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听到黄家的惨案,我心里还有种畅快的感觉。”小桃顿了顿,问道,“苏大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苏千渠摇了摇头,认真回答道:“不会。”
小桃继续说道:“我还是有点恨他们的,是他们把我卖到这种地方。”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种地方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恐怖的,没人是自愿来这里。”
苏千渠问道:“因为什么事情?”
小桃苦笑说:“老爷经常对我动手动脚的,还想要从夫人那里把我要来然后把我纳入房中。夫人善妒,眼里揉不进沙子,觉得是我背叛了她勾引老爷,趁老爷不在家找了个由头把我卖了。”
苏千渠回道:“姑娘也算幸运,一个月后黄家上下被灭门。”
“幸运?”小桃问道:“苏大人觉得在这种地方度过后半生算是幸运?”
苏千渠发窘回答不上来,而是继续问道:“那姑娘在黄府可有见到不正常的地方?”
小桃认真思索着,说道:“这半年里,经常见老爷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来,为此夫人还经常和他大吵,有一次我在门外听见夫人和他大吵:‘让你们不要搞这种事,摊上麻烦咋办?’老爷却不以为意。”
“那你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吗?”
小桃缓缓摇摇头,“很普通的长相见一面就忘了,不过他的脸上有一颗痣。”
“一颗痣。”苏千渠重复着。
“对了。”小桃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有一次老爷说家里要来一个贵客,让我们都退下,我隔着帘子看应该是个年轻人,老爷对他很是尊敬。”
苏千渠凝重地点了点头。
“苏大人,我只记得这些了。”
“小桃姑娘,在下感激不尽,我会尽快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小桃行了个万福,“奴家谢过苏大人了。”
“还有。”苏千渠认真说道:“姑娘从黄家逃过一劫,能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往事如烟就让它随风消散吧,人生还很长应该向前看。”
把苏千渠送到门口,小桃微笑道:“苏大人,你是个好人。”
出了小桃的厢房,苏千渠迷路了,没想到缀锦楼里面这么大!苏千渠在心里愤愤道:“李二那小子自己去潇洒把我忘了?”
最近的一个厢房里面很是吵闹,苏千渠想要偷瞧一下这个厢房里是什么。还没看到就被一个人抓住了肩膀。
“没想到你还有偷看的癖好啊?”
苏千渠吓了一激灵,偷看被发现了。等她转过头去,发现竟然是朱熙川!苏千渠心里瞬间凉了半截,难道今天她活着出不去了?
朱熙川的身影向她逼近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苏总旗不用担心,你的命还不值得我出手。”
苏千渠瞪着他,问:“你认识我?”
朱熙川轻笑道:“回京那天你站在邵大人后面,我猜到的。”
苏千渠依旧警惕着盯着他。
朱熙川说道:“今天想问苏总旗一些事情。”说着拉着苏千渠躲到一面隐秘的墙上。
朱熙川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把苏千渠禁锢在墙上,苏千渠见他掏出自己那天遗留下的火器碎片,说道:“苏总旗怎么会有江湖上的暗器呢?”
苏千渠虽然疑惑但还是谨慎回答道:“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朱熙川再次逼近,苏千渠的心脏提到嗓子眼,朱熙川突然掐住她的脖子,自顾自地说道:“江湖上有个门派叫做胧月山庄,他们的前任庄主十分擅长暗器以至胧月山庄得以闻名江湖。不过后来,他们的前任庄主失踪也有人传闻他死了,不久胧月山庄就衰败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朱熙川眼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说:“胧月山庄消失的暗器出现在你手上,你说没关系?”说着,朱熙川把那两个碎片拼成两个月牙状。
苏千渠保持冷静回答道:“这是别人给我的。”
“谁?”朱熙川手里使劲。
苏千渠感觉到呼吸困难,艰难回答道:“不知道!”
朱熙川轻哼一声松开了手,苏千渠大口地呼吸。谁知下一刻,朱熙川把她扛了起来,苏千渠叫道:“你干什么!”
朱熙川踹开了一间房间,里面的人安静了,惊讶地看着朱熙川和他扛着的苏千渠。
人一安静,苏千渠看清了屋里的人,正对着她的是工部尚书,他正搂着在门口见到的水蛇腰的女人。坐在他对面的是京中有名的纨绔——靖远侯世子邓进,他正调戏着旁边两个少女,竟然还有内阁的杭九春杭大人。他们内阁的人不自诩清臣吗?怎么还来这种地方?苏千渠在心里嘲讽着想着。
众人见到二皇子,纷纷让开主位,朱熙川也毫不客气地坐了过去把苏千渠安置在自己旁边。众人惊讶着看着苏千渠,在肚里揣测:原来二皇子好这口!
朱熙川自顾自开口:“这是我昔日的一个故友,正好碰见了。”
邓进率先打破僵局,笑眯眯看着苏千渠,“好生俊俏的公子,不知贵姓?”
苏千渠坐立难安,朱熙川接话道:“邓世子还是不要问了。”说着把手放在苏千渠的背后,并示意她倒酒。
苏千渠嫌弃地向前靠了靠,不情愿地倒满了酒,邓进一脸“我都懂”,哈哈笑道:“好,殿下的人我还是不过问了。喝酒,我敬您一杯。”
趁着苏千渠倒酒,朱熙川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苏千渠的脖子,很光滑平坦,再加上两次掐脖的触感。朱熙川靠在酒杯边的嘴唇勾起不易察觉地微笑,自己的直觉绝对不会错。
他们所处的这个包厢是个大厅,不仅有戏台还有很大的软座软椅,一众姑娘在旁边伺候着。时不时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苏千渠感觉到一阵反胃。所幸他们都喝醉了,趁着众人不注意,苏千渠偷偷溜了出来,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
邓进和工部尚书喝得醉醺醺,“殿下,我们先走一步了。”身边的姑娘架着他们离开了。不一会儿,杭大人也醉倒在了包厢里。这时,装醉的朱熙川突然清醒过来,嫌弃地看了杭九春一眼,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青庐!”朱熙川冲着空气喊道。
立马出现了一个年轻侍卫,“属下在!”
“给我去查一个人。”
“殿下吩咐。”青庐说道。
朱熙川眯了眯眼,“给我查清楚苏千渠,越快越好!”
“属下明白!”说完一溜烟儿消失在空气中。
吩咐完,朱熙川准备上床歇息一会儿,房里还有人,“金枝你也下去吧。”
金枝走近,虽然换了一身衣服还上了妆但还是能看出来金枝就是那天一身黑衣使用黑金鞭子的女子,“殿下为什么对苏千渠这么上心?”
朱熙川回答道:“或许她会成为我们插入锦衣卫的一把利刃。”
金枝不解道:“就凭他这个小小锦衣卫?”
朱熙川冷冷回答道:“你问的过多了,我该休息了。”
金枝只好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