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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佣人(1 / 1)

原来胡平是拈花惹草被抓,方颖去后交了五千元罚款才保释出来。走出派出所大门,方颖怒气冲天,伸出手正要掴丈夫巴掌,胡平忙阻挡住说:“千万不能掴脸,留下印记我如何回家。”

方颖忙缩住手,狠狠地对丈夫踢了二脚。这丑事不能声张吵闹,她只得忍气吞声。

方老师走后李兰就忙碌着做晚饭。既有高档卤菜,还有高档荤菜,精品新鲜蔬菜,李兰平时买的都是廉价菜,见了这些高档菜直流口水,她想尝卤菜,她试了几试,手已拿起了一块牛肉,可出于人格还是放下了。李兰平常在家中做惯,还在饭店打过零工帮过厨,熟能生巧,忙碌了二个多小时后,一桌像酒席一样丰盛的晚宴准备就绪。可主人还没回家,她就忙着擦桌椅,擦好后还不见主人回来,他就拖地板,拖好地板正放下拖把主人回来了。方颖见一切准备就绪忙说:“李兰,辛苦了,谢谢你。”

李兰莞尔一笑说:“举手之劳不必谢!”

胡平已六十三岁,早已把二十年前的罪恶抛到九霄云外,悠悠自得,得意洋洋,吃喝玩乐,逍遥法外。突然见李兰,他惊惶失措,心中如万马奔腾,浑身如散了架。他想,她是不是兴师问罪来了,要是旁边有个洞,他就会毫不犹豫往地下钻。转而他又想,事情已过去二十多年,她再也没有证据兴师问罪,没有理由吵闹,看架势也不像来问罪的人,他的心才稍微平静下来,不知所措呆站着。

李兰偷偷打量胡平,见他精神矍铄,满面红光,比实际年龄要看轻多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兰怒火中烧,报仇雪恨正想走上去再次撕破她的脸,可她是客人,客不犯主,再说旧罪重提闹出去也难听,反会被人嗤之以鼻,看好看。已二十年为他隐瞒了,息事宁人也无妨,先接近他再见机行事。他只得强忍怒火,把仇恨搁置在心底,故作姿态,笑脸相迎。

“胡逃!”李兰有着有实叫,声音圆滑动听。惊动了胡平,他咯噔一震,难以接受。可这合乎情理,自己撞死了人还把目击证人推倒后逃逸,确实是逃犯,他不敢反驳,再说逃字也并不难听,只得强忍接受。他强装笑脸,鱼泡眼细细打量李兰,两人的目光闪电般地碰撞,李兰怨恨、腼腆、别扭、尴尬、妩媚、娇艳、愤怒、大方聚集于一脸,凝聚成古怪一笑,别有风韵,妙趣横生,恰到好处……胡平惊得不由自主退三步。

因招婿入赘,二个女儿一个姓母姓,一个姓父姓。一会后,大女儿方嘉佳带着十岁的儿子海涛,小女儿胡婷亭带着八岁的女儿宛倩回来了。方颖把李兰介绍给二个女儿。并要两个女儿叫李兰为姐姐。方嘉佳及胡婷亭见李兰漂亮端正大方,平易近人,都心甘情愿异口同声叫:“姐姐!”

李兰嫣然一笑应:“两位妹妹好!”

方嘉佳及胡婷亭一个左一个右扶住李兰的胳膊,不约而同说:“姐姐,你真漂亮,天生丽质!有你这位姐姐,我们真是三生有幸。”

豁然贯通,三人亲密无间。

胡平见了如释重负,浑身舒畅。两个孩子看着发呆。方颖见了更是说不出的惊喜。接着方颖要孩子叫李兰为姨,两个孩子马上喜笑颜开,异口同声叫:“姨!”并依偎在李兰身旁,不约而同说:“姨,你比我妈妈漂亮。”

接着方颖讲述了李兰救她的经过。全家人都对李兰刮目相看。李兰轻而易举融入他们家庭中。

海涛马上缠住外婆要钱,方颖嘀咕,你们一到就要钱,可还是大方地给了他一百元,海涛摊着手还要,方颖只得又给了他一张百元钞,宛倩见了也伸手,只得一视同仁。接着方颖不禁问:“二个女婿为什么没有来?”

