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百微书院>女生耽美>被女君渣了后> 第26章 澜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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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澜王府(1 / 1)

东行城国都

金乌西沉,阳光斜洒,天边染上了一抹红霞。

从黄国的擎苍山颠簸半月有余,几人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故土-东行城,闻三一行人风尘仆仆在澜王府门前下马,霜星与众人依依不舍告别后回了东行宫。

冯玉枫立于澜王府大门前,看着王府大门上方挂着金色牌匾上的三个字“澜王府”很是亲切,连同四周朱红的柱子上雕着的栩栩如生的狮子都觉得甚是可爱。

澜王府矗立在这东行城国都内最好的地段,门楣高耸,气势恢宏,巍峨庄严。它依东面西而建,以中轴对称构建起七进五门楼的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亦是富丽堂皇。从王府骑马前去东行宫,不过是一柱香的短暂功夫,足见东行城主君对澜王爷这位唯一在世的兄弟是何等恩宠。

澜王府管家吴伯早已候在门口恭候多时,见到三少爷跟表少爷,他立刻迎了上去。一边接过他俩随身包袱,一边吩咐小厮将把马匹牵去喂食。

三少爷和表少爷外出游历,已离家两月有余。吴伯未曾料到,此次三少爷归来竟是这这番模样,满脸倦容,双眼下一片青灰,胡子拉碴得不成样子,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清风朗月。之前少爷回来可都没这般颓废,最多也就如玉枫少爷那般稍显疲累罢了。怪不得这次澜王妃大动干戈,他们一定是遇上了惊险万分的事。吴伯暗自摇摇头,心想着平安回来就好。

“三少爷好,表少爷好,可算回来了。”吴伯挂着淡淡的笑容,躬身请安。他身形修长,犹如一棵松柏,狭长的双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流露出精明干练的气质。

闻三颔首,他一只脚迈进大门,心中不禁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举目望去,各处都静悄悄的,丫鬟小厮走路都收着脚步提着气。

闻三眉心微微动了动,他停下脚步问道:“府里可有事?”

吴伯闻听此言,诧异至极,他偷偷瞥了眼闻三,心中暗忖:这三少爷可真是慧眼独具啊!澜王妃自从得知三少爷带着表少爷此去黄国,险些丧命,急的怒火攻心,歇了数日才略有好转。昨日听闻小厮禀报,少爷今日黄昏时分便可回府,她又发了好大一通火,还特意吩咐府中众人,待少爷回府后立刻带去归燕堂,任何人都不得走漏风声,以防少爷故技重施,再度离家。谁敢给少爷通风报信,立刻捆了发卖出去。

想到此,吴伯立刻恭敬回道:“无,无甚事。”

“那就定有事,说吧,何事?”闻三冷冷的说道。

“三少爷,老奴,老奴不敢妄言,王妃今早就在归燕堂”

闻三愣了一下,眉头微皱。一旁的冯玉枫惊觉道:“立冬,跟大暑呢?怎不见?这两又跑哪躲懒去了。”

立冬跟大暑是分别是他俩的贴身小厮,按常理,这会儿这两人必会在此等候,今儿个居然不见人影。

“走吧,去归燕堂,人定是在那。”闻三摸了摸颌下的胡渣,径直往归燕堂而去。这顿骂或打,是跳不掉了。

从正门而入,穿过那精雕细琢的浮雕莲花纹石雕壁画,往东徐行,穿过东堂门,再穿过抄手游廊,走过一片嶙峋的假山石林,便到了归燕堂。

归燕堂乃是澜王妃的院子,面积虽然不大,却布局精巧,别有洞天。

院子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荷花缸,此时荷花仅长了稀稀疏疏的几片细小的叶子,那几条红鲤倒是活跃,欢快地吐着泡泡,游弋自如。荷花缸两边,摆着数盆鲜花,百花争艳,姹紫嫣红、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东侧有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亭子里陈设着石桌石椅。亭子与主屋之间的小径上,搭建着一座花架,此时紫藤花正值盛开之际,如紫色瀑布般一串串倾泻而下,宛如仙境,美轮美奂。

