笑,像是发泄似的把碎片踢开,“上我这里发脾气来了!还真当自己是东厂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