方嘉佳抢着答:“本来是要女婿孝敬丈人丈母娘,如今倒运逆转,老敬小,小的啃老,他们过意不去;他们年轻小伙子,没本领赚大钱,他们脸上无光,自惭形秽,自愧不如没脸来……”

胡婷亭补充:“同时他们得为生活拼搏……没空。”

方颖咯噔一震,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李兰端出了丰盛的菜,方嘉佳及胡婷亭饭来张口惯了竟一个也没有帮忙,方颖为丈夫的道德败坏被罚款,心中翻江倒海般难受也坐着不动。李兰生气想,二十年前欺负了我,如今把我当成了不花钱的老妈子使。想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她想扔下不管,可又想,这家人真神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复仇就得卧薪尝胆;带着好奇心她决定屈尊为仆人。

端好了菜,李兰还在酒柜中拿出了酒。开席了,饮料、啤酒、葡萄酒、各自挑,为二个女婿准备的五粮液也就没有开封。吃着菜,二个孩子大叫:“阿姨,你烧的菜真好吃,比我姥姥烧的好吃。”

方嘉佳及胡婷亭也跟着赞,胡平也跟着赞:“李兰,你人漂亮,烧的菜也色香味俱佳……”

他还想说下去,被方颖在台下用脚踢了一下,他一惊只得说:“真的很好吃。”

酒过三巡,方嘉佳娇声叫:“爸,妈——”二老齐问:“什么事?”方嘉佳羞答答说:“我要买宝马轿车。”

二老瞪大了眼睛追问:“什么?”方嘉佳重复了一遍。胡婷亭马上接上,“我也要买。”海涛也凑上:“我要买高档手机、电脑。”宛倩也接上:“我要买钢琴。”

方颖既好气又好笑,心想,各取所需,狮子大开口,把我当作摇钱树,大富翁,今天买了这明天还要那,欲壑难填,永无止境,七分进账,十分出账,收入越高开销越大越不够。转而一想,这是流行,时尚、市面,身价、面子,一切为了小辈,高收入的老的买给低收入的小的义不容辞,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得答应:“晚买不如早买,一定买,但咱们是中等收入家庭,不能与高收入家庭比,你们小的也应体谅我们老的,买车及钢琴电脑也只能买中等。”

四人赞同,高兴得连呼:“谢谢老爸老妈!”“谢谢外公外婆!”

李兰心潮澎湃,心中在呐喊,到底是高收入家庭,赶时髦,可我却被他们害得低三下四……

忽听门铃叫,李兰打破思绪忙去开门,来人在门口打量她,被她的美丽折服,惊艳而站定发窘。胡平见状忙喊:“老丁,快进来。”

原来他们是麻友,老丁说:“两位,吃好晚饭了吗?老规矩、老搭档、老地方,等你们搓麻将。”

胡平及方颖异口同声应:“好!我们吃好了晚饭就来。”

麻友前脚刚走,接踵来了二个客人,看来是重要客人,两位主人站出来走去接待,接着坐下来喝酒,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李兰已吃饱,忙去热菜添菜。胡婷亭也已吃饱,献媚说:“爸、妈,家里有客人,你们已无分身之术,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能让人家空等,总得去二人应酬,我与姐姐代你们去搓麻将吧。”

方颖挖出了八百元钱给二个女儿做麻资,并关照:“不能大手大脚。”二位女儿接后欢快而去。二位来客看着体态轻盈忙碌的李兰,马上产生了好感,趁李兰进厨房时,一个说:“你们新请的佣人真勤劳。”另一个说:“秀色可餐,秀色还能愉悦身心,家里有这样一个佣人,能够给你们夫妻增寿。”

方颖忙解释:“她不是佣人,是我的学生,恩人,今天还救了我的命。”

两位来客嬉皮笑脸说:“有这样一个学生、恩人,常来常往也是一种享受。” 李兰端出了菜才停止了议论。

一个小时后,四人都已喝得如关公,满脸通红,晚饭结束。李兰如佣人忙收席,他们四人立即摆开了麻将阵。一切洗刷好后,泡好了茶,李兰才告辞。救命恩人成了佣人,走出大门,李兰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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