昔日,澜王妃常常安坐在这紫藤花架下的摇椅上,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口渴时便拿随手拿一把壶,直接对着壶嘴大畅饮,甚是豪迈。

今日这里倒是有些异样,不见人影,也听不到声音。

走的近了,这才发现那丫鬟小厮分成两排,正垂首候在门口,立冬跟大暑赫然在其中。

立冬是闻三的贴身小厮,他跟十意年龄相当,却比十意老实许多。闻三老远就瞧见他耷拉着脑袋,一脸的不安。

大暑是冯玉枫的贴身小厮,他比立冬要伶俐些。大暑一直侧着身体,微微抬首,时不时四下张望下。刚才,就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溜出去躲好给少爷们通风报信了,可那花嬷嬷眼睛实在是毒辣,就那么远远一眼就看到了他,上来扯着他的后脖领就拎来了这里。

大暑听见一串脚步声,抬头见是闻三跟冯玉枫,心下激动。他对上闻三的视线,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正欲用嘴型说些什么,瞥到管家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只得低下头。两位少爷,自求多福吧!小的尽力了!

主屋门口,闻三的脚步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尽数吐出,然后才抬脚迈了进去。

主屋房间里的光线极好,两边的彩色雕花窗敞开着,夕阳的余晖如金色的雨丝般撒落在那张宽大的梨花木桌上,仿佛给它披上了一件金灿灿的纱衣。木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些佛经,皆是崭新鲜亮。

木桌旁摆放着几张圈椅,其中一张圈椅上端坐一位年轻妇人。她正阖着眼,手中轻轻捻动着一串绿油油的翡翠佛珠,那珠子犹如碧绿的水滴,在她的指尖流转,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妇人挽着坠月髻,斜插一支翡翠玉簪,宛如翠绿的凤尾。另一则斜插着五色宝石钗,好似五彩云霞。她身着绿缎彩绣花鸟袍,衣服上绣着的牡丹、蝴蝶、飞鸟等图案栩栩如生,仿佛在绿缎上翩翩起舞,呼之欲出。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翡翠玉佩的丝带,更显贵气逼人。

一旁,有位嬷嬷正在焚香,她小心翼翼地用火折子点燃盘香,然后轻轻盖上炉盖。从炉盖口顿时飘出袅袅白烟,宛如轻丝般婉转,又似桂香般清幽,给整个房间都增添了一抹宁静的气息。

再往角落里一瞧,那还有个丫鬟,她双手扶着杆红缨枪,垂着头一晃一晃的打着瞌睡。

冯玉枫一看到这杆红缨枪就头皮一麻,习惯性的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澜王妃停了手里拨动念珠的动作,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觑,面前的两人一站一跪,脸色都有些疲惫,尤其是她那三儿子,可从未见过他的胡青啊。她不由得心里一惊,拨了两下念珠,又不动声色继续闭上眼睛假寐。

闻三瞥了眼跪地的冯玉枫,已是见怪不怪了。冯玉枫自小最是喜欢这位姨母,也最是害怕这位吃软不吃硬的姨母。

“母亲安好,孩儿回了。”闻三垂首作揖。

冯玉枫也跟着道:“姨母安好,侄儿回了。”

“呦,是闻三公子跟冯三公子回来了。”澜王妃未睁眼,继续转动念珠道:“花嬷嬷,你看看他们可还活着?胳膊腿可还齐全?”

花嬷嬷给两人使了使眼色,接着从桌脚下拿出两个厚实的软垫放在他们面前。

“禀王妃,公子们都好着呢,您可放心了。”花嬷嬷忙不迭笑着回话。

“是吗?那你问问闻三公子这次是打算住多久啊?半月还是一月啊。”澜王妃睁开眼,将手里的念珠一把丢在桌子上,她皮笑肉不笑扫视了两人一圈,端起茶盅浅浅抿了一口。

闻三一阵头皮发麻,他母亲越是这种阴阳怪气,就表示她越生气。尤记得上次他出门游历三月,回来后母亲也是这个样子,最后他被那杆红缨枪打伤,养了小半月才好。

闻三思忖片刻,掀起袍角,跪在软垫上拱手认错道:“孩儿知错,望母亲见谅。”

“哦,是吗?闻三公子何错之有。不就是年二十二不肯娶亲。不就是动不动就离家。不就是哪危险上哪去么。不就是自己不要命还要带上亲表弟么。”澜王妃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口气将这些天郁结心中的不满都倒了出来。

闻三哪里招架的住,只好又低头道了声:“母亲,孩儿知错。”

砰!

一盏茶盅飞到了闻三脚边瞬间四分五裂,茶汤四溢,溅湿了他的袍角。

一旁的冯玉枫惊愕失色,身躯不由得一抖,心道:完了,完了,姨母发火了,谁来救救我!他偷觑闻三,就见他垂着头,一脸肃穆,表情倒是毫无变化。他又看向一旁的花嬷嬷,露出欲哭的表情。花嬷嬷冲他轻轻摇头,又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他这才挪了挪膝盖,又低下头跪好。

茶盅碎裂,刚表面上还和和气气的澜王妃此时已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她脸色铁青,眼神带着锐利的怒意,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怒火在燃烧,她正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茶盅碎裂的声音也惊醒了一旁打瞌睡的小丫头,她毫不犹豫的拿着红缨枪立刻上前道:“王妃,王妃,拿来了,拿来了。”

花嬷嬷立刻截住了她,把她往角落一推,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小丫头不明所以,挠挠头又缩回角落里。

闻三趁这间隙朝冯玉枫使了个眼色,冯玉枫心领神会,他立刻起身跑到澜王妃身边,边抚着她后背替她顺气,边低眉顺眼道:“姨母,姨母,您勿要生气,您气坏身体侄儿会心疼,侄儿知错了。”

澜王妃瞥了他一眼,又转头对着闻三大呵一声:“说!为何去那黄国的擎苍山?人家那都是武林高手,江湖一等一的,这都死伤好些个人,你可真敢去啊!说啊!”显然,澜王妃并没有买账,冯玉枫又迅速回到软垫上跪好。

“回母亲,孩儿,孩儿只是误打误撞,并非”

砰!

又一只茶盅落地而碎,伴随这茶盅碎裂的声音,还有澜王妃的一句粗骂:“你放屁!”澜王妃终是遏制不住她心中积攒已久的怒气了。

澜王妃从小拿着那杆红缨枪跟着威武将军在军中历练,曾与那些士兵一起吃喝,一起上阵杀敌,一起喝酒庆功,军中将士来自五湖四海,又是豪迈,她跟着自是学了不少脏话。可自打她嫁给了澜王爷成了澜王妃后,就收起了红缨枪,一直规规矩矩做个王妃的样子,这番粗话也甚少说了。

“你当我眼瞎耳聋!你去找那紫苍做甚?就这区区万金,你就敢不要命了?!还带着你表弟,你表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姨母交待?!”澜王妃一只手连着拍打桌子,一只手指着闻三大声的责骂,那桌子上的毛笔跟着一抖一抖,如同一旁跪着的冯玉枫的心脏。

门口跪着的七莲、九豆跟十意面面相觑,这番话他们听的清清楚楚,心不由得都跳的老快了,心道:这一顿打,大家是逃不过去了。

澜王妃这番情绪失控的样子,闻三深知言多必失,他把头垂的更低,一直保持缄默。待澜王妃不再骂了,他再次朝冯玉枫使了个眼色,冯玉枫点点头表示明白。

就听见冯玉枫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跟澜王妃说道:“姨母,姨母,哎呀姨母,那是那九霄派设的局,我们都中计了,我跟表哥原本只是去瞧瞧热闹,谁知上去了以后就不让出来,那紫苍都是假的,他们黄国王庭主君都死了。”

“啊!那黄国主君死了?!”这句话顺利勾起了王妃的兴趣,于是冯玉枫就把他们在擎苍山的事情说了一遍,中间隐去了遇魔差点命丧的事,等他说完已从跪姿变成了坐姿,期间还喝上了花嬷嬷还给他上了茶。

这招“撒娇”计策除了家中最小的妹妹闻子梨外,只有冯玉枫使得最好。他从小被澜王妃带来王府养在自己膝下,闻家三个儿郎犯错都要挨澜王妃责罚,如长时间蹲马步、打手心等等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但是冯玉枫甚少挨罚,许是澜王妃心疼这个侄子,又许是冯玉枫的撒娇计策每次动能哄得好澜王妃。

不出所料,澜王妃听完冯玉枫绘声绘色的讲述,怒气消掉了一大半,就听她感叹:“啧啧啧,都求仙,凡人有甚不好。”顿了顿,澜王妃忽又问:“枫儿,你说那白姑娘怎如此厉害?”

“可不是么,姨母,我三哥能看上一般人!白姑娘她可是不白仙君的弟子,她那狸奴也是威风凛凛,在溪水里抓鱼一爪一条。”冯玉枫太累了,他想歇歇了,于是脑子里有什么就说了什么,等他说完这席话,周围一片静默才发觉好像哪里不对。

他抬眸,见澜王妃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那儿子,而她儿子跪的直挺挺,黑着脸,凌厉的眼风直扫冯玉枫。

冯玉枫终于意识到自己说的哪句话有问题了,白姑娘!他心里七上八下,好似已能预见自己日后会遭受怎样的折磨了。

嘴快啊,怎能跟姨母说三哥看上了那白姑娘啊,日后就哪哪都离不开“白姑娘”这个话题了,还好,还好,自己没说那是上阳城女君,更没说那白姑娘跟他三哥温存一夜后就跑了。

他定了定心神,挪了挪软垫,试图与他三哥拉开了些距离。

澜王妃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郁结全部消散。她这个儿子,整日四处浪荡的儿子,终于开窍了!那女子还是不白仙君的弟子!那可是不白仙君啊!不愧是她的儿子,这东行城多少高明贵女抢着要嫁进来,可他儿子始终不为所动,这一心动,不得了,居然是不白仙君的女弟子!不得了,不得了!

澜王妃此刻恨不得立刻派人叫回澜王爷,备好聘礼去上阳城提亲去。

她拍了拍胸口,按住那颗因激动而狂跳的心。她与花嬷嬷对视了一眼,又恢复了温软模样:“儿啊,那白姑娘待你又如何?她年芳几何?不白仙君是那上阳城的不白仙君?那她可也是仙子?”澜王妃一口气问了好些个问题,她甚至指了指圈椅,示意他俩可以到椅子上坐下。

闻三想起了那笑如春风拂面的脸,嘴角微微一动,又想起了那“勿复相思”那四个字,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

他依旧没动,就那么直挺挺跪着,也不言语,只是脸色一直沉。

澜王妃瞧着很不对劲,她又用眼神询问冯玉枫,冯玉枫快要哭了。她瞬间想明白了!还能有什么,郎有情妾无意呗!可怜,太可怜了,我儿甚是可怜,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那姑娘还看不上,那姑娘究竟得多美啊。她侧过头,微微叹息,内心寻思着得找个时间进宫去问问霜星,从冯玉枫及七莲那帮人嘴里一定是问不出什么来了,那几个人跟他儿子可是穿一条裤子的。

“好了,下去罢,好好休息。”澜王妃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心情从谷顶跌到谷底,她心累啊。

可看着她儿子的背影,怎觉得如此落寞与孤寂,她不禁有些伤感起来。

她这三个儿子,一个在边关磋磨,一个在东行宫当摆设,还有一个为摆脱控制宁愿自断前程四处浪迹天涯的,就没有一个能活的自在!

澜王妃叹息一声,屏退了所有奴仆,又躺到紫藤花架下的躺椅上。

上阳城白姑娘若老三也觅得良人该有多好。

她的大郎、二郎还有小女儿,虽说结亲的亲家门第都不高,可都小辈之间两情相悦才结的亲家。

玉枫的亲事也自有他父母操持,听说也寻了好几家,就等他回去自己挑挑。

现在唯一的心事,就只有这三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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